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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裴玉戈明白萧璨这般安排的苦心,也便点头应下,只说回头去问那二人的意见。
    二人谈罢静下来的功夫,门口挡风的帘子被掀开,一人钻了进来。
    是郭纵。
    “王爷,驿馆那边萧世子派人捎了口信。”
    “人呢?”
    “递了口信后就离开了,没走正门。按规矩有暗卫跟着,远远瞧着那人进了萧世子暂居的院子才撤回来,属下得了消息才过来的。”
    “说吧。”
    “是。萧世子差人带话说陛下派了使者到驿馆宣旨,两日后宫中设宴接风。这些时日两位世子未能踏出驿馆半步,世子担心拖延了这么久有何不妥,遣人来给王爷报个信儿。”
    接风宴、未能踏出驿馆……这几个字引起了裴玉戈的注意,他侧头看向萧璨,发现对方也是眉头紧蹙、一脸凝重的模样,便按下没有先开口。
    “先前…玉哥身边拨了个二等丫头,我记得叫冬月的,做得一手干果甜杏。韵华正是爱吃糖的年纪,先前送嬷嬷、这次送个手巧的丫头过去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还是让小南过去,只不过这次让她想法子留在驿馆先别回。”
    “是。”
    【作者有话说】
    调戏自家脸皮薄的俏老攻
    ( w )
    第90章 人间绝色
    隔日接风宴的消息才传出来,然而此时距离两位靖北王世子奉至进京已过了半个多月。
    这半月内别说是召见,天子甚至没让两位世子踏出驿馆一步,冷落提防之心已昭然若揭。自然,天子真正忌惮的是远在北境真正执掌五州兵马的两位靖北王,如今拖了这大半个月,又恰逢年关,总不好再继续拖下去,才传了旨要办一场接风宴,连带着比两位世子还要早一个月进京的良州刺史卢启武一道接风了。
    虽是大宴,却并未邀公府家眷,皇帝也只带了贵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出席。
    寻常臣子只道这是天子偏爱发妻的缘故,尚在赶去皇宫路上的萧璨闻言却只摇头苦笑道:“两位大长公主齐齐称病不出,明眼人还能瞧不出是个什么情形?”
    “你前些日子病着的那几日,吏部那儿出了几道调令,有传闻说是宫里的意思。眼下连最有可能取代老师的单雪也被从通政司挪了出来,朝野上下恐怕没人会嗅不出圣上是个什么意思,不怪镇国公主也不肯赴宴。”
    萧璨并非三头六臂,他为遗诏之事耗尽了心神,还小病了一场。纵然朝中大事不会错过,可有些细节他也未必时时能掌握。
    原本人是懒懒靠坐着的,闻言挑眉看向提起这事的裴玉戈,问道:“什么名目?”
    裴玉戈顿了下,长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道:“先前的谣言。通政司本就同御史台一般是天子心腹,单雪会被挪出来…说实话,我并不意外,只是想想被陛下借了咱们得东风,有些对不起单大人。”
    萧璨蹙眉反驳道:“那些流言早就有,玉哥你何必……”
    裴玉戈轻摇头,感叹道:“我知你想劝我说那些针对单大人的中伤流言一早就有。可是明珠……让它们流传出去的是我啊。说到底,还是过于天真,低估了人性之恶、也低估了天子,更是高估了我自己…现在想想,当时的我全然未想过以毒攻毒的法子对男女是不一样的。说到底,还是太狂妄了,自以为自己能够共情她们的困难……”
    萧璨张了张口,终是没开口劝,只沉声道:“玉哥,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就只有短短这么一句,可从萧璨的嘴里说出来,那分量便十分重了。
    “…好。”
    马车前行不久便停下了,车外白桥的声音传来。
    “王爷,到宫门外了,请下车。”
    大宴摆在前朝,马车停在灵武门外,离着平日上朝的午门不算远。这之后王府亲卫及一众侍从皆不能跟随,进了宫门自然由宫中内官领路。
    萧璨与裴玉戈一前一后下了马车,自然惹来了周遭人目光注视。今日因天子未邀内眷,裴玉戈自然是以御史中丞的身份来赴宴的,他如今身子被滋补得好了不少,从前面容虽也令人惊艳,可远不如今日意气风发的模样让人挪不开视线。那一身朱红官袍穿在他身上,更衬得肤白胜雪,眉目如画。
    走在萧璨身侧时,没人会再将这张绝色姿容只当成雍亲王的陪衬。
    一人是雍容华贵的紫、一人是耀眼夺目的红,一俊一美,令周遭之人只看一眼都觉自惭形秽,不敢多打量一眼。只少数有心之人在惊艳之余才偶然发觉裴玉戈的精气神甚至比萧璨还要好些。
    “王爷、裴大人,这边请。”
    内官领着二人一路往宴席的殿宇去,半道听到有人唤了他们。停下一瞧,正见到萧揽被父亲训斥一句不敢再喊,寿王世子客气冲萧璨二人点头致意,年岁辈分上他虽是长辈,可老父亲才是寿王,他这个寿王世子论尊卑还是比萧璨矮一截。
    “舅公。”
    萧璨侧身退了半步,寿王是他祖母的亲弟弟,威望资历还是为人秉性都值得朝野尊敬,就连萧璨大婚也是寿王主婚。在这位老王爷面前,萧璨自然就只是个寻常百倍,同寿王寒暄问礼后,裴玉戈也以臣子身份向寿王行了礼。
    寿王虽没什么过多表示,却在裴玉戈同他说话时颔首表示肯定。
    萧璨此刻才重新展露笑容,礼貌同寿王世子道:“邑舅舅就容从礼这一回吧,皇兄又不是头天知道我在宫里随意惯了,从礼也是晓得我向来随意才如此。更何况,今日接风宴本就同家宴差不多,皇兄想来也不会太怪我任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