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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政事堂中刘党居多,而袁党少,并且大部分都被刘千甫排挤出京。
    尚书左丞新人选抛出,林怀治没有即刻赞同,而是说:“若悼贤太子妃在,曲炜的官职绝不止如今的刑部侍郎。他昔年任左庶子时,与二哥关系颇好,其实他今日再提太子之死,我有瞬间的怀疑,他是不是也在查二哥的死。”
    “温元皇后为赵国公之女,与曲炜一母同胞,他对子若的感情必是深厚。”郑郁蹙眉,“子若死后,他检校监察御史出任蜀地不在京中,去年才被调回长安。那他要是怀疑这事,是否会继续查下去?”
    话说的明朗,曲炜是否会帮林怀治。林怀治沉吟,说道:“四嫂的父亲也是曲家人,不过与温元皇后是异母。”
    而后林怀治与他解释,曲炜曲冉两兄弟关系和睦,尤其是两位郎君的夫人常有话就直言,曲冉的夫人也就是王台鹤的姨母。
    郑郁手攀上林怀治的肩,抬眼笑道:“亲姐养大的孩子亲哥的女婿继位比起异母弟的女婿,孰亲孰重?”
    林怀治垂眸,喃喃道:“他也会不满刘仲山吗?”
    “满意的话,当初怕就不会出言奏吴少瑛考课不正了。”郑郁眼神飘到林怀治的耳垂上,情不自禁的就伸手把玩起来,“起先我以为是王瑶光托曲冉出手,如今看来不是,或许曲炜从太子死的那刻起,他就在怀疑了。他也想拉下刘仲山,好让曲家在新朝登顶权峰。”
    林怀治说:“但我想此事所成不会太大,依今日局面看。外戚掌权太多,父皇不会同意,且曲炜出身世家,不大可能。”
    曲家已是世家,为着朝局着想,德元帝也不大可能让此人坐宰相位。郑郁沉思片刻,说:“那会是谁?可别又是刘党。”
    林怀治答道:“我想多半是,刘仲山推他的人上位,一定会拒绝袁相提出的曲炜。两人怕是会因此生嫌隙,就算他们的关系点都是太子,可谁不想荣华万年。”
    郑郁犹豫了一下,说:“那此事是一箭双雕。”
    曲家若想要坐高位就得除了路上的所有阻碍,比如太子最信任的刘千甫。
    “且就算刘仲山外贬,四哥的太子位还是能坐稳,因为他身后还有皇后。”林怀治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郑郁的背。
    郑郁看耳垂被揉的红,仰头咬上,说道:“太子这些年被皇后和刘仲山看的严,心里或许有所不满。”
    “太子狎伶,我探到是位名唤姜艾的伶人,善乐器。”林怀治埋在他颈间,手把人圈在怀里揉。
    这句话郑郁在平康坊时听王台鹤说过,如今又提,想起今日曲婉疲倦的神情,他问道:“太子他不喜女色?”
    林怀治嗯了声,叹道:“所以你不会真以为昔年他跟你玩,是脾性相投吧?”
    郑郁犹如五雷轰顶,怔怔道:“我以为他想要拉我做盟!”
    “不!”林怀治语气坚定,“他想拉你上他的床。”
    而后林怀治抱紧他,嗫喏:“还好笨你不通情事,看不出他那色迷心窍的样子,那时他对你的心思我与连慈都看出一二。”
    “你才笨呢!”郑郁轻踢一脚,腹诽难怪那时林怀湘总是对他说些令人费解的话,可惜那时他不懂只囫囵着回去,囫囵多了林怀湘慢慢的就淡了。郑郁又问:“这会是皇家秘闻吗?”
    “皇室宗亲和重臣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林怀治闻着肌肤香,嗓音有些低沉,“父皇也知道,但只是斥责几句,皇后和刘仲山对他管的就更严了。”
    “圣上也知道?”郑郁别头看向林怀治,说:“那他如何看待?”
    林怀治与他鼻梁相抵,笑了声,温声道:“世间情欲何分男女,我的爱人只有一个身份,就是他自己。其实父皇知道四哥不近女色后没多大反应,只是告诫他注意言行,可后来他成了太子,一国储君,情欲言行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
    “日后的皇后必是曲家女,你......”
    郑郁有些许疑惑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林怀治紧闭双眸吻回去,不同于以往的绵柔,这个吻带着汹涌的爱意和霸道,舌尖缠绕着他。
    □□又压下,如同海浪里的扁舟。郑郁在气息间迷失,后有水滴在脸上,他猛然睁眼,见林怀治脸上有清泪而下。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神色慌乱的伸手替他擦去水痕,轻唤:“衡君......”
    林怀治直视他的眼睛,嗓音带有哭腔:“砚卿,我这辈子从始至终只有你,你不要把我推给别人,好吗?我对你的感情你真的不相信吗?你真觉得我会为了权势而娶别人?”
    “我没有不相信。”郑郁心中抽闷,火光折在林怀治布满水意的脸上,他不知怎地鼻尖一酸,颤声道:“只是衡君,世人的议论你也不在意吗?”
    笔锋不仅能写出婉转柔美的诗句,还有沉于男色的皇族艳闻。他不想林怀治被世人议论纷纷,艳闻传天下。
    林怀治的话犹如尖刀刺着他,林怀治在害怕,害怕他会把自己推给别人。可郑郁又何曾不是,害怕自己无法与林怀治长相守。
    “我与我的挚爱相守,无怨无悔。”林怀治一字一句道,“我不怕他们议论,也不怕来日史官的笔锋,我唯一害怕的就是你离开我。”
    林怀治仿佛心口插入了一把利刀,戳的真心烂碎,随后搅得五脏六腑生生从原位离去又被缝回骨头上。这种痛彻的撕裂感从骨缝生出,从三年前郑郁离开的那刻起穿过时光再次缝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