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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他拧眉:“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一睁眼有个人在旁边,我是被吓到了。”赵一粟从床上弹起来,揉着发晕的脑袋,依稀想起自己昏倒前中毒的事:“我没死?我拿李霁的储物袋是想看看那里面有没有解药。”
    江云尘:“用不上,你已经好了,看看你自己的灵海吧。”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想下床,又被赵一粟挡住了,不耐烦地轻踢她的小腿:“让让。”
    赵一粟自己先跳下床,一副害怕沾瘟神的模样,引得江云尘剑眉挑起——呵,你还嫌弃!?
    此时的赵一粟已经在椅子上坐好,凝神观察着自己的灵海和内丹:“我、我晋升了!四品初期?直接跨了两级?!内丹成型,咦,元神的雏形上怎么有雷火……算了这不重要!”
    江云尘刚要开口就被她一句堵死——本君的九重雷火不重要,什么重要?!
    这可是九重天雷,本君三千年心血自创的功法,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暴殄天物!
    赵一粟完全没注意到江云尘时青时白的脸色,只顾着兴奋地查看着自己的变化:“地火之源已经被炼化,碎裂的筋脉全都修复好了,这么快!咦,满月刀居然自己主动接受我丹火的淬炼,是不是说明它认主了?”
    江云尘现在明白她只是自己瞎高兴,并不打算听到他的回答,于是闭口不言。
    果然,赵一粟继续兴奋了一阵,又忙不迭去看系统面板——
    【恭喜你晋升四品,获得积分奖励3000000!】
    赵一粟数着后面的零,三百万?
    大概是被地火之源那个五百万比的,倒显得三百万不算啥了。就算是这样,总共也有八百多万了,曾经以为一千万的天价雷火经似乎也不再是难于登天。
    赵一粟想到这里,打开从李霁那里抢来的储物袋,把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丢入系统回收站,如此又涨了四万积分。
    聊胜于无。
    赵一粟拍拍手,满意地从系统里出来,问:“秘境比拼什么结果?我还有一颗五品妖兽的妖丹,能换奖励吗?”
    江云尘:“死了那么多人,也就你还惦记那个。”
    “不行,我得去问问!”她能不惦记吗?现在首要目标就是攒钱,买雷火经,改灵根,变强!
    在秘境里被妖兽追着暴打,又被人差点夺舍,这种惨痛的经历她再也不想有了。
    赵一粟拉开门,从房间里冲出去,结果就直愣愣地对上了守在门口几十个人的无数道目光……
    ——“出来了!有人出来了!”
    ——“快问问到底是谁越级晋升了?”
    赵一粟还没反应过来,鹿云娇就从人群中站出来:“江云尘呢?”
    赵一粟答在屋内。
    鹿云娇:“喊他出来,碎影真人要见你们。”
    两人于是跟鹿云娇一起出门。
    在路上,鹿云娇把玄丹府的那些事讲了,赵一粟这才知道那个想夺舍自己的元神竟然是万毒真人。
    三人很快到达目的地。鹿云娇在外面候着,只让他俩进去。
    房间内,碎影真人的神识从二人头顶扫过,目光压着惊艳:“你们二人都越级晋升了?”
    赵一粟:“是。”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呐!”他坐回椅子上,问赵一粟:“东方禹和叶空舟说夺舍失败后,你突然消失,是江云尘救了你?”
    两人没有否认。
    “地火之源呢?你们二人平分了?”
    赵一粟刚要说是自己拿了,没想到江云尘抢先答:“是。”
    碎影真人又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却全程没有追问江云尘如何救的她,两人如何逃出秘境,又如何做到共同越级晋升……似乎有意避开了这些关键问题。
    赵一粟等他问完了才把储物袋里的妖丹拿出来:“这是我在秘境中缴获的战利品,不知道可评得上秘境第一?”
    碎影真人浅笑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此时关心的是这件小事,于是略看一眼,说:“算第一,门派该给的奖励不会少,你回去后去万松楼领吧。五品妖丹是你的,你自行处理。”
    赵一粟等的就是这句话,反手把妖丹收起往系统回收站里丢,系统积分立刻又涨了三十万!
    啧,五品妖丹这么值钱?
    碎影真人让他们回去收拾行李,即刻出发返回伏羲山。
    两人回到房间后,赵一粟才问江云尘:“为何碎影真人问的这些话都是避重就轻?”
    江云尘:“修士各有自己的秘术,只要办的事不伤原则,他们不会过多追问,尤其是上位者更要避嫌,好显示自己的格局。”
    赵一粟:“那就好。”但她眼神却显得心事重重。
    鹿云娇把审判洛颜的过程也说了,其中提到万毒真人想要炼制邪器,所以不择手段寻找地火之源。
    赵一粟想着系统让她做的主线任务,铸造熔仙鼎。
    “熔仙”这个名字怎么琢磨着不像个好词儿……
    第91章 你搞双修了?
    从暄州返程的路上,气氛稍显冷清。
    乘坐的还是来时的那条梭行舟,但舟上的人却稀稀拉拉,连半侧船身都坐不满。
    一支几十人的三品修士队伍进了暄州秘境,返程时只有五个人,其中三个还身受重伤。要不是江云尘和赵一粟越级晋升,又拿了地火,恐怕他们连返程的气势都没有了。饶是如此,代价也太过惨痛。
    虽说修仙界争强好斗,杀戮盛行,但有伏羲山当靠山,门内的弟子在下秘境时还真没经历过这么惨痛的教训。
    众人坐在梭行舟上看着云海,心思各异。
    赵一粟想起了什么,忽然问:“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沙虫……为什么沙虫一进来就盯上我们,把我们几个都单独掳走?我之前还特意打听过,说是没听过玄丹府有人懂驯兽……”
    江云尘答:“这不是玄丹府干的,是魔体。那个魔体在秘境中窝藏许久,要不是被我们遇上,也许会隐藏更久,直到自己突破变成了魔王、甚至是魔魂。”
    赵一粟:“你的意思是,魔体在秘境中生存,早已适应了秘境中的一切,还控制沙虫专门俘虏一些灵气充足的弟子当口粮?”
    江云尘点点头。
    “那这么说,魔体的智慧岂不是进化了?”代桃在一边插嘴道:“魔体只是修为堪比六品,实际上智商却不高,这个魔体似乎非同一般。”
    鹿云娇:“这件事我们回去要跟掌门细细禀告,暄州秘境在我们管辖范围内,出了这么大的事,虽然主要责任是玄丹府的,但我们伏羲山肯定要表态。掌门人肯定会派队伍前往西大陆,找玄丹府要个说法。”
    代桃:“那我也去!”
    鹿云娇:“你啊,受这么重的伤,好好养着吧!”
    代桃垮着小脸坐回去,经此一战,她的心态也有了点转变:“回去之后我要好好修炼,变得更强大,再也不想成为队友的累赘了。”
    庞才问和郭半农相视一笑,都没说话。
    云海翻滚,梭行舟穿越其中,没多久就抵达伏羲山。
    众人下去,各回各府。
    此时,走在后面一直缄默不言的郭半农叫住了代桃。
    代桃停下:“怎么了?”
    郭半农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东西:“这个给你。”这是他此次出秘境之后兑换的战利品,一些丹药。
    代桃不解。
    郭半农说:“出藏器塔的时候,你曾经给我一颗五品丹药疗伤,我说过,我一定会还。”
    代桃捏着东西,脸上却笑不出来:“我以为……我们之间不必算这么清楚。”
    庞才问打着哈哈路过:“他那个臭脾气你还不懂?他就是不喜欢欠别人,嘴硬心软的家伙!走走走,赶紧回去休息,我都累死了!”
    郭半农转过脸,并没注意到气氛的尴尬。他的心思还沉浸在几天前,碎影真人斩杀魔体的那一刻。
    魔体中包含戾气,声音夹杂着男女老幼,无数亡魂的嘶吼,众人只觉得难听,可郭半农听到的却是暄州百姓的血泪呐喊。
    因为地火的存在,暄州久旱,民不聊生,自己的父母亲人也早已流散天涯,不知下落。
    也许那魔体破碎时亡灵的哭喊声中,就藏着自己爹娘的一份冤屈。
    可这冤屈到底又算谁的呢?算当初把他们赶出去的世家府邸?算这暄州莫名出现的地火之源?
    自己出任务时来到暄州,雄心壮志要收服地火,给死去的亡灵一个交代,却本事平庸,连地火之源的样子都没见到,在秘境中被追得只有仓皇逃窜的份儿……
    他一个丁等灵根爬上藏器塔七十层的傲气,只消一次历练就被磨得干干净净。
    修仙之路上的挫败他不是第一次品尝到,可都没有这一次来得深刻。
    +++++
    大约过了半天,暄州秘境的情况就传遍了伏羲山。
    赵一粟得了地火,火系属性的修士无不是仰着脖子等着看,可到处也找不到赵一粟的身影。
    连越级晋升的江云尘也不见了。
    众人一联想,又开始胡乱磕起cp,柳如意拿着纸笔在人群中蹲守消息,不多时,伏羲山今日快报出炉:暄州秘境,江云尘与赵一粟谱写了一曲生死与共、患难真情的好戏,赵一粟中毒出秘境,被江云尘抱走英雄救美,二人闭关修炼后竟然同时越级晋升,莫不是顿悟了双修大法?欲知后事如何,请关注伏羲山今日快报……
    此时的两位当事人压根不知道这种离谱的传言。
    江云尘躲在伏羲山的某个深处山坳里,把吃货放出来在原地消化中。
    这家伙吞吃了大量带有灵气的地火,已经消化了好几天,肚子小了点,五官的形态变得更加整齐。
    江云尘在旁设了障眼法和结界为它护法,同时自己也忙着运功,练习九重雷火功的第六重。
    九重雷火功是他当年在七品后自行开创的功法,没人比他更懂得这套功法的奥秘。四品后期的修为,原本还不足以炼出第六重,但他的内丹已经染上了赵一粟的地火,说不定可以试试。
    想到这里,江云尘手里快速掐诀,静静尝试着……
    另一边,赵一粟正抱着一堆好东西,登上了李撼天的山头。
    她到达时,下意识地在四周的树上、房顶上找人,看看那老头子是不是又倒挂在哪里,谁知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呵。”
    赵一粟回头,就见老头子依旧穿着那件她给他找来的七彩灵羽的衣服,从头到尾闪着辣目的光芒,衣衫华丽,偏偏蓬头垢面,虬髯乱飞,看起来像个包了糖纸的乞丐,有种说不出来的滑稽感。
    更搞笑的是,老头子肩膀上挑着一根扁担,两头是空空的菜筐,只有几根残黄的菜叶子挂在上面。
    赵一粟:“师父?您老人家这是在忙什么呢?”
    李撼天本来就不爱听人叫师父,不想搭理她,晃晃悠悠地从她旁边走过去,却忽然止步,回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