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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也不怪玉娘睡迟了的话,只关心询问她睡得可好,要吃什么只管叫刘妈去做或者叫金盏去外头街面上买来的话。
    啧啧啧,就连亲闺女福娘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玉娘哪里经受得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推脱道:“妈妈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有事,天大的喜事。”李妈妈喜笑颜开,原来一大早晏子慎就派了人往李家送帖子,说今日中午要在李家吃个席面酒的,还特意点了要李家五姑娘陪同。
    言外之意都不用人猜,也难怪李妈妈开心成这样,跑了一个张衙内,又来一个晏老爷,光是人数上就不亏,更别提二者之间的身份差距了,李妈妈摩拳擦掌,非得把这门生意做成不可。
    这不,李妈妈连中午的席面都不叫刘妈上手,叫了往常经常送的桃花源酒楼也不放心,再三叮嘱过来的伙计小武,叫他一定要挑最好的酒菜送上来,价钱不是问题,但一定要食材新鲜,菜色多样,味道鲜美。
    小武难得见李妈妈这样肯花钱的,素日再大的节日也就中等席面而已,他与李家来往数次也算是熟人了,便笑道:“李妈妈放心,就冲您这心意,就是再挑剔的贵客也一定满意。”
    这话骚到了李妈妈的痒处,她矜持地笑道:“要是这样,自有你们酒楼的赏钱。”又再三嘱咐,“今天是我们院的大日子,你们可千万要用心。”
    “是什么大日子?”小武好奇,才先还听说她们家已经不似之前风光了,自己为此还担心,特意过来想看看情况。
    李妈妈抿着脸止不住的笑意,“我们家的五姐要做客人哩,怎么不是大日子。”
    “什么客人!”小武闻言就如雷霆霹雳一般,顾不得其他忙追问道。
    李妈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故意道:“自然是那从府城过来的客人,我们家五姐眼光高嘞,非要这样有前途有家世的才肯做去,像是什么个寻常人家的商人贩子,做活计的,她可看不上。”
    小武攥着手苦笑,原来如此。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76章 表白
    晏子慎来的时候倒不像他好兄弟朱浔出门那样声势浩大,前后都带着人的,正相反,他后头连人也没带,就光溜溜一个人骑马轻简的来到了李家院,李妈妈亲自上前执缰牵马迎接人,殷勤道:“请晏老爷西边儿院里坐去,玉娘正等着您呢。”
    因为目前玉娘和福娘同住的缘故,所以也不好把晏子慎往东厢房里领,怕碰见了福娘尴尬。
    正好西厢房还空着,为着闹贼人的事,其他人都搬了出去,两三人睡一屋子好防身,李妈妈便花了一晚上时间整理出来,正好用来迎客。
    “晏老爷,您瞧瞧我们这地方,”李妈妈边引着路,边笑着介绍。
    “屁大点地方。”晏子慎挥着手懒得听讲,就这么小,还隔出个院子来,睡觉都怕碰着墙,哪有个让人双手挥舞的地儿,螺蛳壳里做道场,也不嫌麻烦。
    李妈妈听到这话笑脸一僵,忙解释道:“地方虽然小,可景色别致呀,再说了,我们这的姑娘也是各顶各的好,外头都夸是仙女下凡呢。”
    “谁夸的?实在可笑,仙女投身到勾栏来了。”晏子圣更好笑起来,这老鸨自夸还真能吹。
    李妈妈的笑脸明显挂不住了,忍着气再三劝告自己,这是有钱有势的老爷,自己现在不是以前了,得罪不起,忍耐忍耐,要不然她还真想把人给一盆洗脚水轰出去,就显得你会说话了是吧,什么人呐这是,说一句杠一句的。
    等着把人送到房门口,李妈妈索性也懒得再跟进去听他狗叫,只和守门口的金盏交代一句,让她耳朵灵敏些,听见里头叫什么就赶紧的答应办理。
    晏子慎自然没察觉李妈妈对她的嫌弃,见着老鸨终于走了,心里还松口气,清平县城的勾栏里头竟然还有这么胖的一个老妈妈,果然是乡下地方。
    掀帘子进去,西厢房里已经收拾得妥妥当当,正当中屋子摆着桌椅,一桌的菜肴果品,对着大门的墙壁上挂着两幅春闺美人画,案几上摆着花,熏着香,黑漆嵌螺钿的屏风上搭着一件轻薄透人的杉子衣,和外头狭小的场地一比,竟有种让人眼前一亮的错觉。
    哎呀,晏子慎收回了方才的话,这个胖妈妈还是有些手段的,这样子的一对比,六分的环境硬生生拔高到了八分。
    玉娘在李妈妈的参考下,选了鹅黄袄子石榴裙,外头一件藕荷色的比甲,衬托的她春山眉秋水眼,粉颊杏腮芙蓉面,比昨日席上更娇俏可爱吸引人。
    只可惜唯独不变的就是那张冷脸了,进着自己进来也没露出半点笑,只抬眼望了望,就颇为冷淡道:“晏老爷坐。”
    玉娘本以为晏子慎会顺着自己手的方向坐在自己对面,没想到这货色往里走来,也不觉得玉娘态度冷硬,反而紧挨着玉娘坐在了她身边,嬉皮笑脸道:“这屋子里冷,咱们俩凑近些好说话吃饭的。”
    玉娘翻了个白眼,冷,笑话,为了怕贵人冷着,今天屋子里烧的是百斤二两银的好炭,少烟耐烧,怎么会冷?热的她都想把身上比甲也给脱了,只是为了防身才作罢。
    她深吸一口气,执手给晏子慎倒满酒杯,喝吧,喝不死你,今日她非得把人灌醉了不可。
    为此玉娘还特意花费了不少口舌劝说李妈妈,把原本准备的果酒换成了陈家豆酒,入口丝柔,后劲极大,要是把这酒一口气喝个半壶,即便是成年男人也得醉死当场。
    估计你妈妈想的也是哪怕人真醉了,只要留在李家睡上一夜,外头人眼里看来,这位晏老爷也就成了李家的客人,横竖都不亏,所以才应允了玉娘叫人赶着去买了一壶。
    “不着急喝酒,”晏子慎推开酒杯笑眯眯道:“菜还未尝,怎么能先喝酒呢,还没有问小娘子原名叫什么,家住哪里,今年几岁,会的什么好才艺,这些不打听清楚,怎么好喝糊涂酒呢?”
    “这事简单,晏老爷莫笑我们庄稼户的名字俗气就好。”玉娘在末尾加重了读音,显然对当初的点评还记着仇,“我原名叫红枣哩,家住县城外山坳子村上,今年十五了,不瞒晏老爷,我被妈妈买来也才五年,先前在家时养猪喂鸡、挑水倒粪,那可真是样样精通。”
    玉娘朝晏子慎笑笑,“晏老爷才只见了我学一年的月琴功夫就喜欢,我那学了七八年的老手艺就更该瞧瞧了,不若我带晏老爷也去鸡棚猪圈里走走,好施展才艺的。”
    咳咳——外头突然响起一阵憋笑的咳嗽声。
    玉娘忽的转过头去,高声问道:“谁在外头?”怎么还有人偷听?
    帘子底下探出金盏的大半颗头来,朝玉娘讪讪道:“五姐,我不是故意偷听,是妈妈说叫我守在门口,好听你们吩咐的,才刚没忍住,实在是你说的话好笑。”
    “客人还在里头呢,你就笑,快住上嘴,别等会儿妈妈听到问起来,又该教训你了,我可不会瞒着。”玉娘见李妈妈还派了人,左手悄悄在桌子底下攥住了手帕,面上却嗔怪了金盏一句,见她缩回头去,才勉强挤出个笑脸来,“晏老爷,吃些菜。”
    “哎哟哟,才刚听你说了那一通,再好的饭菜也没胃口了,”晏子慎见玉娘态度突然软和下来,便故意逗弄她道:“不如你喂我,我才吃。”
    玉娘碍着外头的耳报神,降低了声调,“清平县里这么多的花娘,晏老爷何苦寻我开心。家里姊妹六人,我长得不出挑,手艺不出挑,口舌不出挑,就连文学上也平平,竟不知哪里讨了晏老爷的喜欢。”
    晏子慎丝毫没被玉娘的冷话伤到,伸出只手撑着脸,笑望着玉娘道:“五姑娘,这可就是个人有个人的眼缘了,你的那些不出挑,在我眼里就好得紧,便是整个县城的人都看过去,也唯有你最让我动心啊。”
    “晏老爷到底喜欢我什么?我现在就改。”玉娘态度真诚,她愿意为了晏子慎去磨平棱角,真的。
    晏子慎一拍手掌,俊秀的脸庞格外得意,“我就喜欢五姑娘桀骜不驯的模样,十分特别。”
    玉娘无语,玉娘沉默,玉娘变态。
    她干脆从哺乳类动物进化成了岩石固态集合体,也不管李妈妈到时的责骂了,只紧闭上嘴,双眼低垂非暴力不合作起来。
    她现在明白了,和晏子慎这种人就不能说话,越说什么他越来劲,倒不如沉默以对,把人憋死的好。
    这些公子哥不过是尝新鲜而已,等发现自己的无趣就会离开,毕竟若是真强抢进府里,便宜的反而是她们这些花娘。
    果然,玉娘一安静下来,晏子慎就耐不住了,想着办法逗弄面前的小花娘也无济于事,人只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看着他,全程看他像是耍猴。这谁受得了?
    晏子慎想了想那日听玉娘和别人的谈话,心中有了主意,故意询问玉娘道:“我听你妈妈说,你是家里的五姑娘,你们姊妹六人,这样看来应该还有个六姑娘才是,怎么不见她出来,难道我还请不起两个花娘,不如让人叫了她,你们姊妹俩相陪着也好说笑。”
    见他提起福娘,玉娘双目圆睁,总算开了口,正色道:“她比我年纪还小,家里头都没打算让她往外接客去,不过是个孩子,叫了来闹哄哄的怕扰了晏老爷清静。真论起来,她与皇庄上的乔公公也有几分亲,晏老爷就是要见,也不用现在着急,说不准到时候在庄子上就见到了。”
    “真有趣,你妹妹和乔公公相熟,你怎么倒落下了?”晏子慎嘴角的笑越发扩大,“是了,你妹妹是你妈妈的亲生女儿,所以凡是好事都是她的不是,瞧瞧,就连见客也藏着掖着,只叫你来,唉,也太偏心了。”
    拙劣,这挑拨离间的手段真拙劣。
    玉娘心中不屑,只是她也想看看晏子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便真的露出三分震惊、三分痛苦、三分犹豫和一分怨恨,喃喃自语为福娘辩解道:“这……这……这有什么,福娘人又聪明又会念书的,自然讨大人们的欢心。”
    晏子慎见玉娘这么轻巧巧就被调动起感情来,凑上前去就挨近了细声安慰人,“你妈妈不在意,外头人不看重,好玉娘,我可不同,在我心中其他人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才是我的意中人,我心里只有你。”
    玉娘抬起双眼,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眼底闪烁着泪光看向晏子慎,像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感动道:“晏老爷真是好人哩。”
    晏子慎只觉胜券在握,他就说嘛,像这种小姑娘不用多少手段就能拿下,才还摆冷脸呢,这下就动心了,还敢和人说看不上自己,哼,这不就搞定了。
    他正准备再接再厉揽过玉娘在怀,就见玉娘站起了身朝他盈盈下拜道:“原是我看错了人,不曾想晏老爷竟然真个对我情意不浅,只是我当初在神佛面前发过誓的,遇着了称心如意的就要带他去庙里还愿,晏老爷若是答应我去上一趟,咱们再喝酒也不迟。”
    “好,好啊。”晏子慎当即就答应了下来,“不知去哪间寺庙。”
    “去西北角的万福寺。”玉娘早就想好了地方,家里头李妈妈看着,靠近十街的地方又有熟人,县城外头离得太远,像万福寺地方就正正好,在县城最边角处,那里靠近赌坊人员混杂,偶尔出个乱子伤着了人,也是很有可能的。
    第77章 抓捕
    万福寺之所以口气这么大取这个名字,是因为这寺庙早年间穷困,从他们选的地方就看出来了,比不得土地庙玉皇庙,正处在县城当中,只建在西北角的偏僻地方。
    连正经的如来观音等大佛塑像都没钱请人雕刻,多亏了那一任主持海信和尚是个聪明人,索性就放弃了自己做,转而向县城里化起了缘,收拢了不少香客善信所供奉的佛陀菩萨像,不论是石雕的、木刻的、泥塑的、铜化的,统统安放在殿中。
    所以万福寺的大殿,与其他寺庙毫不相同,凡是进去都没有那大如房屋的巨型塑像,取而代之的是几百个形态各异,材质不同的小佛像来。
    海信主持曾立下誓言,寺庙在一日,香客们只要捐了他们就收一日,现今已经陆陆续续建了八个殿宇来供奉,每个殿中又有几百的佛像,数也数不过来的,只觉漫天神佛都被僧人请过来安放了,所以取名叫万福寺,是本县人哄骗外乡人来拜佛的绝佳之地。
    去拜佛前,玉娘还特地回屋带上了她的老朋友青红两荷包,大的红布里边是石头,小的青布里边是灶灰,都用汗巾子捆在腰间,玉娘只摸着就觉十分安心。
    今时不同往日了,为着闹贼的缘故,她还特地练过投掷的技巧,比起之前砸人贩子时力道提高了许多,要是晏子慎敢做什么,哼哼,玉娘冷笑一声,那就用不着玉皇爷爷显灵,今儿个换佛祖降世,打得他直接升西天去。
    因为是说走就走的路程,晏子慎并没有带下人,两人就这么在李妈妈不敢置信的眼神中走了出来。
    他在前头骑着高头大马,后边玉娘坐在老牛的车中,也不知老牛从哪弄来的零碎红缎子,巧手扎成了花缝在车上,喜气洋洋的还挺惹眼。
    三个人来到万福寺,前头迎客的守门僧人只那么一打量,见着个个都面生,就往后看看,也没什么人,才只一个破布马车就暗道,又没挣头了。
    就算晏子慎骑着马,可这里靠近赌坊,多的是骑好马充门面装大爷的人,赌红了眼睛什么不卖,瞅准了时机咬咬牙低价买一匹的也大有人在,更别说可能不是买而是租的之类了。
    他便打不起精神,只往边上让让,由着他们往庙门里进,自己大冷天的揣着手也懒得招呼吃风,就拱肩缩背躲在门后继续观察,看着前方道路,时刻准备迎接着大户人家的老爷娘子,那才是赏钱的主。
    玉娘也不去理他,交代了老牛在这守着,与晏子慎两人就到了一层门殿,进门前,玉娘站定了脚拉住晏子慎,认真道:“晏老爷之前在席面上说的话,可还当真。”
    晏子慎见她惴惴不安,像是担心自己说话不算数,就笑道:“怎么不算?当初你在神佛面前许愿发誓,说自己若是得了一个如意郎君,就和他一起过来烧香拜佛,求庙重诸菩萨庇佑,如今正好由我来拜,也让菩萨们见证见证。”
    玉娘羞涩的低下头,那一抹笑晃得晏子慎大为得意。
    “好,”玉娘点头道,“既然是正儿八经的来还愿,那晏老爷一定要真心相求,三跪九拜的才好见得您对我的心意。”
    “这有什么,”晏子慎信心满满踏进殿中,看见那布天盖地的佛像,当即就愣在了原地,连话都说不全了,“这……这……这怎么有这么多!”
    “晏老爷说笑话哩。”玉娘努力咬着嘴巴内侧的肉,绷住笑意,“这哪算多呀,万福寺庙八佛殿呢,咱们如今才第一殿,早着呢,晏老爷可一定要挨个的拜,这样才显得您对我的感情深。”
    实不相瞒,晏子慎在看见佛像的那一刻,就想着扭头回去的。
    这么多佛像,他就是跪死了也跪不完,何苦为个花娘下这么大苦功,他当年跪着求人都没磕过这么多响头。
    可话是这么说,晏子慎刚想转身,就见着玉娘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他,甚至对他久久不愿动作怀疑起来,“晏老爷不会不行吧?”
    呸呸呸!
    “谁不行了!”但凡是个男的,谁能听见这句话不反驳,只是眼前的困难实在太多,晏子慎与玉娘尝试着打商量,“拜佛其实主要是看心意的,姿势次数什么都不重要,你说说三跪九叩就真的那么虔诚吗,真这样那和尚们怎么不把头磕破,要不然我们鞠个躬,也算是行了礼。”
    “那怎么成,您要是只做了一半,岂不代表着你我将来也只一半的好吗?”玉娘皱着眉头大不情愿,好半晌才与晏子慎从三跪九拜砍价到一跪一拜,勉强也算是寓意了一辈子。
    反正也是要拜的,玉娘就不信这人能坚持住,大不了拜完了再去其他地方逛逛,清平县别的不多,道观寺庙还是有几间的。
    一跪,一拜,一起身,然后走一步,又一跪,一拜,一起身,晏子慎每回丧气了想翻脸回门时,就能看见玉娘在那“不会吧,您该不会坚持不下去吧”的那副丑恶嘴脸,身子不知从何处就又萌生出气力来,咬着牙硬是拜到了第五殿。
    倒不是他不想往后拜去,而是五殿过后,下剩的三个殿里就是收入中上的人家捐献的佛像了,比前头的要珍贵,随随便便进出难保闹出事情来,要是失窃了找谁去呢,所以殿门口就安排了僧人守门,想进去容易,先得给点香火钱。
    区区一点香火钱而已,晏子慎就是烧个几十上百两的也不眨眼,可他今天出门没带下人,自己搁身上能有多少银子?
    至于玉娘,那就更没多少了,她今天带着俩荷包负重就已经够多了,只披袄内里自己暗缝的小口袋里还有点散碎银子,可她凭什么要给晏子慎花钱去,还没有花娘倒贴客人的道理,她得遵从行业规矩,干她们这行的,给男人花钱要被人嘲笑一辈子。
    玉娘想了想,厚着脸皮朝守第六殿的一个干瘦僧人合十道:“我们只进殿参拜还愿,如今庙里人少,师傅看我们两个身上单薄,也藏不住什么东西,连银钱都没带在身上,不如师父通融通融,让我们先进去,明日再派人来送蜡烛香火费用可好?”
    那瘦和尚看着玉娘和她背后满头大汗的郎君,就会意笑道:“娘子与郎君这么一对郎才女貌,我又怎么好拦,只是实在不巧,今年佛像收的多,我们主持赶着想建第九殿来供奉,钱粮短缺,为了这派出多少人去讲经说法化缘求布施,命我们守门僧人不得随意放人。”
    他见玉娘表情有点失落,想了想介绍道:“若是娘子真心想求子,就请往后门那里去,过不远就有一尊土地姥姥,极为灵验的,咱们新妇都往那边拜去。”
    且不提这和尚觉得玉娘小小年纪过来求子有多荒谬,单指和尚指点香客去拜土地姥姥这一道家神仙的举动就够让人震撼了。
    晏子慎看了看玉娘,又看了看和尚,忍不住感叹一声,小小清平县,奇人是真的多呀,“你这和尚难道是假的?怎么在佛门换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