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使劲拥抱了一会儿。
    “哥，晚饭吃啥，饿了。”
    “四菜一汤，两荤两素。”
    陈默回了房间先放书包，换衣服。她已经养成了，后世人住楼房才养成的习惯，就是回家就要换家居服。
    她房间内的炉子，已经被哥哥点着了不知道多久，房间里面已经是热乎乎的了。
    哥哥一回来，她就要脱离跟空间一起的‘高科技生活’了，回归到虽然有些麻烦，但是可以跟哥哥一起分担家务的正常七十年代生活。
    陈永峰把客厅的炉子也生了，所以两个人可以在饭桌上对坐吃饭。
    “你自己在家，每个房子都保持得干干净净的，一点灰尘都没有。以后如果还有这种情况，你不用打扫卫生，就管自己学习跟吃饭就行，不用干这些。”
    “知道了哥。”
    她心虚地在心里偷偷嘿嘿一笑，都是空间弄的，她要求没有灰，就是没有灰。
    陈永峰工作告一段落了，脑子也终于可以开始被其他人与事占据，他一边吃饭，一边想起了杨晶晶。
    兄妹两个有事无巨细都要互相分享的习惯，但是晶晶的事，要跟默默说么。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晶晶的心意，也就是跟他说一声而已，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别的发展。如果还有后续的话，那当然是要跟默默分享报备的。但是没有后续，所以这个事就到此为止吧。怎么说，这都算是晶晶的隐私了。
    陈永峰以为，全世界只有他知道杨晶晶的心意，其实他是全世界最后知道的那个。
    第六感灵敏如陈默这般，十年的暗恋，她怎会不知道，她是早就看出来了。
    只是奈何，大哥似乎对爱情是真的不开窍，她也无意做推动指针的人，万一到时候让两个人都尴尬，朋友都做不成，那就是真的可惜了。
    正缘，还是孽缘，到底最后是谁，还是靠他们自己吧。
    所以陈永峰以为陈默不知道，陈默也以为大哥依然什么都不知道。
    之后，兄妹两个的生活算是恢复了正常。
    很快，陈永峰收到了来自部队的绝密嘉奖。秘密的口头嘉奖，这种嘉奖，暂时是口头的，但是当邵将他们研究的项目完成并且公布之后，这种嘉奖会解密公开。
    陈永峰得到的是特殊嘉奖，并且得到了特殊津贴。
    兄妹两个的小金库，又多了一笔钱。
    陈永峰‘养’陈默这么多年，当初卖专利的那五万多块，本金现在是一分都没动呢。之前靠花利息就够。他们在畅春园安家之后，虽然开销一下子大了很多，但是陈永峰的工资不低，再加上时不时有这种帮忙‘平事儿’地外快，所以两个人的存款不但没有坐吃山空，那余额还在日益增长。
    陈永峰把绝密挂号信里面的那种，有主席题词的中国人民银行的现金支票，递给陈默，“给你存着吧，你周六上午没课的时候，去银行兑一下，存到你的存折里面。”
    “哥，这么大一笔钱，有是给我的零花钱了？”
    “嗯，是你哥哥我这些天的辛苦费。而我不辛苦，只是辛苦我妹妹自己在家照顾自己了，所以补偿给你了。”
    第505章 来信
    “好嘞，谢谢大哥，那我就收下啦。”
    看着妹妹两个瞳孔里好像有两个金币在闪烁，陈永峰开心地笑了，他就知道，这个小财迷。被他与锦成惯的，什么礼物都激发不了兴趣了，只有真金白银才能让她眼仁儿都乐。
    “哥哥。”
    “嗯？”
    陈默看着支票上面的数字，“哥哥，知识真的是世界上最有价值的东西了。你想想，老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几年，能跟你这几天的收入比。”
    “这是无奈但是又必须接受的现实。”
    “是的，所以哥哥，你怎么现在还这么云淡风轻。如果我是你的话，用几天时间，就可以做这么大的贡献，我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陈默是真的有疑问，即便她年纪大，她自问自己也忍不住肯定要骄傲的。怎么哥哥小小年纪，也不对，怎么哥哥二十多岁的年纪，就能这样的淡然。
    “哥，你给我一种，你解决的问题，只是1+1=2的问题。”
    “默默，你说的还真对了。我解决的问题，对于我来说，它的意义跟我解决1+1=2没任何区别。对我来说的话，都是计算题。至于后续，它的意义有多重大，它的正确答案帮项目继续推进到什么地步，它让国家在军备上有多大的迈步，这些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只喜欢计算，只喜欢解决那些问题。当我的计算完成的那一刻，它就再跟我没有关系了，所以它后来带来的这些，我真的无感。”
    “哥哥，你真是天选的数学家。”陈默听懂了，由衷地赞叹。“哥，心无杂念的，纯粹地搞学术，是不是在学术的道路上会走得更远。”
    “不知道，不一定。但是起码，我会走得更开心。”
    陈默没再说话，放下书，从沙发上起身，披上衣服出房门，去厨房架子的箱子里，拿了两瓶北冰洋汽水，起了瓶盖，拿回哥哥的房间。
    一瓶自己，一瓶递给哥哥。
    “纯粹的数学家，干杯。”
    陈永峰满脸无奈又宠溺，拿起汽水瓶跟陈默的，碰撞出响亮的一声。
    “干杯，纯粹的数学家最爱的妹妹。”
    陈默咕嘟咕嘟咕嘟，半瓶冰凉的汽水下肚，打了个嗝，发出好像喝酒一样的啧啧声。
    “冬天，火炉房子里面，喝冰汽水，这就是人生啊啊！”
    “嗯。”陈永峰放下汽水，继续看手边的书，“但是你以后喝，只能提前一小时拿到炉子旁边放着。”
    安静，房间内只有火炉内噼啪的声音。
    “听没听见，回答我。”
    陈默不情不愿，“听到了，哥。”
    陈永峰看了一眼歪在沙发上看书的妹妹，微微一笑摇摇头，继续看书。
    兄妹两个，一个在书桌，一个在沙发，一起看书，没有人再说话，房间内重新只有炉火里噼里啪啦的声音。
    晚了，饿得快的陈默，又去仓房里面找了几个红薯，拿出一个炭火盆，从炉子里面用炉钩子扒拉出几块炭，扔到火盆里面，把选好的红薯围放到炭火盆旁边。
    又给哥哥热了一杯牛奶，陈永峰回了家之后，陈默是总不许他夜里再喝茶的。
    哥哥在的时候，她亲手做这些事，总能感觉到浓浓的幸福。
    忙完之后，她重新躺回到沙发上。过了差不多半小时，满房间香甜的烤地瓜的味道。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有没完没了的各种吃的。”
    “嗯，邵锦成也是，说我就长了个吃心眼儿。”
    “叫二哥，不然就叫锦成哥，怎么总邵锦成邵锦成的。”
    “知道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天他能回来。”
    “上次他给你打电话，没提还得多久回来？”几乎每隔一天，邵锦成掐点儿的电话就会打到巷子外不远的居委会，让人家过来喊陈默去接电话。
    “他自己也不知道哪天能回来呢，说是事情很多很琐碎。”
    “嗯，能想得到，接手一家厂子，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我问他钱够不够，他说够，让我放心。等周末再去邵爷爷那边，你记得跟邵爷爷聊天的时候，问问他有没有跟家里拿钱。”
    “好的，如果拿了呢。”
    “如果拿了，我们就把钱给他垫上，让他把家里的钱给了。我们三个人，我们俩的就是他的，要互相扶持。”
    陈默点点头，“好的哥，下次去我会记得问。”
    “晚了，洗洗睡吧，明天还得起早上学呢。”
    “好，对了哥，二哥说寒假要带我去南方玩。”
    陈永峰的头从书里抬起来，“你想去吗？”
    “想，我还没去过南方。”
    “行，到时候我安排一下，看看能不能也休个寒假。”
    “哥，如果你没时间，我自己跟二哥去呗。”毕竟二哥说的时候，好像压根没想大哥能有时间。
    “那不行，不用想。”
    “哥~~~”陈默喊哥的尾音，很少拉这么长。
    “喊啥都没用，去睡觉吧。”
    陈默撇撇嘴，大哥的这个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她也不担心，这种事情，告诉大哥之后，就像是给他的身体打了一剂预防针，埋下一颗种子。在他的身体内产生抗体，等寒假真的来了，他真的没时间的话，到时候陈默再央求一次，估计就没有不成功的了。
    陈默在拿捏陈永峰这件事上，是手拿把掐的。
    ——
    在等待邵锦成回来的时间里，她等到了许久没有收到的，王英姐的信。
    漫长的等待里，她曾经是不是想起王英姐，心里一万种猜测，没有一种是好的。都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是这句话在王英姐身上不适用。
    如果她过得好，如果她没事，她一定会写信告诉自己，保持以前联系的频率，让自己放心，特别是在告诉她怀不上孩子这件事之后。
    她的信过去三封，依然没有收到回信之后，陈默停止了写信，她怕她不方便。就这样开始了等待，终于，看见信箱里面躺着的，来自永红县的信，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加快了。
    她来不及开门回家，就靠在大门上，用牙齿咬着手指，把手套扯下，然后胡乱地撕开信封。
    第506章 王英离婚
    信纸拿出来，上面有明显的泪痕，而且已经不平整。
    陈默的心一沉，赶紧展开信纸来看。寥寥几段字，王英姐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的近况。
    离了婚，从男人家里净身出户，现在住在厂子的单身宿舍里面。已经跟厂子申请了分房子，但是因为是离婚的单身女人，所以下一批的房子里面，还有没有排到她。
    但是无所谓，住在宿舍也挺好的。
    在信里，王英告诉陈默，把自己离婚的事告诉永峰吧，这么大的事，终于尘埃落定了，要告诉永峰的。
    信的最后，王英说自己现在只要有休息的时间，都会回黄子屯陪着牛婶。像是回到了未婚少女的生活状态，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要陈默不要担心。
    看到这里，陈默都能想到，王英姐总回黄子屯陪妈妈，那些个碎嘴子不一定怎么说她呢。心里说的都是好的一面，愉快的一面。
    但是信纸上被浸湿过再干燥，而出现的无法抚平的皱痕，已经说明一切了。
    而且这封信后面的部分，明显潦草，不符合英子姐的书写习惯，一看就是她重新誊抄的，估计每一次都忍不住哭，这一次抄完，索性就算了，没有再抄。
    陈默把信快速地看了一次，这个情况比她预期的要好一些。离婚在她看来，并不是需要长期难过的事情，离婚的过程王英姐姐肯定有受苦，但是起码，她成功地脱离了那场婚姻，离开了不对的人。
    她也不觉得，王英姐会困在离婚女人的这个名头下，困顿于世俗的眼光中。她一向是个泼辣开朗的女子，会很快走出这一段不开心的人生旅程。
    打开大门，大壮依然高高兴兴地奔袭过来，它一下子就发现主人的情绪不佳，就没有往陈默身上扑，而是乖乖地跟在她的身边，身子紧紧贴着她。陈默从空间内拿出狗粮，给它喂食。
    “大壮，狗粮吃干净些，一粒都不要漏掉，在大哥回来之前吃完哦。”
    “呜呜呜。”大壮答应着，赶紧开始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