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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到了四国那个案子我反应过来了。是什么人在挑衅我,拿着她的心——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忧太还问我,说眼睛如果被取下来,应该也能活着吧。我说也许吧。但其实是心——真希整天和我板着脸,我差点把她踢到非洲去。”
    七海对那段时间的事情多少听说或者参与一些,只是那时候五条悟忙到见不到人影,也从没找他聊天。他此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谨慎地说道:“非洲太远了吧。”
    “确实不适合。”五条悟低声说,把喝到底的茶杯顿在一边的小茶几。
    “然后呢?“七海问。
    “……也就是这样。”五条悟说,他那一阵陡然升起的倾诉欲回落下来,语句又变得简明起来。“我确认小觉死了,死人不能影响活人,很抱歉,但是不能再为她追下去。一直是按这个思路考虑的。她今天出现时——是真的——那之前的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是在耍我吗?她还不肯解释,有一瞬间我确实想杀了她算了。”
    他倒回棉布椅背里,一只手掌按在面孔上,呼吸沉重起伏。七海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强大的男人。
    “蔷薇花要是听见了,大概也会觉得是无妄之灾吧。”
    “哈?”
    “没什么。”七海继续担当分析人士的角色,“听你的说法,好像是因为过程太曲折了,产生的气愤。也许换任何一个学生都会产生这样的感受吧,也不是远山同学的错。”
    “哈。”五条悟笑了一下。
    “怎么?”
    “有时候也想,最后那天离开前没有亲她就好了。”
    刚刚还说什么都没做吧?!七海忍耐地说道:“你想知道我对这种行为的看法吗?”
    “也不是事先打算的。”五条悟辩解说,“她当时很不安,想安慰她。我可能也有点冲动——”
    他停顿了一下,重新倒回椅背上。
    “总之,今天试着问她的时候——”
    七海想忍耐来着,没忍住打断了他。
    “你有没有觉得,在今天提到的所有事的前提下,不适合讨论这个话题?”
    “总要了解一下态度吧。”对方坦然地说,“不然她知道,我装作不知道,之后怎么说话。”
    “不管怎么样,”他继续道,语调忽然缺乏感情起来,“我问她的时候,她看起来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好的。”七海说,总算再一次从支离破碎又充满情绪的长篇大论里找到了重点,“所以你半夜跑到我这里发疯,其实是因为你投入了很多感情的对象没注意到你的表白吗?”
    屋子里安静了一阵。五条悟相当坦率地说:“有一半吧。”
    表白被忽视,大概确实是对自视甚高的男性的自尊伤害,但是激动到这个程度还是自负过剩了吧。七海想了想,虽然他一直以来都对这个师生恋的倾向持反对态度(在远山觉疑似叛逃后尤其如此),但还是选择安慰他说道:“世上的男人,为了感情的问题,白花的精力,浪费的金钱……有的是更多的蠢事。”
    五条悟嘲讽地笑了一声,好像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从最强的傲慢角度,他搞不好觉得自己就算做蠢事也是无人能及的。
    “并不是支持你的感情选择,”七海又说,“但是这种情况是不是需要互相沟通一下?一般来说,大部分男人还是希望对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他的隐晦意思是,或许这位难缠的同事可以把感情问题直接和不幸的蔷薇花解决,而不要来骚扰他——至于怎么解救被这种沉重目光注视的女孩子,估计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但五条悟摇了一下头。
    “像你说的,她也没做错什么。”他兴味寥寥地说,“干什么要知道这些事。”
    看来他要接受这感情垃圾桶的糟糕使命了。七海瞥了一眼表,问道:“刚才说是一半,还有一半呢?”
    这下五条悟久久没有说话。他躺在扶手椅上,双眼蒙在黑色眼罩之下,好像就这样睡着了。七海看他几眼,也就重新拿起了自己的书。这样没过去多久,一个响亮的闹钟铃声响起来。不是七海的。五条悟伸手进衣袋,把自己的手机闹钟按灭了。
    但他也没有走的意思,在原地又躺了一会儿。七海谨慎考虑着要不要催催他时,他忽然又开口说道:“小觉……不用以前那样的目光看我了。”
    七海回忆了一下曾经的对话。他说的大概是那样来自心爱的学生的,愿意托付生命的眼神。
    “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你说过的吧,希望学生不要过度依赖。”
    “确实是这样。”五条悟轻声说,“但是是希望因为体会到更好的东西长大,而不是因为被没用的老师丢在没法求救的地方啊。”
    他说完这句话。从扶手椅上站起来,长腿跨过房间,几步就登上了窗台。向七海摆了一下手算是告别。七海说道:“你知道你可以走门出去吧?”
    话还没有说完,来去无踪的特级咒术师已经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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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假结束了!之后大概更新会慢一点。
    第62章 一点插入语
    不知道是不是需要解释,还是稍微写一点。
    我想五条悟在他生活的环境里是一个怪异又突出的角色,而且他自己也接受这一点。
    在他年幼的时候,在家族中是“神子”。他对别人的特殊待遇和敬畏的目光习以为常,感觉不到这有什么不对。所以那时候他仅有的几次出场,外在表现为非常冷漠,目光居高临下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