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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汤大郎听着,在心中谢天谢地!
    好在如今是夜里,脸红不会叫人发现,不然他扯谎就要被人瞧出来了!
    他想着,点了点头,胡诌道,“顾大人,倒是也没有那般见效快,只是这种虫会让人肾气虚弱,精力外泄……若是被咬上几口,慢慢地将会身体虚弱……”
    汤大郎说的有些含混不清。
    夭寿啊!他们大雍明明是正义之国,礼仪之邦!他现在居然要帮着顾甚微忽悠蛮夷!
    顾甚微闻言大骇,她朝着那耶律寻指了过去,怒道,“先前我便瞧你这人生得阴郁,没有想到你竟然心思如此歹毒。二公主我瞧你这位兄长恨你得很,他懂这等驱虫邪术。”
    “如今一怒之下对我们使用,谁知道是不是从前已经……或者日后要对你们使用?”
    耶律寻听得心惊肉跳!
    顾甚微这简直就是杀人诛心!今日这驱虫之事若是栽赃到了他的头上,日后王都但凡有人身子虚弱,还不都要怀疑是他捣的鬼!这简直就是一口天降大锅!
    他想着,朝着耶律禹同刘符看了过去,“这你们也信?驱虫什么的,一听就是他们自己的东西!之前你们不是还遇到有人驱蛇杀人了么?”
    耶律寻不说驱蛇还好,一说驱蛇,刘符同耶律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他们是遇到了驱蛇的,可他娘的上一回驱蛇的也是杀了大雍的人,根本就没有动他们一下。
    他们北朝是没有人搞蛇虫,可是耶律寻不一样啊,他可是向王都进献了大雍传国玉玺的男人!
    顾甚微虽然不知道二人脑补了什么,但瞧着他们的表情,明显这明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她想着,继续看向了汤大郎,“汤太医还请将那虫尸交给北朝的郎中瞧上一瞧,省得说我们胡编乱造。”
    见汤大郎已经将虫子尸体递了出去,顾甚微又道,“吴江绝对不会撒谎,对此我们深信不疑。如此一来,有一种办法可以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
    “耶律寻能不能行,两国的神医都在,只要一把脉便知晓。若是他不行,那么吴江句句属实,若是他行,那么吴江扯谎,是我大雍错怪了耶律小王爷。”
    “顾甚微愿意赔罪,不知耶律小王爷可敢伸出手来,探一探脉!”
    不等耶律寻说话,顾甚微又看向了正在研究虫子的两国郎中,指了指天说道,“二位探脉,务必实话实说。若是有人故意撒谎,天降神罚,灭你之国。”
    顾甚微说着,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耶律寻,“可敢?”
    第259章 一箭双雕
    耶律寻一下子心虚起来。
    无他,顾甚微实在是太自信了,自信到他都觉得自己可能在某个他不知晓时刻就那么不行了!
    今日白天那气势如虹的胯下一剑瞬间重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耶律寻瞬间一个激灵,连自己都不确定起来。
    “不行就算了!”顾甚微淡淡地说道。
    “谁说不行!把脉就把脉!”
    耶律寻怒从中来,别人说话那顶多是泼脏水,顾甚微这人说话泼的那是毒箭!字字句句扎耳扎心又扎命!
    耶律寻瞧着顾甚微那张嚣张的脸,整个人阴郁得能够滴出水来。
    若非他打不赢,现在他就直接捏断顾甚微的喉咙。
    他想着,就瞧见顾甚微冲着他嘲讽地笑了笑,“你想杀我又杀不了的样子可真有趣!”
    “你!”耶律寻愤愤的伸出手来,汤郎中瞧着,对着一旁的北朝太医伸手让了让,那北朝太医一愣上前一步率先诊起脉来。
    他那两根手指一搭上来,瞬间脸色大变,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子来。
    那老太医生得一张圆滚滚的脸,再配上一对圆滚滚的眼睛,这会儿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惊恐的猫儿,他那张嘴一开一合的,欲言又止的了好几回!
    整个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想来是想要撒谎,却想起先前顾甚微那亡国毒誓,半句话也不敢说!
    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耶律寻彻底慌了神,他朝着四周看了看,一把揪住了那北朝太医的衣领,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去。
    圆滚滚太医双腿一软,直接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顾甚微瞧着,眉头轻挑,那边吴江瞧着立即嚷嚷开来,“我就说吧,你这个无耻之徒,自己不行便想着用毒虫来咬我们!太歹毒了,快将那毒虫解药交出来!”
    “这可是你们太医诊出来的,你还想要狡辩么?有病就吃药,发什么疯!”
    吴江那大嗓子门子,简直可以震响一里地。
    春日的炸雷都没有他声音这般大,他这么一嚷嚷,从队伍头到队伍尾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耶律寻再也忍受不住,他这会儿眼睛里满是猩红一片,他猛的一跃而起,手中的长鞭便朝着吴江抽了过去。
    吴江瞧这狗贼有今日,抽刀便迎上,猛地朝着耶律寻砍了过去。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际,那耶律禹像是一头蛮牛一般直接横在了二人中间,她一手抓一只胳膊,将犹如疯狗一般的耶律寻推了开来。
    “不行就不行,有什么了不起的?左右兄长已经有了后嗣。”
    她说着,不顾耶律寻的愤怒,却是看向了吴江,“吴将军同我兄长有仇,人人皆知。方才我兄长那震惊模样,明显说明他先前也对自己的病并不知情。”
    “他若是不知晓,又怎么会先前对着你说那样的话?此事还有待商榷,并不能因为这个便证明那毒虫乃是我兄长放的。不是么?”
    耶律禹说着,又冲着顾甚微看了过去,“这说不定是西夏人的奸计,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救治被咬的人,顾大人你说是不是?”
    顾甚微闻言点了点头,她冲着汤大郎抱了抱拳,“汤太医……”
    汤大郎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救人好啊!救人他比较擅长,撒谎他实在是不会啊!
    他想着,背着药箱颠颠儿的朝着大雍队伍中行去,“大家都不要乱动,仔细检查清楚了究竟有几只毒虫,若是被咬了的,将裤腿撸起来,我给大家看看伤口……”
    顾甚微听着身后鸡飞狗跳的响动,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她怕不早点撸裤腿子,等到了王都那腿由羊脂白玉变成了黑色森林便什么都看不出来了,至于恶心耶律寻,那都是顺手为之。
    她想着给了吴江最后一个暗示。
    吴江见状,一把捏爆了手中的毒虫,然后陡然朝着那耶律寻的衣袖抓了过去,耶律寻被耶律禹一个姑娘压制着本就气得七窍生烟,这会儿见吴江还敢伸手,亦是抬手握拳朝着吴江的面门打来!
    站在二人中间的耶律禹双手一撑开,想要再次将二人分开。
    可她的蛮力还没有使出来,却是整个人都呆滞在了原地……只见从那耶律寻袖袋当中蹦出了一个红点儿,那东西像是暗器一般随着拳风直接朝着吴江的面门射了过去。
    耶律禹离得最近,看得那是真切分明,这根本就是一只猩红的虫子!
    她正想着,就听到顾甚微大喊,“吴江躲开,此虫有毒!”
    吴江整个人大骇,直接往后仰倒而去,可那虫子像是受了人的指令一般,明明已经弹射过头了却是又倒转了回来朝着吴江扑咬过去!
    吴江想要就地翻滚,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闪光,那猩红的小虫子瞬间被劈成了两半落在了吴江衣衫上。
    紧接着就是一阵刺拉声,只见他那件青色的袍子上瞬间腾起了烟雾……
    吴江立即跳了起来,在原地蹦跶了几下,那虫子尸体立即被他抖落了下去,可他那件崭新的袍子却是被灼烧出了一个大洞来!
    这一幕就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所有人都瞧得瞠目结舌,现场那叫一个鸦雀无声。
    “刘大人,二公主,这件事我们大雍需要一个交代。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如今两国和平之际,请恕韩某不能理解耶律寻为何一而再再而三要置吴小将军于死地。”
    “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放毒虫杀人,未免也太过猖狂了些!”
    韩时宴说着,将险险逃过一劫还在发懵的吴江推上了马车。
    随即他又转身,冷冷地看向了比吴江还要懵逼的耶律寻,“这件事韩某必将当面问北朝国君,还请耶律小王爷自自重。事不过三,我们大雍不惹事,但是绝对不怕事!”
    “下一回你若是再敢像疯狗一样袭击我们,韩某绝对不会再拦住顾魏两位大人动手的。”
    刘符听着那两个杀星的名字,心中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琢磨着韩时宴的话,心中又微微松了一口气,好在这次和谈乃是大雍占了下风,所以这韩时宴还有维持暂时和平之意。
    他娘的,他已经想好了,等一回到王都便撂挑子!
    这耶律家的两个傻缺,谁爱伺候谁伺候去!
    刘符心中主意大定,冲着韩时宴汗津津的拱了拱手,“阿布太医,快帮着去看看,将我们带的解毒药,给吴大人送些来。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这军令不可违,咱们还是继续继续赶路吧……从这里到王都不远了很快便到!很快便到!”
    第260章 剩下五人
    有了刘符和稀泥,车队很快又重新启动了起来。
    汤大郎看着马车里的三尊大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有气无力的冲着顾甚微竖起了大拇指,“好在顾大人你是忠臣,不是奸佞。”
    要不然的话,就她同吴江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栽赃陷害,搁在敌人身上那叫大快人心。若搁在后宫朝堂!好家伙!虽然不是狐狸精,但他们也能剜心掏肺轻松定罪……
    “多亏我家二郎平日里就十分缺德,将我这心脏锻炼出来了,不然今日汤大得惶惶而终。”
    汤大郎心中想着,嘴上便说出来了。
    从前他只觉得汤二郎十分离谱,现在想来,他在桥头唱夜歌,确实给他们老汤家积了阴德。
    一旁的韩时宴听着汤大郎的感叹,嘴角抽了抽。
    别说汤大郎了,他属实也没有想到,他几乎可以预见,等他们到了王都,怕不是能将北朝皇宫的屋顶掀翻。
    他清了清嗓子,余光瞥见吴江经不住赞扬就要飘起来,立即打断道,“此一石二鸟之计,算是成了。我们若是继续穷追猛打,反倒是不美,容易叫人狗急跳墙找出漏洞来。”
    “倒是不如就这般让他们吃个闷亏。那耶律寻行不行的是下三滥没错,但是耶律寻对我们动手这件事,放到和谈当中去,又是一个筹码。”
    “而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北朝宗室也不是铁板一块,耶律寻有驱虫本事,北朝皇帝同萧太后能不心中生刺,疑他?”
    顾甚微明白韩时宴所言的点到为止。
    这不是开封府查案,并不需要确切的证据,只需要帝王生疑,那便是埋下了祸事的种子。
    大雍前太子是如何被废掉的,不就是飞雀案过去之后,他因为是既得利益者让官家生了疑心么?
    韩时宴说着,看向了顾甚微,“你那虫子轻易不要再用了,若是再用要用到关键时候。”
    顾甚微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这一计自不是凭空而来,从上一回她刺伤了天三想要在皇城司找内鬼的时候,她便想到了。张春庭不肯下命令让那些人脱衣服验伤,她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主动脱掉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