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素素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陈筱艾眨眨双眼,“难不成之前也掉了珍珠在那儿?”
素素一时哑然,干巴巴道:“我是说......怎、么会有珍珠掉在那儿了。”
“估计是哪位公主小姐不小心掉的吧,”陈筱艾微微一笑,“我刚刚听素素姐姐的意思,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放珍珠在那儿,要陷害三公主呢,听着怪让人害怕的。”
素素刚要训斥她多嘴,又想起她是晨妃近前伺候的,便抿了抿嘴将话吞了下去,赶紧问捂着腰一脸痛苦的萧欣阳:“公主,您感觉如何了?是不是摔到腰了,奴婢请太医过来帮您看看吧?”
“不,不行!”萧欣阳抓住她的手臂,拒绝道,“不用请太医,没事,我感觉还行。”
“可您一直捂着腰.......”素素想起刚刚摔那一下,怕是腰直接磕在台阶上了。
“素素说得对,还是请太医过来看看吧。”晨妃过来一看萧欣阳痛得满头大汗,心里冷笑。
九皇子滑倒受伤时,更受了惊吓,当晚哭了整整一夜,哭得晨t妃的心都碎了。
三公主摔这一下,可是一点都不亏。
见萧欣阳还是不肯,素素心里更加着急:“公主,您这样不行,要是真摔到哪里不好了,岂不是影响接下来跳舞?”
萧欣阳咬着牙忍着腰间阵阵剧痛,她也想让太医立马来帮她看看伤势,但萧明阳和其他人马上就要来了,若是看她摔倒又要太医医治,肯定要对她冷嘲热讽,或是逼迫她退出铃兰姑娘.......她才不会给她们得逞!
“......我没事!不用太医来看。”萧欣阳抓着椅子扶手就要站起来,哎哟一声又跌了回去。
素素急的直跺脚,正要再劝,就听陈筱艾说道:“公主若不想太医来看,那让奴婢拿药酒为您按摩推拿一下吧,要是肿起来可就糟糕了。”
萧欣阳看她一眼,心里有点犹豫:“......你会按摩?”
就听晨妃笑道:“我这侍女是学过这些的,经常也为我按摩肩骨,效果很是不错,三公主要不试试吧。”
“奴婢那有气味不重的药油,味道不会留身上的,三公主还请放心。”陈筱艾笑得人畜无害的。
萧欣阳隐约觉得她有些眼熟,但此刻她被疼得顾不过来,只道:“.......那就快些去拿来,帮我按一按。”
得了这话,陈筱艾便和素素扶着萧欣阳到偏殿里的床上去,为着方便按摩,让萧欣阳脱下身上华丽又挂满金饰的舞裙,换了寢服躺在床上。
陈筱艾取来药油,正在水盘里净手,刚好素素将三公主脱下来的裙子挂到一边上去,她鼻子一动,捕捉到了一股淡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香气。
这香气.......陈筱艾看了眼裙子,心里微微有些讶异。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帮三公主按摩。”素素催她。
“哦,来了来了。三公主您闻闻,这药油气味不重吧?”
萧欣阳满心焦虑,压根儿没这个耐心,嘴里催道:“快点按吧!我等会还去练舞。”
“好嘞。”
将药油倒在手上搓热后,陈筱艾满脸笑容,双手就朝萧欣阳腰部一压——
“啊——”
春晓在门口猛地被吓了一跳,听着里头传来三公主断断续续的惨叫,小心问一旁抱着手臂,歪着身子,好似街井大哥的晨妃:“.......娘娘,筱艾为什么对三公主下手这么狠啊?”
筱艾帮她们按摩的时候可叫一个温柔体贴.......三公主这是做了什么让她如此记仇啊?
“大概是教三公主,做人得厚待些吧。”晨妃冷笑,“不然死得快。”
哎噫今天的娘娘也好可怕........
等萧欣阳脚步不稳地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徐嬷嬷刚教完新的动作。
徐嬷嬷挑眉看萧欣阳身上新制的舞裙,虽然是不容易出错的金红配色,但金饰金链未免挂得太多了,舞动起来是很好看,但也容易在做动作的时候出现差错。
“三姐姐干什么去了?”萧明阳不满道,“新的动作都学完了,可别耽误我们接下来的时间。”
“我听人说三公主摔倒了,可有请太医来看过?”钟娥馨关心道。
萧欣阳却不承她好意,只冷冷看她一眼:“你这是在咒本公主不成?”
钟娥馨好生无辜,不过关心一句就惹来如此过份的质疑,抿着嘴唇退到五公主身边去。
“三姐姐好没意思,钟小姐好意关心你,你不受就算了,说这样的话做什么。”萧欣阳蹙着眉头。
“本公主怎么说话不用你教。”萧欣阳扶着素素的手走上台子。
徐嬷嬷看她脚步不稳,就知道她摔得严重,道:“老奴看三公主摔得不轻啊,还是回去先休息休息吧。若是严重起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没事。”
萧欣阳挥开素素,直起身体来,晨妃那个小宫女虽然按得很痛,但的确有效果,腰部肿块已经消散开来,就是还冒着酸痛,以及药油还残存着火辣辣的刺痛。
“劳烦嬷嬷,将刚刚的新动作再教我。”
“.......行吧,三公主要是受不住,可千万别勉强。”徐嬷嬷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到一旁去,把那几个动作好好再练几遍。”
“是。”
萧明阳领着人到一旁去练习,其实眼睛都盯着萧明阳,想看看她到底摔得如何了。
晨妃和陈筱艾也在一旁冷眼看着。
就看到萧欣阳刚刚提起腿就倒吸一口冷气,手又放了下去。
“要是腿抬不起来,就做旋转吧。”徐嬷嬷也不勉强。
萧欣阳松了一口气,提起裙摆,扬起头高举右臂,踩着细碎的脚步,慢慢旋转起来。
一时间,金红色的裙摆和黑发长发一起旋转飞扬,倒也十分好看。
但随着旋转速度的加快,肩上和臂上长长的金饰慢慢就跟长发卷在一起,越卷越上,越卷越多,素素在台下看着,等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萧欣阳只觉得头皮被撕扯的剧痛,她叫着停下脚步,肩上和手臂的金饰已经与长发卷成乱七八糟的一团,她连脖子都无法直起来,只能保持着手臂高举的姿势,坐跌坐在台子上大声哭叫。
众人连忙过去查看。
“公主,公主你先别动!”素素手忙脚乱,面对和金饰卷成一团的头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只能把头发剪了吧?”乔小姐捂着眼睛不敢看,这一看就知道很痛!
“不行,不能剪!不要剪我头发!”萧欣阳叫道,“素素你快想办法啊!”
“奴婢也没办法啊!”素素都快急哭了,赶忙求助徐嬷嬷和晨妃,“娘娘,晨妃娘娘!嬷嬷,你们快看看,这该怎么办才好!”
徐嬷嬷倒有些经验,她看了看说:“只能看着剪掉一些头发了,再去请巧匠来,看能不能把这些金饰都解开,再挽救一些头发了。”
萧欣阳更不愿了,她哭道:“这条裙子是新做的!”
晨妃凉凉道:“头发和裙子,三公主自己选一个吧。”
第50章 我心里想着谁?
三公主最终还是被她生母怡妃带回宫里,一路是哭着回去。
听说回宫后,怡妃让人紧紧压着她,让人剪掉了许多被缠绕住,根本无法救回来的头发,又将衣服上的金饰挂链全部拆下,才挽回剩余的头发。
萧欣阳又哭又闹又咒骂,还要怪罪到做这条裙子的绣娘们身上去,就因为挂太多金饰才导致她如此遭难。
尚衣局的掌事大喊冤枉,明明是怡妃和三公主吩咐下来,要求裙子要做得华丽大气一些,金饰更要许多,她们也是按吩咐办事。
傅皇后遣了身边的羽舟来问怎么回事,怡妃无法,只能将女儿锁到房间里,让她冷静下来再说。
晨妃晚膳时痛饮了两杯果酒,举着酒杯直呼过瘾。
“娘娘心里舒坦了不少,也要慢点喝,小心呛着,”
蔓琪给酒杯添上酒,想起来也是十分解气,道:“三公主经此一遭,以后肯定不会来宸徽宫了,咱们九皇子还是远着她好。”
陈筱艾将试过毒的菜夹进晨妃碗里,道:“娘娘快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您这样喝等下胃里要不舒服的。”
晨妃一把揽过她,姿势豪迈,笑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三公主头发被缠住的那副凄惨样子。说实话,我进宫这么多年,也是一路跟人斗过来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要跟皇上的女儿斗,真是可笑。”
“她在哪里作妖都行,毕竟是公主嘛,金枝玉叶。”晨妃又饮了一杯,脸色沉沉道,“但她不应该将注意打到我宫里来,还让九皇子受伤,光是这点我就绝对不饶她。”
“咱们今天已经没有饶过她了。”陈筱艾喂了晨妃一口菜,“摔伤了腰,头发更成那副样子,后面要作也是作不起来的。”
晨妃拍掌笑道:“刚刚众人散去,不仅是五公主,连其他人都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乔小姐甚至还和钟小姐说笑了几句,可见大家有多烦她。”
春晓问陈筱艾道:“筱艾,三公主是怎么惹你了,你按摩时下手那么狠.......”
陈筱艾将当时在守王的温泉别院里,三公主如何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拉倒在地,又踩她一脚,害她被人抓走,险些没命的事情简单述说一遍。
要不是有卓煜在,她可是要没命的。
晨妃摔了筷子,怒道:“原来这里面还有她的事情!”
蔓琪摸着陈筱艾的头顶满是怜惜,也愤愤道:“怪不得那天三公主连夜赶回宫......”
“若是给皇后知道她私自出宫,去了花街,还被歹人掳走过......哼,看她还能像这般张扬吗。”晨妃冷笑道,“小侯爷还真是给留她脸面了,就该捅到宫里来才对。”
“若这件事情闹大了,怕对其他姑娘们的名声有影响。”陈筱艾笑t道,“小侯爷顾忌这个呢。”
“嗯,小侯爷做事的确周到。”
晨妃点点头,见陈筱艾被一盘菜辣到,正吐着舌头直抽气。
屋里温暖,她又藏不得热,脸蛋红扑扑的,跟九皇子有得一比。
晨妃突然一惊,连忙搁下筷子道:“差点忘记了!这几日太忙,都忘记让你卸了胎记黑点,让我看看你的真面貌如何了!”
陈筱艾也跟着一惊,蔓琪等人也兴奋道:”是呀是呀,快些卸来看看!”
陈筱艾根本来不及拒绝,春晓兴冲冲地端来热水,仙茅拿着厚巾子也是双眼发光,她兴奋道:“我就说嘛,我的眼光不会出错,之前看你就觉得是个美人胚子!”
“快洗掉,快洗掉!”喝了酒的晨妃兴致勃勃,不容她拒绝。
陈筱艾只能默默捂脸,放弃道:“.......知道了。”
寢殿里温暖,炭火被挑旺,桌上还放着冒热气的饭菜,果酒的酒香清甜不腻,丝丝缕缕引人遐想。
陈筱艾不小心呛了一口水,仙茅连忙拿巾子给她擦脸,春晓怕她洗完脸要发干,拿着玫瑰精油膏连忙给她糊上脸去。
只见烛火下,陈筱艾的双眸仿若星辰,含笑含俏。肌肤莹润白皙没有丝毫瑕疵,粉面红唇,香颊玉嫩。湿乱的发丝微微黏在她额上,她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睫毛轻颤,微微侧过头去,少女羞涩的眉眼与侧脸宛若神女,娇美纯净,不可直视。
“娘娘您快看!”仙茅既吃惊又激动,捧着陈筱艾的脸回头喊晨妃。
晨妃连酒也不喝了,到陈筱艾跟前来细细看着,半响才叹道:“.......那燕家人形容你倾城之姿,倒是没说错。筱艾你啊.....再大一些,可是了不得哦。”
就是......稍微有点眼熟呢。晨妃在心里想道,是像谁呢?
“春晓!”陈筱艾大窘,这春晓怎么跟娘娘说得那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