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第35章
第 35 章
房间里灯光明亮,安静如斯,静的好似几人呼吸都贴着呼吸。
“来接我家太太回家。”傅延承随口一应的话在几人脑子里足足转了好一会儿。
他不再畏戒什么,而是大大方方的,巴不得告诉全天下人,温听序,是他的妻子。
一听到这话,苏缡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包括这次能跟温听序合作,她并不觉得温听序是真的有什么实力被赵炎看上,只能联想到她攀上了傅延承在被他推波助澜。
而温听序以后的资源一定会源源不断,甚至有一天可以爬到跟她一般的高度来,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温听序占了本该是她的位置。
傅延承走了进来,无视了在场另外三人,目标明确直奔温听序,就连她身旁的苏缡都视若无物。
“忙完了吗?”傅延承微低下头,目光缱绻望进她眼底, “带你去参加个宴会。”
温听序没有余地拒绝,一来当着苏缡和许临沂面,不好让傅延承下不来台,而且就算她在这里拒绝,回头傅延承有的是办法帮她过去。
微不可查地叹一声气,温听序踱步向门外走去,后面柳青也一并跟了上去。
“等等。”傅延承神色冷下来,被叫住的两人都纷纷回头,不明所以中,柳青手里刚收回来的那杯奶茶又被傅延承拿去,从容不迫地放回到苏缡桌前, “送给别人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如果不想要,扔了就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缡还想辩解什么,傅延承已经揽着温听序走的没影了。
走出摄影棚后,外边的天已经蒙蒙黑,路灯散着朦胧的光,城市街景如旧繁华,被傅延承一路带着走向私家车。
温听序沉默许久,直到上了车才开口: “你没必要再来那么一出,该讲的道理我一个字没落下,说到底以后还是要一起共事的,你一搅,我和她的缘分也就到这里了。”
“你跟她处好关系有什么好处?”傅延承还是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模样, “金钱?还是资源?我能给的比她多得多,但你从不想依靠我,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是在矫情吗?”
“想听实话吗?”
没承想她真能正面回答,傅延承有点兴趣,不着急开车,甚至忽略了后座的柳青, “什么实话?”
“你给的我嫌恶心。”
“…… “这实话不听也罢, “你和从前真的很不一样,总能有各种各样的方法……让我不爽。”
车子驶到宽阔的柏油路上,窗外的街景飞速划过,如梦似幻。
后面的柳青大气不敢出,她不该在车里,她应该在车底。
“要去哪?”温听序悠悠说, “明天剧组就开镜了,我没有什么时间跟你耗。”
傅延承知道就算自己什么也不交代,温听序也必须跟着他去,这种极具掌控的自信支使他一句话也没跟她说。
车子开进了海景别墅另一侧的地下车库,只在下车前,傅延承甩了一套礼裙给她,先一步下车等待。
是件抹胸的勃艮第红长裙,太艳,气质非特别卓越根本驾驭不来,但温听序换上却并没有给这件衣服多拉胯。
拉胯的只是略微素雅的妆容,如薄纱般的裙身宛若瀑布般垂下,艳丽长裙拖到地上,温听序向来不喜这些妨碍行动的裙子,提起裙摆时都不耐烦。
傅延承瞧见她,第一反应是惊讶,随后是渐渐落寞的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刚掏出口红补完色,算是撑起一些气质来了,等来的不是傅延承的夸赞亦或者什么,他只是话里带着深深的遗憾: “王总他夫人特意为你挑的,如果换作原来的样子,应该更好看。”
他总觉得她们是不同的两个人,从性格还是外貌,都是毫不沾边的两个人,但事实就是如此,他的阿序回来了,却再也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阿序。
他说的无意,但听的人有心,如果可以,谁又愿意顶着一个陌生人的皮囊苟活下去?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他,可笑他还在感慨。
“我不想懂你话里的弯弯绕绕。”温听序神色冷峻,在傅延承面前,她向来都是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的, “我变成今天这样,全部都是拜你所赐。”
看出两人氛围不对,柳青也适当出来解围: “那个,不是参加宴会嘛,人家都要开始了,都杵着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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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水晶吊灯,堂皇富丽的典雅装饰,餐桌上琳琅满目的点心酒饮,商人们举杯为敬,尽显富人家的气派。
表面是五周年结婚庆宴,实际上不是商业互吹,就是合作谈资。
高脚杯里的红酒晃了又晃,最后停留在此次宴会的主办人面前,像剧里俗套的优雅范,傅延承将杯身抵过去轻轻碰了一下,饮下一小口,才想起来道贺: “五周年快乐。”
“这我可得谢谢了。”王明给足了傅延承面子, “傅总的祝福份量可大着呢。”
宴会上的阿谀奉承,傅延承见过的太多太多,因此也并没有什么反应,微微笑着回以敬意就是最后的态度。
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温听序,王明眼睛也亮了,听说过这位傅太太貌美如花,网上的美照更是满天飞,但她是真的不上镜,真人简直要好看太多,王明一眼就被吸引了视线,逮着就问: “这位就是……”
“我太太。”傅延承一把给温听序揽进臂弯里,一点儿也不见外,身旁也因此投来或多或少艳羡的目光。
这种明目张胆的宣示主权,如果上辈子还是个恋爱脑的她,一定会感动的死心塌地,但现在不然,她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来这里不舒服,被一堆人看着不舒服,被傅延承揽在怀里顾及其面子不能动弹更不舒服。
她完完全全被禁锢在了牢笼里,正如傅延承所说,无论她会跑去哪,他都有办法找到她,他是个杀伐果决的商人,最是会掐人弱点,她也不例外。
他就是算准了因为小璟,所以她什么都能让步,这更让她确信傅延承是个混蛋这个事实。
“果真是个名不虚传的大美人啊。”王明打心底欣赏温听序,虽然网上负面消息成堆,但人家好看是真的啊,夸了她还不落下傅延承, “傅总眼光是真好。”
“小姑娘确实不错。”王夫人招待完另外几个老总夫人,刚回到王明身边就对上了温听序,热情地把她从傅延承身边拉开, “来,我带你去后院走走,他们商人间的事情可无趣了。”
温听序还求之不得了,只要不跟傅延承待在一块,干啥都好。
与前厅不同,后院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身后繁杂的宴会人声都好似远在天边。
王明在外头是出了名怕老婆队列的标杆人物,对王夫人当然也是极好,后院一大片地都给夫人栽种花花草草了。
这份独特的偏爱王夫人可逮着机会炫耀,应景打趣说: “老王就是爱搞这些虚的,不过倒是挺好看的,你瞧这些花。”
月光恰好,隐在角落的花也显露出来,围了一圈的暖黄色装饰灯,这里倒被衬得真像那么回事了。
两人坐上花丛间伫立的吊篮,微风慢拂,闲适得很。
“真羡慕您,王总对您很好。”温听序仰望着满天繁星,长裙上点缀的颗颗钻石像是把星星镶在了上面,熠熠生辉。
或许真是持宠而娇,即使是这种规格的宴会,王夫人仍旧一身素雅装扮,完全不和宴会厅里那些个名人名流似的花枝招展,听到温听序这么说,一些小窃喜过后就是疑问, “傅总对你不好吗?”
温听序: “……”
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个男人两极分化的态度,但如果仅仅站在温听序的角度,傅延承从来没有对她好过。
一直都那样讨人厌的自以为是。
“没事。”王夫人安慰她, “过段时间就好了,他现在都愿意带你出席宴会了,忘了旧的来接受你,只是时间问题。”
王夫人不过也是跟众多看客差不多而已,傅延承在他们眼里只是个立完深情人设,遇到更好的就立马撕标签的虚伪男人而已。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发现温听序的身份,恐怕这纸联姻,也就只是利益的关系链而已。
她知道他爱她,但她没办法看着自己再次跳进这个火坑,为了这个男人,她什么都没有了,她不敢再去赌上一条命。
后半场宴会,温听序都没有再出现,在后院就坐到了宴会结束,彼时宾客所剩无几,走的走,散的散。
其他的不知道,温听序只知道自己回到宴会厅所接手到的是个醉得人都站不直的傅延承。
“他怎么喝那么多的?”温听序皱着眉忍耐着傅延承直接往她肩窝里钻的脑袋,弓直的脊背如弯弓般坚挺,也不嫌难受。
王明神色尴尬,眼睛不住往傅延承那儿瞟,磕磕巴巴只说了句: “这我不知道啊,你赶紧给他送回去吧,别一会儿吐我这儿了。”
温听序: “……”
傅延承一个一米八五的男人,温听序扶着他跟往自己身上架块儿大石头差不多,喘气的空隙都没有。
烦的是傅延承就跟还有意识似的,可劲儿往温听序身上贴,越推拒贴的越紧,最后来来回回不见得有用,温听序索性也摆烂了随他折腾。
靠着王明叫来的下属才磕磕绊绊给傅延承抬上了车。
塞进后座还在哼哼唧唧,温听序跟另外的下属打完招呼让人先离开,转头一看,傅延承半只腿还在外边。
“……”温听序憋了一口气,毫不客气拿包甩到他身上, “起来。”
第36章
第 36 章
傅延承没有半点反应,就跟真醉死了似的。
温听序无奈钻进了车里,打算到最里边去拉他,没有了外力的辅助,任她怎么拉,那人都岿然不动。
最后累的差些虚脱,温听序摆烂了,不管红裙会不会弄脏,脱了高跟鞋就坐在车内的皮质地毯上, “又不是应酬,一个宴会还喝那么死。”
她环抱着膝盖,车内昏暗,只有外头钻进来的光亮斜映在她侧脸。
“傅延承。”她轻声唤他, “我不怪你了,你放我走吧,你什么时候可以站在我的角度,听一听我的意见呢?”
她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傅延承都不可能听见,也就是趁着这种时候,她才能发泄内心深处的不甘与无奈。
但她同时也知道,这改变不了什么。
“我喜欢过你的,你不知道吧?”眼眶泛上了红晕,些微湿意, “以前是很喜欢……”
埋葬在记忆深处的记忆无法抑制地又窜现眼前,温听序仿佛又看见了从前那个矜贵冷漠的高傲男人,不过画面中,那夜傅延承是喝多了回家的。
在温听序贴心为他擦洗好身子后,她永远也忘不了傅延承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一声又一声呢喃的喜欢。
他说喜欢她。
她信了。
于是男人第二天就恢复了往日般的冷漠,对昨夜的事情闭口不谈,温听序知道他没忘,男人只有在醉死的时候才会丧失性能力,他是清醒的,无比清晰地认知着,与她沉沦。
但后来那个男人却装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如果不是余痛还在,温听序也要被他骗的以为那只是黄粱一梦。
她不理解,也不能理解,为什么他可以那么有持无恐,把她当成玩物一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即使因此温听序怀上了小璟,傅延承仍旧没有多大的反应,最让她印象深刻的还是他的一句: “既然怀了,那就生下来,对傅家没有坏处。”
也是从这一刻,她对他刻苦的深情开始一点点崩塌沦陷,直到最后孤独地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彻底心死。
“但是你这个人,从来都改不了你自以为是,狂妄自大的臭毛病。”温听序气得鼻尖通红,又可怜又坚定, “你从来不会问我的意见,你和他们都一样,我想什么不重要,你们满意了才重要,都一样……”
泪珠在眼眶里盘旋打转,眼见着就要落下来,手臂一重,温听序只感觉到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抓了上来。
不等她有半点反应,身子被拉的猛一侧身,唇齿被舌尖撬开,软舌不可遏制的侵入席卷了她所有感官,像是玩弄,又像是发泄,这个绵长而霸道的吻让她几欲窒息。
她想挣扎,想逃开这个充满枷锁的地狱,力量悬殊的情况,她还是被摁着脑袋被迫接受这个肆虐强硬的吻,酸泪没忍住颗颗滑落,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眼泪滴落到傅延承的脸上,这股温凉的触感才将他从疯狂的深海里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