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头慢慢的开进了监察部，那栋成默熟悉的苏式长方形盒子大楼出现在了成默的眼前。杜冷没有把车停在地面，而是开进了地库，将车停在了电梯附近，一群人纷纷下车。
    杜冷关好车门，再次询问道：“女娲那边没有问题吧？”
    “不会有问题。”关博君说，“我和付远卓白天有来测试过，畅通无阻。”
    “那我们就先在讯问部的会议室等等，那里靠近梦貘。”杜冷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他们这个时候肯定还不会来，也许要到十二点。”
    “还有三个小时。”成默说，“我们也可以先熟悉一下梦貘的操作流程。”
    验证指纹和面容后电梯门开，一群人进了电梯就停止了说话，显示器上的数字飞速跳动，很快就停在了“十八”，杜冷带头出去，其他人也跟着走进了讯问部。当他们走进黑暗的厅堂，天花板上柔柔的白光自动亮了起来，沿着走廊到了会议室，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关博君从背包里拿出平板电脑，竖在会议桌上。
    平板电脑上先是跳出了女娲，随后则是京城地图，一个红点正在北海公园边的华玉楼闪烁。那是沈梦洁身上的定位仪。接着说话的声音从平板电脑里传了出来，除了沈梦洁，还有程咲的声音，两个人都对陈放极尽讨好，说的也都是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对白。
    成默叫女娲关了灯，几个人就看着平板电脑，听着无聊的对话在黑暗中发呆。也不知道喝了多久，沈梦洁忽然开口说道：“陈放，你知道不知道其实我和程咲早就认识。”
    “什么？”顿了一下，陈放说，“程咲你和沈梦洁早就认识？怎么没听你说过……”
    “啊～～～～”程咲明显很是意外，支支吾吾的说，“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都有点想不起来了。”
    “不会吧？”沈梦洁故作惊讶的说，“我还以为你的印象会很深刻呢！就是那次去一个叫做蓬莱岛的神秘地方！”
    “蓬莱岛？”陈放吃惊的说，“你们还去过蓬莱岛？”
    沈梦洁故作无所谓的态度回答道：“是啊！”
    “谁带你们去的？”陈放淡淡的问。
    平板电脑的那头安静了须臾，才传来沈梦洁微笑着的回答：“这是个秘密，对不对，程咲。”
    “对啊！这是个秘密，我们当时答应过谁都不能说的！”程咲说。
    “连我都不能说？”
    “不能……”沈梦洁像是撒娇般的说，“除非你拷问我们啊！”
    “拷问？”陈放像是升起了兴致，他的声音也略带着兴奋感，“怎么个拷问法，你们才会老实交代！”
    “当然是……正儿八经的审讯，最好你也要穿上制服，想看看威严的大楼，逼仄的审讯室，还有刺眼的灯光和手铐……然后我们不得不交代心底的秘密……”
    顾非凡开口道：“卧槽！成默，你这小姨子有一手啊！md，我要是陈放绝对上钩。”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她和程咲去过蓬莱岛，我的天……”杜冷也很惊讶的说：“我认识沈梦洁这么久，一直以为她是飒蜜那种类型的智慧女人，没想到她原来是搞间谍的好手。”
    成默觉得有必要打个预防针，低声说道：“是和我一起去的……”
    周围立刻沉默了下来，几个人都不敢看一旁的成默和雅典娜，只有关博君坐在椅子里忍不住发出诡异的笑。
    成默连忙解释道：“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当时我是用的载体，为了潜入黑死病。程咲和沈梦洁也不是我叫的，是一个井醒的黑死病外围组织的小头目叫来的……”
    “不用解释。”关博君咳嗽了一声说，“解释就是掩饰。”
    成默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这一点女娲可以给我作证，她这里肯定有记录。”
    女娲开口说道：“抱歉哦～成默学员，我这里没有记录哦！”
    会议室里爆发了一阵压抑的笑声。
    关博君趴在桌子上说：“瞧！说漏嘴了吧！”
    顾非凡也“哈哈”笑道：“成默啊！阴沟里翻了船吧！女娲肯定不会撒谎，我看你这下怎么解释。”
    成默愣了一下，扭头注视着雅典娜耸了耸肩膀，满脸狐疑的说道：“不可能啊！怎么会没有记录？”
    女娲说道：“除非你说的事情是sss级的，就连我也没有阅读权限，那么我肯定就查询不到。”
    “哦～～”成默点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那颜复宁呢？他潜伏在‘黑死病’的事情有记录吗？”
    女娲在屏幕上舞蹈了好一会，才回答道：“同样没有哦。”
    成默心中思量，是不是潜伏在“黑死病”的都不会有记录。
    就在这时，杜冷说道：“他们来了。”
    成默将视线重新聚焦在平板电脑，女娲已经把画面切换到了监察部的监控上。陈放的司机将防弹版本的库里南直接开到了监察部的门口，也不知道陈放从哪里弄来的手铐，将程咲和沈梦洁两个人都铐了起来，他穿着监察部的制服，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拖着两个妙龄少女从盒子楼威严的正门走了进来。
    “鱼儿上钩了。”成默站了起来，“我们做好准备……”
    第一百五十八章 背叛者的镇魂曲（17）
    当看到陈放的两个载体保镖守在了“审讯处”的入口电梯厅时，杜冷松了口气，“估计陈放打死也想不到，我们会在‘审讯处’等着他。”
    顾非凡冷笑道：“毕竟监察部是他们陈家的老巢，他肯定想不到在他家的地盘，有人敢里应外合，给他下套。”留意到杜冷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顾非凡笑了笑说，“我是指女娲……没有嘲笑你出卖了他的意思。”
    成默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我说过，不要把这视作政治倾轧，我们不是为了权力要搞垮陈家，而是为了国家和民族。”
    顾非凡耸了耸肩膀，“以你说的为准。”
    杜冷低声说道：“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一点，我根本不可能和你们一起坐在这里。”
    顾非凡撇嘴而笑。
    关博君叹了口气说：“你们两个已经争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是敌人也争出感情来了吧？怎么还左右互相看不顺眼？感觉像是争夺成默宠爱的小三……”
    杜冷和顾非凡同时看向了关博君。
    顾非凡没好气的说道：“论讨打你排第二，没人敢和你抢第一。”
    杜冷点头说道：“在这件事上，我和顾非凡的意见一致。”
    关博君满腔幽怨的说：“看来我依旧是你们的开心果。”
    付远卓见状也补了一刀，笑着说道：“关关学长推销他的道教圣物时确实很叫人想打。今天他连女娲也哄骗，说要女娲做他的合伙人，一起推广道教文化……”
    女娲跳了出来，嘟着嘴指责道：“何止于此，他还要我给他打工，把亏掉的电费和比特币钱给赚回来。”
    关博君摸着头不以为意的傻笑。
    顾非凡摇了摇头说：“艹！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可耻程度。”
    “我为我以前小看了你道歉。”杜冷说，“你将来必成大器。”
    一直盯着平板电脑的成默低声说：“好了，别闹了，大家准备做正事。”
    此时陈放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正前方就是他们所在的会议室。陈放转了个身，粗暴的将两个铐着手铐的女生推进了会议室一侧的一号审讯室。众人的表情全都放松了下来，没有人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就连成默都没有想到计划会这般顺风顺水。现在他们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把陈放送进梦貘就行。
    当陈放将门关上时，成默站了起来低声说：“大家按计划行事。”
    ……
    平板上的画面转换到审讯室内。
    灯光昏暗，陈放站在阴影中瞧着审讯灯照射下的沈梦洁和程咲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眼下两个女人被他铐在不锈钢座椅上，像是寒风中的鹌鹑。他又想起了在欧罗巴的那段经历，他被弗洛兰用红绳采取亚洲捆绑的方式吊在地下室，然后自己像是日夲人最钟爱的小电影一般被弗洛兰那个恶棍亵顽。
    每每想起那段往事，想起弗洛兰那张油腻的胖脸，他就想要呕吐，有种难以形容的憋屈和愤懑在胸腔里燃烧。
    昔日的场景在大脑里反复重放，让他情绪逐渐失控，不只是恐惧和反胃，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激动。陈放抑制住想要自己被铐在椅子上的诡异想法，盯着泛白灯光下的两张娇嫩面孔，心中渐渐升起了摧毁一切的欲念，这念头折磨着他，让他涨红了脸。
    陈放咬牙切齿的拍了下不锈钢桌子，厉声说道：“老实交代，你们的包里放了些什么……”
    程咲被黑暗中面目狰狞的陈放吓住了，她的脸完全僵住了，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什么声音也没有能发出来。
    沈梦洁却故作害怕的说：“没……没……放什么！就……就一些小……小玩意……”
    “没放什么？”陈放冷笑，他将桌子上的爱马仕鳄鱼皮购物袋倒了过来，里面的东西的“哗啦啦”的掉在了桌子上，皮鞭、眼罩、低温蜡烛、“高尔夫球”……各种花里胡哨的玩具“噼里啪啦”的掉在了桌子上。他拿起桌子上捆成束的蛇皮鞭，在手上敲了两下，冷冷的说道，“贱人，老实交代，是谁要你接近我的？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成默那个狗杂种！”
    沈梦洁吃了一惊，真实与虚幻无缝衔接在了一起，她颤抖着说道：“没有，没有……陈……”
    陈放抖动手中的鞭子，长长的蛇鞭在空中散开，狠狠的抽在了沈梦洁的胸口，那件薄薄的丝绸花纹衬衫扣子就“啪”的一下弹了起来，掉在桌子上，灯光之下淡粉色的蕾丝边将肌肤衬的惨白，绷开的衬衫缝隙中是一道浅浅的红痕。陈放滚动了一下喉咙，低声说道：“叫我监察官大人！”
    沈梦洁低下头，满腔恐惧的颤声说：“监察官大人！没有人叫我接近您。”
    陈放冷笑，又是一鞭子抽在沈梦洁的胸前，“贱人，还敢撒谎？我看你是没见识过我的厉害！”
    “监……监察……官……大……大人，真……真没有任何人叫我接近您。”沈梦洁抽泣了起来，整个身体都在强光的照射下颤抖。大概是现实和演戏混淆在了一起。这一刻，她的演技完全能够角逐奥斯卡最佳女主角。
    沈梦洁的演技令陈放也全情投入了进去。他走到了沈梦洁的身边，像是电影里演的那样，抬脚坐在了桌子上，用蛇皮鞭的长柄抬起了沈梦洁的下巴，邪魅一笑，“看见没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想要戴罪立刻，现在开始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听见没有。”
    沈梦洁哆嗦着说：“听见了，监察官大人。”
    陈放点了点头，冷冷的问道：“叫什么名字？”
    “沈梦洁。”
    “出生？籍贯？”
    “生……日……日是2……20……01年4……月28日，籍……籍贯……湘南……”
    “和成默是什么关系？”
    “成默是我……是我姐夫……”
    “你知道成默的真实身份吗？”
    “不……不清楚。”
    陈放站了起来严肃的说，低头俯瞰沈梦洁，“真不清楚，”他将鞭子的长柄戳向了沈梦洁的红润的嘴唇，“还是假不清楚？”
    沈梦洁含混的回答：“真……真……不……清……楚……”
    “不老实吧？”陈放冷笑，他将沈梦洁的头戳得扬了起来，然后抬手掐住她雪白的脖颈，“你难道不知道成默是黑死病的间谍？不知道林之诺就是成默最喜欢用的名字？”
    沈梦洁大惊，她因为窒息眼泪和唾液全都被挤了出来，整个身体都在恐惧中战栗，剧烈的喘息中她支支吾吾的从喉咙里挤出了不可思议的询问：“什……什么？”
    看到沈梦洁凄惨的模样，陈放双眼放光，他的血液在沸腾，他愈发用力，恶狠狠的低声喝骂：“你这个贱人！还在演戏？还不老实交代？快说成默是不是潜伏在我们太极龙的黑死病间谍！！”
    沈梦洁哭着摇头，“我……我不知道……”
    陈放拿着把手在沈梦洁的嘴里乱捅，“贱人！还不承认？你是不是和你的姐夫成默有私情？难道非要我上更凶残的刑罚，你才肯招！？
    已经呼吸不能的沈梦洁不得已的含混回答道：“是……是……”
    陈放愈发的激动，他眼睛都瞪大了，将皮鞭扔在桌子上，脱下了外套，掐住了沈梦洁纤细的脖颈，哆嗦着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无耻的狗杂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站在阴影中，满腔愉悦的说，“成默啊成默！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沈梦洁发出了无力的咳嗽，脸上全是血色，“救……救……我！”
    “救你？”陈放稍稍松开手，他盯着沈梦洁舔了舔嘴唇，“在这里没有人能救你，我生杀予夺的造物主！快！把成默那个狗杂种的事情全都招出来！”
    就在这时，陈放的背后出现一道窈窕的身影，那影子在墙上如刀一般耸立，在沈梦洁和程咲的惊愕的视线中，桌子上的鞭子如眼镜蛇一般立了起来，猛的窜向了陈放的脖子，如闪电般的缠绕在了上面，慢慢的紧缩。
    陈放不得不松手，他整个人都被吊了起来，鞭子捆在他的脖子上，他仰头张嘴拼命的挣扎，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他喉咙里发出了“呵呵”的声响，戴着乌洛波洛斯左手横在半空中，右手怎么也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