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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反叛的大魔王 第829节

      第三十二章 时序之南
    沈灵鹿看着妈妈流着眼泪从沙发边站了起来,大概是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妈妈展现出如此复杂的表情,流着眼泪却在微笑的表情,为此她很是困惑,停止了“咯、咯、咯”的大笑,一手中抓着黄色的橡皮鸭子,一手抓着画着“周凌”的手机壳,满脸疑惑的注视着自己的母亲。
    不过很快她就再次“咯、咯、咯”大笑了起来,还站在沙发上转起了圈,像是上了发条的八音盒,只不过沈灵鹿发出的不是音乐,而是欢快的笑声,还大叫道:“二妈……二妈……”
    “二妈……二妈……”
    坐在餐厅里的戚惠早已经习惯了沈灵鹿对沈幼乙莫名其妙的称呼,继续低头玩着手机。
    眼泛泪光的沈幼乙,应该说是沈道一,扭头看向了沈灵鹿,笑着说道:“鹿儿乖,自己玩一会,妈妈研究一下这幅画……”
    沈灵鹿也不知道听没有听懂沈道一说的什么,捏着小黄鸭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沈道一没有多管沈灵鹿,她低头看向了手中的油画,低声呢喃道:“像是……像是……达利的《沉思的玫瑰》?”
    沈道一的手在画框上轻抚,这画框上略显斑驳的漆痕,明显不是做旧工艺能达到的真实感。并且画框相当沉重,就油漆的附着程度来看,画框材质应该也很细密。沈道一对绘画懂的还算多,只是从画框就能判断出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作坊出产的仿制品。油画上有层光,明显画框内还镶嵌了一层薄薄的玻璃。
    一般来说油画是不需要装裱玻璃的,因为玻璃一定程度会影响对画面欣赏的视觉。除非是比较老的画作,考虑到保存可以加。对于油画的保护,更多是整体环境的恒温恒湿,少灰及尽可能不触碰画面。
    “保存的像是真迹……”沈道一轻笑,她将油画翻了过来,扫了一眼,立刻就震惊了,她的心跳开始加快。
    涂抹着金色底漆的华贵木板最上方写着:《rose méditative》(《沉思的玫瑰》),而第二行则写着gala-salvador dali(加拉-萨尔瓦多.达利),白橡木板,36x28cm。
    第三行:2011年3月9日于佳士得伦敦以3170,500英镑成交,jean-christophe napoléon(让·克里斯托夫·拿破仑),接着一个金蜜蜂纹章。
    第四行:2020年12月5日于枫丹白露宫以10000,000欧元成交,没有写交易人的信息。
    除此之外还贴着模版、贴纸和标签,包括伦敦画商thomas agnew&sons及纽约画廊wildenstein&co.的标签。
    “这是个玩笑?……还是个surprise!?”沈道一忍不住惊呼。
    一旁的沈灵鹿“咯、咯、咯”的笑着,在沙发上转着圈用含混不清的稚嫩童音重复道:“这是个玩笑?……还是个surprise!?”
    “也做的太真实了吧?”沈道一说。
    沈灵鹿跟着重复:“也做的太真实了吧?”
    “如果……如果……不是玩笑……”
    沈灵鹿笑哈哈的跟着沈道一说:“如果……如果……不是玩笑……”
    沈道一飞快的拿出手机,她拿出了手机打开了佳士得的官方网站,按照年份和月份开始查找,果然找到了这幅《rose méditative》的成交记录,金额是一模一样的3170,500英镑。她又点开了简介,上面写道:《沉思的玫瑰》是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画家萨尔瓦多.达利所创作。萨尔瓦多.达利是20世纪最具代表性的画家之一。而《沉思的玫瑰》这幅画创作于1958年,整幅画作与一般书籍大小等同,精致美丽。这一年是萨尔瓦多.达利与比他大十岁的女人叶琳娜·德米特里耶夫娜-嘉科诺娃(加拉)相恋了29年,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留以纪念而创作的。达利曾说:“我爱你胜过父母,金钱和毕加索。加拉,我之所以画画是为了你,这些画同时也是用你的血画成的。因此,从今以后,我决定在署名时将我们俩的名字连在一起,加拉-萨尔瓦多.达利。”这是背后署名“gala-salvador dali”的由来。
    当你看到这幅画时,也许能从那朵没有带刺的玫瑰和泪珠中感受到达利对加拉强烈的爱。这是达利在回顾和他此生缪斯女神加拉之间29年感情的一种沉思。
    正如,这幅画的名字,《沉思的玫瑰》,一朵来自1958年的永恒玫瑰。
    沈灵鹿还在沙发跳着意义不明的舞蹈,银铃般的愉快叫声在逼仄的客厅里回荡,和轻柔的音乐混杂在一起,组成了有关晚霞的序曲。沈道一放下了手机,颤抖着将那幅书本大小的画举了起来,夕阳的温暖射线照了进来,它将这幅画渲染的明亮极了。就像站在了画中那片无垠的沙漠中,正牵着那个的人站在绿洲前,她能清楚的看见每一片花瓣的细节,能看见那颗眼泪大小的露珠,在复杂的纹理上沉积。她能欣赏到戈壁上的晚霞,那晕染着蓝天的霞光和窗外的霞光连成了一片,闭上眼睛,似乎能感受到滚烫的热浪。
    泪水比远处湘江的河水还要汹涌,她将画紧紧的抱在了怀里,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她脑海里的记忆,像是被这幅画激起了狂暴的旋流,旋流中的每一片浪花都是一副久远的画。
    她站在黑板前面模仿古斯塔姆·克里姆特的《金鱼》画了一幅《人鱼》的粉笔画;她站在教室里,窗外的山黛和乌云连成了一片,雨点噼噼啪啪的敲打着窗棂,成默画了一个幼稚极了的机器猫;她穿着攀岩服站在教学楼的下面,天空的乌云倒映着城市的灯火,成默举起了手电筒,满目的彩蝶从他们共同完成的涂鸦上扑面而来……
    对于沈道一来说,这种回忆远比一幅画要复杂的多。她抚摸着画框,于是每一片记忆都和温度、气味还有那难以形容的触感链接了起来。
    比梦境还要真实。
    沈道一的哭声越来越大,直到变成嚎啕大哭。沈灵鹿停止了舞蹈和歌唱,转头不解的俯瞰着自己的母亲,像是在疑惑母亲怎么会像哭的这么大声,然而她的表情又是那么的快乐。
    就在沈灵鹿发呆的时候,沈道一一把将沈灵鹿抱在怀里,和那幅画一起。
    抱的紧紧的。
    “一定是你爸爸!一定是你爸爸!”
    听到母亲激动异常的声音沈灵鹿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在母亲的怀里跟着重复道:“一定是你爸爸!一定是你爸爸!”
    沈道一稍稍起身,用额头抵着沈灵鹿的小脑袋,“小笨蛋,是你爸爸……”
    沈灵鹿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道:“小笨蛋,是你爸爸……”
    沈道一被气的够呛,没好气的说:“还要学我就要打屁屁了哦!”
    沈灵鹿挺起身子,用小黄鸭遮住了自己的屁鼓,“二妈,不打屁屁……不打屁屁……”沈道一抹了抹眼泪,松开了沈灵鹿,将画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玻璃茶几上,她牵着女儿的小手,先是翻了一下包装油画的牛皮纸,没有看到任何邮寄信息,便拿起了手机,找到了主编池霞的手机,等电话一接通,就迫不及待的说道:“喂!霞姐……我南溪……”
    “嗯!南溪老师,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收到了一幅画,上面没有写邮寄信息,我想问问是从哪里寄过来的!”
    “一幅画?”
    “对,一幅画,用米黄色的牛皮纸包着的,不是很大,跟一本书差不多大小……”
    “上面没有邮寄信息?”
    “没有。”
    “你等下,我去问问。”
    “好。”
    沈道一挂了电话,她的心跳的飞快,突然又想起了似乎没有交代清楚,立刻又颤抖着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池霞的电话,郑重的说道:“霞姐,这件事非常重要,麻烦你现在就帮我问问。”
    “很重要吗?”
    “非常……非常……重要!”
    池霞“呵呵”笑道:“不会是老情人给你寄的礼物吧?”
    沈道一沉默了一下,说:“不是老情人……”
    池霞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开个玩笑。”
    “是小情人……”沈道一笑道。
    池霞说:“没想到南溪老师也会开玩笑了。”
    沈道一说道:“我等你消息。”
    “好,好,我现在就去问。”
    沈道一放下电话,重新抱着沈灵鹿就坐在茶几上盯着手机等待,夕阳开始下沉,房间里的光影也跟着下沉。沈道一不发一言,沈灵鹿被抱着不怎么能动,却也不闹,只是翻来覆去的拿着那个画着“周凌”的手机壳看。清淡的黑暗逐渐占据了客厅,霓虹亮了起来,彩色的光在墙壁上闪烁,在雕塑一般端坐的沈道一脸上变幻,像是一幅抽象画。
    当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才像是活着的人,飞快的将手机拿起来,可每次不是垃圾短信,就是各种软件推送信息。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池霞打了电话,却是负责收件的小蒋提前放假回家了,电话关机了。
    沈道一脑子嗡嗡作响,她急切的问道:“那有人联系的上小蒋吗?或者说知道她的家在哪里吗?”
    “关机了应该是没办法联系的上。小蒋是东北人……哈尔兵的……家庭地址……我得查查……”
    “那好,麻烦你查一下告诉我。”
    池霞笑道:“你不会是准备找上门吧?”
    沈道一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
    “没必要,也许明天她就会开机。”
    “我一分钟都不想等。”沈道一说。
    池霞在电话那头楞了很久,才说道:“我查查……我查查……”
    沈道一挂了电话开始用软件查询星城到哈尔兵的航班信息,但这个点已经没有任何一趟前往哈尔兵的航班了。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开始查询京城到哈尔兵的航班信息,京城还有,可等她从星城飞到京城,就赶不上了。
    她连忙起身,喊道:“小惠,你叫上丹丹,收拾一下东西,我们现在马上去京城。”
    房间里传来了戚惠诧异的询问:“现在?”
    “现在。”
    戚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问:“不是放假要休息到年后吗?”
    沈道一抱着沈灵鹿说道:“有点急事。”
    戚惠便没有多问,走回房间,对房间里正在上网的另一个保镖李丹丹说了几句。很快两个人就做好了准备,来到了客厅。戚惠从来没有看到向来从容不迫的沈幼乙像现在这样慌慌张张过。
    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抱着塑料保护套的箱子就随意的放在那张高低床上,衣服胡乱的扔在箱子里,就连沈灵鹿的衣服都顾不得叠,还有平时放得整整齐齐的收纳箱,也是随意的摆着。放满之后,也不管会压成什么样子,跪在箱子上,强行把箱子给关上了。
    沈道一将箱子从床上提下来,抱起沈灵鹿就急匆匆的说道:“可以走了。”
    戚惠瞥见沈灵鹿的那顶绒球毛线帽很搁在床上,提醒道:“帽子……”
    “哦……帽子……帽子……”走到房间门口的沈道一马上回身,随意的把帽子歪歪扭扭的套在沈灵鹿的头上,还是沈灵鹿自己挥着小手把帽子戴好。
    戚惠见沈幼乙简直慌的不成样子,又提醒道:“身份证带好了没有?”
    “对!对,身份证……”沈道一将沈灵鹿递给戚惠,在自己的皮质挎包里胡乱的翻找了起来。
    抱着沈灵鹿的戚惠摇了摇头,在平时,像这种事情都是沈幼乙来提醒她们的。
    “在包里。”沈道一松了口气,拉着箱子跟着转了身的戚惠走进了客厅。
    戚惠和李丹丹的东西不多,一人就一个旅行袋,所以是戚惠帮沈幼乙拉箱子,沈道一抱着沈灵鹿。四个人快速的离开了房间,进了电梯戚惠问:“是坐地铁,还是打车?”
    通常情况下出版社报销差旅费时,沈幼乙就会打车,因为地铁票报不了。如果不报销差旅费,沈幼乙就会选择坐地铁。
    “不。”沈道一摇了摇头,“开我的车去,把车停在机场!”
    戚惠又惊愕的看了沈幼乙一眼,对于向来勤俭节约的沈幼乙来说,这样行为堪称奢侈。她猜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戚惠也不太好询问。
    四个人直接下到了地下停车场,找到了沈幼乙那辆落满灰尘的迷你,戚惠从沈道一手中接过了钥匙,上了车,李丹丹则把行李全部放进了后备箱。很快迷你就驶出了地库,向着机场开始前进。
    还没有开出地库多久,沈道一就收到了池霞的微信,她发来了小蒋的手机号码和家庭住址,还叫沈幼乙不要急,她已经找人在尝试用其他方式联络小蒋了。沈道一回了声“好”,又告诉池霞她已经买好了前往京城的机票,如果下了飞机还没有小蒋的消息的话,她就直奔火车站,坐火车去哈尔兵。
    池霞又发语音劝了沈道一几句,见没有效果,也就说会加紧联系。
    沈道一急匆匆的赶到机场,在机场胡乱的吃了顿平时绝不会吃的肯德基,这可把沈灵鹿高兴坏了。很是兴高采烈的上了平时最讨厌乘坐的飞机。飞机在晚上十点十分准时抵达了首都国际机场。沈道一第一时间打开手机,池霞告诉她还是没有小蒋的消息。沈道一也没有耽误时间,立刻打车前往火车站,赶上了最后一趟晚上十一点出发的d29。
    赶上春运只有无座票,四个人上了车只能站着。然而京城到哈尔兵的动车要开大约七个小时,一路站过去又是晚上,人肯定受不了。戚惠比沈道一有经验,先是找列车长买卧铺,没有买到,有去餐车找了一圈,也已经坐满了,便只好在窝在连接处。
    后来还是列车员看到睡在箱子上的沈灵鹿可怜,同意把沈灵鹿抱进了列车员的休息间睡觉,然而沈灵鹿怎么也不去,只想要和妈妈在一起,沈道一便坐在箱子上,也不嫌累,挎着那个久皮包,抱着沈灵鹿睡了一宿。
    到达哈尔兵的时候,是早上六点三十分。零下二十度的恶劣天气超乎了几个南方人的想象。沈道一打开箱子给睡眼惺忪的沈灵鹿包了一层,自己又胡乱套了件羽绒服,才和戚惠、李丹丹上了出租车。
    按照池霞给的地址,四个人打车在一片白皑皑的大雪中,缓慢的到达了黄和路的宣西小区。这个时候还没有到早上七点。沈幼乙让戚惠和李丹丹去酒店先休息,最后还是李丹丹提着行李去了酒店,戚惠陪着摆着沈灵鹿的沈幼乙踩着积雪去了小蒋家所在的电业小区。
    第一次看到雪的沈灵鹿兴奋极了,一直在乱动,这可把早已经手臂发麻的沈幼乙折腾的够呛,但她的脸上全然没有一丝疲累,神采奕奕的像是吃了兴奋剂。七点多的哈尔兵还是一片漆黑,路灯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也只有一圈模糊的光晕。
    只穿了一条加绒裤的沈幼乙在大雪中牙关直打架,“咯、咯、咯”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戚惠虽然穿的羽绒裤也没有比沈道一好多少,只有沈灵鹿在沈幼乙怀里活蹦乱跳。
    三个人进了小区,在一片漆黑中又找了好久,才找到小蒋所在的楼栋,这个时候已经七点三十了,世界却依旧在沉睡,周围没有一丝声息,像是依然在午夜时分。
    沈幼乙抱着沈灵鹿走到了老旧的居民楼入口,电子门锁把关,银色的铁门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静伫立。
    打着摆子的戚惠拍了拍帽子上的积雪说道:“现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