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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可惜不能亲眼见大军北上收复诸州,他日京中重逢,当把酒言欢。”
    目送李楷急行离去,马周低声道:“适才言绕路去洛阳,或许蒋国公会封锁消息……但也瞒不了多久。”
    田留安未有捷才,李道玄却反应过来了,“需立即挥军北上……李德谋适才已然提及。”
    凌敬冷笑道:“听闻齐王颇为不肖?”
    齐王李元吉名气也不小,毕竟连李唐龙起之地太原都弄丢过呢。
    不过,凌敬这句话的意思,齐王会那么不要脸?
    在陕东道顿足将近两个月,看着刘黑闼从定州一路打到魏洲,几乎席卷整个河北道,如今看到刘黑闼败北,就要挥军北上来摘桃子?
    “去岁秦王扫荡中原,回京论功,齐王亦是上将。”李善笑道:“田总管,秦王迎击夏王,听闻是齐王总管洛阳战事,可有胜绩?”
    田留安呃了声,他自然听懂了这一番话,李善的意思是……李元吉就是这么不要脸啊。
    去年李世民迎击窦建德,实际上掌军的是蒋国公屈突通,李元吉只是名义上总管,而且还出击一次,行军总管卢君谔战死。
    就这样,李元吉回京受封赏,骑马入京,为上将,加司空,赐衮冕之服、前后部鼓吹乐二部、班剑二十人、黄金二千斤。
    听到消息,立即领军北上摘桃子这种事……李元吉是真的干得出来的。
    田留安来回踱步,反复思索,而李善拉着李道玄走到角落处。
    “王君廓可曾提起回陕东道?”
    “尚未提起。”李道玄迟疑了下,“但领兵追击刘黑闼残军,王君廓不列头名,程名振又斩刘黑闼首级……王君廓颇为不悦。”
    “魏县大胜,足够分润了。”李善低声道:“此次领军北上,让王君廓单独领兵……”
    “怀仁何意?”
    “别让他回陕东道。”
    李道玄迷茫的眨眨眼,突然浑身一个激灵,“你的意思是……”
    “只是胡乱猜测。”李善只留下这句话就转身出了门。
    整整一天,李善在帐篷里做手术一直做到两只手发颤,不过手术效果还不错……因为那些伤势过重的,田留安干脆都没送来。
    一直到检查完病房,李善疲惫的回了巷子,才从马周那知晓,今日午后,李道玄、田留安传令,诸军北上收复河北道。
    王君廓单独领军北上贝洲,侧击洛洲。
    齐善行领兵从魏县渡永济渠,由相州北上攻洛洲,再与王君廓所部向北攻打刑洲、赵州。
    李道玄、程名振领兵北上贝洲后,一路向北收复冀州,会与齐善行、王君廓在深州会师。
    田留安坐镇魏洲,使薛忠领兵向东,收复沦陷不久的博州、德州。
    李善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兵力不足,但除了洛洲之外,其他各州都是迎风草,收复难度并不大……等李元吉北上,只怕尾巴都搂不到。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争气
    东都洛阳,控以三河,固以四塞,向来是中原最为重要的都城。
    但这个时代的洛阳城,和此前的洛阳城并不是同一座都城。
    大业元年,隋炀帝诏将作大匠宇文恺在洛阳旧址边择地营建东都,前后不过十个月,一座穷极壮丽的巨大都城拔地而起。
    在这方面,隋朝可能是历史上独一无二的朝代,立都长安,新建大兴,迁都洛阳,另建东都……短短几十年就新建了两座都城,而且都是在一年之内完工的。
    太能浪了,难怪那么快就夭折了。
    武德二年,唐军攻洛阳,太子李建成为主帅,秦王李世民为副帅,可惜无功而返。
    武德三年,秦王李世民率军再攻,直到武德四年,终一战擒两王,从此之后,洛阳成为了李世民的地盘……这是得到圣人李渊默认,太子李建成也不得不认可的事实。
    两个月前,齐王李元吉率三万大军由河东道南下,驻扎黄河边,距离洛阳不过数十里,迟迟不肯北上……这使得洛阳城内,准确说是陕东道大行台内部颇为杂乱,各种流言蜚语漫天飞舞。
    一直和京中秦王保持书信来往的屈突通最为忧心,他是前朝老臣中少有的依附秦王府的重臣,一旦秦王败北,处境最为堪忧。
    紧锁的眉头一直到李楷奉命由京中而来之后,但屈突通也没想到,不到十日,李楷就渡河南返,而且带来了一个让他欣喜若狂但也不敢相信的消息。
    不仅是屈突通,他的左右副手于志宁、韩良也不敢相信,去年纵横河北,所向无敌,让李世绩、张士贵等诸多名将手足无措的刘黑闼已被擒杀。
    李楷不得不耐着性子,用沙哑的声音将战事大致描述了一遍,“李怀仁筹谋定策,马宾王沟通来往,淮阳王、田总管并相州、卫洲出兵,魏县大败刘黑闼,后在永济县再败,卫洲总管程名振斩刘黑闼首级。”
    面前这三位都是久历宦海的人物,听李楷这番话,都不自觉的眉头一耸,互相对视了几眼。
    河北唐军,以淮阳王为首,秦王之命,由田留安主持战事……但李楷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最先说出的是李善李怀仁这个名字。
    屈突通、韩良还没见过李善,但于志宁对一个多月前见过的那位少年郎印象非常深,不禁叹道:“正可谓久旱甘霖!”
    东宫挟亲征河北,欲染指陕东道之心已然昭然若揭,蒋国公屈突通还好说,京中消息,于志宁、韩良两人都有可能被踢开。
    在这时候,刘黑闼败北,而且被擒杀,不管对于秦王府,还是对陕东道大行台的秦王一脉官员来说,都是一场及时雨。
    李楷不敢再耽搁,迅速将魏县急需粮米之事告知,又请屈突通封锁消息,不使齐王立即知晓,然后自己连夜离开洛阳,在十名亲卫的护佑下,急行北上入京。
    ……
    十月初七。
    武陵县城外的庄园里,一早上就频频有骏马嘶鸣的声音,不多时,数十骑驶出大门,齐王李元吉一身猎装,手持大弓,虽知冬日少有鸟兽,却也兴致勃勃。
    庄园门口,李乾佑双目无神的看着李元吉远去的背影……眼神中带着绝望。
    没辙啊,人家齐王是,不出猎,毋宁死!
    顿足此地已经快两个月了,李乾佑早早献策,但齐王不纳……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那时候太子洗马魏征还在呢,那是太子李建成的心腹,齐王麾下大军动向必须遵循东宫之意。
    等魏征回京,李乾佑再献策,齐王还是不纳……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不久就传来战报,下博大败,三万唐军全军覆没,淮阳王李道玄、原国公史万宝生死不知,刘黑闼大军南下。
    但等刘黑闼攻陷洛洲,重立都城之后,李乾佑再也忍不住了。
    的确,魏洲、相州两地的总管都是秦王一脉的将领,但卫洲总管程名振与秦王有隙……这些都是东宫和齐王府早就看清了的。
    李乾佑建言,使偏师北上,助程名振守御卫洲,以待京中消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都是攻守兼备的策略。
    但李元吉毫不理会……李乾佑现在只恨,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被逼着入了齐王府?!
    这位亲王……堪称无心胸,无谋略,无远见!
    世家大族,各择其主,这是河阴之变后,五姓七家的潜规则,如荥阳郑氏,嫡女为太子妃,而郑仁泰是秦王心腹。
    陇西李氏丹阳房也如此,但李乾佑有点倒霉……最早李靖曾短暂的在秦王府的前身秦国公府待过,但很快就离开了。
    之后李世民挥兵定关中,攻河东,扫荡中原,李靖都未跟随,而是受圣人李渊诏令随李孝恭攻略蜀中、江南。
    当然了,李靖离开秦王府之后,李客师就入了秦王府,而且颇受秦王重视。
    李乾佑有点倒霉,他出仕的时候……正好李客师已经入了秦王府,而李靖受圣人重用……这在很多人看来,李靖和东宫是有天然的瓜葛的。
    所以,在无奈之下,李乾佑最终只能选择齐王。
    在李乾佑看来,齐王年少时浪荡,一度丢掉并州太原,但毕竟是圣人嫡子……说不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
    现在,李乾佑完全没有那种期盼了。
    说到底一句话,不争气啊!
    “乾佑兄?”荣九思踱步过来,笑道:“听闻刘黑闼猛攻魏洲,不知胜负如何……”
    李乾佑叹了口气,“如今天寒地冻,城外少有人迹,战报寥寥……田留安性情坚毅,精通兵法,应该还能再撑一段时日。”
    自从马周抵达卫洲,程名振决意出兵后,再无战报南下……而齐王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压根就没派人去打探。
    荣九思窥见李乾佑脸上沮丧的神情,笑着将话题扯开……齐王对这种五姓七家子弟,有着复杂的情绪,既羡慕对方的家世,同时也忌惮对方广阔的人脉,要知道李乾佑的兄长李客师可是秦王的心腹。
    荣九思入齐王府多年,知道李元吉此人,虽然飞扬跋扈,虽然心性不定,虽然文武均无建树,但仅凭圣人唯有三个嫡子,李元吉心中是有着野望的……只是不希望李乾佑看出来而已。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对于李元吉本人来说,还有比顿足不前更好的选择吗?
    “说起来,魏玄成又来了封信,询问李善下落。”荣九思叹道:“也不知道此子如今在哪儿……”
    李乾佑知道这句话实际上是在说,也不知道李善如今是生是死?
    想到这儿,李乾佑又是一阵头疼难耐,自己花了不少的心思携李善随军,实话实说,对方真的帮了不少忙,没想到自己却没能有所庇护。
    想起那个微微一笑言只是略懂的少年郎,李乾佑心里满是哀意,他已经仔细问过了,押运粮草至刑洲后,李善可能留在刑洲,也有可能去了冀州。
    毕竟齐善行、李道玄都是秦王一脉,而李善颇得秦王赏识。
    就在武陵县城外李乾佑心伤之时,馆陶城内的李善脸上喜色一现,随即满是为难的推辞道:“伯母……这不好吧?”
    李善嘴里推辞着,眼角余光瞄见脸上满是羞色躲入内屋的周氏……啧啧,看看这身段,真不是小蛮能比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香艳的误会
    双十年华,容貌精致,身段风流,一手好厨艺,不求正室之位,而且还附加“小寡妇”的独特属性,这让李善实在难以拒绝啊。
    虽然李善口口声声都是推辞,但微笑着的苏母轻而易举的察觉到……李善的推辞之意简直就如雪遇滚水一般不堪一击。
    “也是个苦命人,她是定州人氏,虽是小门小户,但却也丰衣足食。”苏母轻声道:“乱军破城,家破人亡,遭劫掠而去……”
    “若是怀仁不肯接纳,只能留于山东……”
    “伯母,这是为何?”
    苏母叹道:“本是未亡人,偏偏才年方二十,此番迁居长安,定方如今二十有三,不能再拖了。”
    李善呃了声,这话说的委婉……其实就是在说,公壮叔大,瓜田李下。
    其实这也是苏母在解释,周氏和苏定方那是一点瓜葛都没有的……甭担心,这小寡妇没什么手尾。
    “伯母真是好心肠。”话都说到这地步了,李善也只能勉为其难,“先一同去长安,若是周娘子不嫌弃,可陪伴家慈几日。”
    这是在说,即使是纳妾,那也要过老娘那一关……换句话说,我这一关是敞开门畅通无阻的。
    苏家虽不是望族,但也是乡野豪族出身,这般拐弯抹角的话苏母一听就懂,笑道:“也好……此番老身险些归于黄泉,一来是怀仁妙手回春,二来有赖周娘子细心照料。”
    里屋就在隔壁,周氏有点焦急,前面那些言语她完全没听懂……只听见李善没应下,而是让自己去服侍其母。
    苏母缓缓道:“老身有意收其为义女。”
    李善情不自禁的打了个饱嗝,今儿早上吃的是周氏做的羊肉汤饼,足足两大海碗,有点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