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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弥林有个包大人

      丹妮思没长翅膀,飞不到弥林去,能龙灵的小白、大黑又不在家。
    丹妮只能骑着小绿,亲自把小刺客送到弥林城外。
    凌晨四点,大金字塔第7层,碎镣伯爵克莱昂的卧室。
    “啪啪啪......”几个清脆的耳光在床榻间响起。
    窗边有一张宽大羽毛床,粉红色夷地丝帐下,一个黑猪一样的壮汉与一棕一黑两个女郎树根般纠缠在一起,睡得正香甜。
    此时,就有个身穿黑衣的小人,正蹲在黑皮壮汉枕头边,伸出小手使劲抽他的嘴巴子。
    看那眉眼,可不就是丹妮思?
    “克莱昂,克莱昂,快醒醒......“
    又是打,又是叫,黑红板寸头发的壮硕男人就是没反应。
    无奈之下,丹妮思只能翻身去床底下拖出一个青铜夜壶,捏着自己鼻子,将其倒在克莱昂鼻子上。
    “额......啊......”克莱昂迷迷糊糊睁开眼,屋里昏黄一片,似乎有一根蜡烛在头顶晃荡?
    意识渐渐回归,鼻息间的骚臭液体开始向他的嗅觉与味觉神经传递刺|激性信息。
    “魔龙在上,谁,谁在我脸上撒尿?你们玩得太过分了吧?”他揉着酸涩的太阳穴,对身边女人咒骂道。
    “克莱昂,醒过来了?”丹妮思放下蜡烛,冷冷地问。
    “谁?”
    屋里还有其他人?
    猛地打了个激灵,身上出了一层汗,克莱昂彻底清醒了。
    “你是......魔龙啊,你怎么来我家了?”
    克莱昂只睁眼打量了小姑娘一番,就认出她“老相识”的身份。
    嗯,克莱昂与丹妮思很熟悉,他们都是大善主的奴隶,还共同起义,灭了大善主全家老小。
    “你来杀我的?”他像只小鸡似的抖动几下身子,惊恐道。
    “我要杀你,你能知道?”丹妮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喔,也对。”碎镣伯爵松了一口气,神志回归,又抹了一把脸,抱怨道:“你怎么回事?干嘛在我脸上屙尿?”
    “当当当......”丹妮思踢了床边铜壶几下,把信纸丢了过去,不耐烦道:“别废话,女王陛下回来了,这是她给你的信。”
    “啊,女王陛下终于回来了,”克莱昂精神一震,一边打开信纸,一边随口问道:“那她有没有批准我......呃,我被逮捕了?”
    “该死,那群叛逆还是没抓干净啊,竟然有余孽跑阿斯塔波告我黑状!”屠夫伯爵破口大骂。
    骂了几声,又住了口,惊疑不定凑到枕边两个女郎面前左看右看。
    这么大的声音,也没惊醒她们。
    屠夫惊怒道:“你闷死了吉娜与安琪?”
    丹妮思抱着双手,隔开屠夫好几米,淡淡地说:“迷|药,不然我|干嘛拿尿泼你?”
    “喔......”屠夫再次把视线转移到信笺上,借着微弱烛光,可以看到他的眉头越皱越深,似乎遇到难以解决的大|麻烦。
    “看完了没?”过了足足一刻钟,见屠夫伯爵还盘坐在床头,面色凝重地盯着信纸,丹妮思有些不耐烦了。
    屠夫骤然抬起头,长叹一口气,向小刺客招招手,道:“丹妮思,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个字怎么念?”
    “真蠢,学了一年多,还连字都认不全。”丹妮思鄙夷地说。
    不过,她还是走过去,问:“哪个不认识?”
    “这个......”
    “这个......”丹妮思脸蛋皱成一团,又尴尬又懊恼,小声嘀咕道:“女王也真是的,干嘛用这么生僻的词。”
    屠夫木着脸斜了她一眼,手指滑动,又指向下一处。
    “哎,这是女王给你的信,我不能看。”丹妮思脸蛋微红,缩回小脑袋,板起脸,理直气壮地说。
    “那么,能否为我解释一下‘包学士’的典故?”屠夫伯爵又问。
    “什么包学士?”
    “女王认为我的手段太酷烈,会影响民众对我的感官。但维斯特洛历史上也有个执法严苛的名臣。
    包学士有三口铡刀,斩杀过公主的丈夫,杀过七国公爵,杀过自己犯罪的亲人,杀过不知多少贵族与贫民囚犯。
    可这个比我更狠的包学士,却成了忠贞不二、公正不阿、为民伸冤、为国除奸的名臣典范。”
    “女王让我学习一下包学士,把自己包装成包学士,至少让民众认为我是包学士。我对包学士十分敬仰,想知道更多与他有关的故事。”
    克莱昂满脸崇敬地叹息道:“前有来学士,后有包学士,皆是我辈学习的楷模。说起来,维斯特洛真是人才济济,名臣辈出,让人心生向往啊!”
    “呃,我没去过维斯特洛,不了解‘包学士’。”
    ......
    布拉佛斯处于狭海和颤抖海交会之处,由海湾中数百座岛屿构成,岛屿间有石桥与河船连接。
    完全是异世界的水城威尼斯。
    不过论起地形险要,布拉佛斯要比威尼斯强十倍、百倍。
    布拉佛斯所在的海湾几乎全被一座如山峰一般高大的岛屿环绕着,仅留了一个足够容纳远洋商船进出的天然峡口。
    就好似神灵用石头捏了一圈山石城墙,把海湾保护在里面,不受任何来自外洋上的海啸、风暴与敌人舰队的侵袭。
    即便在瓦雷利亚时期,由于天空常年笼罩一层能让巨龙也迷路的浓雾,龙王们也没有想过要征服这片水城。
    到了今日,其余八大自由城邦与维斯特洛联合起来,也攻不下这座海湾城市。
    事实上,从布拉佛斯建成开始,从没任何敌人冲破它的第一道防御线——泰坦巨人的胯部。
    呃,布拉佛斯人在峡口修建了一座泰坦巨人雕像,由石头与青铜混合铸成,数百米高,横跨两座独立小岛的山峰之上。
    凡是进出布拉佛斯的海船,都得从它胯下的狭道穿过。
    几百年以来,从没例外。
    直到今日......
    红日西坠,海面波光粼粼,天与海都浸染在一片红血的晚霞中,一艘升起白帆的天鹅船缓缓靠近峡口。
    不管多少次看见在眼前不断放大的青铜巨人,来自盛夏群岛的一众水手都不由被震撼摄住心神。
    水手放下手中缆绳、木桶、麻袋,船长离开船舵,红箭手收起金木弓,他们一齐走到甲板上,举头瞻仰天神一般巨人。
    大日浸入大海,两团熊熊烈焰在泰坦巨人眼眶点燃,好似神灵睁开双眼,注视人间。
    天鹅船来到黑色花岗岩礁石雕刻的双腿下,突然的,巨人像真的活过来。
    “吼——”
    巨人嘴巴里竟发出一声震天|怒吼!
    配合那红焰闪烁的眼睛,随风摆动的绿色头发(绑在脑袋上的绿色绳索),水手们真是心惊胆颤,担心泰坦右手高举于顶的断剑挥击下来,把这艘月桂风号劈成两半。
    “好可怕,巨人真的能吼叫呀?”舰桥上,一个黑人小伙惊恐道。
    “那是号角,布拉佛斯人的小花招。每当有船只入港,泰坦巨人嘴巴里的守卫都会吹响号角,提醒后方的兵工厂。如果是敌人,号角的声音会不一样。”库忽鲁船长淡笑道。
    天鹅船从巨人裙甲下驶过,可以看到泰坦大腿内侧点缀着蜂巢般的箭孔,就连战裙底下也有一排排杀人孔。
    手持金木弓的光头黑妹感慨道:“也不知泰坦巨人内部修建了多少通道与房间,听说每时每刻都有数以千计的铠甲士兵驻守在其中,就连龙王也不敢——”
    “嘶嘎——”天空传来一声嘹亮而威严的兽吼,让黑妹与船长面色大变。
    “这声音......”
    他们都感觉有些熟悉,因为两年前曾听到过,只是那时的吼声没这么响亮,霸道。
    “哐当......”金木弓掉在甲板上,黑妹蔻佳猛地回过头,惊骇大叫:“巨龙!”
    红日像巨大盘子,慢慢沉入幽暗深海,一道黑色痕迹以落日为背景,沿着红光粼粼的海面,快速向泰坦巨人飞来。
    越来越近,那道黑影越来越清晰,他好似天空之神,从火红日头里钻出来。
    “嘶嘎——”
    “巨龙!是他,那条黑龙,黑钻,龙女王叫他‘大黑’!”库忽鲁船长黝黑粗糙的脸颊上显露细腻的复杂情感,“两年不见,他长这么大了。
    当年他就能作画,现在也不知该多聪明了,能不能认出我们。”
    寇佳道:“爸爸,龙女王也许就在上面,我们要不要向她招手呐喊?”
    想到挂在船长室内的那副画,库忽鲁有些心热,可再抬头瞥见巨大的泰坦像,发热的大脑瞬间清醒。
    “不行,”他摇了摇头,严肃道,“龙女王来者不善,只怕她与布拉佛斯人之间有一场大纠纷要发生。”
    “你说盟军?可布拉佛斯人不一直宣称反对奴隶制吗?龙女王也许来找布拉佛斯人结盟的。”黑妹有些不解。
    库忽鲁黑脸上展露讥讽微笑,道:“布拉佛斯人从建立之初,就一直宣扬自己‘废除奴隶制’的理念。
    九百年过去,都成世界第一城邦了,却连隔壁诺佛斯的奴隶制都没废除,其它奴隶贸易城邦也从不以布拉佛斯为敌。
    而龙女王几乎不对外喊口号,可短短两年,就解放了奴隶湾三座城市,如今更是让整个世界的奴隶贩子都寝食难安。”
    “吼——吼——吼——”泰坦巨人突然发出急促而尖锐的吼声,然后石头与青铜的巨人似乎活了过来,无数洞口打开,弩炮,弓箭,投石机,甚至与学城一摸一样的射龙弩,都从洞口推出来。
    火光照耀下,密密麻麻的金属箭头反射一片森冷寒光。
    “咚咚咚!”沉重鼓声在峡口巨人后方的兵工厂响起。
    ——在大礁湖的入口处,也即是布拉佛斯的泰坦巨人之后,有一座拳头状的海礁石岛,其顶端的岩石垛口上难以计数的投石机、弩炮与喷火弩。
    它就是兵工厂,保卫布拉佛斯主要港口的大本营。
    兵工厂同时也是一个可以容纳几十艘大帆船的码头,在它的沿岸还有无数的码头、工棚与船坞,停泊着更多的船只。
    这里驻扎着城市的防御舰队,同时也是布拉佛斯的造船中心。
    仅此一地,平均一天能建造一艘战舰。
    兵工厂之名,恰如其分!
    “呜——呜——呜——”兵工厂码头上号角声连成一片,一艘艘战船、划桨长船离开石岛,在泰坦巨人后方的宽阔湖口摆开阵式,准备迎接来犯之敌。
    黑妹从甲板上捡起金木弓,看着前方是来的庞大舰队,涩声道:“布拉佛斯人早有准备?行动太快了吧!”
    “这,麻烦了!”库忽鲁黑脸惨白,跺脚咒骂道:“咱们被卡在战场中心,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