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须首先告诉粥章，他的教职提升了，从修士提升到了传教士。
    和信仰不同，这种教职是可以检验出来的。
    在验证了苍须的确晋升为了传教士之后，粥章的神色再度缓和了几分。
    随后，苍须将一系列的神术告知了粥章，除了顺势欺诈术。
    粥章面露惊色，立即详细追问神术的信息。
    她的这个反应，出乎了苍须意料。
    “大人，难道这些神术……有什么不对吗？”苍须询问。
    粥章深深看着亡灵老法师，沉默了好几秒，一直看得苍须惴惴不安，这才道：“你知不知道，就算是我，也没有掌握这些神术。”
    苍须大感惊讶：“怎么会？”
    他一直以为，传教系列的神术是大众化的。但现在，就连主教级别的粥章都表示，她没有掌握。这就证明，这些神术是相当罕见的。
    粥章摇头：“何止是我，就算是其他主教，恐怕也没有掌握。事实上，在你说之前，我也只是听说过个例，还不是魅蓝教派的神术。”
    苍须目瞪口呆。
    “说什么，也都没有我亲眼见证更好。”
    粥章带着苍须，又回到信徒们聚集地。在这里，她随意选择一位信徒，对着苍须下达命令：“来，当着我的面，给我施展一套神术。”
    神术——传教士印记。
    苍须率先给面前的魅蓝信徒，打上自己的印记。
    粥章面色平静。
    这个神术，是大众标配。将来信徒的提升，都会计算上印记者的一份功劳。
    神术——灵魂链接。
    粥章看着苍须和魅蓝信徒之间连接的灵魂链条，眼中顿时精芒烁烁。
    神术——灵音布道。
    苍须施展神术之后，粥章抬手示意暂停，然后仔细询问魅蓝信徒的感受。
    魅蓝信徒回答她：获悉了大量的魅蓝教义，这些内容虽然他之前就都学习过。但此刻接受这份信息，却多了很多之前他没有的理解和感悟。
    粥章微微点头，又示意苍须继续。
    神术——灵性导航。
    这一次，粥章面色不再平静了。
    她对神职者的修行，比苍须、鱼人少年要了解深刻得多。
    “灵性导航神术，是直接将信徒的灵能，引导到吾主那边去。”
    “平时，单靠信徒本人，要做到这一步，并不容易。很多时候，需要神像提供坐标，才能够准确引导信仰的方向。”
    “各大教派在世界各地，布置教堂、祭坛，树立神像等等，都是为了这一步服务的。”
    “有时候，甚至神像、教堂等等，还会和神明本体失联。导致信仰积压起来，无法向上供奉出去。”
    “但只要有了神术灵性导航，信徒们根本不需要神像、祭坛这些辅助之物，就能够及时地将全部信仰供奉上去了。”
    “只是不知道，这中间的折损率是多少？”
    “不，这个神术最重要的意义，还是精准无误。”
    “有很多邪神、魔神，会伪装祭坛，篡改神像，在中途截留信仰。这个神术能有效地避免这类事情的发生。”
    “这个神术真的太实用了！”
    粥章心中思绪翻腾，感慨不断。
    苍须继续施放神术。
    神术——同步皈依！
    看到这里，粥章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再也维持不住脸色，流露出明显的震动之色。
    “竟然还有这样的神术！”
    “太厉害了，有了这样的神术，简直可以批量制造信徒了呀。”
    “吾主有如此神术，还怕信徒稀少吗？”
    “吾主必定因此而崛起！”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粥章感受到的震撼，远比苍须、鱼人少年要多得多。后两者都是外行人，根本不清楚这些神术的重大意义。
    魅蓝信徒在神术的作用下，激动得全身颤抖。
    他在感受到痛苦的同时，也泪流满面，带着哭腔道：“我从未有如此这一刻，感受到吾主的真意和恩典！”
    “须痂大人，您对吾主的信仰比我更虔诚！”
    “您虽然是一位亡灵，但值得我敬佩。”
    苍须对他微微点头，然后一脸疑惑地道：“有点奇怪，为什么这项神术的效果没有在母巢中明显呢？”
    “是么？”粥章回过神来。
    虽然信仰不可测，但粥章可以从魅蓝信徒的表情、言语，再结合她过往无比丰富的主教经验，看得出魅蓝信徒的信仰在短时间内，急剧提升了。
    “是灵魂发生了改变……所以，被施展神术的信徒会在被传教的时候，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强力痛楚！”
    粥章施展神术、法术，对魅蓝信徒、苍须都进行了全方位的观察。
    她是圣域级，是魅蓝教派的主教，当然早就明白，灵魂的许多奥妙了。
    苍须施展完了传教神术，双手自然下垂，恭敬地看向粥章，静静地等待着后者的评判。
    粥章再一次审视苍须，目光已经发生了完全的转变。
    之前是饶有兴趣，很有探究欲望，现在她看向苍须，就像看一件绝世的珍宝。
    粥章挥退了充当实验品的魅蓝信徒，又带着苍须来到偏僻角落，单独交流：“须痂，我已经彻底明白，吾主为什么给你神赐，并且赐予你这些特殊的神术了。”
    苍须连忙问询。
    粥章回答道：“当你施展这些神术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精神、灵魂，都发生了剧烈的消耗。而这些消耗，远比神力更多。”
    苍须连忙点头。
    粥章道：“这是吾主改良的神术，当然也可能，是我们教派的某位教众改良的。”
    “总之，这些神术的本质更接近亡灵法术，是针对灵魂的法术。”
    “事实上，如果你使用亡灵法力，也有可能会释放成功，只是效果会大打折扣。”
    第507章 封印解除
    苍须面现异色。
    粥章表现出来的，对亡灵法术、亡灵法师的态度，让他感到意外。
    粥章微笑，看出了苍须此时的心理活动：“这有什么奇怪的？神明之所以打压亡灵派系，不就是因为你们涉及到了灵魂的奥秘了吗？”
    “我信仰吾主，你无须怀疑信仰的坚定。”
    “知道什么才是坚定的信仰吗？”
    “就是在获悉世界的真相之后，信仰仍旧存在，且没有丝毫动摇！”
    “神明如何收集信仰，牵扯到灵魂上的隐秘，对于主教级别的神职者而言，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而我之所以能成为主教，就是获悉之后，仍旧信仰坚定。”
    这番话很有道理。
    苍须点头，他被粥章说服了。
    现在回想，苍须忽道：“这么说来，这些崭新的魅蓝神术，其实也不适合推广。”
    “一方面，绝大多数的低级神职人员，不是亡灵法师，没有这个施法能力。”
    “另一方面，强行推广出去会很糟糕。因为涉及到灵魂的奥秘，会动摇神职者自身的信仰。”
    很多底层信徒，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上贡的。但掌握了这个系列的神术，自然就明白，他对神明也做出了自己的贡献，而不是之前所想的，全是神明的赐予。
    所以，神明给予信徒的所有东西，都不再是无偿的恩典，而更像是一种生意。
    你给我你的灵能，我回馈给你神力、神术。
    这当然会对自身的信仰，产生强烈的冲击。
    如果稳定住，信徒就有了坚定的信仰，有了再上一层的坚实基础。但大多数情况是，信仰动摇，不断下滑。很可能让信徒终生都只能成为一个泛信徒了。
    粥章用欣赏的目光看向苍须：“你能这么快就明白这一点，看来是个聪明的人。说说看，你还能想到什么？”
    苍须一愣，旋即露出一抹异色：“是吾主选中了我，祂有无比的器量，让我这位亡灵法师成为传教士，宣扬祂的道路，祂的威仪和仁慈。”
    苍须忽然意识到：除了高级神职人员之外，亡灵法师是最适合这套传教神术的人了。
    一方面，亡灵法师都有强大的灵魂底蕴，有天然的施法能力。另一方面，亡灵法师们早就知道灵能、信仰、剥削的真相。所以，绝大多数的亡灵法师都产生了反抗意识的，不会信仰神明。
    “亡灵法师们去信神，更有难度。但就像粥章主教，一旦信仰成功，这种信仰就非常坚定，能被反复考验！”
    粥章看到苍须露出恍然之色，哈哈大笑，拍了拍苍须的肩膀：“不管这些神术是吾主改良，还是其他的教徒。吾主既然能够将它们作为神赐的内容，都说明我们教派的策略出现了重大的变动。”
    “其实，和亡灵派系合作，没有什么不好的。”
    “吾主被重伤，陷入沉眠，都是圣明帝国的神明做的！其他势力的神明袖手旁观，根本无人援手。”
    “各大神明打压亡灵派系，只是因为亡灵派系严重威胁到了自身利益。”
    “哼，这种情况下，为什么我们不招收亡灵法师作为信徒呢？反正我们已经是现在这种境地了。”
    粥章嘀嘀咕咕，表露出强烈的不满。
    苍须听得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