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3章

      这个法阵是苏俊英的副掌门父亲亲手给他绘制后封于罗盘之中的,而如今这个法阵被景断水轻而易举地破坏了。
    在苏俊英的眼中,景断水或许没有传闻中那么草包,得长辈荫蔽有那么些本事,但远不该如此厉害。他逃跑的阵法很隐蔽,一般人都发现不了自己使用阵法的痕迹。
    苏俊英发现自己全然动弹不得。
    ——他被人施了定身咒。
    谁出的手?景断水还是秋离?
    修士的直觉让他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感到恐惧。
    “对不起,对不起。”他像是一只落单的草鸡,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求饶的话语轻飘飘软绵绵地落到地上,很快就被雨濯春尘拖行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雪发少年似乎是拿不动雪剑,于是剑尖断断续续地划过地面,溅起一瞬的火星。
    “宽恕亦或者是报复,秋离,给我看你的选择。”高傲的仙君扬起白天鹅一样的脖颈。从秋离的角度望过去,他的眼尾微微地向上勾,像是一勾如水的月。
    真是一个会玩弄人心的仙君。
    秋离想。
    如果他真的是那个记忆全无的孩子,等到这一剑刺出去恐怕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所谓的报仇雪恨倒是其次的,重要的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只要尝到掌握力量的感觉,就会食髓知味。那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快感会像是毒,再也戒不掉。
    可孤苦无依的孩子弱小可人,又怎么会办法靠自己取得力量呢?
    自然,他只能一次又一次仰仗仙君,久而久之,他就会成为被仙君操控的提线木偶。
    可若是维持人设不下手。
    之前被追杀,被咒骂,被虐待的屈辱......
    他咽不下这口气。
    在景断水看不见的地方,秋离露出了微笑。
    漂亮的仙居是有玩弄人心的天赋,可在弦师的面前实在不够看。
    他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苏俊英有苦说不出。
    雨濯春尘被雪发青年颤巍巍地举起,对准了苏俊英。
    他看起来只想学景断水挽一个漂亮的剑花。
    但他的臂力似乎并不能使剑稳稳地刺下去,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呼吸乱了一下。
    终于他咬牙颤颤悠悠地举起了剑,雨濯春尘砸在了苏俊英的又肩之上,随后“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主人。”秋离背对着景断水,低头看着躺地上的雨濯春尘,“对不起,我拿不动这柄剑。”
    苏俊英瞥了一眼地上的剑。
    他在一阵惊惶之中打起精神,准备想办法逃跑。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秋离正在低声下气地对着景断水说些什么。
    雪色的发,苍清的眼,低垂着睫毛,恭顺又内敛。
    ——这个孩子,在竭尽全力讨好他们一行人中最最漂亮也是最最娇贵的仙君。
    可那些话落在苏俊英的耳朵之中却恍若恶鬼低语。
    “主人,是我错了。”
    “我力气太小拿不动剑。”
    “主人,其实我很有用的,能不能不要把我扔下来。”
    “主人......”
    察觉到自己的目光,苏俊英感觉秋离似乎在朝自己的方向瞥过来。他下意识地想要回避秋离的目光,正好余光瞄见了秋离的衣摆。
    雪发青年穿得只是一件很普通的粗麻布青色广袖长袍,整个人就是被裹在宽大的衣袍里一样。青色是很耐脏的颜色,这样血的脏污还有灰尘都不怎么容易被人看出来。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隐约之间他似乎看见了青衫衣摆上干涸的,喷溅开的黑点。
    ——那是血。
    雨濯春尘剑如明镜,剑身恰好映出雪发青年的面容。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那柄剑,露出一幅快要哭出来的委屈模样。可苏俊英就觉得他似乎是在笑。那个笑峭楞楞如鬼魅一般,和这把能够杀死他的雪剑一样分外的亮。
    他想要活动一下肩膀,却绝望地发现右肩的肩骨已经断裂。
    ——被雨濯春尘拍断的。
    那一剑!
    秋离看似笨拙的那一剑!
    他不是拿不动剑,也不是不会舞剑,他是故意的!故意在景断水面前隐藏自己的实力!
    ——那一剑本就是为了不着痕迹地废了他的右手!
    苏俊英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景断水叱责的声音打断了。
    景断水微蹙着眉,像是一朵高傲的栀子花。他的双眼是涣散的,无神的,在黑暗之中映照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更枉论看见身边的人的表情。
    像是被恶鬼觊觎的漂亮猎物,无知得有些可怜。
    “你真没用,一把剑都握不稳。”景断水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就你这个样子只会给我添麻烦。”他漫不经心地丢了一小瓶白色的药膏给秋离,“第一次握剑多少都会带有伤痕。你快点涂好药膏,我不想因为奴仆的无能而耽误时间。”
    第7章
    庄诺现在的状态并不怎么好。
    火光、剑影、鲜血。
    她封了景断水的五感,于是景断水根本没有看见——
    一片混乱之中,雪发的弦师是如何摆弄银色的细线,操纵着傀儡射出漫天箭羽。
    于是一道醒目的血痕横亘在了庄诺的面颊上。
    那支箭射得太快,以至于庄诺也是在箭到眼前的一刻才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