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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钟离不是怕家中没有大人照顾,胡堂主便同普通12岁初中生那般生活不能自理。
    机智如客卿先生是有预见的担心堂主彻底放飞自我,趁着家里没人管,把往生堂所有的星期四定为“疯狂骨灰盒大促销”!
    这多冒犯啊,被致敬的肯德基怎么说?
    总而言之,昨晚下了半夜的雨,今早万里晴空,是个好兆头。
    ……
    到了上学的时间,一大一小两名女孩从温暖的小床上挣扎出来。大的那个将看不见的“好兄弟”强硬塞进书包后,拿上早餐急着去赶校车,留了句“大家早上好,大家早上再见”,就哼着老燕京秃子谣跑没影了。2
    小的那个女孩还在冷风中发愣,乖巧的坐在居民楼门口,等待师父留云真君翻箱倒柜,企图在一堆机关零件中找到昨天弄丢的小电驴钥匙。
    “本仙自己就会飞!”
    ——不,师父,清醒一点您是人,不是鸟。
    “放肆,本仙的机关术奥妙无穷,本仙乃手眼通天的三眼五显仙人,为什么本仙需要凡人的交通工具!”
    ——好吧,“三眼五显仙人”这个词汇又有什么含义?
    那个女人潜意识中认为自己不当被这些人间的琐碎杂事烦扰,于百思不得其解间,震怒的声音忽高忽低,顷刻间吓跑了树上的麻雀。
    ——我的养母师父,她似乎有点中二病?
    门口等待的小女孩面露出清澈的疑惑,她梳着一对马尾辫,手中拎着温热的中式早餐。
    油条散发着刚出锅的焦香,奶白色豆浆略带着甜味,将食物拿在手里取暖,漱玉站在家门口数人头,几个不怎么熟悉的邻居从楼梯口走下来,接着是削月铸阳和理水叠山两个叔叔,也是她师父在道观工作的两位同事。
    漱玉乖巧的打了声招呼,向长辈们道了声早。
    “早安,理水叔叔,还有早安,削月叔叔。”
    “朔风凌冽,天地苏醒,我看今日的洒水车是来早了。”
    发间一抹黄色挑染的中年男人敏锐的批评道,削月刚被洒水车吵醒,保温杯浓茶里面泡着枸杞。他手里揣着核桃木拂尘,浮尘尾端好似突出的鹿角。
    削月远望了眼洒水车,后朝小女孩点头:“漱玉,早上好。”
    漱玉小姑娘在认真的吃早餐,她发现削月叔叔一直在瞥远去的洒水车,洒水车的喷管上挂着一道不成形状的小彩虹。
    同时,发间染着一抹红的理水先生刚下楼,他惊喜发现路边长出一颗半人高的薄荷。
    昨夜才下的种子,怎么今早就长这么高了?
    漱玉听到理水叔叔招呼削月叔叔快来看,说:“这薄荷长得可真薄荷!”
    削月先生点头庄严的拍照发朋友圈,并对花盆里的绿色植物发表了先锋的艺术观点:“不无不可,不无不可,这薄荷长得可真是薄薄又荷荷……”
    漱玉小姑娘疑惑地看着两个奇怪的大人:“?”
    理水先生又从善如流的接着道:“我看今年的薄荷长得真不错,不如我选育良种,也给帝君送一份种子去。”
    “甚好,但是这薄荷种子能寄过海关吗?”削月认为老友使用的敬称没有问题,“不如我们以灵符飞音传信,问问帝君?”3
    漱玉早饭吃不下去了,她的神色变得有些诧异。
    削月叔叔和理水叔叔说的“帝君”……
    好像是往生堂的钟离先生吧?
    漱玉是个正经的孩子,她怀疑大人们在玩一些中二病爆表的考斯普雷,因为两个大人给盆里的薄荷取名“天空之脊”,又说“天空之脊”是一种长柄武器。
    可理水和削月却显得满意极了,互相觉得对方真是个天才。这两位是同一家道观中工作的同事,给楼下的薄荷命名奇怪的名字后,两个奇怪的“真君”便勾肩搭背,携手上班去了。
    漱玉:“……”
    小女孩转头看向乱糟糟的室内,师父还在满屋子乱找车钥匙,漱玉便明白今天上学也要迟到了。她早熟的叹了口气,眼巴巴的目送邻居们来来往往。当留云女士终于从青色机关鸟的肚子内找到车钥匙时,一出门便发现小徒弟在发愣。
    “漱玉,怎么了?”
    “师父,附近好像来了好多的外国人。”
    留云定睛一看,两个欧美人(神盾局特工),一男一女正站在路口看手机;绿化带的长凳前又坐着一名尖鼻子的中年欧美男性(憨豆特工),那人不断的在摇头打哆嗦,浑身湿透,八成之前掉人工湖里面和鱼过夜去了;广告牌前还守着几个中东长相的男女(摩萨德),各个西装革履,面露傲慢,看起来不像是来异国他乡旅游的;还有几名老毛子(克格勃)蹲在墙角喝伏特加,浓烈的酒味熏的漱玉直打喷嚏。
    留云:“!”
    她美好的一天结束于发现门口变成联合国。
    “师父,难道是附近正在举办免税商场开业活动吗?”漱玉猜测,“这些外国人手里都拿着奇怪的探测工具,我听到那些东西在嘟嘟响,也许这些人是在找复活节的彩蛋和兔子。”
    留云女士说:“猜的不错,漱玉。这也可能是一队迷路的旅游团,小区保安应该把他们赶出去。”
    老居民区的保安已经被收买了,听到留云女士不满的抱怨后,羞愧的低下了头。
    坐在长凳上的中年欧洲男人(憨豆特工)闻言,夸张的蠕动了几下鼻子,先是对着空气做了一个深深的鞠躬致谢,随后走向小区门口卖豆浆的老妈妈,手里拿着一张明显被折叠过多次的英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