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391章

      于是成国公便对外放话,要迎娶续弦,然而家中稍微显贵一点的人家听说了德妃的所作所为,谁还敢把姑娘嫁进来?
    就算是那家中不慈爱庶女的嫡母,脑子不清醒想要搓磨庶女的,那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把庶女嫁过去啊!
    这不是等着被人戳脊梁骨骂吗?
    而成国公不想两个儿子变成庶子,就必须娶一个门当户对的续弦,再把两个已经十五六岁的孩子记在正妻名下,让那青楼女子做妾。
    谁家姑娘疯了?
    又不是自己不能生,跑去给两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当后娘。
    燃烧自己成全别人是不是?
    不过成国公府的混乱都是后话了,原本姜昕玥的封后大典马上就要举行的,但宫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不止皇帝忙不开手脚,姜昕玥同样也很忙。
    那么多被德妃伤害过的嫔妃都要安抚,不然前朝动荡,影响民生。
    德妃在位十几年,还有多少人曾遭她迫害,总要拿个章程出来,不能让他们觉得,地位低下的人受了冤屈就没人管。
    宫中主子能有多少?
    太监宫女就占了一大半,若是他们怨气冲天,不谋反就算好了,还想他们静下心来伺候?
    人一旦生了怨气,发疯都是迟早的事。
    早年间还不是沈家天下的时候,不是出过一个亡国皇帝,就是因为纵容宠妃虐杀宫人,最后被身边的太监联合杀害,割下了头颅挂在宫门口吗?
    还有三皇子,在亲自服侍自己的母妃上路后,便求着姜昕玥,把他发配到奉先殿为皇后、为先太子和二皇子,以及他那些没来得及出生,或者夭折的弟弟妹妹祈福。
    他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眸子里褪去了孩童的稚嫩,死气沉沉的,再也没有了光亮。
    姜昕玥不可能把宫里所有的孩子都养在名下,更何况三皇子很早以前就说过,不想被禁锢在华丽的皇宫里,他的理想是像谢画师一样,走遍这天下所有的名川大海,江河湖泊,领略大燕风光。
    况且,三皇子继续留在宫里,才是最危险的。
    那些因为德妃而失去孩子的嫔妃们可不会可怜自己仇人的儿子。
    姜昕玥只能请示了皇帝,在皇帝同意之后,才带着四皇子和六皇子一起,将三皇子送到了奉先殿。
    奉先殿就建在宫门之外,是属于皇家祭祀一类的独立宫殿,有一种即在皇宫又远离纷争的感觉。
    三皇子瘦小的身子跪在地上,对着姜昕玥深深一拜,眼中含着泪水:“珍娘娘,轩儿去了奉先殿,会每日诵经念佛,保佑您和弟弟们身体安康,万事顺遂,寻常……寻常珍娘娘也不要去看我,不要担心我,我母妃做的孽,里是让我在里面关一辈子也赎不完,珍娘娘……保重。”
    一旁伺候的太监擦着眼泪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姜昕玥看着他小小的背影,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再多安慰也显得那么苍白。
    胸口闷闷的她吐出一口浊气,视线有些模糊。
    她对三皇子,感情很复杂。
    三皇子可怜,但他的可怜不是别人造成的,都是他的亲生母亲加诸于他的。
    姜昕玥从未利用过孩子,但她曾经几次利用三皇子,令德妃在皇帝面前掉下善良的假面。
    她疏导三皇子的心理,让他重新开口说话,也是想让三皇子亲自爆德妃的雷。
    但到德妃死,三皇子也没提起德妃给他下毒的事,姜昕玥便知道,她低估了这个孩子对自己母亲的爱。
    三皇子,他太善良了。
    过于善良的人,不适合在宫中生存。
    而且,她也不是圣母,没办法养仇人的儿子。
    成国公和德妃何德何能,能有一个这么善良温柔的孩子,却不被珍惜。
    四皇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三哥的母妃突然死了,三哥也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得厉害,连道别都没有就走了。
    他不敢大声哭,只敢默默的流眼泪。
    钱盛公公见了,赶紧用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四皇子,不可以哭。”
    皇上下令,德妃死后,遗体都不许葬入妃陵园,被褫夺了封号,贬为庶人后,遗体送出宫去交给了成国公府。
    至于成国公要怎么处置她的身后事,那就是成国公府的事了,与皇帝无关。
    而且,皇上还下了旨意,任何人都不许为德妃哭,敢在德妃死后哭的,全都拉下去砍头。
    四皇子还不至于被砍头,毕竟有皇贵妃娘娘在,但钱盛还是怕传到皇上耳朵里,会引起他的不喜。
    要知道,他们主仆的好日子也是好不容易得来的,他不想让任何不确定的因素,破坏四皇子的美好生活。
    四皇子抽抽嗒嗒的,转身求抱,待钱盛将他抱起来,他才趴在祖祖怀里默默流泪。
    那不仅是他的哥哥,还是他最好的朋友。
    “别哭啦!”
    姜昕玥单手抱着六皇子,空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顶:“等你们长大了,三皇子就能自己想通了,你也可以常常去找他,又不是真的一辈子见不到面了。”
    四皇子吸了吸鼻子,用力点点头。
    他会努力长大再和三哥相见的。
    秋日并不长久,豫州还未下雨,大燕朝就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新岁宴。
    但这一年的新岁宴,与往年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