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森首先做了几次占卜，确认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并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大的危险，这才开口道：
    “开始吧。”
    他掏出魔杖，点在高塔的墙面之上。
    突兀的，无数的魔纹在墙体之上浮现，这些魔纹的力量来源几乎都是人类痛苦的灵魂，经过女巫的邪恶魔咒凝聚成足以压制默默然的力量。
    唐森没有心理洁癖，他不介意利用这种力量。
    随着唐森体内魔力的输入，所有的魔纹都被激活，猩红色的光芒在高塔之中浮现而出。
    诡异而强大的魔法力量自动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小女孩的身体开始冒出淡淡的黑色气息。
    “史矛革，你可以尝试了。”唐森道：“当默默然被彻底抽离的时候，她也会随之消失。”
    “我早就准备好了。”
    史矛革瞳孔蓦然变成金色，无形的精神波动朝着小女孩席卷而去。
    第255章 史上最强大的默默然
    无比阴冷而狂躁的气息开始在高塔之内席卷。尽管默默然还没有露出真面目，但是高塔之内的家具已经开始出现裂痕。
    小女孩身上的黑色气息越来越浓郁，但是对方却面色平静，陷入了深深的催眠状态之中。
    同样状态的还有史矛革，他的脸上已经开始出现细密的黑色龙鳞，显然，他的大部分的心力都已经投身于精神和心智方面的交流，甚至于忽略了压制自己的力量。
    成功与否是一个未知数，现在心灵层面的操作已经不是唐森能够插足的了。
    于是，他默默的摸出了一瓶魔药，一口灌了下去。
    这是一小瓶福灵剂，属于最珍贵的魔药之一，即便是魔药大师斯内普，也没有多少的库存，当初从斯内普手里得来这瓶福灵剂的时候，对方看上去可是十分肉疼。
    福灵剂的作用很玄学，传言之中这玩意能够让人心想事成。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唐森只希望这玩意能够增加一点儿成功的概率，反正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随着时间的流逝，唐森已经能够感受到默默然那不可思议的力量——这也许是魔法史上最强大的默默然，是由一个疯狂的女巫和十年如一日的残忍折磨所造就的产物。
    如果没有魔纹的压制，也许此时整座高塔已经在默默然溢出的魔法力量面前被撕裂，而对方的真身，却还根本没有出现。
    “主人，成功了！”
    史矛革突兀的开口，语气之中带着喜悦。
    唐森没有犹豫，再次挥舞魔杖，默默然被抽离的速度顿时加快，小女孩的身体已经彻底的宛若实质的黑色物质所淹没，那黑色物质越来越庞大，任何接触到这种物质的家具都在瞬间被撕裂成齑粉。
    唐森不得不后退了几步，虽然他现在的体质极强，但是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扛得住默默然。
    这种魔法生物并没有释放魔法的能力，它的攻击方式基本上只有自己的身体——单一，但是效果极为恐怖，普通的默默然已经能够轻易的撕裂任何接触到它的身体的东西，包括钢铁，更何况眼前这一只。
    但是后退并没有什么作用，黑色的物质越来越庞大，很快就几乎充斥了整个高塔，而这些显然还不是它的全部身躯，唐森皱了皱眉，不得不再次挥舞魔杖，让墙上的魔纹光芒大作，于是黑色物质开始被压缩。
    可以看到，无数不规则的黑色线条在默默然的体内疯狂的运动着，这种纯粹由狂暴的魔力所构筑的生物并不具备确切的形体，如果非要形容的话，这就像是一团能够随意扩张和收缩的黑色水母。
    压制的力量越来越强，但是默默然的抽离却还在继续，在漫长的几分钟之后，唐森发现墙上的那些魔纹已经开始变得岌岌可危。
    女巫低估了自己所培育出来的默默然的力量，她耗费十年所准备的高塔根本压制不住默默然。
    唐森心中了然，也许原来的世界线中，女巫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尝试后面的计划，在抽离默默然的这一关头，就已经失败了。
    好在唐森也设想过这种意外，反正仪式最重要的部分已经完成，他当机立断的放弃了继续在高塔之中硬抗的打算，他的身体在一瞬之间变为了纸人，而自己出现在高塔之外。
    至于史矛革.让他自求多福吧。
    几乎在同一时间，唐森看到整座高塔被不可思议的力量粉碎了，然后，比高塔更加庞大，庞大得多的黑色物质携带着让人耳膜要撕裂一般的尖锐声音冲天而起，唐森可以看到，在那些黑色的物质之中，无数或粗或细的线条疯狂舞动，而更中心，如同岩浆一般的火红色时隐时现。
    吼——
    巨龙的吼叫声响起，史矛革变回了原形，张开了双翼，从黑色的物质之中飞了出来，唐森注意到对方胸口处，那没有龙鳞的薄弱的地方此刻已经鲜血淋漓，袒露出没有心脏的空洞。
    这只默默然的恐怖力量仅仅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就撕裂了他的血肉。
    好在这种伤势对于史矛革来说并不致命，有龙鳞的地方终究挡住了持续的撕裂。
    唐森没有去看倒霉的史矛革，他望着那在天际胡乱飞舞的默默然，心中凛然。
    大，太大了！虽然默默然这种魔法生命本身就能够收缩自如，但是这一团默默然扩张开来，看上去体型竟然差不多有史矛革的一半！这在魔法界关于默默然的记载之中是绝无仅有的，唐森记得，有记载的最强大的默默然似乎是数十年前出现的一名奇迹般的成年默然者，但是那只默默然即便是扩张开来，也不过十多米的直径。
    这样恐怖的魔法生物，竟然是在一名年仅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的体内产生的.这个世界的魔法确实太过于唯心了。
    唐森毫不怀疑眼前的默默然有能力毁灭一座城市，也许单纯论破坏速度的话，它比史矛革还要快得多。
    “史矛革的心灵能力真的能够让我彻底的掌控这样的生物？”
    唐森不由觉得有些不确定起来，他再次制造了一个纸人，让自己的真身离远了一些，这才用制造幻觉的能力控制着纸人朝着上方的默默然招了招手。
    默默然在半空中停滞了片刻，然后带着刺耳的尖啸之声朝着纸人扑去。
    那速度太快了，几乎一眨眼的功夫，纸人替身就彻底的被淹没在默默然的身体之中。
    “毫不犹豫就攻击了啊。”
    唐森心中一冷，但是随即又是一愣。
    纸人替身似乎并没有被消灭。
    他无法和纸人替身共享感官，只能以真身的视线看到默默然就停留在纸人替身所在之处，并没有再到处乱窜。
    “好像.不是攻击？”
    唐森知道纸人替身的强度，哪怕只是普通人拿着刀剑，也能够轻易的毁掉纸人替身，更不用说接触到默默然的身体了。
    所以，默默然避开了纸人替身，对方只是将其包裹在了自己的体内。
    唐森看着那团抽象的魔法生物，突然有种莫名的直觉。
    这玩意.好像在撒娇？
    第256章 小黑子的诞生
    默默然开始收缩起来，那些因为躁动的魔力而发出的尖锐的声音渐渐变小，大概是第一次呈现出实体，默默然的行为显得颇为生疏。史矛革也落了下来，并没有在意自己鲜血淋漓的胸口，只是期待地望着正在努力收缩的默默然。
    随着默默然越来越小，唐森的纸人替身重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如同唐森所感应的，替身毫发无损，他想了想，重新换位来到替身的位置，此时，他终于得以近距离的感受到完整的默默然的力量。
    这种魔法力量蕴含着纯粹的黑暗和毁灭气息，但是又如此强大，等彻底收缩成半人高大小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团纯粹的，宛若实质一般的黑色流体物质。
    “所以，它.或者说她现在的自我意识属于那个小女孩？”
    唐森打量着眼前这团老老实实，不再动弹的默默然，开口问道。
    “不完全属于，准确的说，融合的主体还是默默然本身的意识。”史矛革解释道：“它依旧是一个新生意识，但是因为具备了小家伙的心智体，所以它的思维和行为是可控的。”
    “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唐森道：“既然它具备人类的意识，那么它能交流吗？”
    “它会听得懂你的话。”史矛革道：“忠于你是它诞生之后的第一个，也是最本质的特性，其次才是有关于小家伙的心智体特性.彻底消化的过程不会那么快，它还需要学习，也许以后它能够开口说话甚至精确的改变自己的形态，但是现在，它只是按照人类的说法，一个初生的婴儿。”
    “...心灵方面的力量还真是方便。”唐森不得不感慨让史矛革选择观众序列确实是正确的，如果当时脑抽让对方选择此刻序列，那么自己除了得到一只龙娘之外，毫无帮助。
    说起来，以自己现在的变形术的能力，龙娘什么的也不一定做不到。
    想到这里，唐森看了史矛革一眼。
    史矛革顿时毛骨悚然，脖子飞快的缩了缩。
    “主人！我感觉的你眼神不太对！”他惊恐的喊道：“伱在想些什么不太妙的事情对吧？”
    观众序列的观察力太敏锐了“咳咳。”唐森收回视线，“你想多了。”
    他朝着默默然说道：“如果你听得懂我的话，你就上下晃动一下。”
    收缩成半人高的默默然毫不犹豫的听从了指令。
    唐森满意的点了点头，指了指高塔的废墟之后的树林。
    “让我看一看你的力量。”
    默默然在空气之中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朝着树林的方向飘去。
    “它有点儿疑惑。”
    史矛革解释道。
    唐森了然，看来作为新生的意识体，对方还无法理解太过于复杂的指令。
    于是他重新说道：“摧毁这片树林。”
    这样的指令就简单多了，肉眼可见的，默默然兴奋起来，这是一个符合它的本性的指令，刺耳的尖啸之声再次响起，它的身体几乎在一瞬间膨胀开来，然后拖着长长的黑色尾气，宛若彗星一般冲入了树林之中。
    所有被它接触到的树木在一瞬间被粉碎，整个地面无论是植被、泥土还是石头都被卷起，一秒钟不到的时间之内，这座小岛屿的树林直接被从中间贯穿，留下一条满是木屑和碎石的通道。
    但是这还没有结束，默默然忠实的执行唐森的命令，在穿透森林之后，它毫不犹豫再次转身，换了一个方向重新犁了过去。
    很快，这一片树林彻底的消失，整个地面都因此降低了几乎半米，只剩下袒露出来的泥土。
    但是默默然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它冲天而起，随后一头扎下，直接钻入了地面之中，显然，无论是基于天生的破坏欲，还是基于对于命令的充分执行，它认为连地下的树根也是需要破坏的一部分。
    整座岛屿都开始震动起来，地面轰隆隆的拱起，形成一道又一道令人胆战心惊的裂痕。
    “回来！”
    唐森喊了一声。
    震动终于停滞了，默默然伴随着四散的泥土和树根从地面冲了出来，尖啸着回到唐森的身前，然后重新收缩成半人高的黑色雾气，愉快的围绕着唐森旋转。
    再去看原本树林所在的地方，此时半个岛屿都已经塌陷了下去，海水蜂拥而来。
    “太疯狂了。”
    在毁灭这件事情上，默默然根本就不会收敛自己的力量，如果自己再慢一些，恐怕这座小岛都会因此而沉没。
    难怪默默然被称为魔法界最危险的魔法生物，特别是眼前的这一只，如果不是对方不能完全的免疫攻击，依旧会被强大的力量而毁灭的话，恐怕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生物能够阻挡它了。
    不过，这样也已经足够了，没有枉费唐森花这么多的时间去研究。
    唐森愉快的看着默默然，道：“既然已经拥有了自我意识，也许你应该有一个名字。”
    本来作为融合了小女孩的心智体，对方应该继承小女孩的名字，可惜，无论是小女孩的母亲，还是唐森，亦或者是史矛革，都没有给对方起名字的心思，实际上，对方成长到十多岁，就没有拥有名字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