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奥克的动作慢了下来，甚至已经有奥克在悄悄地往后退。
    索林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他举起武器，大吼道：“他们要败了！跟我冲锋！”
    “不要放跑了奥克！”
    “waaagh！”
    杀红眼了的矮人们顿时冲锋起来，手持巨锤的沙林跑得最快，她早就想肆无忌惮地杀起来了，在狼群之中，大家简直看不到她的身影，只看到被染成黑色的秘银巨锤挥舞，大片大片的奥克被砸飞。
    奥克的士气在这一波冲锋下再也坚持不住，他们四散而逃，有的逃进了丛林，有的躲到了丘陵的背后。
    “胜利！胜利！”
    矮人们放肆地笑着，根本不顾及身上，脸上的恶臭的黑色血液。
    那是属于胜者的装饰品。
    索林则第一时间清点了所有人，确认虽然大部分的矮人都带伤，但是无一人阵亡的时候，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举起刀刃，高呼：
    “为了都林！”
    矮人们齐呼：“为了索林·橡木盾！为了山下之王！”
    然后，他在矮人们的拥护之下大步走到唐森面前，唐森是坐着的，这让他终于得以平视这位旅行者。
    他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只是与唐森对视着，周围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唐森面带微笑，也没有开口，耐心地等待着这位刚刚胜利的王者组织好措辞。
    良久，索林突然握住胸口的箭矢，干净利落地将其拔了出来，然后呈放在唐森的面前。
    “旅行者，矮人说到做到，从今天起，你就是矮人一族最尊贵的客人！”
    “以这枚刺穿过我的心脏的利箭为证。”
    “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后人，手持此箭来到都林矮人的城市，都林矮人都将答应伱一个要求。”
    唐森难得脸色严肃地接过箭矢，道：“那我就收下了。”
    他顿了顿：“不过，你欠我的钱还是得还。”
    索林脸色一僵，转头就走。
    “索林·橡木盾是一个合格的王。”甘道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旁边，语气幽幽地说道：“旅行者，你的目的达到了。”
    “什么目的？”
    唐森一脸茫然地望着甘道夫，一边悄悄地用甘道夫拖在地上的袍子将箭矢上面的血迹蹭干净。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食人妖林地之外有奥克呢？”
    甘道夫道：“而且，等到矮人们坚持不住了，你才将诅咒金币拿出来这一切都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是吗？”
    “巫师，你在污蔑我。”
    唐森站起身来，将箭矢收起，道：“难道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充满怀疑吗？”
    “污蔑吗？”甘道夫还想说什么，但是唐森已经晃晃悠悠走开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唐森走到沙林的旁边，然后在沙林的凄惨嚎叫声之中坚决地收回了秘银巨锤。
    “伊露维塔在上，这样一个人来到中土到底是福是祸？”
    甘道夫自语着低下头，看到自己那心爱的灰色袍子上面乱七八糟的血迹，突然愣了一下。
    “讨厌的旅行者！”
    他握紧了法杖，正要去找唐森算账，突然有矮人大喊：“那些奥克又回来了！”
    “怎么可能？”
    正生着闷气的索林猛地抬起头，他很确信，奥克已经丧了胆。
    但是让人惊讶的是，在丘陵之后，奥克的身影确实重新冒了出来。
    索林再次握紧了武器，正要呼唤众矮人准备迎战，突然，他听到了大地的闷响。
    这响动越来越近，越来越震撼。
    那是马蹄声，强壮，而训练有素的战马，至少数百匹一起奔袭才能够发出的声音。
    奥克驯服不了战马。
    索林抬起头，望向丘陵的顶端，在奥克的后方，在太阳升起的方向，有金色的光芒闪耀。
    那是金色盔甲的反光，他们自丘陵后而来，宛若黄金洪流。
    索林可以看到他们飘荡着的银色长发，与巧夺天工的俊秀脸庞。
    箭矢如雨一般射出，奥克和座狼们毫无反抗能力，每一支箭矢都精准地带走一条，乃至于两条性命。
    索林比之前更用力地握住了武器，从牙缝之中挤出那个词语。
    “精灵！”
    第91章 傲慢与偏见
    精灵和矮人的世仇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在维拉们依旧行走在中土大陆的时候。
    那时候的矮人因为对精灵宝钻的贪婪而杀害了当时的精灵王辛葛，并且扬言是辛葛毁约在前，这也直接导致了当时最强大的精灵王国的灭亡。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大的仇恨都会消散，在都林矮人还住在墨瑞亚的时期，精灵和矮人曾经有过一段蜜月期，那时候，两方互相通商，甚至创造了代表两族友谊的墨瑞亚大门。
    但是到了孤山时期，两方的关系又急转而下。
    精灵王瑟兰迪尔为了怀念妻子，拜托当时的山下之王帮忙打造了一条项链，但是山下之王的心智早已经被龙病侵蚀，他的贪婪被无限放大，乃至于在交货的那一天，他选择了出尔反尔。
    这与当初的事情如出一辙，但是瑟兰迪尔选择了隐忍，于是两方并没有兵刃相对。
    只是在史矛革侵略孤山的时候，瑟兰迪尔远远地观看着这一切，并没有施以援手。
    任何知道这段历史的人皆知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矮人的贪婪，但是知情的矮人不会去宣扬，而不知情的矮人自然怨恨着精灵们的袖手旁观。
    而精灵，他们的高傲让他们不屑于解释，即便解释了，矮人也恐怕不会相信。
    于是，仇恨越来越深，在精灵的眼中，矮人贪婪而无信，而在矮人的眼中，精灵冷血而傲慢。
    所以，当精灵的骑兵驱赶着奥克们来到矮人的面前的时候，每一个矮人都提起了武器，脸上全是敌意。
    “冷静！”
    甘道夫举起法杖：“他们是来帮我们的！”
    索林没有理会他，矮人才不会相信这种鬼话，他沉声道：“戒备，他们要是敢先动手，不要客气，让他们瞧瞧我们的厉害！”
    中土毕竟是有神明注视的地方，矮人和精灵都是神明创造的种族，即便是世仇，也不可能如同对待奥克一般直接动手。
    一名精灵策马从骑兵队列之中走出，他有着修长的身材，黑色的头发，以及精灵之中罕见的发际线。
    这并没有让他看起来苍老，反而比其他的精灵显得多了一份从容和智慧。
    “米斯兰迪尔！”
    他脸上露出微笑，从马上翻身下来。
    如同在矮人语之中甘道夫的名字叫做沙库恩一样，在精灵语之中，甘道夫也有一个专属的名字，米斯兰迪尔。
    意思是灰袍圣徒。
    “我听闻一大群奥克狼骑兵从迷雾山脉下来的消息，而你们正好要穿过食人妖林地，于是过来接应。”
    他打量了一下矮人们，看到他们身上的伤势，有些甚至是致命伤，却一个个活蹦乱跳：“你的队伍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气息，这不是我印象之中的矮人。”
    “发生了一些意外。”甘道夫瞥了唐森一眼，道：“他们并没有坠入黑暗，那是一种诅咒.我们之后再说。”
    “诅咒？我从未见过，但是我也许可以帮他们想想办法。”
    埃尔隆德和甘道夫对话所用的是精灵语，在场的矮人没一个听得懂的。
    “他在说什么？”沙林嘟囔了一声，“他看了我们一眼，我感觉他不怀好意，唐森，把大宝贝掏出来，让我一锤子砸扁他的头！”
    唐森没有理会这个满脑子只想着秘银巨锤和打架的女矮人，他是听得懂精灵语的，也看得出来，对面这位精灵对于矮人并没有什么恶意。
    虽然也算不上热情就是了。
    “埃尔隆德，我的朋友。”甘道夫用精灵语回复：“我正要带着他们前往幽谷寻求你的帮助。”
    名为埃尔隆德的精灵笑了笑，道：“矮人们看起来不太乐意见到我。”
    他将视线转向站在矮人阵型最前方的索林，不再使用精灵语，而是用通用语说道：“索林，瑟莱茵之子，我听说过伱。”
    “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索林冷着脸。
    “你举手投足颇有祖父的风范，当瑟罗尔还是山下之王的时候，我就认识他。”埃尔隆德依旧有礼貌地说道。
    “是吗？我的祖父一句都没有提起你。”索林·橡木盾只是冷言冷语。
    埃尔隆德没有生气，保持着涵养和微笑。
    “这位是埃尔隆德，瑞文戴尔之主，他的祖辈可以追溯到最初的精灵王，也是英雄贝伦与精灵公主露西恩的后代。”甘道夫上前两步，语气悠扬地介绍道：“索林·橡木盾，你对于精灵的偏见不该强加在幽谷精灵与埃尔隆德身上，他是古老而友善的智者。”
    “在我看来，精灵都一样。”索林道：“表面上道貌岸然，谁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甘道夫将法杖重重砸在地上：“索林，别再闹这种矮人的固执脾气，你的高傲总有一天会害了你。”
    他走过去，低声说道：“如果我们想要前往孤山，那么埃尔隆德大人是为数不多的，能够读懂你身上那张地图的人。”
    “你也不希望到了孤山之后，面对被恶龙封闭的埃瑞博大门无能为力吧？”
    索林面色一僵，唯有这件事情，是他的软肋。
    他的身上带着一张地图和一把钥匙，那是通往孤山之中矮人城市埃瑞博的后门，但是，矮人铸造的大门关起来是看不见的，即便他作为矮人王室，也不知道那道门在哪里，唯一的记载就是那张地图。
    遗憾的是，在座没有人看得懂那张图。
    埃尔隆德看出了索林·橡木盾的犹豫，笑道：“这里到处都是奥克，并不是交谈之地。”
    “如果未来的山下之王不介意的话，欢迎来幽谷做客，我将会为你们准备盛大的宴会。”
    “宴会？！”站在索林旁边的奇力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