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人人平等。”
    可人人怎么可能平等，只要存在欲望和阶级，就永远不可能平等。而人类的欲望又是这世界上最深、最可怖的幽渊。
    “你误会了。”异能体宛如有读心术般，也可能是知道自己说的话有歧义，顿了下，补充道：“我说的人人平等，是人人没有特殊力量，完全属于普通人的世界。”
    一瞬间，所有的疑惑都连在一起，五条悟明白了。
    ——为什么费奥多尔要让高层交出天元。
    目前还看不出来，因为时间太短。但五条悟平日接触的多，他能感觉到咒灵的数量和等级在缓慢下降。
    以前都说是他打破了平衡，才导致咒灵数量和等级上升。但他没出生前就有这个情况了，只是说他的诞生确实加快了这一进程。
    现在想来，是不是和天元有关？
    “天元。”五条悟说道，“你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杀死祂的，真的是核弹么？”
    外面都在传是核弹炸死了天元，但五条悟觉得真实性不高。
    天元大人后续拒绝了与星浆体融合，祂的身体渐渐发生不可逆的异变，朝着更高层面、也许是神的境界进化，早已超脱凡尘。即使到了这个程度核弹依然能对祂造成死亡威胁，祂也完全可以利用结界的互通性穿梭，离开薨星宫。
    “天元大人是位伟大的人。”异能体放下装着果汁的玻璃杯，态度尊敬，“为了国家，为了人民，祂选择牺牲自我。”
    一直都是五条悟在说，夏油杰终于开口道：“咒灵不可能被完全消灭，总会再生。同样，人群里也会诞生术师。你做不到完全扼制。”
    异能体点头，“是的，所以世界没融合前，我打消了这个不可能实现的想法，只打算把数量控制在最小。”
    夏油杰：“没融合前......意思是你现在有办法了？”
    “大概。”
    “什么办法？”
    异能体笑了笑：“保密。”
    五条悟语气冷冰的说道：“这个办法你又要害死多少人。”
    异能体抬眸看向面如寒霜的五条悟，“悟君，牺牲是必要的。”
    “那是你的一厢情愿。”
    “就算如此罢。”异能体不反驳，从容的承认了。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现实里绝大多数人只关心眼下，只有少数人放眼观望未来。而他们当下不理解的事，放在以后就是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况且，他和正主从来不需要谁认同，也不在乎谁反对。
    夏油杰低垂眼眸没有说话，想起八年前和九十九由基的一场谈话。当时屡屡遭受打击的他甚至想过杀光普通人，创造一个全是术师的世界。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太荒谬。可即便如此，他也差点付诸行动。而费奥多尔的理想尽管听上去同样荒唐，却比他当初的想法好多了，至少没那么激进。再者，说起来有点地狱，不过普通人确实比术师和异能力者加起来多多了，如果非要选一个，或许杀死术师和异能力者更快、损失更小......
    家入硝子默默喝酒，一声不吭。她向来不喜欢把事情复杂化，这个话题太沉重，她就不参与了。
    西格玛则全程像死了一样安静，原谅社恐吧，社恐是这样的。
    在这个微妙的气氛里，五条悟莫名的笑了，凌厉逼人的气势一收，右手放在桌面上撑着下巴，道：“有意思，加我一个。”
    “不过先确认一下，你的那个方法不是像杰之前一样，靠杀死有问题的人解决。”
    夏油杰尴尬得全身寒毛都炸开了，羞愤喊道：“悟！”这件事能不能别提了，谁没有个中二期！
    第79章
    如果时光能倒流，夏油杰最想做的就是回到八年前，一巴掌扇醒妄图杀光普通人的自己。
    ——他真是癫了，才会冒这么大个傻泡，悲催的是还被悟发现，这些年来一直念念不忘，估计到躺进棺材板的那天都要把这事拿出来笑。
    这一顿饭其他人吃的开心不开心西格玛不知道，反正他吃的很痛苦。
    更折磨的是米哈伊尔答应了同伴的邀请去朋友家住，没忘捎上他。
    社恐快融化了qaq
    难道是报应？来自天空赌场这一环重要计划在他手里崩塌的惩罚。
    西格玛哭丧着脸跟米哈伊尔一起回了白发男人的家。
    白发男人叫五条悟，米哈伊尔说是他以前读书时的同学兼好友，性格比较跳脱，让他多担待。
    “不不不，是我麻烦五条君多担待。”西格玛抠着手，欲哭无泪的说道。
    五条悟住在东京繁华地带，即使现在快凌晨了，街上也有不少人，但大多是下班后结伴喝酒的社畜。
    他的房子很大，双层，加起来有两百多接近三百平，在寸金寸土的东京肉眼可见的豪。
    西格玛默默在心里算了算，不禁咂舌。
    尽管他经营着天空赌场，每天见到的最多的就是钱，但他才上任十天都没有，且钱也不是他的，是组织天人五衰的。
    综上所述，西格玛并不富裕，相反，还有点穷。
    费奥多尔走的绝大多数都是公账，虽然说过剩下的钱都归他，然而老实孩子西格玛每次都是把钱花的差不多，剩下不了几分，约等于没有，只刚好够维持基本生活的样子。
    “楼下的房间你们随便选。”五条悟介绍着，“要洗澡的话浴室在这边，换洗的衣服我等下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