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看向方玧道,“贵妃娘娘可曾听说这些个事儿了?您如今养着胎,估么这样不吉利的邪乎事儿,身边伺候的奴才们都不敢讲吧。”
“确实不曾说的这么细致,本宫只知道婉妃去了几次宝华殿而已,没想到是这样的邪乎事儿,本宫素来也是不信怪力乱神之说的,不过这会子听你们说的这样邪乎,倒也少不得有几分信了。”
方玧摇着团扇,面上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
“嗐,我们怕也就是了,贵妃是不必担心的,且不说皇上常来玉璋宫,您这儿有龙气护着,再就是您怀着身孕,有胎神坐镇,那也是百邪不侵的。”谨妃安慰道。
方玧笑了笑,“要这么说,本宫还真是不必怕了,但论起来,婉妃那里都闹得外人知晓了,她竟然也没说请法师辟邪什么的。”
“这妖魔鬼怪的,大家还是不信的居多,她又素来好面子,这么传出来,自然是怕丢人的,也怕皇上说她迷信鬼神吧。”宋嫔道。
“也是,皇后娘娘如今全心照顾五皇子,也不理后宫事,要不然咱们日日去给皇后请安,还能瞧瞧婉妃的模样呢。”
谨妃叹道,末了又蹙眉问了一句。
“也不知五皇子是个什么病症,听说如今还有精神和宫女太监们一起放风筝呢,怎么就不给出来见人呢,从前皇后对五皇子的课业多看重啊,这可都半年没上学了呢。”
宋嫔也点头,跟着道,“我倒是打听了一番,说是去岁五皇子掉进湖里那回,寒气伤体了,留下了病根子,天热的时候不显,冬日里天气冷了,诱发病根,就严重起来,病去如抽丝的,得好好将养呢。”
这说法倒也是能对外蒙混过去的。
但方玧自然是不全信。
不过纵然有疑,她也没说出来,只顺着道。
“养孩子最是辛苦的,霁儿生下来就体弱的很,本宫这么些年也是小心翼翼的,实在理解皇后,说起来三皇子刚去你那儿的时候也是体弱的很呢。”
“是啊,幸好那孩子听话懂事,这么几年也都养好了。”宋嫔面上露出温柔之色来。
几人闲聊了一上午,临近午膳的时候,谨妃和宋嫔才离开。
倒不是方玧不留她们用膳,宫里各位娘娘不愁吃穿的,自己宫里预备的都是自己爱吃的,何必在别处随旁人的胃口吃呢。
这都是闲话了,玉璋宫里,谨妃和宋嫔离开之后,方玧便将青容和雁微叫了过来。
“宜春宫里一直也是盯着的,可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没有。”青容先答话,“奴婢也和娘娘一样,开始怀疑是有人装神弄鬼,但根本没有查到证据。”
雁微也点头,“婉妃谨慎,宜春宫里头都没有咱们的眼线,盯着也只是守在外头,内里的情况确实是不清楚,但谨妃娘娘今日说的那些,倒是事实,现如今宜春宫上上下下都被扰的不得安宁,也唯有六公主那边还好好的了。”
“也就是说,除了六公主没有受到影响,其他人都‘撞鬼’了?”
方玧抬眸看着二人,美眸转动,随即喃喃道。
“未必纯粹是装神弄鬼,有时候,致幻的药物加上有人装神弄鬼,也能以假乱真。”
青容正色,“娘娘是怀疑有人在宜春宫里动了什么手脚?”
“怀疑罢了,没有证据。”方玧摆手,“反正不关本宫的事儿,且当一出好戏看着吧。”
闻言,两个丫鬟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
而这天晚上,婉妃枕着法师给的驱鬼辟邪的东西,也不能安睡了。
从床榻上惊醒的时候,一声尖叫,猛地就坐了起来,整个人脸色惨白,浑身冷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月桃闻声,慌忙从外间进来,点燃了烛台。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不是本宫害的,不是本宫,为什么要来找本宫,为什么?!”
婉妃似乎还没从梦魇里完全清醒过来,瞪着眼睛自顾自的言语,面上满是惊恐。
“娘娘,奴婢在这儿呢,没人敢害您的,娘娘,您看看奴婢,奴婢是月桃啊,娘娘。”月桃赶忙凑身过去。
把婉妃揽入怀中,掏出帕子给她擦汗,又轻轻拍她的背。
良久,婉妃才缓过神来,脱力的靠在了月桃肩头,一脸的疲惫。
“本宫,梦见谢氏了。”
听到这话,月桃愣了愣,思索了一下,才想起谢氏这号人。
当年婉妃挑唆引导谢氏用天花害人,本想是对方玧和四皇子下手,不曾想害到了宋嫔和二公主,二公主至今,额角上还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疤痕,就是得天花后留下的呢。
但谢氏已经死了许久了。
“娘娘别怕,那谢氏做了恶,死不足惜,不关娘娘的事,娘娘是最近太心神不宁了,奴婢端些热水来给娘娘擦擦身子,再点上一支安神香可好?”月桃柔声道。
婉妃点了点头,由着月桃去了。
然而月桃刚出内室,婉妃就瞧见一道黑影从窗边一闪而过,随之窗户也忽然打开了,夜里的凉风吹进来,一身冷汗的婉妃顿时打了个寒颤。
等她大着胆子走到窗边去查看情况时,一张七窍流血的鬼脸猛地冒出,似乎要贴到她的脸上来,这突如其来的一下,饶是婉妃胆子再大也经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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