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玧自然也知道是这么个情况,所以没再多说,吩咐素心和若玉安排六公主住下了。
回了正屋,关上门来,才又道。
“这个邱氏还真是够狠的,说下手就下手。”
“娘娘是说许令仪的胎?”青容倒了茶端过来,“可惜没有证据,不然兰良媛又怎么会是禁足这么简单。”
方玧勾了勾唇角,接过茶盏,“总之不关本宫的事,她们乐意斗法,叫她们斗去,这邱家和胡家同在五军都督府,还为上下级的关系,闹的越僵,皇上越不喜,这两个位置多的是人盯着,他们不要,大家抢着要。”
“可不是么。”青容也是面上露出笑意来。
抿了口茶,方玧收敛了笑意,才又吩咐。
“不过此次的事情还需查一查,虽与本宫不相干,可手里捏的把柄,不嫌多,皇后那边为着许令仪,肯定也会查的,也不知道届时会不会有什么精彩变故。”
青容点头,也是正色几分。
许令仪这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了。
听说孩子没有了,一时间也是哭的死去活来,生生哭晕了过去,又闹得鸡飞狗跳,大半夜请太医。
第二天,裴曜就去看了她,自然是好生安抚了一番。
事已至此,许令仪再是伤心也没有办法,除了成日以泪洗面,以及恨上了胡令仪,别的都做不了。
至于兰良媛,许令仪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她,因为明面上,这件事和兰良媛毫无关系。
但宫里头,皇后就不这么想了。
“这回的事情,本宫总觉得和兰良媛脱不开干系,婉嫔再蠢,也不会这样明着谋害皇嗣。”
“娘娘要查一查吗?不然也太便宜兰良媛了。”添墨愤愤道。
皇后想了想,却摇头,“不能查,若是查到底,就会知道许令仪这一胎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她给许令仪用的药,她清楚,每日接触着能让人不孕的药物,就算怀上了孩子,也不会是健康的孩子,甚至根本生不下来。
许令仪能侥幸怀上就已经是叫人意外了。
听着皇后的话,添墨和敏思相视一眼,也明白了其中之意,旋即敏思才又问道。
“娘娘,冯嬷嬷已经悄悄把那些东西都换下来了,那往后许令仪身边,还要再放吗?”
“如今她小产了,一时半会儿也无法侍寝,等她回宫了再说吧。”皇后沉声道。
敏思点头,没再多说。
而正是因为皇后没有任何动作,沁合园里头,方玧反倒起了疑心。
边抄诗练字,边揣测,“皇后向来不喜兰良媛,这回出事,兰良媛也牵扯其中,皇后居然不查她,这是为什么呢?难道皇后真会觉得此次的事情,纯属是意外?”
“不应该啊,皇后娘娘向来心思也算敏锐呢。”青容蹙眉道。
方玧敛眸,“事出反常必有妖,若是真有什么原因,让皇后不肯查,那这个原因想必很有趣。”
“奴婢想着,皇后大概是乐见许令仪不能生?”青容低声道。
“可那也不妨碍皇后查明真相,除掉兰良媛这个高门世家的贵女,除非背后有事情涉及皇后的利益。”
手下毛笔抄录着诗集,方玧的脑海中仍在琢磨,而当她写到‘一双青琐燕,千万绿杨丝’时,目光定在了那个杨字上,忽然想起什么,便脱口道。
“皇后,大概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许令仪生不了这一胎。”
“娘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件事里还有皇后的手笔吗?她不是派人来照顾许令仪的胎么,出了问题岂非和她...”
“不,青容你可还记得杨妃死的时候,和本宫提起过何妃在东宫时得宠多年却没有喜讯的事儿。”
方玧打断了青容的话,眸色微暗。
“那时候本宫和皇后关系极为和睦,皇后从来也宽和柔善,不伤皇嗣,加上何氏与本宫本就不睦,杨妃也意在挑拨,本宫不欲和皇后多生事端,所以没有理会,此刻想来,大概,许令仪从投靠皇后开始,也已经悄悄被用了什么药物,不能生了。”
“那奴婢要不此刻去查一查,这或许是能拿捏皇后的把柄呢!”青容立即道。
方玧却摆手,轻笑一声,“不用了,这时候什么都查不到了,皇后派来的那位冯嬷嬷,定然早就收拾好了一切。”
那位冯嬷嬷来的那么及时,且一来就即刻把许令仪身边的日用物件儿都换的换,扔的扔。
方玧也是生过孩子的,孕妇哪儿就那么娇气了呢,现在一想,估么是收拾东西呢。
不该有的,都处理掉了。
“罢了,这还剩下一个月,就安安心心的避暑吧。”方玧放下笔道。
反正这回的事情,是一点儿没触及她的利益。
其他人都走了,留一个不宜侍寝的许令仪,方玧这里才算是真正的一个人独占了恩宠。
宫里的时候,初一十五裴曜还得去皇后宫中呢。
在沁合园里头,整天都和方玧在一起,也就是早上出去见见大臣,要分开一会儿。
没人打搅了,行宫里也没那么多规矩约束,裴曜很是享受这二人世界,拉着方玧将沁合园全都逛了一遍,俨然是好心情。
这倒也没什么,让方玧苦恼的是,她不小心给裴曜打开了一扇新大门后,这人有点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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