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命丫鬟们跟着,也牵了三皇子,加入进去了。
方玧倒是没放四皇子去。
四皇子这完全还跟不上呢,路才走利索了没多久。
孩子们出去了,大人们这边宴席才算是开场。
今儿是皇后的生辰,这第一项自然就是送生辰礼了。
裴曜打头,送了皇后一套凤傲九天的屏风。
别瞧只是屏风,这里头的工艺却是不可小觑的。
高近三米,长约七米,共十扇,框架以黄梨木制成,由名工巧匠雕刻花纹,整扇屏风上的图案并非寻常刺绣或绘画,而是用缂丝工艺制成,用的是金银线,并镶嵌的各色珍珠宝石。
抛开这工艺不谈,光是物品原本的价值,就已经是不菲。
得了这寿礼,皇后也是惊讶。
喜欢之余,也是担忧。
“皇上,此礼太过贵重了,如今国逢战事,正是需要钱银军粮的时候,这屏风花费颇多,臣妾实在愧不敢受。”
“皇后不必推辞,你为朕操持六宫事,其中辛苦,朕都知道。”
裴曜沉声安慰,又解释。
“何况这屏风也并非朕专门请匠人制成,这是先帝在世时,江南贡上的,如今朕也是借花献佛罢了,皇后不要嫌弃才是。”
听罢这话,皇后才安心两分,欠身行礼,收了这屏风。
随后便是敦王府和宁王府的东西了。
自然也都贵重。
而到了后宫这儿,杨妃献上一对前朝大家所制的古董花瓶之后,方玧紧随其后,送的却是一件衣裳。
东西被呈上来的时候,众人都意外又好奇。
作为嫔妃,给皇上做寝衣是为了邀宠,这也就罢了,给皇后做哪门子衣裳,还是外衣。
但当木托盘上的红布被撤掉时,在场人都不由被惊艳了几分。
整件衣裳流光溢彩恍若用月辉星光织就,但细看却又发现衣服上并不见多余的珠宝镶嵌,只有丝线交织,绘的图案。
而且那图案也和往日常用的花朵祥云之类的不同,绣的竟是稻田、麦浪还有棉花等。
饶是见多识广的皇后,这会子瞧见这衣裳,也是美眸略睁大了些。
看着她感兴趣,方玧便适时的开了口。
“臣妾知道皇后娘娘心系天下民生,不愿铺张浪费,所以制了这件衣裳,臣妾虽读书少,但也晓得民为国本,而农为民根,五谷饱腹,棉麻暖身,皇后娘娘仁爱,乃是天下臣民的母亲,所以臣妾将这些以丝线绣进衣裳里,献与娘娘。”
听得她这番话,皇后的面上更是露出赞赏之色来。
旋即起身走下来,站到衣裳前抬手摸了摸。
“好心思,好手艺,难得你能想到这些。”
“臣妾久在皇上和娘娘身侧,再是愚笨,也多少能体察些皇上和娘娘的心意。”
方玧欠身,从容接话。
而此刻坐在上首的裴曜,看着眼前一幕,也起身迈步过来。
仔细打打量过眼前的衣裳后,落在方玧身上的目光,明显带了欣赏。
“昭妃向来心思细腻,聪慧过人。”
“皇上谬赞了,臣妾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
方玧柳眉浅弯了弯,唇边露出笑意。
而这一幕落在其他嫔妃眼中,自然是她在借给皇后献礼一事,在皇上面前献媚了。
虽然方玧的确就是有这个心思。
可架不住有人心里膈应了,就想说话不是。
这会子便听得杨妃开口,“制成这件衣裳想必是要花费不少功夫的吧,瞧着这布料用的是蜀锦,线里还有银线,且不说价值不菲,光是绣花便要不少时日,这段时间二公主病着呢,难为昭妃不仅能一边照顾两个孩子,还能一边准备给皇后娘娘的生辰礼了。”
一番话说出来,听着就是挑刺。
先说方玧送的这衣裳不便宜,是花了现银砸出来的,又暗指方玧能在二公主病中分神分心去做这衣裳,恐怕是根本没怎么关心二公主,面儿上那些慈母样子,怕不是装出来的。
而面对她的言语不善,方玧也是从容应对。
“蜀锦是之前皇上赏赐的,这银线么,恐怕整件衣裳的银线加起来,还不足杨妃姐姐头上那支孔雀发簪贵呢,听说是姐姐近些时候刚命匠人新做的?当真是漂亮呢。”
说到这里,方玧又转身看一眼四皇子,继而道。
“这照顾孩子,的确是件难事儿,不过还好有乳母们帮衬,太医也时时都在,衣裳么,自然也有绣娘帮衬,在二公主病前,一早就预备起来了,倒是也没耽误多少照顾孩子的功夫呢,看来是三皇子叫杨妃姐姐多费心了,姐姐才会觉得本宫累吧。”
虽是语气柔柔,但句句也藏着机锋,杨妃听罢,唇边亦是勾出个冷笑来。
“昭妃妹妹聪慧能干,当真不是我们能比的。”
今儿裴曜在场,她自然是说两句就罢,无论输赢,也不会缠着方玧非要挣一挣。
而方玧也是一样,笑了笑,就不再言语了。
裴曜当然也听得出两个嫔妃之间的交锋,心里不由对杨妃愈发厌烦几分。
但碍于今儿还有外人在场,又是皇后生辰,不好闹得面上不好看,也就没说什么。
与皇后一道回了座位上,接下来还有其他嫔妃要献礼呢。
只是叫人没想到,这婉良媛刚献完礼,还没等到宋良媛站起身的时候,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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