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符杨宏手上没有戴镣铐,甚至衣衫齐整,然而他的状况却十分糟糕,整个人形容枯槁,眼睛里的光趋近于疯狂。
第306章 慢慢问
他措不及防地入狱,到如今都不明白自己哪一步走错了,明明他已经拿住了宁宴的把柄,为何他却丝毫不受牵制?
“你身上的血是冷的吗?竟不顾自己家人的安危,他们此刻的处境你就一点儿都不在乎?”
宁宴饶有兴致地欣赏符杨宏歇斯底里的表情,抬手支着下巴,笑容邪气,“啊,不在乎。”
他眼里闪动的光还带着好奇,“你打算将他们如何?平亲王下手应当不会留情吧?可惜了,我这会儿看不到。”
饶是符杨宏都被宁宴身上这股子残忍冷血的意味震惊,他满腹愤恨都像是被压制住一样,他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是故意让人查出来的?”
“算是吧,你们这么努力,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查到我家的时候是不是很开心?”
宁宴舌尖在唇上舔了一下,“我还以为平亲王会送来一些让我高兴的东西,结果只是威胁,这可不像你的行事。”
好可惜。
平亲王手指用力攥紧,掐得掌心生疼。
他终于看明白了,宁宴是真的不在乎,不仅不在乎他还很期待?
“你让我误以为抓住了你的弱点,假意停驻不前,暗地里却带着邵臣磊回宣城……是我小看了你,低估了你的无情无义。”
宁宴轻笑出声,“王爷过奖,王爷才是能屈能伸,在宣城蛰伏这么多年不漏破绽,我才是佩服,只不过,嗯……怎么说,邪不胜正?”
“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真是讽刺!”
宁宴居然点了点头,“我亦如此觉得,但对有人来说,便是如此,王爷,今日我给你带了位故人,你们应当能好好聊聊。”
旁边阴影里走出一个身影,在昏暗的光线里一时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平亲王却眼瞳骤然收缩,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等走出来,裴凌舒将头上的兜帽拿下来,脸上是相熟的人都不曾见过的可怕表情,“平亲王怎么这副模样,莫不是瞧见我,想起了谁来?我有许多话,想要问一问你呢……”
宁宴站起身,拍了拍裴凌舒的肩膀,“皇上已准许你亲手报仇,有什么话,你尽可慢慢问,问详细些。”
他的声音足以让符杨宏听见,符杨宏的身子抖得更厉害,猛地想往外冲,脚上的镣铐却将他绊了个趔趄。
这里是牢狱的最深处,任凭他如何嚎叫,都不会有人过来打扰。
宁宴离开前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朝着符杨宏轻笑一声,“老神仙说您鸿运当头,乃是心想事成之兆时,王爷是不是很高兴?”
符杨宏呼吸瞬间急促,心里不断地往下沉,他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成了蛛网中的猎物?
锁链的声音再次响起,裴凌舒慢慢走近,他逼着自己压在心底多年的血海深仇,终于,可以尽情地释放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宁宴等到了裴凌舒出现,看他白净儒雅的面庞上溅了几滴血迹,宁宴掏出帕子想了想,又收回去,示意他拿自己的擦。
第307章 接人
裴凌舒身上的杀意和戾气与他太不相符,但宁宴觉得正常,任谁经历了他的遭遇,都不见得会比他做得好,难为他能忍这么多年。
“人呢?”
裴凌舒慢慢地用自己的帕子擦着手,垂下的眼睛里有着空虚的茫然,“送他去见我父亲了,竟这般容易就让他断了气,他一人的命,如何能抵得过我全家……”
宁宴余光一而再再而三地瞥到他脸上的血迹,忍不住将帕子抓过来,用力将血擦掉又扔给他。
“大仇得报是好事,凌伯父也一定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时光……”
裴凌舒脸色变了变,实在没忍住,“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莫名让人觉得害怕。”
“……”
宁宴瞪了他一眼,“你还挑上了,这种话我这辈子都说不了几回。”
多了许久,裴凌舒身上的血腥气散得差不多了,抬眼望着远处,轻声又郑重其事地跟宁宴道了一声“谢谢”,“世上冤假错案无数,若非你一直帮我,我怕是到死都无法为我家族报仇。”
宁宴瞥他的眼神变得嫌弃,“你知道我不喜欢听这种肉麻兮兮的话,平亲王虽然定了罪,剩下的事情可不少,皇上不会放着你不用的,你就做好准备吧。”
“你呢?”
“我该去接人了,再去迟了,又该哭了。”
裴凌舒没做声,宁宴可能自己都没发现,他提起卿卿时的表情,温柔都不像他了。
……
白家的名声恢复,圣上有意安抚,一气给白岩官升三级,又赐下许多宝贝田宅,每隔几日就会有从宫里来的赏赐,流水一般。
见此情形,白家又变得烈火烹油一般炙手可热,只不过如今白家的门,已不是那么好进的了。
白景怀在朝中素来以谦逊好说话著称,从不与人交恶,对他人的好意亦是来者不拒,可经此之后,白景怀就好似变了个人,不再草率与人交好,也不怕拂了谁的面子,说不理就是不理。
白家其余人皆如此,因此如今还能受白家欢迎的寥寥无几,除了宁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