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的正义凛然,苏景却觉得无比刺耳,原来可可在她眼中是熊孩子,自己是熊家长。
“贾老师,可可刚上了半年幼儿园,可能规则意识还不够好,但她并是个坏孩子,只是性子硬了点,越粗暴打压她她越不听话,多鼓励讲道理她反而更能接受。”
“是吗?”贾老师飞快地笑了下,说:“我只能说父母看自己的孩子都是自带滤镜的。”
苏景顿时被噎了个结结实实,却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转了话锋,说:“您看可可和陆家骐的事情怎么处理啊?”
“陆家骐的奶奶马上就过来了,你自己给人家交待吧。”
贾老师硬梆梆地甩了一句话,明显不高兴了。
正说着,园长领着一个五六十岁模样的老太太进来了,老太太衣着考究,戴着拇指大小的珍珠项链,头发盘得高高的,一看到陆家骐就扑了过去,抱着他胖胖的小脸左看右看,一连串地问:“宝贝,疼不疼,哪里难受吗?”
“早就不疼了!”
陆家骐不耐烦地扒拉开她,又往嘴巴里塞了一片薯片。
“给你说多少次了,这种垃圾食品不能吃的,里面全是添加剂,含铅的呀!”
“贾老师给我的!”
陆家骐抱着薯片筒一躲,理直气壮地说。
“家骐奶奶,这是可可和她妈妈!”
贾老师脸皮一僵,赶紧转移话题。
“是你打的我家家骐啊?”陆奶奶脸上的慈爱一下子收了起来,并不搭理苏景,冷冷打量了可可两眼,说:“看着清清秀秀的,怎么这么没家教?你爸爸妈妈平时怎么教你的?”
“谁说我的孩子没家教?!”
伴随着一道威严而冰冷的声音,一身正装的陈西川突然走了进来。
11、老师的职责是教书育人,不是见“钱”行事
“爸爸!”
大家伙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可可已经像一枚小炮弹一样飞奔而去。
陈西川一把抱起她,举得高高的,说:“想爸爸了吗?”
“想了,天天都想!”
可可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把小脸贴了上去。
“可可爸爸,咱们还是先处理事情吧!”
园长打断他们,虽然克制,眼中的不耐烦还是一闪而过,又转向陆奶奶:
“家骐奶奶,这件事肯定是可可同学的错,她父母都在,您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尽管提。”
“很简单,我家大孙子受伤了,得先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后期营养费赔偿费该多少是多少。”
陆奶奶不高兴,说话也没好声气。
她家陆家骐三代单传,自小宠着惯着,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竟被个丫头片子打成这样!
陈西川没理这个话茬,他放下可可,弯腰看着她说:“可可不用怕,也不要哭,任何时候哭都是最没用的,你得先把事情说清楚了,说清楚了大人才能帮助你。”
他说得慢且坚定,仿佛有种神奇的力量,可可立刻勇敢起来,大声说:
“课间自由活动的时候陆家骐夺我手上的小汽车,我不松手,他就骂我,说我是个没有爸爸的野孩子,说我爸爸妈妈肯定离婚了,我爸爸不要我了,还让别的小朋友一起嘲笑我,我明明有爸爸的呀.....”
她突然有了底气,变回了平时口齿清楚的模样,却越说越伤心,说到后面眼圈一红,哭了起来。
“陆家骐,是这样吗?!”
陆家骐一愣,发现陈西川正严肃地看着他,莫名心慌起来,赶紧说:“我是听贾老师说的,是她说可可爸爸不要她了。”
“胡说!”
贾老师吓了一跳,慌忙制止他。
“我才没胡说呢,昨天中午我们吃饭的时候你给王老师说,你说可可爸爸从没露过面,肯定是和她妈离婚不要她了,又说怪不得可可这么淘气,说什么单亲家庭里的孩子没几个正常的…”
陆家骐非常委屈,大声反驳她。
“你说的是真的?”
陆奶奶瞬间变了脸色。
“当然是真的,好孩子不能撒谎。”
陆家骐懵懵懂懂地说,不知道大人们为什么都齐齐变了副面孔。
“别人怎么样我不管,你现在立刻给可可同学道歉,这种没教养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陆家骐不明白奶奶为什么这么严厉,扭捏了一会儿,小声对可可:“对不起!”
声音像蚊子哼一样。
“没关系!”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可可回答得迅速且响亮。
陆家骐挠挠后脑勺笑了,突然递了个薯片过去,可可不计前嫌,接过来塞到嘴里,嚼得嘎吱嘎吱直响。
一屋子人哭笑不得,这就是小孩子,恩怨情仇来得快,去得更快,大人干涉太多反倒适得其反。
“可可,你是不是也应该给陆家骐道个歉啊?”
苏景在旁边提醒她。
“是啊,可可,不管怎么样打人是不对,更何况还把人家打出鼻血了,以后你遇到委屈可以告诉老师,老师会主持公道的。”
园长也笑眯眯地说。
“我告诉贾老师了,她说每天就我事儿多,陆家骐他们就更大声地嘲笑我,我太生气了,忍不住打了他一下。可我没打到他的鼻子,我就拍了他肩膀一下,他也打我了,比我打他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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