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 爸爸妈妈在,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手指
这场大雨直直下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才停。雨后空气湿润,夹着青草和新鲜泥土的味道,苏景以前最喜欢在这个时候出门走走,现在却完全顾不上了。
她忙着收拾搬家的行李,硬纸箱是早就准备好的,贴着标签,分门别类,井井有条。
她等这一天等太久了,一秒都不想再耽搁,已经约好了搬家公司,第二天就搬。
小孩子没什么记性,她这儿忙得团团转,可可举着包着厚厚白纱布的食指在硬纸箱之间奔跑嬉闹,兴奋得像要去春游一样,哪里还有之前在电话里哭哭啼啼的模样?
苏景哭笑不得,又有点羡慕,这就是孩子,悲伤和快乐来得容易,去得也快。
她想了想,停下来拨了个电话给她妈,约他俩第二天过来看可可,到时人多事杂,可可一刻都闲不住,别一不小心又给磕了碰了。
苏妈妈一听她终于要往新家搬了,比可可还兴奋,一口就应下了。
苏景心里很忐忑,又有些歉意,离婚的事她一直瞒着他们,一来怕他们跟着瞎操心,二来她父母都是老师,向来保守爱脸面,知道必然是要拦她的。
等安顿好吧,她暗暗下决心,到时候再缓缓告诉他们。
忙完这一切已经后半夜了,苏景筋疲力尽,几乎一头栽枕上就睡着了,仿佛刚合上眼,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就把她吵醒了。
她以为睡迷糊错过了闹钟,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看,不过才早上六点半。
这么早会是谁啊?她和搬家公司约的是早上八点半。
苏景疑疑惑惑地去开门,先粗着嗓子问了声:“谁?”
“我!”
苏景一僵,是她婆婆王山梅的声音,听那口气,必定来者不善。
她心中天人交战了一会儿,还是开门了,该来的早晚会来,躲不过去,也没有必要躲,她又不是做错事的那个。
门一开,嗬,除了满脸黑云的婆婆,旁边还站着人高马大的二表姨。
苏景立刻头皮发麻,这个二表姨是陈西川亲戚中出了名的混不吝,就在他们小区旁边的菜市场卖肉,生得一把好力气,半扇猪几分钟就被她刷刷刷砍得利落分明。
王山梅一向把二表姨敷衍得极好, 苏景曾暗自纳罕,不知道这个眼睛长到头顶上的老太太咋突然转性了, 现在却明白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
二表姨在门口等得不耐烦了,用肩膀把她往边上一挤,扶着王山梅进屋了。
王山梅一看到满客厅的硬纸箱就眉头直跳,梗着声音说:“小双说得没错,你们真离了!苏景,我们老陈家待你不薄啊,西川他哪儿配不上你了?不就是粗心一点,忙了些吗?他一个大男人不忙着挣钱,你们娘俩喝西北风去啊?”
“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倒茶。”
离都离了,苏景不愿意再掰扯这事了。
“不用!”王山梅斩钉截铁地说,又叹气,“你的性子我知道,事情走到这一步,拦不住的,我也不打算拦,但可可你不能带走,她是我们老陈家的人。”
“法院已经把可可的抚养权判给我了,西川也同意了。”
苏景赶紧解释。
“那是他糊涂,他二姨,去抱孩子。”
“哎!”
二表姨响亮地应了声,起身就直奔卧室。
苏景心中大惊,抢先一步冲过去,用背抵着卧室门,警觉地看着她们,说:
“你们别乱来,抢孩子可是犯法的。”
“抱自己的亲孙女犯哪门子法?苏景,你别糊涂,我是为你们娘俩好,带这个拖油瓶你还怎么嫁人?可可留在陈家,就算西川再婚,她还有爷爷奶奶姑姑叔叔护着,要是跟着你改嫁了,除了你这个妈周围可都是不相干的外人。我们老陈家又不是养不起孩子,怎么能让她受那个罪?也丢不起这个脸!除非你以后都不会再结婚?你能保证不会再婚吗?”
王山梅直喇喇地看着她,目光咄咄逼人。
“不能,结不结婚是我的自由和权利,谁也不能替我做主。”
苏景非常干脆地拒绝她,心中冷笑,什么年代了,还和自己来这一套。
“别和她废话了!”
二表姨冷不妨把苏景往地上一推,冲进了卧室,转身就把睡着的可可抱了出来。
“你干什么?!”
苏景手心擦到地板上,火辣辣地疼,见状骇得魂飞魄散,立刻扑了过去:“把我的孩子放下,要不我报警了啊!”
声音又尖又颤。
二表姨用铁板似的后背挡住她,利索地把孩子交给王山梅,王山梅配合默契,抱起孩子就要走。
“可可奶奶,妈,你不能这样,抢孩子是犯法的!”
苏景换了方向,直奔王山梅而去,想可可抢过来。
王山梅哪里肯放手,俩人你拉我拽,撕成了一团。
二表姨也来帮忙,一根一根地掰苏景的手指,可苏景不知道从哪儿迸出来一股蛮劲儿,抓住王山梅的胳膊就是不肯放。
正乱作一团,睡着的可可突然惊醒了,她揉揉眼睛,被眼前的一切吓到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妈,妈,别这样,吓到孩子了!”
苏景心如刀割,忍不住哀求道。
“心疼孩子的话就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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