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被唤醒,曾经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次席卷而上,让他好像四肢都着了火。
可他不敢动,生怕对她有一丝冒犯,然而心底却又抑制不住的涌上几缕期待。
期待什么?
玄冥不禁面色发红,夏沁颜看着他,忽地笑了,“你呀。”
她戳了戳他的脸颊,收回手。玄冥眸光一黯,而后倏地睁大。
唇上有道柔软的触感犹如蜻蜓点水般擦过,一碰即分,快得差点以为是幻觉。
可是玄冥知道不是,因为它有温度。
那么温暖香甜,好似他们曾在人间吃过的糯米糕,美味的几乎想将舌头吞下去。
“颜颜。”
“嗯。”
玄冥低头缓缓覆上她的唇,将那块惦记了太久的糯米糕含入嘴中。
因为太惦记,他无比珍惜,一点点包裹,温柔至极。
百年来,他时常在想,如果当初没有把她带入冥界会如何?
她不会遇到修罗,也不会遇见霄羽,身世不会被发现,依然只做她“好吃懒做”的小狐妖。他们去到另一处山清水秀的小镇,继续过他们轻松自在的日子,如同人间寻常夫妻那般。
她是妖,他帮她修炼,不做仙,只做个寿命无限的快乐小妖。
然后过个几十年,他们再换一处地方,踏遍人间山河,走遍红尘万景,逍遥、随性,不管六界杂事,只管他们自己。
那样又该有多好。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她去了冥界,又来了仙界。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就如她指尖缠绕的红线一般,他不过是其中之一。
可是哪怕如此,他也无法割舍。
从那天夜里放弃取她性命的那一刻起,他就将自己的命放到了她手中。
人间百年,沧海桑田,只有他心口的朱砂越扎越深,直到永生永世都无法抹去。
“你果然是我的劫。”
躲不过、跨不过,也逃不掉。
*
“你喜欢他?”
夏沁颜推开房门,就见修罗一身紫袍、衣襟大敞的斜倚在软榻上。
胸前肌肤裸露大半,隐约能看见底下若隐若现的红晕,他却像
是根本没有察觉,姿态越发慵懒,仿佛小憩刚醒。
长发就那么随意的披散在身后,红发、白肤,相映成辉,魅惑得晃人眼。
她脚步顿了顿,淡定的关上门,缓步走过去,撩起他的一缕发丝,“你这总不打招呼就进门的习惯可不好。”
“怎么,担心我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修罗倾身,与她越发贴近,“比如像你刚才和他那样……”
他蓦地吻住她,带着点凶狠的意味,可是落下的力道却很轻,好似担心弄疼了她,只敢小心的试探着。
夏沁颜不由想到一个词——色厉内荏。
她忍不住失笑,瞧着多老道,还以为他要做什么,原来只到这种程度吗?
然而她一笑,却被修罗抓到机会,一举攻了进去。
屋内气温渐渐升高,夏沁颜的笑声断断续续,逐渐变成喘息,她揪住他的衣襟,手指刚一动,便觉眼前一花,人已经从床边挪到了床上,由俯看变成了仰视。
她瞄了眼撑在身侧的手臂,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肌肤上那么显眼,她不自觉抚上去,轻轻捏了捏。
结实的肌肉一瞬间绷紧,上方的气息更加急促,衣袍散开,发丝落在她脸上,有点痒。
夏沁颜又想笑了,可是笑容刚刚展开,人影便覆了下来……
宫殿另一头,霄羽坐在屋顶,一腿曲起,默默举起酒壶喝了一口。酒水洒落,滴在衣身上,随即无声的蒸干,连道痕迹也未留。
风吹起他的袖摆,不住往后振荡,仙姿绝逸、出尘飘渺,却又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孤寂。
“神君好雅兴。”轻微的瓦片声响起,一道明黄的身影在他身旁落下。
珺晔一挥衣袍,姿态潇洒从容,“怎地不叫朕一起?”
“仙帝日理万机,不敢叨扰。”霄羽声音平静无波,仰头又灌了一大口,往日清绝的人竟是透出了几分豪迈。
珺晔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被笑意覆盖,“神君可知,朕以前为何不大喜欢你?”
明明是世间最后的神,为了仙界也合该好好拉拢才是,可他没有。不仅没有亲近,反而刻意带着疏远,如非必要连照面都不想打。
“因为朕觉得你太假。”
一副孑然于世的模样,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不屑于和其他仙来往,只怕连他这个仙帝,他都未曾看进眼里过。
如果仅是这样也就罢了,能修炼成仙的,谁没几分傲气?更何况他是先天神,有傲气很正常,目下无尘那是因为他有资本。
但是他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温和的假象,无论对待仙娥、小童,还是微末小仙,他都彬彬有礼、从不苛待,甚至比对他更有礼。
这就有点装了。
“不过如今朕发现,其实朕也没比你好。”珺晔自嘲一笑,都是一样的虚伪。
他伸出手,“神君介意让朕也喝点吗?”
霄羽瞥了他一眼,将酒壶递过去,珺晔接过、举起,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才猛地朗笑出声。
“但是朕比神君多个优点,比你胆子大!”
他忽然将酒壶一扔,用了五分仙力的力道让小小的酒壶根本无法承受,还没落到地面便“砰”的一声在半空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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