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燕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吧?”
“嘘,小声点,这件事可不能外传。”
石立夏连连点头。
范晓燕这才继续开口:“之前朱科长就跟咱们科一个临时工走得很近,朱科长的老婆还跑到办公室大闹了一场,后来把那位女同志辞退,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不过这都是快十年前的事了,已经没多少记得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一点事也没有?这都犯了流氓罪了吧?”
“朱科长老婆后来自己出来帮丈夫说话,说都是那个女同志太无耻,总是缠着自己丈夫,他丈夫拒绝了好几次,她还上赶着勾引,把锅都甩到那女人头上了。反正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再也没人提过。”
石立夏没话说了,有的女人知道自己丈夫跟外面女人关系不一般,最后都不会怪背叛的丈夫,而是会把所有精力用来对付第三者。
她现在开始怀疑,如果张红燕知道自己丈夫在外头跟别的女人有孩子,如果是男孩,她是不是也会欣喜接受,就像接受丈夫侄子一样?
有的女人觉得反正自己男人也没有吃亏,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些。
白得一个儿子,只要从小养在身边,以后也是自己的孩子。
也正因为朱科长摸准了妻子的想法,才敢这么大胆在这个年代,在外面找女人生孩子。
石立夏并不觉得朱科长会乐意自己儿子得在外面养着,一直无法认祖归宗。
如果没生,张红燕兴许会反对会把这事搅和砸了,可要是生了,就很容易妥协。
这样的女性几十年后都有,现在会存在并不稀奇。
她们觉得自己丈夫没错,有错的都是别人,丈夫不管做什么都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去粉饰。
石立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只能道:“可怜他们家的女儿了。”
“那丫头也不简单,那时候她也才六七岁吧,我家孩子这么大的时候,还跟个傻子似的,看到别人扛着个糖葫芦都能被带跑。那丫头发现她爸有情况,拉着她妈去捉奸。
昨天他们家不是闹吗?我估摸着也是他们家女儿在闹,朱科长她老婆那性子,不是我说,除了哭什么都不会,还没她女儿硬气。明明自己应该是硬气的那个,结果跟个面团子似的,一点用都没有,真是丢我们女人的脸!”
石立夏记下了这个孩子,回到家的时候,跟石广顺提起今天发生的事,还将朱盼儿的情况也一并说了。
石广顺赞赏道:“这个小丫头倒是个聪明的,只可惜摊上了这么一对父母。如果真的是个硬气的,估摸心里早就恨死了,回头我去打探打探。”
“爸,你不会是想把人家小姑娘也拉进来吧?”
“她不是都快高中毕业了,比你也小不了多少,该给自己拿主意了。”石广顺毫无愧疚感道。
“他爸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事,告不告诉她,她都会受到伤害。可是如果提前知道,她还是个有成算的,反倒能给自己拿点好处,要不然这个家都没有她容身的地方了。”
前有堂哥霸占家中资源,后面又来个不知道是谁的种的弟弟,这女孩生养在这样的家庭就是倒了八辈子霉。
“不过我也就这么说说,要是她自己也被教得拎不清,跟她妈似的被封建残余毒害没救了,拉她入局我还嫌弃她蠢呢。”
石立夏想了想道:“爸,要不让我去接触?你一个大老爷们不合适吧?”
石广顺斜眼看她:“哟呵,今天这风打哪边吹,竟然主动揽活了。”
“不需要就拉倒,我这不是想让朱科长尽快倒台吗。”
石广顺却摆摆手:“不着急,现在他不为难你,先让他留着吧。”
“为啥啊?爸,你不会想让他在期待中看着儿子出生,投入感情后,发现自己儿子不是亲生的,然后失魂落魄发狂的场景。”
石广顺笑道:“你难道不想看?”
“呃……想。”
这种情节谁不爱啊。
“就是有点损,孩子是无辜的……”
石广顺噗嗤笑出声:“拉倒吧,装什么呢,我们家的人没有心。”
石立夏嘴角抽抽,看了看孩子们的房间,应该都睡了,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太教坏孩子了。
“我才懒得跟这种人折腾,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
石广顺摇摇头,一副你不上道的表情。
“你现在才刚入职一个多月,副科长没了,怎么也轮不上你。我打听过了,这种情况很可能会从别的部门调人过来担任。谁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人,还不如先让朱科长留着占位置。
等你羽翼丰满了,就能把他一脚给踹了。谁当科长不如你当科长自在啊,再过一两年,老科长一退,你不就成了新科长吗!”
石立夏瞠目结舌:“老爹啊,你怕是想太多了吧?升官哪有这么容易了,都得论资排辈,朱科长得占多久位置,才能轮得上我出头。”
如果是石立夏以前所在的公司,她是有这个信心去拼一拼的。
可现在情况不同,特别讲究资历经验,她就算在这段时间表现得再好,年龄工龄不够,升职这种事在目前还是轮不到她的。
“你真是白在机械厂混了,没发现机械厂这些年变化很大吗,尤其是你堂姐夫升为副厂长以后。他为啥会在厂里招人恨?不就是看不得有人上班摸鱼,所以要各种改革。他是个干事的人,最看的就是工作能力。你这脑袋瓜子别的不行,可搞宣传销售绝对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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