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鸽一时间有些动摇。
    “等一等，也不一定。
    寒冰末日这个魔法，应该只有我和紫苑知道才对。
    山德鲁他应该不知道这个魔法，吧？
    所以，事情应该还没坏到那种程度？”
    七鸽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他召唤出紫苑，对紫苑问道：
    “紫苑，我们的寒冰末日魔法，别人有可能研究出来吗？”
    “唔。智慧树林本身就是魔法实验场，能在智慧树林中成功的魔法，在亚沙世界也一定能成功。
    只是亚沙世界的环境比较复杂，想要在亚沙世界复刻魔法需要更加苛刻的条件。
    当然，这也因魔法而异，有的魔法相对容易，有的魔法相对困难。
    像寒冰末日这样的魔法，无疑是最困难的那一档。
    寒冰末日需要冰天雪地和末日审判的力量几乎相当，并以完美的方式互相制衡，最终才能产生元素坍塌。
    在亚沙能量互相交织，干扰的环境，这一步几乎不可能。”
    听到紫苑这么说，七鸽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些。
    “不行，这样子太被动了。
    塞尔伦、山德鲁、德加尔，这三个半神聚集在一起，天知道会搞出多大事情。
    不行，我必须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在亚沙世界，要找人，除了预言术外，还有一个办法。
    天上地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盗贼公会！
    ……
    ……
    昏暗的酒馆中，墙壁上的烛火幽幽燃烧，散发着暧昧的光。
    七鸽坐在桌子前，在他周围，数个黑袍盗贼拿着一份份情报，正在快速分析。
    “魁首，这是塞尔伦消失前五年内的所有记录。
    我们细细分析后，发现了我们之前一直没有意识到的一个问题。
    从五年前，塞尔伦就在扩大欧弗的硫磺产量。
    照理来说，硫磺是招募恶魔的必要资源，塞尔伦这么做非常正常。
    可是，在与埃拉西亚的圣战中，欧弗的恶魔部队数量并没有显著增加，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增加。
    这说明，要么塞尔伦将硫磺挪作他用，要么他在培养一支需要大量硫磺才能供养的私军。”
    “同样的情况在山德鲁身上也有发生。
    山德鲁未被迪雅通缉前，是迪雅的王室军师，这五年时间，他一直在花费金币收购硫磺。
    如果说塞尔伦收购硫磺还情有可原，山德鲁收购硫磺就没有道理了。
    迪雅的全系兵种对硫磺的需求都很低，如此数量的硫磺，显然有问题。
    我们之前一直山德鲁可能是在进行和攻城器械有关的研究，可现在看来，他们早在五年前，就在为末日之刃做准备了。
    想锻造末日之刃，各种资源的需求都很大，但硫磺的需求格外多。”
    “根据这条线索，我们统合了最近布拉卡达的情报，整理了布拉卡达全境市场和交易所的数据，很快就有了一个意外发现。
    一个月前，在永霜城的交易所，有一个名叫泽卢夫的法师，以法师协会的名义购买了远超一般量的硫磺。
    他给交易行的理由，是法师协会需要进行火系魔法的研究。
    可我们调查之后发现，法师协会并没有开展什么大的火系魔法研究项目。
    于是我们的人便沿着泽卢夫这条线开始调查。
    调查的结果非常有意思。
    那批硫磺在进入法师协会后，很快就被储存到了一座资源仓库中。
    然后第二天，那座仓库就着火了，理所应当的，所有硫磺都不翼而飞。
    就在硫磺失窃后的一周后，一艘携带基础资源的商船从北冰洋出发，前往港口城，并在航行途中遭遇风暴失联。
    随后，塞尔伦出现在了元素城，掠走铸剑师卡达尔。
    经过我们的仔细分析和多方取证，我们有理由怀疑，泽卢夫，或者说泽卢夫背后的人，就是塞尔伦他们在布拉卡达的内应。”
    “资源仓库失火……这事都没人查？布拉卡达的调查员那么随意吗？”
    七鸽有些惊讶。
    盗贼笑了起来：
    “那个资源仓库本来就快被掏空了，资源仓库失火后，那些法师都在拼命报损失资源，努力做到亏损最大化。
    什么乱七八糟的烂账、坏账都被他们塞进了资源仓库失火案里。
    一点硫磺混在里面，根本查不出来。
    那一把火烧下去，整个永霜城的法师都烧‘干净’了。”
    七鸽：……
    可以，这很布拉卡达。
    他面色肃然，沉声问道：
    “那个购买硫磺的泽卢夫，把他抓起来。”
    “没有问题。”盗贼说道：
    “我们的人随时待命着，我立刻叫他们出手。”
    盗贼取出海螺，立刻进行联络。
    “黑夜降临，圣火熄灭。”
    “什么？”
    盗贼脸色一变，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七鸽，语气沉重地说道：
    “魁首，泽卢夫，自杀了。
    就在我们的人冲进他房间的瞬间，他吞下了一个连环火球。
    连环火球在他的胸膛炸开，血肉横飞。”
    呼……
    又来了……
    七鸽呼吸一窒。
    又是这种感觉。
    每当他从黑暗中找到线头，准备顺藤摸瓜的时候，线索总是会第一时间断掉。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空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断给他希望，然后又不断让他绝望。
    “开什么玩笑。
    这条线，走得通要走，走不通，我也要硬走！”
    七鸽握紧了拳头。
    ……
    ……
    清洗，扫除，铺平尸体，焚香祷告。
    很快，泽卢夫破损的尸体便被七鸽和阿盖德整理完毕。
    “对方做的很绝，但对方肯定猜不到我们建筑师的手段。
    泽卢夫是法师兵种，死去的兵种，可以被我们建筑师共鸣。”
    七鸽将手放在了泽卢夫的尸体上，阿盖德轻声念诵。
    “沉睡中的英灵啊，你的死亡并不是终点。
    若你有心愿未了，我们将侧耳倾听。”
    泽卢夫残破的尸身上闪烁出耀眼的光芒，七鸽的意识一下子沉入了黑暗之中。
    幽幽的光亮将七鸽的意识唤醒，他皱着眉头看向四周。
    这似乎是一个昏暗的地下室，墙壁、天花板全都严丝合缝，看不到任何一扇窗户。
    幽幽的魔法灯散发着昏暗的黄光，将地下室中那一排排影子打在墙壁上。
    在地下室中，包括泽卢夫在内的所有人，都披着宽大的黑袍，将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
    “时候已到。”
    就在这时，一个黑袍人忽然高喊了一声。
    “恭迎新生之主的使徒。”
    所有黑袍人齐身弯腰，对着墙壁跪拜，五体投地，尊敬至极。
    新生之主！！
    七鸽心中一动。
    猛地想起德加尔笔记上封底的文字：
    【血色凌空，苍生之眼俯视大地。褪去沉疴，新生之主君临亚沙。】
    果然，盗贼们的分析没错，泽卢夫确实和塞尔伦他们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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