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落雁的眉头随之舒展开来。
    只要是条能走通的路，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她都无所谓。
    转眼到了月底。
    天气越来越冷，开始逼近零度。
    好在还不影响厂房的施工建设。
    尤其是白天温度最高的时候，能有五六度，就更没问题了。
    而吴远，在接到江静最新一通电话后，再次踏上了去上海的旅程。
    马明朝对于来回路程是越开越熟。
    只用了五个多钟头，就抵达了sh市区。
    车子一进入sh市，吴远哪里都没去，直接吩咐马明朝道：“去静安证券门市部。”
    静安证券门市部。
    老烟牙像以往一样高谈阔论，眉飞色舞，顺便蹭着新韭菜的香烟。
    这是最主要的。
    毕竟经历之前的股灾，和如今的反弹，门市部最老一代的股民，早已各奔西东。
    所剩无几了。
    除了老烟牙，还真没谁能对杨百万、吴木匠这些传奇人物的事情，那么如数家珍，历历在目的。
    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资深老韭菜的另一种收获了。
    截止到今天，11月29日。
    电真空的股价，已经触底反弹，一路爬升过了450块，达到480块。
    今天上午，老烟牙成功实现咸鱼翻身，将套牢在手上仨月之久的电真空，悉数出掉。
    不仅收回了成本，而且小赚了一波。
    8％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踏进门市部。
    老烟牙立马把蹭到手的香烟推了回去，在衣服上层层手，顺便掏出了位于衣服内袋的好烟，华子。
    那是他中午翻本了，刚买的一包。
    还没舍得拆。
    如今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吴总，您来啦！”
    “老烟牙，最近价格不错。你老婆儿子还没回来么？”
    老烟牙不由一晒，“谁稀罕？我现在一个人挺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耳边也没人唠叨，日子清净的狠。”
    你就嘴硬吧。
    吴远笑笑不说话，看着墙上的价格，心中有了数。
    拿着老烟牙给的那支华子转身就走道：“先走了啊。”
    老烟牙却不甘地追问道：“吴总，今天这价格，还没到顶么？”
    “快了。”吴远言简意赅，“你这次能够果断出坑，大方向是对的。”
    言罢又补了一句：“我明天再来。”
    离开静安证券门市部。
    银色桑塔纳直奔南京东路的芙蓉衣巷总店。
    这回过来，还帮着媳妇顺路带了一批货过来，需要交到蒋凡手里。
    等到蒋凡清点差不多了，天色也差不多黑了。
    吴远顺路到第一百货商店，买了个阿尔斯通100l的电热水器。
    一切还都是最原始的样子。
    没有数显表盘，更没有液晶面板。
    只有最原始的温度表盘，以及旋钮控制。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一款国产的电热水器，鼎欣。
    但是没敢买，因为听售货员讲，产品刚研发出来一年，如今也是刚刚上市。
    这万一出点问题，在北岗那个落后的小农村，怕是连售后都不好找。
    回到四平路的教职工小区。
    对门黑灯瞎火的一片，格外安静。
    一看就全都不在家。
    看了看时间，也对。
    这个点，付秋肯定出摊了，大教授没准去上课了。
    即便如此。
    第二天一早，吴远刚起床，就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是付秋。
    笑意吟吟地，直接邀请吴远去她家吃早饭，跟老吕一起。
    吴远很是讶异，却也没拒绝道：“嫂子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这敏锐的观察力，适合搞特工啊。
    付秋见怪不怪地道：“你一早起来，我就听到动静了。”
    吕家的早餐很简单。
    稀粥，馒头，咸菜。
    为了招待吴远，付秋还特地拿了俩茶叶蛋过来。
    吕文清更是直言不讳地道：“吴老弟，今天借你的风，我也有个茶蛋吃。”
    吴远哈哈一笑道：“那我得经常来。大教授的营养重担，全都系在我身上了。”
    吃完早饭，从吕家离开，吴远坐车直奔静安证券门市部。
    不料，等他进门的时候，杨百万却已经在了。
    一见到吴远，杨怀定仿佛没有上回的芥蒂，主动过来道：“吴总，我总算是比你早一回了吧？”
    吴远顺着话茬道：“杨总，论炒股你是专业的。谁也比不上你呀！”
    俩人寒暄片刻。
    墙上的价格已经上扬破了500块。
    杨怀定见状道：“吴总，您先请？”
    吴远没动道：“咱得有个先来后到，杨总您先请。”
    就这样，俩人先后在506块卖掉手中的电真空。
    杨怀定入账100万出头。
    吴远入账300万有余。
    看着吴远的进账，杨怀定自愧弗如道：“吴总，跟你比，我这胆子还是小了点！”
    吴远不骄不躁地回敬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杨总这操作更稳！”
    第222章 不怕大风大浪，就怕一潭死水
    相比于和另外两只羊，杨怀定觉着自己和吴远更投缘。
    沉着冷静、克制果断。
    既不像杨良正那样冲动好面，也不像杨卫国那样狂妄自大。
    所以杨怀定就愿意和吴远多说几句话。
    即便吴远对他总有点敬而远之。
    跟着吴远出了静安证券门市部之后，杨怀定挥退两个即将迎上来的保镖，拉着吴远递了根烟过去。
    吴远定睛一看，“哟呵，小熊猫？这烟不易搞吧？”
    传说在南海边画圈的老人家，就钟爱此烟。
    如今连杨百万都抽起这烟，莫非是上海人知道老人家要过来再画个圈了？
    杨怀定当即道：“一会给你拿两盒。”
    “算了，尝个鲜而已，我对烟没什么瘾。”
    吴远不要。
    杨怀定也不强求，只是自顾自地说起道：“别看刚经历股灾，我估计明年炒股的人只会更多，进来的资金也会更大。到时候，如此轻易赚钱的机会，怕是不多了。”
    吴远点点头。
    90年春夏，来自深城的大批资金进入上海，的确又给八大股插上翅膀，差点没飞上天。
    想不到杨百万如今已经料到了。
    对此，杨怀定的解释也很合情合理，“别看股灾，很多人损失惨重。但资本最喜欢这种大风大浪，只有在这种大风大浪中，才有吸引他们的机会。股市一潭死水，反倒吸引不了人和资金。”
    “言之有理。”
    就在这时，一帮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记者，瞬间把杨怀定给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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