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源。”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怀源生怕对方听到这个名字后会突然发难，或是变了脸色，书里反派死的那段在他脑子里翻来覆去，低着头，防止别人看到他变得苍白的神色。
    “哦，原来你就是前任总裁。”边樊点点头，似乎刚才的问题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就不再多问，开始和顾陆言商量合作事宜。
    怀源瞥了边樊一眼，他脸上不再是那幅嬉皮笑脸的表情，而是严肃地谈论公事，松了一口气。
    此时，秘书抱着合作资料进来了，她将一沓用a4纸打印好的资料分成两份，再将其中一份递给边樊。
    边樊接过后道了一声谢，随即打开资料，略翻了几页，笑道：“顾总为这次合作真是下了血本，我记得怀氏集团的业务范围似乎并不包括这一块吧，怎么，你也想分一杯羹？”
    “新材料的研发关乎到整个行业的改革。”顾陆言非常冷静地说出自己的目的，“也只有怀氏集团，能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
    边樊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顾陆言，微微挑眉。
    他上辈子怎么没发现这个同盟说话这么惹人厌呢。
    “既然顾总诚意这么足，那就，合作愉快。”边樊笑了笑，露出整洁的八颗牙齿。
    他脾气称得上古怪，拥有极高天赋，却不愿意安安分分地待在研究室。
    要是别人敢让他等这么久，还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想必坟头草都三米了。
    边樊微微转头，看见了坐在一旁的怀源，心底的恶意蠢蠢欲动。
    此行最大的目的已经完成，其它的他都可以无视。
    “合作愉快。”
    边樊看起来年纪不大，身上似乎还有种刚离开学校的稚气；但他手上，有一份足以颠覆全国乃至全世界材料市场的资料。
    因此顾陆言不敢大意，站起来与他握手。
    怀源安安分分地坐在一旁，除了呼吸之外绝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对面的男主注意到他然后送来一份死亡大礼包。
    因此边樊看向他的时候，怀源立刻就注意到了，一颗心高高地提起来，大气都不敢喘——被吓的。
    他刚以为自己说不定逃离了开篇即死的悲惨结局，只要混到大结局就完事；没想到还是躲不了剧情，主角攻依旧到了他面前。
    直到两人握手，宣布合作达成，怀源才放松下来，紧紧地靠到顾陆言身边。
    虽然他也挺怕顾陆言的，但两个人比较之下，还是顾陆言靠谱一点。
    总不能让他躲到秘书小丫头身后去吧！
    合作达成后是惯例的客套时间，怀源紧紧靠着顾陆言，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原书剧情，发现这好像是个重大转折。
    原书中，“自己”这个反派的死亡是整个故事的开始，主角攻及男配见心头大患及童年阴影已除，毫不客气地将原主的公司吞并，接管了公司的所有业务。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新材料的开发。
    算算时间，应该也就是这个时候，怀氏集团内部开始筹备这个业务了。
    怀氏集团的主要负责范围其实并不包括新材料这一块，但政府近几年开始大力推广新材料，并且鼓励各个企业自主研发，并且相应材料被采纳还会有奖励以及资源倾斜。
    这是个大业务，原书中，主角靠极为突出的产品成功将自己的企业再上一层楼，取代了怀氏集团，成为了s市的老大，并逐步向全国拓展。
    只是剧情因为他的到来已经有所改变了。
    主角在原书中是以管理者的身份来参与这项业务的，但现在……？
    怀源见边樊对自己熟悉的领域侃侃而谈，说的内容他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举手投足间具是自信。
    原书里，主角是以主导者的身份加入这个项目；如今剧情更改，他的身份似乎变成了新材料的创造者，但总体不变——依旧参加了。
    这是不是代表某种暗示：剧情是无法更改的？
    那自己的死亡……
    怀源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
    “怀先生？怀先生。”
    怀源正出着神，冷不丁被人喊了一声，浑身一炸：“啊？”
    边樊的那张脸都快怼到他面前了。
    怀源急忙往后退了几步：“怎，怎么了？”
    “见你出神，喊了几声罢了。”边樊直起身。
    他刚才是俯身面向怀源的，两人距离极近，连眼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怀源急匆匆后退，他也不多作纠缠，也配合地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晚上有晚宴，怀先生会来吗？”
    “怀先生，您如果不愿意，可以先回去休息。”顾陆言有些不喜欢边樊如此自然熟的行为，也担心怀源不适应那样的场合。
    怀源也想一口拒绝，正要开口，却见边樊沉着脸看向他，瞬间改口：“我……去看看也行，热闹热闹，在家太闷了。”
    他刚一说完，就悄咪咪地去观察边樊的神色。
    果然，边樊眉目舒展，心情极好的样子，眼带笑意：“我对怀先生一见如故，很期待在今晚的晚宴上见到先生。”
    他皮相极好，头发微卷，眼睛是纯黑色。与怀源不同，边樊一看就是充满生机活力的年轻人——甚至可以说是少年，即使他年纪已经有二十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