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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谷垚一剑劈来,将刚才凑过来干扰的黑雾砍碎。
    雾是没法除尽的,何况恶。
    “那是你的心上人吧,你这么做他会死的......郁雾,这里的人都会死的,乖乖放弃,我就放了他们......”
    又是一剑。
    “你们拿什么对抗我?善恶同存,只要人活着,我就有无穷无尽的恶念可以吃,我的力量是无穷无——”
    一剑。
    “好香......是浓厚的恨的味道,那来自井底最深处”
    两剑!
    “你杀不尽我的,谷垚。你心里没有恶吗?你本身就是恶...跟着他们装什么好人,修炼是为了什么,你难不成真要......”
    一剑。
    “你可是姨母制作的第一个鬼王,别忘了你的名字,煞”
    青鸟飞溯过来,咬散那股黑雾。
    郁雾说,“你真的很烦”
    谷垚手里的剑转了圈,比到身后,语调颇为无奈,“专心”
    郁雾眼还闭着,“我不喜欢他说你”
    “知道”谷垚温声道,“那也专心”
    图衡呲着牙,手摸索着身上的电线按钮。另一双手帮他够着,图衡一看来人,嘴也咧起来,“你来的可够慢的......我这人工心脏有什么好歹你得赔我六个不止”
    魏闲帮着这个仰壳的乌龟归正,“你以为把苦井的幻象带进届里这么容易呢,回去我得躺几个月了”
    图衡努嘴,“快去看看林正远,别是死了,珠光集团董事长我可赔不起”
    暗哑的声音即刻打断他,“...咳咳......死不了,死了也不用你赔”
    魏闲挪过去,林正远狼狈的什么似的,一头发蜡疏的头发也炸开花了,雷木剑......
    林正远摩挲几下就剩几个木头块的剑,叹道:“这下是彻底...不用修道了”
    图衡扭过头去,不愿再看。
    魏闲坐到林正远身旁,一块一块将碎木头小心收起来,神色认真,“师兄”
    林正远一怔,看着魏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还是开公司赚钱,妈的,天卢山现在还雇不起专车接送,我一年少可多学生了”魏闲叨咕。
    “......”
    天光亮起,井中不断飞出灰色的灵魂。像老旧的黑白电视机,除了刺啦的雪花,人物都模糊。
    数不清了,到底多少魂灵。
    飞出的魂灵飘荡在空中,不断乱窜,急躁。
    黑潮攻入,扫荡的风更加澎湃,魂灵被这股风吹的更没有定点,只能被吸入黑潮。
    幽远处传来刘光的笑声。
    刘光露出身形,无数从井中飞出的魂灵被他吸入身体。身体逐渐膨胀,头已经有了五六个篮球那么大,皮肤经脉暴起,呼吸都是贪婪的。
    “都是我的...哈哈哈......都是我的...”
    众人见此大惊,好容易解开的诅咒成了刘光的盘中餐。
    刘光伸手,黑雾顺着蜿蜒的手臂冲向中心的那口苦井。轰隆一声,苦井应声倒塌。
    魂灵已更快的速度,鱼贯而出,再快速的被吸入刘光的身体。
    郁雾挣开眼睛,波澜无惊。
    像是早知道会如此。
    “交换吧!”刘光声音已经成了糊音,像是从粘稠秽物中出,“郁雾,给我你的身体!”
    空中弥漫的黑潮与主人一样,感受着庞大的怨力。收缩又涨大,如此反复。快速向郁雾聚集。
    还没等触及到郁雾的身体,就被林宇的血挡了回去。啪啦啦烧了一片。静立在两人身边的七香阵还燃着,毫无退让。
    黑潮撞不进去,只能一直撞,再被挡回去。碰碰车似的。
    郁雾站起身,目光隔着一众人和黑潮投向刘光。
    “吞不进去了吧”郁雾说,耐心的好像张着大嘴毫无雅观一说的刘光只是个淘气的孩子。
    刘光突起的眼珠呆滞一瞬,好似在辨认郁雾口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他发现,原本怨力可以被吸收进身体,容纳在无边无际的黑潮中,身体便可以恢复原状。但现在,他无法控制身体,像是......吃撑了。
    涨大的身体像一个巨型的癞蛤蟆,随着呼吸鼓起。既顺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怎么回事!”
    郁雾从兜里慢条斯理掏出所有的符纸,金黄的纸张被两只沾了血的手抓着,厚厚的两打,快抓不住。
    “刘光,你说的善恶共存。那么魂灵有怨,也该有愿。希望和怨恨,哪个会赢?”
    “你说什么!?”
    “我说”
    符纸被一把扬起,数万张符纸荡向半空,像一场染黄的雨,夺目灿然。
    “你该受罚!”
    飓风霎时掀起。
    满空的符纸翕张着,在风中急速旋转,颠倒,纷飞,蝶儿似的。
    郁雾站在风暴中心,召唤所有魂灵。
    手中快速的掐着决,劲瘦有力的身躯在狂风中站的坚定,仿佛这风,这雨,草木花卉,皆由他所唤。
    大地持续震动,黑雾被搅进回溯的气流,像海水冲了墨,由混沌逐渐变得清明。
    日头透着朦胧的云层出现,地上开出妖艳的大红花。
    是闵庄无际的彼岸花地。
    花枝被摧折,鲜红的花瓣碎裂在空中,和薄的符纸交相呼应着。
    瞬间颠倒的场力,几乎打了一群猝不及防。人群在浑浊的暴风里颠三倒四,糊了满嘴的符纸还是花瓣碎子。整个身体像被一个巨型洗衣机抡洗一通,五脏六腑全换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