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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浮生寻物坊 第14节

      杨青蓉是在这孩子满月时才知道的,因为苏秋尚未婚配,苏家将此事瞒的很紧,连孩子的满月酒也没有,但苏秋不愿委屈这孩子,还是命奶妈准备了些红鸡蛋,给杨青蓉和郑士潼都送了几颗。
    郑士潼剥着红彤彤的鸡蛋壳说:“等陈木头的守孝期过了,这孩子都会叫爹了吧。”
    杨青蓉心疼苏秋,没名没份,“虽然苏家瞒的紧,但哪有不透风的墙,镇上还有梁溪有不少人都在背地里说她闲话。”
    “被说闲话的也不止她一个,你不也是吗?梁溪人说你的闲话不比苏家的好听,你又不是没听过,怎么没见你心疼自己?反倒心疼她了?”
    她当然听过,只是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又能怎么样。
    看了眼对面吃红鸡蛋吃得正香的人,她忽然气不打一出来,她的闲话有一大半都是他惹起的,“郑士潼,你要是心疼我,就少来寻我,也少让人说我几句。”
    “你现在才说,会不会太晚?”
    “我以前没说过吗?是你从来不听。”
    郑士潼笑起来:“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就要来寻你,一天寻你三四次。等我打完水寇,我天天烦你,你赶也赶不走。”
    “你……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不知道。”
    他搓了搓染红的手指,凑近她说:“我要娶你,等我打完水寇,就要娶你。”
    杨青蓉的心“砰砰”急跳了几下,这几下挤满了欣喜和紧张,但很快被冲散,只剩下说不出口的难受和失落。
    等这一仗胜了,郑士潼的前途不可限量,不仅是梁溪,京城也会有不少大家闺秀期盼着能嫁他。而她只是一个被丈夫休弃,被爹爹断绝关系的女子,又怎么配得上他。
    就算他执意要娶,只怕郑家老爷夫人也不会同意。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别人的话你不要听,好好听我说,”郑士潼语气难得认真,“原本你与陈木头和离那日,我就想娶你。只是南泉镇匪患未除,我担心有一天万一我回不来……那不是耽误你了,所以一直不敢跟你说。但现在,我知道你会等我,所以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他握住她的手,“青蓉,这一次你要等我,不准再嫁给别人,等我回来娶你。”
    杨青蓉鼻子一酸,眼泪涌上来,她说:“那你也给我听好,你不仅要好好活着回来,身上一根汗毛也不许少。你要是受伤,敢少胳膊少腿回来,我才不要你。”
    “好,我答应你,”他鼓足勇气,飞快地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没等她回过神来,他又飞快地离开。
    郑士潼带兵出征是在五月,那一日阳光正盛,落在湖面上金光粼粼,杨青蓉和镇上其他百姓在岸边目送着一艘艘船只离开,目送她心目中的英雄出征。
    没有郑士潼隔三差五地来找杨青蓉,她在南泉镇的日子过得很平静,但偶尔也会有些孤独。她在家门口摆了早点摊,每天辰时出摊,不到两个时辰,包子、馒头还有清粥就都卖光了。卖完早点后,她会在家里做些绣工活,有时候也会去湖边转转,望向空荡荡的湖面发呆。
    一个多月过去了,郑士潼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杨青蓉不知他们这一仗要打多久,但是时间越久,她越有些着急,常忍不住想他杀了几个水寇,有没有受伤,然后又嘲笑自己,出兵剿匪,兵刃相交,怎么会不受伤,接着又担心他伤在哪里?手臂?大腿?还是胸膛?
    她祈祷,他不要受伤太重,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照料他。
    她又来到太湖边,见到了陈穆和苏秋,以及被苏秋抱在怀中的婴儿。
    陈穆要赶赴京城参加秋贡,苏秋拉着他的衣袖,很是不舍。她将孩子往他怀中送了送,想让他再多看几眼。
    陈穆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他的神情混合着爱怜、不舍、内疚,还有一丝丝的难堪。
    船夫开始催促客人上船,陈穆对苏秋说:“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孩子。”
    “预祝夫君早日高中。”
    这一声“夫君”加重了陈穆脸上的难堪,他快步登上了船离去。
    苏秋目送着小船远行,如同那日杨青蓉看着郑士潼远去一样。
    下人把轿子抬过来,苏秋刚要上轿,就看到杨青蓉。
    既然撞见,总要打个招呼。
    杨青蓉看向她怀中的孩子,那是孩子睁着眼睛不哭不闹,对陈穆的离开没有什么感觉。
    她脑子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她和陈穆好好的,没有和离,应该早就有孩子。可是一想到他那张脸,又庆幸,幸好没有孩子。
    “这孩子叫什么?”
    “瑶瑾,我爹取的。”
    “能亲自给孩子取名,你爹应该很疼惜这个孩子。”
    “嗯,”苏秋点头。
    苏老爷疼惜不是这个孩子,而是苏秋。未婚有子传出去对苏家来说是多大的污点,发生这种有辱门楣的事,将苏秋赶出家门也不为过。可苏老爷还是妥协了,让苏秋避开梁溪人的闲言闲语,躲到南泉镇,生下这个孩子。
    杨青蓉想到自己,有些难过,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得到爹的谅解。
    “你与郑公子怎么样了?”苏秋问。
    “……”
    “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一直没有消息。”
    “所以你常来这里等他?”
    “……”
    她常来吗?
    杨青蓉想了想,她这阵子几乎日日都过来,就算下雨天也会过来走走,她自己都没发觉。
    苏秋笑起来,“当年在书院时,我就看出他对你不一样,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对你一直没变,真是难得,你千万不要辜负了他的心意。”
    杨青蓉浅笑了笑。
    “你若是有空,就来苏宅找我。”苏秋离开前说,“两个人一起等,总好过一个人熬。”
    但是杨青蓉只去过一次,就再也没去过。她不是苏家二小姐,可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她还要靠自己一双手养活自己。
    郑士潼终于有消息传来,在贺昌云的带领下,官兵一举剿灭水寇,除了几个头目逃走了,其余的尽数投降,贺家军大获全胜。
    太湖边挤满了百姓,当船只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人群响起了欢呼声。杨青蓉挤在人群中看向渐渐驶过来的船只,想着郑士通会在哪艘上面。
    当船只靠岸,人们纷纷跑去迎接。流动纷杂的人群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根本辨不清谁是谁,更别提找到郑士潼,于是她干脆回家等。
    可是她在家睁眼等到天亮,也无人来敲她的门。
    杨青蓉去军营找胡四哥,遇上被拦在军营外的百姓,他们想给军营送去粮食和菜,但是被士兵拦下,说贺将军有令,大家的心意领了,但军有军法,不能随意收下百姓的东西。
    守营的士兵认得杨青蓉,就放她进去。她去到伙房营却得知胡四哥没能回来,出发时十几个人的伙房营只剩下不到十个人。
    她的心一下跌到了谷底,问:“那……郑士潼呢?”
    小赵脸色灰败,侧过身子,不敢直视她。
    “告诉我……他是不是……”她的声音在发抖。
    另一个小兵开口道:“最后一战中,有几个水贼头领逃走了,郑统领带兵去追,就……再也没有回来。贺将军派人去找,但最后只找到了船和一船的尸体。万幸的是,尸体中没有发现郑统领。”
    “就是说你们还没发现他,他可能没死,还活着对吗?”
    “是……但是……”小赵不愿打击她,但也不得不泼她冷水,“郑统领抓了他们的四当家,水贼恨透了他,若是落在他们手上,只怕……”
    只怕还不如一死。
    但杨青蓉不管,只要他没死,只要他还活着就行。
    自这一天后,杨青蓉就开始去茫茫太湖上找寻郑士潼的下落,还拜托太湖边的渔夫,有什么发现立刻通知她。
    她找了三四个月,一点发现都没有。她打算离开南泉镇,去太湖周遭的城郡,她不信找不到半点线索。
    就在她要离开的前一日,一伙盗匪洗劫了南泉镇,而且他们像是有人带路一样,直奔镇上的大户人家下手。此时贺将军已经带兵回京城复命,镇上的百姓无力抵抗盗匪,死伤惨重。
    那天,躲在家中的杨青蓉听到外头惨叫声不断。她的家离苏宅很近,她双手握紧菜刀盯着大门,全身都在发抖。
    “砰!砰!砰!”,大门被重重砸开。
    几个蒙面盗匪持刀站在外面,其中一个狞笑道:“没想到这里还藏了一个漂亮小妞,带走!”
    杨青蓉心凉了,她举着菜刀朝他们劈过去,想和他们拼命,但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敌得过几个武艺高强道匪贼,很快她就被打晕带走。
    这群盗匪不但洗劫财物,而且劫走了镇上许多和杨青蓉年纪一般大的女子,将她们都抓去了老窝,关在水牢里,
    杨青蓉在这群被抓来的姑娘里面看到了被吓坏的苏秋。
    第17章 红盖头(16)
    水牢里充斥着低低哭泣声,被抓来的姑娘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有的互相抱着低声安慰,杨青蓉起身穿过人群去到缩在角落的苏秋身边。
    “你也被抓来了?”苏秋见到她,眼里冒出同病相怜的惊忧。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杨青蓉被敲晕的头这会儿还疼着。
    “我没事,我只是担心我女儿,不知道奶妈有没有带她藏好。”
    “放心,她会没事的。”
    “他们抓我们做什么?贺将军打跑了水贼,没想到又来一群盗匪。”
    “是啊,贺将军才走没多久……”
    这群盗匪来得很蹊跷,仿佛对整个镇子都很熟悉。杨青蓉想着若是郑士潼在,一定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进镇子。
    可是郑士潼,你到底在哪儿?
    关在水牢里不知外边是什么时辰,杨青蓉只能凭借自己肚子饿得厉害,估摸着大约应该是过了三个时辰左右。
    外头传来门开的声音,还有脚步声。
    姑娘们纷纷往后退,惊恐地看向门口方向。
    水牢打开,几个彪形大汉提着刀站成两队,紧接着一个身型略瘦削的男子走过来,他左脸有一道长疤从眼尾一直蔓延到嘴角,目光凶狠,像头野狼一样扫了一圈水牢中的姑娘。
    “你们当中谁是杨青蓉?”
    杨青蓉心里一咯噔,她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他为什么要找自己?
    苏秋低声问她:“你认识他?”
    杨青蓉摇头。
    “你们当中有没有人认识杨青蓉?”
    杨青蓉紧张起来,除了苏秋,她不知道南泉镇还有谁认识她,每日到她小摊上买早点的客人很多。
    她看向身边的姑娘,没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甚至没有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姑娘们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