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23章

      “我期待我们两能够在同一个班级里面相遇。”沈念微笑着,回答道。
    “会的!”诺回应道,看向远方。
    从那天起,诺全力以赴地学习,把落下的、不懂的、高阶的知识点逐一攻破。
    她似乎看见了光明的未来。
    可是,在期中考结束的后,苗老头去世了,突然但又不突然。诺其实很早就有感觉了,苗爷爷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毕竟年纪很大了。
    诺上学以后,苗老头就很少出门问诊了,大多时候待在诊所里。有时诺回到诊所,能看到苗老头趴在睡着在桌子上。
    这个场景无数次吓坏了进门的诺,她每次都害怕地靠近,小心翼翼地推动他的身体。在苗老头昏昏沉沉起来后,又喜极而泣地抱住他,庆幸那只是睡着。
    这种侥幸没有保持很久,诺有天凌晨被噩梦惊醒,她心悸而又浑身冷汗。强烈的不安与恐惧涌上了心头,诺着急地穿上衣服,跑出诊所,往苗老头的小屋飞奔过去。
    凌晨天很黑,太阳沉默在地下,农村的路上没有安装路灯。
    诺穿着拖鞋就跑了出来,在凹凸不平布满沙粒的道路上努力跑着,她摔倒了好几次,像是没感觉到疼似的爬起来,跌跌撞撞而又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苗老头的屋子门前。
    “苗爷爷!苗爷爷!”诺使劲敲着门,这会也不管会不会把人吵醒。
    整整敲喊了一分钟,屋内依旧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响动,诺只能期望是苗爷爷睡得太沉了。
    她没有办法,依着旁边的树,艰难地爬上了墙,随后跳到了墙内,扑倒在了地上。
    诺什么都顾不上,她一个劲地喊着“苗爷爷”,跑进了屋子。
    她的期望没有实现,迎接她的是一具失去体温的身体。苗老头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精力将竭,把自己所有重要的东西捏在了手里,那是包含了他所有财产的存折,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为诺迁入的户口证明。
    户口本上写着诺的身份名字——苗诺,13岁,系苗峥绥女儿。
    诺看到那没有起伏的身体时,像是被抽取了灵魂,瞳孔不再聚焦,瞬间失去力气,跌坐在地上。
    “苗爷爷,我还没带你出岛……”眼泪滴落,但是不再会有那双满是皱纹的手来给她擦拭了。
    ……
    那天早上,沈念没有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而那天刚刚好是期中考出成绩的那一天,沈念站在成绩单墙前,在第二十九名的位置看到了诺的名字,他很替她高兴。
    沈念白天经过了好几次诺的教室,都没有见到诺的身影,放学后的那块净土,也不见她的到来。
    沈念有些害怕了,他凭着记忆检索着诺的家庭信息,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来到了诺的村子。
    向一个村民打听过后,他就知道了诺没上学的原因,苗爷爷去世了。
    沈念从诺的口中听到过很多次苗爷爷,知道那是她最重要的人,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也是她想要出岛的愿望来源。
    他不敢想象诺会有多么悲伤与崩溃,同为孤儿,他能体会到唯一亲人消逝的那种绝望感。
    不行,我要找到诺。
    沈念问了村民后,往诊所的方向跑,可是诊所的门是紧闭着的,他又往苗老头家里跑,虽然房门是开着的,但是里面并没有诺的身影,只有一些在哀悼的村民。
    当他正想跑向别处去寻找诺时,诺红着眼眶出现了。她的怀里抱着一个铁盒,那是骨灰盒,紧紧地被抱在怀里。
    “诺……”沈念开口了,但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啊,你怎么来了。我没事的。”诺强装镇定,擦了擦眼泪,笑着面对沈念。
    “不要笑好吗?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笑的。”沈念很心疼,看着诺那僵硬的笑容。
    “诺,难过的时候就难过吧。”沈念走近诺,轻轻抱住她,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往自己的怀里靠。
    沈念的怀抱并不温暖,但是对于临近崩溃的诺来说,已经足够了。
    “沈念,我没有亲人了……我再也没有亲人了。”诺靠在他的怀里,任由自己的眼泪流淌,浸湿沈念的胸口。
    “好疼,真的好疼,心脏怎么会这么疼呢?”诺把骨灰盒贴近自己的心脏,试图让自己好过一点,眼泪流不干似的滴落,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
    后面的故事里,诺并没有像奋斗小说的女主角那般坚强,她一度失去了生活下去的意义,尽管沈念陪在她的身边。但是沈念并不能够代替苗爷爷的存在。
    她也想振作起来,她考到了29名呢,可以上好班了,可以实现苗爷爷希望她出岛的愿望了。但是连这一个也破灭了,尽管苗爷爷给她留够了上学的存款,学校依旧以“长远考虑”的理由,把第29名的好班名额给了一个成绩远不如她的男生。
    她听到了校领导的讨论“女娃子会有什么出息”“她现在一点亲人都没有,读的起书吗?”“读完书估计也是嫁人生娃,干嘛浪费名额”。
    诺想要大喊,想要大喊,告诉他们自己有能力挣钱上学,自己会比那些男生的成绩更好,但是她终究没有喊,
    她知道一旦自己发声,就连留在学校的资格都会没有。
    诺就这么失去了进入好班的资格,无赖男似乎也知道了她的遭遇,似乎觉得她没有了依靠,可以任人摆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