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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这小孩儿身上的气势,可比他哥哥强太多了。

    果然,库米勒慌张地在萨米特身上摸索起来,在发现哥哥脖子右侧被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后,他的表情立刻变了。

    他扶着脖子,左右晃了晃脑袋,天真活泼的眼眸慢慢变成红色,就连嘴角也开始一点一点往上掀。

    库米勒右手上翻,他的掌心突兀地裂开一道狭长裂缝,一根粗壮的暗红色藤条从他掌中缓慢地爬了出来,一节一节蠕动着,直至垂下来触到地面。

    周放慢慢站直身体,表情不再像刚才那么漫不经心。

    他看了看还在往外探头的红色藤条,又回忆了一下刚刚萨米特使用的寄生兽,挑起眉毛道:“原来是你们,能够共同使用红端木寄生兽的双生子。”

    藤条终于停止了生长,库米勒手中的裂缝愈合,然后他握住藤蔓根部,猛然用力一甩。

    这根由几股柔韧的红端木拧成的红色长鞭,一被他握入手中,立刻便如蛇一般扭动了起来,它的鞭尾抽打在地板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地面尽数碎裂!

    库米勒一手持鞭,歪着头看向周放,表情乖张又阴郁。

    库米勒狠狠地说:“任何人,都不许,欺负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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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雾涌来时,蒙多正被那名大汉单手用力提了起来,它只来得及咽下嘴里刚吸出来的大股能量,就被对方扣着脑袋,狠狠砸进了地板里。

    蒙多:“唔……”

    金属制的地板被砸得塌陷了下去,露出更里面的钢筋地基,蒙多的额头被尖锐的金属边角割裂,顿时流了满脸鲜血。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淌进嘴角的血渍,又用手一摸,顿时粘下来满手血。

    蒙多盯着手上的鲜红血液,猛地发出一声怒吼:【蠢崽的血就连老子都舍不得多喝,我x你大爷的!】

    贺飞章面无表情:【……我依稀感觉,你只是在愤怒对方这种浪费粮食的行为?】

    不管原因如何,反正蒙多出离愤怒了!

    蒙多抖落一身灰尘,利爪如钢刀般插进敌人的大腿肌肉里,然后它狠狠一搅,扯着对方的股直肌抽了出来。

    他金色的眼眸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对方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标记,就隐藏在右侧大腿的表皮之下。

    那光芒的形状,看起来就像一根纤细的长针,静静贴附在筋肉之中。

    壮男闷哼一声,他的寄生兽脱体而出,庞大的身躯逼迫蒙多放开手中的血肉,又后退了十几米才停歇下来。

    与标记失之交臂,蒙多不甘地发出低吼,它如一只巨大的山猫一般落在地上,抬头去看挡在面前的寄生兽。

    隔着浓雾,贺飞章同样看清了对方寄生兽的面貌。

    贺飞章:【我靠,现在连仙人掌也能成精了?!】

    蒙多:【哼,怪不得刚才嘴里一股怪味儿。】

    贺飞章:【所以啊,这家伙的标记是一根仙人掌刺?】

    蒙多拧起眉:【只差一点儿,嘁。】

    没错,这名a级寄生者的寄生兽,是一棵高达五米多的巨柱仙人掌。

    此时这家伙顶天立地的挺在通道正中央,将旁边昏迷的低级寄生者都挤到了墙角里,顿时,整个走廊都变得拥挤起来。

    贺飞章看着这棵又粗又长的巨柱仙人掌,脑袋里不合时宜的想:幸亏这走廊建得够高,要不然这玩意儿一被放出来,岂不是还得弯腰低头才能让自己站得更稳一点儿?

    然后他想了想那场面,莫名觉得,可能有点萌。

    巨柱仙人掌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它的周身密密麻麻都是坚硬的倒刺,挪动间撞到旁边的士兵,竟然没有刺伤他们分毫。

    壮汉在它巨大的身体后面,他跪在地上,单手撑地,另一只手附在自己血流不止的大腿上,半晌才抬起头来,凶狠地下令:“阿达,突刺!”

    巨柱仙人掌阿达得到命令,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然后它浑身一抖,生长在刺座中的辐射刺全部激射而出。

    旋转的尖刺们带着巨大的动能,在走廊里组成了密不透风的针雨,目标直指蒙多。

    贺飞章眼见这群突刺一瞬间便到了眼前,嘴里脱口而出:【蒙多快退!!】

    蒙多不用他提醒,身体早已消失在原地。

    第99章

    相比周放和蒙多那边战局的一触即发,迪克兰对上斗篷女,场面竟然还挺轻松。

    迪克兰仔细观察面前的女人,目光在她肩头伏着的一只灰褐色飞蛾上扫过,在心中默默思考,这是寄生者协会中的哪位成员。

    很快他便猜出了答案——“毒蛾女”鲁绮卡。

    一位兴趣爱好诡异,性格喜怒无常,且整天把自己包裹在一群蛾子和斗篷底下的印度美女。

    然后迪克兰一抹脸,“华伦”立刻消失在浓雾中。再现身时,已经变成了一位高大英俊的北欧男子。

    没错,这男人是鲁绮卡的男朋友。

    迪克兰顶着人家男朋友的脸,深情道:“宝贝儿,卡卡?”

    鲁绮卡:“……”

    鲁绮卡自出现后,第一次开口说话了。

    她的声音喑哑又低沉,仿佛有沙粒在嗓子里磨砺着韧带,她阴沉地笑了:“外国佬,你扮成这幅样子,是想我将你分尸吗?”

    迪克兰表情哀伤道:“不不,卡卡宝贝儿,我只是想表达我对你的爱意。但我知道你已另有所爱,所以才不得不变成他人的样子,以求换来你的一丝回眸。”

    鲁绮卡哦了一声,然后慢慢道:“可是,我已经不爱这个人了。”

    迪克兰哀伤的表情一顿:“……嗯?”

    鲁绮卡继续道:“不止不爱,我还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然后扔进毒蛾群里,喂饱我的小可爱们。”

    迪克兰:“……”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鲁绮卡呵呵一笑:“就在上个月,他想杀了我去找另一个女人,但是没有成功。”说着,她揭开深灰色的斗篷,露出里面被划得乱七八糟的脸庞,然后阴沉地说:“于是我杀了他的新女人,他让我毁了容,最后,我们还互相捅了对方几刀。”

    迪克兰:“…………”万万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这样的情侣!

    怔愣过后,他立刻抬手在脸上搓了一把,将这张可能引发流血冲突的面容换掉,重新变回了华伦上校。

    鲁绮卡看着他换回来,然后才道:“所以你之前的那些话,其实都是假的?”

    他咽了咽口水,捧住胸口道:“相信我,我爱的是你的内在,你就是顶着个猪头,我都爱得死去活来!”

    鲁绮卡似乎来了些兴致,她随手掀开斗篷的一角,露出布料下什么也没穿的身体。

    然而那下面,并不是男人们看了就会兴奋的玉腿,她的两条大长腿上爬满了毛茸茸的毒蛾,一只挨着一只,挤挤挨挨的聚在一起,连一丝肌肤都没暴露出来。

    布料突然被揭开,有几只毒蛾受到惊吓飞离群体,它们绕着鲁绮卡飞了几圈,然后扑闪着翅膀,慢悠悠地接近迪克兰。

    鲁绮卡兴味地问:“即使我的内在是毛茸茸的毒蛾,这样你也喜欢吗?”

    迪克兰眼看那只带着剧毒毛刺的飞蛾和自己擦肩而过,他捂住胸口,艰难地说:“当然……喜欢死了啊……”

    迪克兰:我喜欢你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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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实验室里,孙轩摸黑爬到计算机区,然后他随便挑了一台电脑主机,一脚将它踹开,摸索着将有用的零件全部掏了出来。

    紧接着,他又将自己一直不离手的皮箱打开,从里面挑挑拣拣地拿出了一些物件。

    温锐时刻盯着他的动向,这时候察觉孙轩在悉悉索索的做小动作,他立刻警觉起来,不动声色地问:“孙先生,你在做什么?”

    孙轩似乎并不介意他对自己的敌意,实际上除了a05,他现在连自己导师的话也不太在意了。不过听到温锐问话,他还是无精打采地回答:“做一个简易发电机。”

    就在他说话的过程中,孙轩已经利用电脑主机和皮箱中有限的零件,组装出了一个简陋的发电装置,并顺利的将它与电脑主机及屏幕显示器连接在了一起。

    “噼啪”一声,主机的电源灯亮起,电脑重新开机了。

    显示屏泛起冰冷的光芒,一瞬间照亮孙轩和温锐的脸,同时也将不远处,正与尸香魔芋缠斗的巴塞尔的身影映了出来。

    温锐看了看那边,再回头瞅了瞅毫不在意,又开始继续研究基地资料的孙轩。

    温锐:“你不担心巴塞尔失手吗?”

    孙轩双眼紧紧盯着屏幕,一手按在鼠标上,快速切换着文件目录。

    闻言,他怪异的看了温锐一眼,不满地说:“我不需要弱不禁风的实验品。他失手的话,那就干脆死在这儿。”

    温锐抿了抿唇,突然知道为什么每次贺飞章看到孙轩就会手痒想揍人了。

    孙轩对待寄生者的态度太极端,又或者说太冷酷现实,让人产生不出一丁点儿的好感来。

    他看了看还和尸香魔芋打得难舍难分的巴塞尔,确定孙轩已经再次沉浸在学术的海洋,一时半刻回不了神来。

    温锐端起机枪,准备四下查探一番,一方面看看外面的战况,另一方面,也找找有没有更好的脱身方法。

    温锐绕过中间的战场,借着孙轩那边微弱的电脑光,在乱七八糟的实验室里摸索了起来。

    只是还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就先拧起了眉毛。

    耳中隐隐能听到类似钻头凿墙的轰鸣声,他一手提枪,另一只手撑在冰冷的墙壁上,感受到自不知名的地方,传递而来的强烈震动。

    莫非是贺飞章他们打架的动静?

    温锐扬声问:“孙先生,你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没有?”

    孙轩头都没抬一下,不耐烦地说:“到处都是奇怪的声音,你指的哪一个?”

    他话还没说完,房间正中央,巴塞尔狠狠扯断缠在脖子上的柔韧根须,仰头嚎了一嗓子。

    孙轩吓得手中一抖,电脑光标非法操作,正在浏览的档案文件立刻自动销毁。

    他猛地将键盘扯下来朝巴塞尔砸去,口中大骂:“你有病吧,没事儿嚎什么丧!”

    巴塞尔躲都没躲,任凭键盘砸在手臂上,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他警惕地退到孙轩身前,用身体将他牢牢挡住,然后他双眼盯着尸香魔芋花瓣上的传送门,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孙轩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他反常的举动。

    他眯起双眼,因为自身的低度近视及周围昏暗的环境,使这位研究员并不能在第一时间,看清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这并不妨碍他用学者的直觉,来判断事件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