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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陈瑾出身在一个落魄贫寒却又偏缝屋漏夜雨的支离破碎的家庭。假若不是三江地民政局当年大发善心,搞出这么一项轰轰烈烈的颇有政绩工程嫌疑的“三市公务员帮扶失学少年赈济教育助学基金”项目,他恐怕熬不到义务教育初中毕业,就滚出校园南下打黑工去了。他得到了一笔雪中送炭般的助学捐款,成为校园里被众人特异的眼光划分出去的那一群“吃救济生源”的其中一员。也是凭借这样机会,才结识了供他念书的齐家儿子齐雁轩。

    他的命运与某些人一样,也是在不知情下就经历了人生最重大的拐点。只可惜,他们老陈家祖坟位置不对、坟头风水不测,没有能够从最低洼深陷的底层逃脱生天飞黄腾达,反而越走越低、越拐越差,跌进一个大陷坑里。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陈瑾平生唯一聊以慰藉的就是,齐雁轩竟然喜欢上他,两人少年相识日久生情。

    回了学校可就要进楼锁门熄灯了,他俩根本不住在一栋宿舍楼。

    齐雁轩在拐进矮树林的时候,有意无意揽住男友的腰,摸到坚实的腹肌。

    陈瑾没说话,沉着脸,喷到齐雁轩脸上的粗重气息却已无法掩饰年轻强壮的身体里猖獗的冲动。他搂着他的男孩往夜色更深的树林中走去,在一个暗处猛地勒住齐雁轩,粗暴的力道若是让人看见一定以为黑灯瞎火有人勒颈抢劫!

    齐雁轩眼神迷乱,也是习惯了陈瑾时常在那方面具有的轻微暴力癖好。仓促间的燎热不会减损亲密时的激情,齐雁轩被退拒在一株大树一侧,裤子褪至脚踝,以扭曲的姿势站着,只有吃痛得厉害时才哼出几声,承受着陈瑾激烈疯狂地将他撞向树干……

    陈瑾忍不住,他是真心喜欢小轩的,却又每一次都忍不住对齐雁轩下这样的重手。

    他中途突然将齐雁轩从树干上扒下来,大力按压着后颈迫使对方以很难受的姿势跪下,他再从后面压上去……小轩看起来略微痛楚,在遍布泥土砂砾的粗糙树坑里膝盖可能都磨破了。那姿势也很耻辱,随着他的动作,骨头都快被拆散了。

    夜市喧闹灯火摇曳的荣正街深巷子内,一扇漏洞的门板遮不住全街面上最破败凋敝的一户人家。已是家徒四壁的八米小屋再也经受不住摔杯砸碗式的祸害,家庭在疯狂家暴的拳脚下又一次破碎得淋漓尽致,无法修补……男人从后面压迫着那可怜的女人,双眼血红酒气熏天无视最后一丝温情与哀求。那动作无比粗暴,暴虐式的长期折磨与凌辱让人触目惊心。凄厉的叫声早已唤不醒街面两侧习以为常的冷漠人心,却整夜整夜刺醒着破木板子后面失眠发抖的男孩……

    陈瑾的双目缓缓洇出一片血色。

    这层血色中分明也承袭了孤僻暴虐的气质,人前压抑出的刻板阴郁每每在人后终于无法掩饰,骤然剥现出里面最真实的血肉。

    他从这样的施暴行为中获得如饮甘露的心理慰藉和身体快感,享受地听着齐雁轩发出惨叫瘫软下去……

    他想起两人好几年前的初次偷尝禁果,竟然还是在齐雁轩那个当公务员小官儿的爹妈家里。他突然抱住齐雁轩,剥掉对方裤子在猖狂的冲动下做了那件事。自幼被挤压在社会底层藏污纳垢的夹缝之中,这些年所遭受的冷眼嘲弄、所尝尽的刻薄酸楚,在那一刻终于以操了有钱人儿子的方式得到无法描述的强烈满足感,也令他从此嗜虐成瘾,欲罢不能……

    在血液里横冲直撞的隐秘的暴虐因子经过这趟很合适的发泄渠道,就好像随着射精那一下子的爽绝感,也暂时烟消云散了。

    每回完事后,陈瑾一定会懊恼后悔,赶忙把齐雁轩从地上抱回来,往对方耳后流汗的地方用力亲了几下:“媳妇,我送你回宿舍……”

    第六十四章 微服私访

    第二天, 凌总率领的一行人特意睡了个懒觉, 专门等到荣正街的早市时辰已过才赶过去。

    各路的肉贩子菜贩子、活鸡活鸭贩子与狗贩子,一早上的生意做得差不多了, 小捆扎成大捆地甩卖准备收摊。早点摊位前拥挤的人流也在某一特定时间像相约好了似的, 一哄而散, 在这个城市并无明文规定但集体默认的上班上课时间忙碌地奔向各自安身立命的地方。

    贩夫走卒们撤退,留下一地菜叶鸡毛, 荣正街各家店铺掀开门板, 迎进从天顶洒下的一缕缕晨曦。凌河和严小刀踏着烂菜叶子,又趟了一遍老城区这条大街的前街后巷, 当然, 这回不是来品尝当地特色小吃, 而是探路寻人。他们并不确定知晓,他们要找的那些人物如今在社会夹层的哪个犄角旮旯避世谋生,甚至在不在世都不好说。

    凌河尽管衣着随意恬淡,但这张脸实在忒扎眼, 容易露相, 旁人过目不忘。严小刀拿眼神示意凌先生:你就留在车里歇脚乘凉吧, 这种活儿得看老子的!

    毛仙姑不仅脾气爽直,做事也十分利索,梳了个丸子头,穿一件赤着两条手臂的黑色紧身背心,走路拽得就像哪位横行三江地的大姐大今天心情好,到咱们荣正街回门的, 还故意袒露后肩上一片蟠龙伏虎的墨色纹身!

    毛大姐大嘴角咬着一根细长的香烟,自带八十年代港产片过江龙的气场,从某位店老板手里一把抓走了人家正打着一半的扑克牌:“哎,我说,你们店隔壁原来住的姓陈一家子呢?

    “哦……不是你家隔壁?转过弯那条巷子里?

    “姐知道陈九挂了,新闻里都讲了,腌成一挂陈年老腊肉,骨头都快烂没了。

    “老子死了还欠了一屁股烂账,就敢不认账了?他们家欠着好多钱呢。

    “他有儿子吧?老子欠债儿子还钱理所应当,他儿子藏哪了?!”

    毛仙姑头脑聪明,碰对了思路,那店老板对于陈九死了好多年债还没还清的这种奇幻情节一点不感到意外,小声哼道:“儿子,确实有一个……咳,早就离开这条荣正街了,早跑啦还能留这里等债主打上门……”

    毛致秀用指尖“啪”“啪”一声一声地弹着牌面,吐出优雅的烟圈:“一个大活人能跑哪去?有眉目门路没有?

    “小时候就不在这儿了?

    “他家再没别的亲戚了?老婆也死了?”

    店主语带不屑:“谁跟这户人攀亲戚?躲还都躲不及……谁去打听他家还剩什么……”

    从往来商户口中能打探到的信息支离破碎,并非昔日老邻居对陈九一家有意袒护遮掩,而是表现出彻头彻尾的鄙夷与冷漠,就没施舍过关注和关心。一种与表面的热络繁荣对比强烈的冷漠疏离感笼罩着这条荣正街。这里的每个人都依附这条街而生存,又打心眼里想要跳出这个樊笼,想要改变原生的命运。

    四五米开外的一道破木门槛上,坐着两个等活儿的中年扁担挑夫。大龄且长期单身的泥腿汉子,一定属于官方数据里那三千万剩男之列,这时用猥琐的目光上下打量毛致秀,从胸瞄到腿。

    “那小娘们脸还挺俊。”

    “就是平胸,没奶。”

    一根手杖突然搭在那两名挑夫身前,力道不大,但手快得让那俩汉子立时舌头打结住了嘴,严小刀眯眼闪进那二人视线:“诶,眼热啊?缺女人?

    “这条街上男的这么多,陈九那混球挂了是死得其所,寡妇没再跟个谁?”

    “俺们根本不认识陈九……”其中一个挑夫沙哑着嗓子道,“但俺听俺哥提过那人,他老婆以前也这条街上挑扁担的,养了个儿子,后来不知哪去了,可能没活路早就饿死了呗。”

    ……

    他们逛了足足有一上午,特意围着打听来的陈家旧址晃了好几圈,能问的人都问到了,真材实料就没问出一句。

    所谓的陈家旧址,不过就剩下几块木板子围住的狭窄破屋,早就被一户外来的商铺作为囤积废料的杂物间,一点线索都没了。

    隔壁大婶戴了一脑袋卷发夹子,通体散发着三无品牌廉价染发膏的难闻气味,手脚粗鄙地泼了一盆洗完头发的脏水。咱腿脚不便的严总愣没躲开,被泼了一裤腿!大婶耷拉着眼皮子毫不客气道:“不知道不知道!不认识陈的!

    “都说过多少次不知道还要来问!

    “俺家新搬来的,从来不认识十多年前就死绝了户的!赶快走开不要挡着俺大门把俺的生意都挡掉了!!”

    毛致秀低声道:“假若死人能开口说话就好了,只有姓陈的那家伙自己最清楚,当年是谁下手做掉他,是幕后尚有同伙,还是居心叵测图财害命的路人?”

    凌总按下车窗,在天顶一线阳光照射下露出深不可测的俊脸。他对毛致秀和严小刀摇头轻笑:“碰上个脾气难缠的大婶,您二位就黔驴技穷了?探路这种事,还是得由我出马。”

    严小刀心想,你凌先生出马又能怎么着?

    你能绑架了大婶严刑拷打,还是您打算出卖色相引诱逼供对象?

    凌河可没打算出卖他倾城倾国的色相,特意用帽子墨镜严实地裹住面部特征。他让毛姑娘带严总去找地儿吃饭歇脚,自己将修长的身影隐入荣正街往来过客组成的人群中……

    午后的阳光凝结在荣正街色彩杂乱斑斓的马赛克屋顶上。

    这是整条街相对最为宁静萧条的时刻,许多店家闭了半扇门板,在堂屋内睡午觉,忙碌了一个早晨兼上午,下午歇着,就等晚间掌灯时分开夜市赚够一天的流水。

    大婶左手捏着她的真皮手包,右手拎了一盆挺沉的月季花盆栽,拽着一双外八字脚从外面回来,早晨烫好的一脑袋自助发卷,还呈现着生硬做作的人工波浪形状。

    大婶嘴里哼个小曲,捏着手包里的钞票十分得意,一抬头瞅见某位皮肤上嵌着纹身的大姐大,毛仙姑以双臂抱胸的姿势,拦住她回家的去路!

    “呃……”大婶再转身一回头,背后是一位身高腿长的年轻帅哥,肘弯搭着墙壁悠哉闲哉地瞅着她。阳光钻过墨镜帽檐的刻意修饰,衬托出帅哥周身遮掩不住的光芒。

    “说了不知道不知道!再纠缠俺就喊警察来啦!!”大婶恼火,眼角和嘴角一齐射出泼辣凶狠的表情,也是靠着这一套丰富的表情包,从年轻时就在荣正街闯荡。

    “您就喊警察啊~~~”帅哥讲话婉转而悠然,“一去一回两趟地铁,身形敏捷手脚利索地都没掏钱买票,一侧身一骗腿您就蹭进去了,临回家还顺手从街道办大门口‘喜迎xx大’的横幅下面顺走了公家一盆月季花!这位阿姨,您赶紧喊警察过来。”

    大婶蓦地一愣,抖了抖嘴角,脸皮却厚实得很,早已百折不挠百毒不侵,一声不吭迅速就跑。凌河也不强行阻拦对方,大婶健步如飞奔回家门口抬头一看,一名高大俊朗的汉子伸长着一条腿,正坐在她家的木头门槛上,彻底封住她逃回家的路线。

    凌河优雅地踱步而来,手掌抚上大婶门口停的一辆橘黄色单车,舌尖一咂摸:“这自行车看着十分眼熟,如果把车筐去掉,车后座拆掉,不就是你们樊江本地满大街跑的共享车么。”

    大婶脸色顿时不对了,自行车之前不是藏大门里边的吗!

    凌河嘲讽道:“这车只有车筐是你自己花钱买的吧?”

    大婶骂道:“要你这个娃多管闲事!”

    凌河脸上打趣的笑模样突然消失,冷笑一声:“你中午刚才跑去衙门办事处,用了不知谁家的证件领到手了杂七杂八各种补助,你每月都去领钱吧,这经年累月也凑不少钱了?你家的古稀老人在哪,你家里残障人士和大病低保户在哪?你冒领的是谁家的补助?!”

    这事是真要被拘留罚款的,大婶脸上的嚣张气焰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凌河趁那大婶愣神,突然伸出二指顺走对方的手包,从里面扒拉出身份证和补助证件,将名字念出声:“蔡……红英……这不是你的名字?这不会就是原来住你家隔壁陈九的寡妇吧?发死人财是损阴德的,您可真有胆量和本事!”

    凌河审人一向善于步步紧逼信口开河。他就是依照算计人心的思路随口瞎蒙的,然而这世上各形各色的人心,恰恰每次就在他的精巧算计之内入了彀。“骂死王朗”的口才上可拳打天王贵胄,下可脚踢牛鬼蛇神,对付这腹无点墨的市井小民是杀鸡用牛刀了。大婶整个人如同被霜打烂的一棵豆苗、被剪成秃尾巴的一只大山鸡,过半晌,认命地往门槛旁一屁股坐下,赌气道:“问啦问啦!不就是那短命死鬼的一家子,你们要问什么!”

    严小刀如今也摸透了凌先生为人做事的思路。

    凌河办事是荤素不忌不择手段的,手段游走于正大光明与阴暗晦涩之间那一条狭窄的边缘地带。在凌河眼中,黑白分明的强烈正义感是不存在的,每一个人在这艰难世上历经一路的摸爬滚打,身上一定都溅着污点,都有不堪启齿之处,无非就是污点多少以及旁人是否揭你盖子的分别!谁也甭想伪装一世清白道貌岸然。

    大婶打开了话匣子,也好似终于逮到机会发泄一腔怨气,说到最后严小刀想插嘴都插不进来。

    “俺当初嫁到这条街,住十八年了,那死鬼一家子可算死得早,陈九要不死俺们全都得搬家,简直鸡犬不宁!吃喝嫖赌他样样行,这没用的男人就是赚钱养活家不成,挑扁担还不如他老婆勤快!”

    “他老婆一个苦命女人,也是活该不争气,几乎隔三五天被打一回,打都打不跑你说她得有多么贱?俺要是蔡红英,早就直接拿把菜刀拼了命剁死那男人!”

    “啥?十五年前那个案子?当时鬼知道是他做的哩,俺又没有看到他抢银行,他抢了银行又不会分给俺们多点钱!俺记得他当时回来过一趟,给他老婆买了些吃的,大手大脚买了几件挺贵的新衣裳,还给他儿子付了一学期学杂费,这人胆子多大呦!”

    “俺为啥记那样清楚?因为陈九从来都从他婆娘手里抢钱的,他就没交过钱!然后这人就突然失踪啦,再也没回来。现在看来,就是发了绝命财被人砍死回不来了呗!”

    “陈九那时就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混球,扁担他也不是天天挑起……哦,那家伙最后失踪前的一阵子,就是替人挑运衣服布匹的。有外地人来俺们这条街,租开店面做生意,卖衣服鞋子啦……都是啥人?哎呦过去这么多年,俺真记不清都是啥人!”

    甚至未等凌河和毛致秀反应过来,严小刀面色遽然沉下去,仿佛是循着那大婶的口供思路在隐秘地带快速扒拉出一些蛛丝马迹,突然问道:“你说的卖衣服鞋子的外地生意人,其中有没有一个身材中等不胖不瘦,白面,戴眼镜,说话沙哑慢吞的人,当时大约二十来岁?”

    大婶拨弄着花盆里的月季花骨朵:“实在不记得啦!”

    凌河与毛致秀会心达意,齐齐盯了严小刀一眼。凌河于是从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给大婶:“他说的就是这人,您见过吗?”

    大婶仔细看了半晌,摇摇头:“俺这脑子要是还能记得,俺就成妖精了!”

    快要成精了的大婶在烫发上别了一只大花发卡,这时臭美得扭了一下,逼得毛仙姑从胳膊上浮出一层鸡皮疙瘩。

    大婶又说:“男的失踪之后,留下孤儿寡妇也怪可怜,他老婆挑扁担供养儿子,身体很差,没两年也得绝症病倒啦,后来应该是死掉了。她儿子?没爹没娘肯定送去福利院了!不知道哪家福利院了俺又不关心!”

    大婶嘴上讲着漠不关己的悠悠往事,手上却用伪造证件每月按时领取那份原本属于蔡红英一家寡母孤儿的困难补助。什么是人心?这就是世道人心。

    能问出的真材实料连同各种边角料,都抠哧差不多了,临走时,严总抽出一张钞票递给那中年女人:“以后别再去领那份死人补助,把民政局的钱留给那些还艰难活着的人吧!麻烦您今晚在这个巷口上,给那位可怜寡妇烧个纸钱火盆,成吗?谢谢您。”

    大婶眼神诧异,咬着嘴角垂下眼皮,默默将钱接了。

    转过身去毛致秀低声埋怨:“严先生您竟然还给她钱?这可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严小刀淡淡地说:“全凭她自己良心。”

    正待要驱车离开,大婶追出巷口问了一句:“你们几个不是警察吧?”

    严小刀眯了一双精细的眼:“您见过警察?”

    大婶一撇嘴:“俺见过多了!之前几个月就来好几拨人调查这个陈九,俺都懒得招呼,问来问去真烦啊俺全部说不知道!昨天刚刚又来过一个,俺看着那人就像警察,你们几个不像!”

    凌河颇有兴趣:“那人长什么样子您说说?”

    “那人脾气也凶得很,我被他缠得烦,才不乐意搭理你们。”大婶这时的记忆仍然新鲜,不假思索一蹴而就,为他们画影图形,“那人大高个子,皮肤晒黑,戴个墨镜挺霸道的,开一辆吉普车。”

    严小刀与凌河互相一瞟,默契地同时开口:“夜叉?”

    市局衙门分别了结了麦允良和游灏东的案子,看来这时已重新调准注意力,扒皮十五年前这桩旧案。鲍局长的部下与三江地的公安之间一直有跨省协作的关联,没想到薛大队长恰巧同来此处调查公干。

    坐回车中,严小刀此刻心如明镜,对凌河道:“其实,你大可以直接把你所知的实情都告诉我,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走马办案的事儿交给那位薛夜叉也罢!”

    虽然此前颇多龃龉不合,严小刀如今对薛谦其人也生出另一番印象观感。那是个脾气很臭让人横竖看不顺眼的家伙,却也是个认真缜密且富有正义感的很好的警察。

    凌河望着他的眼:“小刀,我知道是谁做的,但除非当初的犯案者乐意投案自首,自愿招供,我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控那些人,我并不知晓细节也拿不出真凭实据。你觉得,那些已经在高官厚禄与声色犬马的富贵人生中浸淫多年的大人物,有哪一位有这个胆量和气魄投案自首,敢将自己剥个一干二净、一穷二白、一夜回到解放前?”

    严小刀摇头,显然不会。

    “你一中午都没吃饭?”严小刀突然问。

    “没呢,饿过景了不用吃了。”凌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