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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节

      这个地方是萧宸他爹带给综武赛的第二项改革,为了让比赛时间更长些、变化更多些、战术体现更精彩些,综武赛由去年开始设立了换人规则,每队每场比赛有三个替补上场的名额,可替补除将帅之外任意三名场上已阵亡的队员入场继续进行战斗,于是这三个名额用以替换哪名队员上场、在什么时候上场就时常成为每个队出奇制胜或实现逆转的法宝,特别考验每队教头的战术素养,然而这三名替补也是受到一定限制的,比如只能补位已阵亡的队员,并且只能是补位同种担当,用车替兵这种是不允许的,只能以兵替兵、以车替车,再一个就是替补上场的人也只能从自家阵地最边缘的入口处进入场中,不能从场地中央任意一个地方随意进入,所以时常也有替补入场后还没跑到对方阵地呢比赛就结束了的情况发生。

    第三项改革则更考验每支队伍的阵地设计人员了,新规则规定每个队的比赛阵地在一个赛季内不能重复使用超过三次,就是说用了三次以后必须要换全新的阵地形式,新阵地形式与旧阵地形式相似度超过五成也算违规,但旧阵地形式在下一个赛季还可以再度使用三次。

    这一系列的改革都是观众们喜闻乐见的,推行了一年之后也大获成功,对此燕七还觉得有点儿小新鲜,但更让她觉得新鲜的是队里的新面孔,以前的高年级的学兄学姐们都已离校或是进了备考班,如今队内最大的就是武珽和孔回桥他们这一届,像燕七他们这些四年级的学生已经到了“当打之年”,后头补上来的都是一至三年级的学弟学妹们了。

    这场比赛之前,燕七和这些新队友们只在昨天磨合了一回,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有限,默契是在真正的实战中一点一点形成的,这也是锦绣战队在今天这开门第一战中要面临的最大问题。

    不过这暂时不重要,燕七跟在队友们的身后跑上场去,站到楚河汉界处,轻轻吸一口气,再一次站在综武场上的感觉意外的好,许久不打,居然很是想念,抬头看看明媚的阳光,转脸看看热情的观众,低首看看平整的沙土,果然啊,这样的鲜活人间才是最值得享受的。

    第381章 气势   气势如虹,豪情正浓!

    两支队伍在楚河汉界处排着队相向而立, 听裁判宣读比赛规则。燕七这回站到了队伍中间的位置,后面排的都是她的学弟, 讲真, 队中如今有一半人她都不认识,恐怕还不如对手熟悉她的队友呢。

    宣读完规则, 双方各自退回自己的阵地中, 锦绣的队员按惯例围站成个圆圈,武珽伸出手, 众人纷纷将手搭上去,然后听他们老奸巨滑的队长做最后的动员。

    “重新站到综武场上的感觉如何?”武珽先笑着问向燕七和萧宸。

    “感动得眼泪哗哗的。”燕七道。

    萧宸转头看了她一眼,这台词太浮夸谁会信。

    “燕师姐我这儿有帕子你要不要先擦擦?”一个学弟忙道。

    燕七萧宸武珽:“……”还真有信的。

    “重申一下战术,”武珽向前探了探肩,“东溪的机关很强, 小心为上, 保住不减员是首要任务, 夺将符交给我, 对方的队长康韶交给孔副队, 干不死康韶下一场你就做替补去吧。”

    “滚!”过了两年孔回桥说话的字量仍旧没增,这位如今也有了些许变化,个头儿长了,但还是瘦得跟只兔斯基似的,一走路就晃荡,仿佛随时随地都能躺下睡过去。

    “真亲切呀。”燕七叹道,熟悉的朋友们一个一个地又重新回到了她的生活里。

    “还有你,”武珽看向她,“别老在场上玩儿,早干光对手早回家休息。”

    “得令。”燕七道。

    “远逸,”武珽又看向萧宸,这位以前极少对萧宸多嘱咐什么,萧宸不由认真看向他,“喊口号的时候反应快点。”武珽说。

    萧宸:“……”

    “好了,”武珽把自己的另一只手盖在那摞手的最上面,“今年的第一场比赛,咱们既然想得个善终,就得来个善始——干趴东溪!”

    众人:“干趴!”

    燕七:“——干——”卧槽咋还变口号了?!

    萧宸:“……干……”怪不得让反应快点……

    孔回桥:“干。”

    武珽:“你们仨注意素质。来,锦绣——”

    众人:“必胜!”

    萧宸:“……必……”怎么还有……

    孔回桥:“胜。”

    燕七:“好乱……”

    “走走走,出发!”众人就这么乱轰轰地跑出了阵地。

    “七妹,我先行一步了啊!”燕四少爷骑在马上兴奋满满地向前冲去,这位自两年前那一次在对阵紫阳战队的比赛中出场之后,就一直留在了锦绣综武队的主力位置上,经过两年的比赛磨练,技术愈加成熟,已经成为了各综武队重点看防的对象,甚至还有些队伍对锦绣的这一大胆用人方式进行了模仿,也招了马球队的优秀球员加入综武队,只不过效果都不如锦绣的好,毕竟燕四少爷的马术和球技那是在全京书院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而自从锦绣在对阵紫阳的比赛中开创了换人新打法之后,在后面那两年里的比赛不仅自己时常沿用,连其他的队伍也会效仿,今天的这场比赛,武珽却还是车担当,毕竟车这个角色不仅仅代表着最强战斗力,也是己队队员的心理依靠。

    队中的另一个车担当仍是孔回桥,马担当是燕四少爷和之前的马担当李子谦,另一个马担当已经毕业离校了。

    两个炮担当,燕七是其一,另一位是个三年级的学弟,长着一张苦瓜脸,燕七每看他一眼都觉得生活特别没盼头,这位的名字也特别苦,叫做柯无苦,本意是挺好,但连一起念就……

    谢霏则坐在替补席上随时待命,她不但是女子队的主力,也是终极队的替补队员,上午打完女子队的比赛下午就来准备打终极队,虽然她在终极队中上场的机会也不算多。

    萧宸却被安排到了兵的位置,身上不仅配了弓箭,还带了长鞭,手上还能再来把金刚伞。

    锦绣的阵地设计仍旧出自崔晞之手——一览无余的一片沙地,只在帅和仕相所待的地方用掩体保护了起来,这个设计的灵感也不知是不是来源于塞北大漠,如此平坦的阵地看上去简单,但观众们依自己多年看比赛的经验来判断,认定那沙子下面必有机关。

    不过东溪队因以机关见长,多数时候是采取守势,待自己阵地的机关把对手都灭得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地攻入对手的阵地取得胜利,于是很多对手面对东溪的时候也不急于进攻,常常就在门口游弋,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东溪队不采取进攻的话就会被判作消极比赛而受到裁判的警告。

    可武珽是谁啊?武家人的骨血里就没有退和守这两个字,这位必须是攻啊,强攻!于是带着他的队友们从自己阵地里冲出来后就直接奔了东溪的阵地,跑在最前面的是两个马担当,紧随其后的是武珽和孔回桥,再之后是五兵,两炮殿后。

    推倒东溪队挡住城门的木板,锦绣众探头往里一瞧,不由骂开了——东溪队的家伙们这是特么的跑到这儿来开布坊了还是怎地?瞅这到处都搭着好几丈高的架子,架子上缠挂着丈宽的布,有的竖直地垂下来,有的横向缠绕在两个架子之间,横七竖八满眼都是布,将锦绣众的视线遮了个严严实实,让你根本看不到布的后面都有些什么布置。

    “不要急,”武珽虽然是个攻,但也绝不是只一味讲求前冲的彪子,“惊波子谦,这个阵式对你们两个有制约之意,不要急于前冲,暂先压后。”

    “好!”燕四少爷最大的优点就是善听人言,再兴奋也能听进话去,立时按下马头给后面的队友让出路来。

    武珽让五个兵把金刚伞撑起来,免得不小心着了道,然后叫上大家看这布匹阵:“若所料不错的话,一旦我们用武器割开甚至触到这布,就有可能引发机关,且也要注意脚下,这些布乱七八糟极易扰乱我们的注意力,这个时候最容易忽视脚下。”

    “东溪真是恶心啊!”大家纷纷指责。

    “可惜比赛不允许用火,否则咱们跟这儿点上,一把火就能给他们烧光了。”兵之一遗憾地摇头。

    “若说这阵的威胁很大,倒是未必,主要就是恶心,”兵之二道,“你不攻它,它也不攻你,可你要想进入东溪阵地,就必须得攻,你一攻,它就攻,而且这铺天盖地的,顾得了上头顾不了下头,要不咱就在门口等着,迟早裁判得判他们消极比赛,队长你说呢?”

    武珽一笑:“康韶这是吃准了我喜攻不喜等,料着咱们一定会主动进入他们的阵地,所以摆下了这么一个‘等攻阵’,这是咱们的主场,又是开年第一战,如果咱们只等不攻,主场观众只怕要给咱们喝倒彩了,这无异于是帮了东溪一把,给咱们制造更多的精神压力——康韶那家伙真是越来越阴了。”

    “当队长的可不都这样。”燕七道。

    “……”武珽睨她一眼,“我没有看错的话,燕二叔应该就在观众席上坐着的吧?”

    “对啊,最英俊的那个。”燕七道。

    “可别给他丢脸。”武珽道。

    “还聊什么呢?!赶紧拿个主意出来咱们上!”燕七道。

    “两马退到城外,两炮站到门口,皓白居左我在右,远逸居中,四兵顶前,金刚伞都护好自己,远逸以鞭开道,目标正中那匹横拉的布幅,想法子卷下来,如有机关都先顾自己,两炮见机行事!”武珽迅速且冷静地安排道,“准备好——上!”

    众人依言唰地拉开阵型,萧宸长鞭甩出正将拦路那布卷住,才向回一拉便有一大片铁蒺藜迎面打了过来,萧宸和四兵早将金刚伞撑开着,铁蒺藜被悉数挡在伞外,武珽和孔回桥艺高人胆大,没有金刚伞护身也可靠手中武器将铁蒺藜挥开,燕七和柯无苦因就在门口站着,一见有暗器飞出,向着旁边一闪身就避到了门外,这一突如其来的暗器攻击引得观众们一片惊呼,然而这惊呼才刚出口,场上那暗器施放已是戛然而止,众人正觉奇怪,却已有那眼尖的人叫了出来:“——是箭!”

    是箭!就在那施放暗器的机关上,豁然钉着一杆乌黑长箭,直接便将这暗器给破坏了去!

    主场观众轰然爆发出喝彩声,看没看清、明不明白的都先跟着起了哄再说,然而眼神好的却是将这一过程看得一清二楚——是锦绣的炮!那个身段窈窕的女炮——在向着城门边躲避的一刹先行出手,就是在如此短暂的一瞬间,她竟然看清了那施放暗器的机关所在,并且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射出一箭,更让人眼珠子都跳出来的是她居然还射中了!

    ——这样的箭法——好眼熟啊!

    锦绣的铁粉一转念,忽然想起两年前那一季的综武比赛,锦绣对阵紫阳的那一场经典战役中表现十分出色的锦绣炮来,那个锦绣炮——也是个女的!只是后来的两年赛事里那个炮忽然就不见了,这会子又冒出来个女子炮担当,莫非——莫非就是当年的那个?!

    “是她!错不了!”有懂箭的叫出来,这箭法套路和两年前的那一个是一模一样——不,比两年前的那个似乎还要犀利,两年前的就已经足够可怕了,难道这个女孩子的箭法还在成长中?!

    “整体前移!”避过第一道攻势,武珽继续沉稳地指挥,“远逸继续居中开道,四兵弧形站位,张、王负责蹚脚下道,李、赵注意协防,小七跟在我和皓白身后随时补箭,无苦站位再靠后些,拖尾放远箭,二马在门口注意,随时准备攻入!”

    众人闻言立时稍加整理队形,谨慎地保持起整体的移动来。四个兵身上是带着各种工具的,张、王两个抽出根棍子在前头戳戳戳,一旦有陷阱就能被提前一步戳出来。

    果不其然,走出没几步就有个陷阱被戳破,众人小心绕过,继续慢慢前移,萧宸的长鞭在此时起到了不小的作用,那横七竖八的布匹到处缠绕着,被他的鞭子一卷一拽,立时就能露出布后遮着的机关来,有些布后是机关,有些则只是故弄玄虚的架子,奇怪的是,众人向前走了这么半天,几乎快要到达东溪队阵地的中央位置,竟是连东溪的半个队员都不曾见着。

    在经历了又一阵的暗器突袭后,武珽忽地提声向众人道:“注意,慢慢扩张队形,防止被对手一网打尽,远逸和张、王一组往左去,皓白和李、赵一组向右去,小七跟着我走中路,无苦掩护所有人——行动!”

    众人立即依言散开,三人向左,三人向右,燕七正要继续往前走,却被武珽拽住,附耳道了声:“回马枪。”随即仗剑纵起轻功悄无声息地往回奔去。

    ……真是越来越狡猾了啊。燕七搭上箭跟在武珽身后向回跑,虽然不会轻功,可速度也是极快,脚步也是很轻,再加上刚才这一路过来已经把上方的机关和脚下的陷阱都破坏了个差不多,反身直线冲向城门处几乎没有任何阻碍。

    刚才武珽那话是故意说给躲在暗处的东溪队员听的,这些没有什么透明度的布横七竖八地拦在这四周,不仅对锦绣的队员起着屏障的作用,对东溪队自己也一样遮挡着,所以现在武珽燕七两人悄无声息地往回跑,想来东溪队员也不会轻易发现。

    果然——就在两人折往城门方向后不一时,就见城门边的布障里蹭蹭蹭地蹿出了好几个东溪队员,径直就向着城门外冲去——原来如此!这些家伙们今天看样子也是想给对手来个出其不意呢,一改平时死守己阵的作风,今儿是用这些布匹布了个迷魂阵,知道锦绣一向是以攻为打法,于是用这些布障引着锦绣众不断深入,而东溪队则看准时机,只待锦绣众深入阵地分散开后就伺机出城,攻往锦绣的阵地,锦绣的传统打法基本就是除了帅仕相三种担当留守本阵之外,其余的人全部进攻敌阵,所以东溪如若这个时候出动更多的队员进入锦绣的阵地,就极可能能拿下这场比赛,当然,前提是他们的将士象在自己的阵中藏得足够的好,能够尽量延缓锦绣众找到他们的时间,等着他们其他的队员先一步抢到锦绣的帅印。

    飞纵中的武珽距城门还有一段距离,城门外目前只守着锦绣的两个马担当,其中一位燕小四还是个不会功夫的,双方一旦照面,只怕那俩基本没有什么活命的机会,武珽正欲拼力加起速度,便听得耳后几道风声响过,有那么一两道甚至是擦着他的耳际闪电般掠过的,再定睛看向前方那正奔向城门口的东溪队员——唰唰唰唰唰——顷刻间歪倒了一片!

    ——一,二,三,四,五,五名东溪队员,每一人的甲衣后心处,都豁然插着一支霸气彰然的乌杆长箭!

    说是瞬杀,似已不足以形容这如同割麦子般瞬倒一片人的杀伤力,全场观众都被这冲击波似的瞬间干翻一片的气势给吓住了,而武珽头盔下罩着的,亦是一张此刻再难以掩饰的震惊的脸——一瞬间,一瞬间啊!五个人便后心中箭死得不能再死,这个燕小七——去了趟塞北回来之后,变得更强了!不仅仅是技术,而是这股子气势,这股子舍我其谁何敢争锋的气势!

    ——这就是塞北的魅力所在吗?塞北究竟是什么样?

    这一生,一定要去一次塞北看上一看!

    武珽握紧手中剑,由空中纵落地面,挽起一串亮得刺目的剑花,杀进随后由那些布幕中冲出来的东溪队员阵中,龙拏虎跳,刀光剑影,虽不闻连营号角,却一样有满襟豪情!

    第382章 愉悦   mvp!

    武五同志打鸡血了。燕七琢磨着, 搭上箭欲要来个远程助攻,却见这东溪阵地里层层条条的布帐忽然无风自动起来, 兜头盖脸地四处乱卷, 不得不说东溪对这一次与锦绣的比赛准备得十分充分,康韶不愧是玩儿战术的, 知道锦绣的炮厉害, 也知道锦绣有个以击鞠为进攻方式的强马,就设下这布帐阵专门用来妨碍炮和马的视野, 并阻碍箭与鞠的飞行,这些布既柔又韧,再强的箭也架不住这以柔克刚的无数布匹的阻挠,这天下没有哪一项技能是无敌的。

    燕七没有冒然出箭,这些布必然是被绳索一类的东西串连起来受到人为操控的, 只要找到其中一根绳索, 把它弄断就可以毁掉一部分机关。正在这些乱飞乱舞的布间细找, 就见不远处柯无苦从容举箭向着高处射击, “啪”地一声射断一条被隐藏在布间的绳索, 然后就被一面巨大的布从天而降地罩下来盖在下面,百般挣扎着在布下找出路,挣扎着挣扎着人忽然就没了,燕七猜测这苦命的家伙是掉进了陷阱……

    这个功夫武珽那厢已经打完收工,大步向着这厢跑回来,见身上着了两处,丢了三分,而他的三名对手阵亡在地,人人一脸受尽摧残的神情望着他的背影。

    “走!”武珽招呼燕七,一径跑到她的前头去,“跟着我,注意脚下!”

    “好!”燕七搭着箭跟在武珽的身后奔跑起来,武珽向着前冲,偶尔踩到某处地面轰然一下子塌出个陷阱,全都被他凭借惊人的反应速度运起轻功完美越过,而燕七则将自己的每一步都踏在武珽留在实地处的脚印上,如此她就不会误触机关或陷阱,凭借武珽在前蹚道,她则在后以箭相护。

    武珽一直前冲,始终没有回头,仿佛知道燕七定能跟上他,两个人的速度快极了,快得让注意着这厢的观众都不由开始振奋狂呼,从高高的观众席上看下来,这两个人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剪刀,流畅无比地划开了覆盖着整个东溪阵地的布匹。

    武珽带着燕七没有一味横冲直撞,而是灵巧地在布阵之间寻找空隙并尽力避免触发更多的机关,面对东溪这样的阵仗,只能用巧,不能蛮闯。

    两个人不停犀利深入,在一处拐弯的地方遇到了挥鞭而至的萧宸,武珽问他:“两兵呢?”

    “死了。”萧宸淡淡吐出两个字。

    燕七:“……能不能是‘阵亡’?”

    萧宸:“……不都一样?”

    武珽:“远逸在左我在右,小七稍拖后,冲。”

    三人便呈倒三角阵式继续冲出,武珽手中剑正可割裂布帐,萧宸一手持伞一手执鞭,但若触发暗器机关,立时以伞挡前,将三人护在伞后,手中鞭亦可协助武珽搅毁布阵,燕七在后随时补箭破坏机关,这三人阵愈发迅猛,所到之处几乎是布成片、木成屑!

    场外观众被这架三人组合的杀器激得兴奋万分,欢呼呐喊着想要给他们指明对方将的所在,然而这些声音远远听来全不过是嘈杂的噪音,场中的队员们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听清的,当三人组向着左边拐去的时候,观众们的叫声忽然拔高了八度——没错!就是那个方向!东溪的将,士,象,都在那个方向!冲过去!冲过去杀了他们!

    三人组轰隆隆地一路劈波斩浪,伴随着观众们到达顶峰的尖叫,终于与东溪的一将两士两象相遇,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历来在队中担当兵角色的康韶这一次居然是将担当,看来是对己队这一次的机关相当有自信,且也对武珽会突破机关找到此处的可能性做出了预判,于是他便做了将,在这里等待着与武珽来场王牌对王牌的硬战。

    只是康韶未料到的是这次锦绣一来就是三个顶尖的队员,立即后撤并令道:“两士掩护,两象拦住对手炮!”

    东溪士有盾,而且是专为这场对阵锦绣准备的大盾,能够从头遮到脚,且这盾还宽,一盾遮两人都绰绰有余,两士将盾一撑,燕七和萧宸根本没有落箭之处。

    而康韶用两个象来对付燕七,当然是要欺负她不会徒手功夫,与象对决按规则是要弃掉武器必须徒手的——两个精通角抵的大汉收拾一个不会功夫的姑娘能用多久?一旦燕七阵亡,那就成了东溪五个人对付锦绣两个人了,胜算大得很,早知道东溪可也是京中四强的队伍啊,他们强的不仅仅是机关。

    武珽萧宸和燕七三人仍再前冲,听得康韶的排兵,武珽亦是立即喝道:“将和士归我,远逸收拾象,小七……”

    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就见身后这俩货已经刹不住闸地冲了上去,一左一右地从他身边擦过,紧接着看萧宸鞭子一甩,不去抽前面的对手,反而把鞭梢一抖将燕七的腰卷了住,再接着使力一拽一抛,竟是将燕七抛向空中,鞭梢就势松开,便见燕七在空中一记漂亮的鹞子翻身,直接就从迎面扑来的两个东溪象的头上越了过去,落地后根本不停脚,几个箭步冲向那正举着盾的东溪士,足一蹬腿一提,一脚踏在那以微仰的角度举着的盾上,借力拔身而起,姿如惊鸿势似凌云,半空里翩然翻过那盾,再落地时人回身、箭离弦,“噗噗”两声,那两名举着巨盾未及转身的东溪士当即被瞬杀在场,那厢萧宸早已飞身越过巨盾,人在空中未落地,手中长鞭已疾出,一匹乌影快如迅雷直击位于最后位的康韶,康韶偏身堪堪闪过,萧宸第二鞭紧接着再度袭到,康韶举剑相敌,却听得“叮”地一声响,剑尖竟是被一支利箭撞得一偏,正是这么一偏,使得萧宸的鞭子顺利突破他的攻势直卷面门,康韶疾速后跃,那鞭子夹着劲风由头盔前掠过,而这风声还未过尽,便觉胸口处重重一记撞击,整个人不由得向后连退三步,再一低头——心口五分处乌黑箭杆新漆正亮,映着雪白箭羽,清晰又鲜明地向着他、向着所有锦绣未来的对手们,昭示着一股崭新又霸道的蓬勃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