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
御赐之物?周靖扉手一抖, 低头看着手中的鞭子。鞭身通体漆黑, 条纹性云纹缠绕,也不知什么材质做的,瞧着就给人一种阴柔之感,周靖扉还在愣神之际,裴珍珠猛的一抽, 鞭子从周靖扉手中滑落。
“嘶!”
周靖扉一声痛呼,掌心已经出现了一条破皮的血痕。
这, 这也太凶残了!
“这鞭子, 当初先帝爷赐给我娘时就明言,抽尽不顺心之人,若谁敢违抗,以欺君之罪论处。”裴珍珠好笑地看着被吓住的周靖扉,“你确定你要拦?”以欺君之罪论处?周靖扉脸色一下子刷白, 嘴唇动了动,却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哑然的看着裴珍珠。
裴珍珠也不急,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裴珍珠就在周家门口这么堂而皇之的闹了起来,这条街,虽都是大官住处并无客栈酒肆,但依旧是人来人往,很快这里就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却没一个担心的,都是看好戏的眼神。
这周家人居然敢惹珍珠郡主,忘记裴十三啦?
呀呀呀,好可怜哟。
人群中有一人青裳独立,目光定定地看着小九,眸色复杂。名动京城的阎王爷谢君泽难得有些恍然,都长这么大了?记忆还停留在她一身奶香说话都吞吞吐吐的幼年,现在已经亭亭玉立如花似玉了。
心中不知怎么表达的思绪还未分明,就听到了裴珍珠的话,抽了抽嘴角。
这鞭子确实是当年先帝爷赐十三王妃的,也确实让十三王妃抽尽不听话之人,但所有人都清楚,这分明就是指的是十三王爷呢。自己儿子自己清楚,先帝也知道裴十三太过荒谬不羁,幸好他瞧上的是武将之女。
自知管不住儿子,所以才赐了这根鞭子,为的就是让十三王妃管束好裴十三。
怎的现在就到了珍珠郡主的手里?
周靖扉久不说话,裴珍珠也失去了耐心,收回目光手中软鞭一扬又给了周七一鞭,在脸上
刻了一个十字出来,周七刚才被痛懵了,他身为三房独子,自小便是锦衣玉食长大,从未受过一点苦楚,疼的直发抖,连求饶都忘记了。
这会子裴珍珠又给了他一鞭子,倒把他给打醒了。
“爹!”
“我什么都没有做阿,并没有一点冒犯她的地方!”
“爹,你要看着我被打死吗!”
周靖扉自然不忍心看周七受苦的,这是他的独子,他的命根!可他也知晓,求裴珍珠大约是没有用的,将目光看向了一旁垂眸的小九。
“小九!”
一下子抓住了小九的手腕,目光凄凄。
“小九,他是你的亲哥哥阿,他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你真的忍心看他如此吗?”
亲哥哥?刚才周靖扉已经说了一次,那时裴珍珠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他又说了一句,裴珍珠连收拾人都忘记了,只想着八卦了,小九是周家的女儿?小九抬眼,看着周靖扉的双眼,看清了他眼中的担心,看清了他的心疼。
脑中想的却是他午时那会怎样对待自己。
看自己的目光不是看亲生女儿,而是看一件待价而沽的货品。
心中叹了一声,手决绝的甩开周靖扉的手,冷眼道:“周三老爷慎言,小女子无父无母,和周家并无半分关系,哪里来的亲哥哥?”周靖扉愣神之际小九又道:“他得罪的是珍珠郡主,求我作甚?”
“你,你居然如此狠心!”
“你别以为你现在巴上了十三王爷,就忘记了你自己姓什么!”
裴珍珠甩了甩手中的软鞭。
“是我爹巴着她,不是她巴着我爹……”
周靖扉:……
围观诸人:……
这天底下还有十三王爷要巴结的人?那位可是连皇上面子都不给的人!
裴珍珠虽年少,但也知小九和自己不同,自己大大咧咧的,她文静的紧,大约是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下谈论这些事请的,直接看着周靖扉道:“要么十鞭,要么就挖了他的眼珠子,你自己选。”
“再磨磨唧唧,本郡主帮你选!”
“怎么回事?”
人群中突然走进了一名身着官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方脸横眉,瞧着正气严谨,周靖扉看到他就眼睛一亮,忙迎了上去,“大哥,你快救救小七,郡主要打死他!”
十鞭就能打死他?珍珠郡主还在这呢,这状告的也太有水准了些!
裴珍珠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作了第三个选择了,也好,本郡主成全你!”
周七这时候也不傻了,知道求周靖扉没用,家里做主的都是大伯。被人架着口可没封,忙道:“大伯救我!”他这时也乖觉了,快速将前因说了一遍,所有对话都说的干干净净,最后道:“大伯救我,侄儿真的没有冒犯郡主!”
现任国公爷周靖明看了被架住的周七一眼,看向了一旁的门房。“他说的都是真的?”门房点头,“七爷说的都是真的。”周靖明对着珍珠道:“他确实言行无状,郡主惩治他也是应该,郡主请吧。”
周七没挨着裴珍珠是事实,但他那句话确实冒犯了珍珠郡主。周七是三房独子没错,是周靖扉的心头肉也没错,但不是周靖明的!搭上整个国公府就为了他得罪了裴十三?周靖明可不会干这样的事。
“不行!”
反驳的居然是周靖扉。
不可置信的看着周靖明,“大哥!小七自幼身子孱弱,怎受得了这样的苦楚?若郡主实在咽不下心中这口气,我替他受了便是!”挡在周七面前,一往无前。周靖明怒道:“简直胡闹,给我退下去!”
周七打了便打了,左右一个庶子,三弟怎能跟着胡闹?他挨打和周七挨打能是一个情况吗?
周靖扉不让,周靖明一个眼神,管家就自发领着人上前,一人拽手一人抱腰简直就是抬着周靖扉走,周靖扉自然不依,可他一个人也扭不过几个人,怒骂之际看到一直淡然的小九,心中的怒气升了一层又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