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教主饶命,属下没有,青云派的事情……青云派的事情并非我教教众所为……”玉娇娘砰砰朝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额角已经泛出青色,这才作答。
“是不是魔教所为我还用你说?废物!”燕青城朝玉娇娘踢了一脚,玉娇娘撞在床沿上,头发已经披散,嘴角又吐出一口血来,身上的春光已是一览无余,然而燕青城的眸光却是丝毫未变,冷漠的语气像是透着冰,“现在已经一个月了,你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查出这件事的幕后主谋!否则——魔教左使的位置你也当不起了。”
“教主饶命!教主饶命!属下两个月之内一定完成教主所托!”
玉娇娘的表情透着几分恐惧,连连向燕青城磕头,魔教等级森严,如果从左使的位置上下去,不仅仅是丢了地位的问题,任谁在这个位置上也会拉得几分仇恨,而你一但落马,离死也就不远了。
“两个月!你可得好好珍惜!”燕青城走近玉娇娘,俯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正欲转身离去时却是猛然间望见了床上那人的睡颜,“这人是谁?”
“啊?……是,属下也是不知,只是见其风姿出众……”
魔教左使玉娇娘平生最喜好面容俊俏的年轻少侠,这在江湖早已不是什么密事,被她侮辱过的大好儿郎也不知凡几。
“滚!”这个字像是从燕青城的喉咙里说出来的一般,低沉压抑。
“啊?”
“我说,马上滚!”燕青城站起身来重复了一遍,话中隐含的戾气像是已经压抑不住。
玉娇娘已经连滚带爬地走出房间,许久,燕青城走近了陆非鱼的床边,缓缓倾下身来,两人的呼吸像是交缠到了一起。
“既然已经醒了,怎么还要装睡?”燕青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陆非鱼从刚才的谈话也心知自己瞒不过此人,便也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到玉娇娘的欲缠香不起作用啊。”燕青城坐上了床沿,语气听不出来是喜是恶。
“她的香是毒,而我,”陆非鱼顿了顿,“百毒不侵。”
还好这个在世界剧情发展里有所提及,不然他的治愈术又不管用了。
“哦?”燕青城似乎来了点兴趣,猛然间贴近了陆非鱼的脸,手也不安分地摸上了他的下巴,粗粝的指尖弄得陆非鱼有点痒,“你叫什么名字?”
陆非鱼伸手抓住了燕青城的手,两人一人往上,一人往下,暗暗较着劲,谁也不肯让谁。
“这……难不成传说中的燕大教主对我一见钟情了?以后空虚之时欲以名托思?”良久,陆非鱼也溢出一声轻笑。
“不说你长得还没我好看,本座可没有断袖之癖!”燕青城像是被陆非鱼那一句踩中了尾巴,猛然间将自己的手甩开了来,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即将出房门的那一刹那,燕青城像是又想到了些什么,最终还是转过了身来,“玉娇娘我会惩罚她的,以后出门在外自己小心点。”
陆非鱼听见这话差点没从床头栽下来,望着燕青城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言语,这个是魔教教主?江湖中“艳色倾城,杀伐无边”的魔教教主?是个误会才对吧……
传说中杀人如麻的燕青城变成了一个四好青年,这画风……陆非鱼有点方。
第二日一早起来的时候,陆非鱼首先敲开了肖月裳的房门。
“你不是一心想要和付云天切磋一番吗?现在他睡得正香,说不定被你一烦起来他就答应了。”
还不待肖月裳撒泼,陆非鱼留下这一句便夺门而出,肖月裳犹疑片刻还是提着自己的鞭子踢开了付云天的客房门,然而眼前的一幕让她看呆了眼。
床边衣服散落遍地,被子也被扫在了地上,透过薄纱肖月裳还是能看清楚床上的一男一女未着寸缕,仍然交缠在一起,大概因为昨夜的激战还在熟睡。
“啊——”
一声尖叫贯穿了整个客栈,惊得后院树枝上的小鸟都飞远了,陆非鱼坐在包间里,给自己倒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碧螺春的醇香让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们昨日住的是上好的天字号房间,总共就这么四间房,玉娇娘把主意打在他身上,自己也肯定吸入了欲缠香,除了他,自然就要找上最近的付云天了。
原来的世界里,除了和付云天有着“不明”婚约的祝红姝,便是肖月裳最早和付云天确定关系了,后续因为四海山庄和青云派的事情,肖月裳爱得越来越卑微,这才让付云天左拥右抱,好不快哉!否则凭着他那个好妹妹的性格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肖月裳这一声尖叫不仅将床上的两个人叫了醒来,更是将一旁房间的慕容心也叫进了房间。
“付哥哥,你……唔唔……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慕容心明显是被眼前的一幕打击到了,一手掩面哭着一张脸跑出了房间。
“心儿!回来!心儿……你听我解释啊!”付云天急忙想要下床去追,却是被玉娇娘拉住了身子。
“哥哥怎么能不怜惜怜惜玉儿呢?昨夜……”玉娇娘双手搂住了付云天的颈项,红唇贴近了他的喉结,“玉儿伺候得哥哥可舒服?”
“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妇!本姑娘还在这儿呢!”肖月裳明显被玉娇娘气红了眼,长鞭带着风扫向了两人。
……
过了两刻钟,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陆非鱼将杯中的茶一口饮尽,站起身来正欲往房间走去,身子却猛然顿住,透过窗户在密集的人流中,他看见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孔!
第48章 武林少侠的励志人生4-5
丝毫未做停留,陆非鱼即刻脚尖轻点飞身下了楼,穿过人群拉住了那人的袖口。
那人调转过身来,他头戴青色冠帽,身上是一袭同色衣衫,手拿一柄折扇,一副风流书生的装扮。
可是那张脸!真的是他!没有错!陆非鱼扬起了一个笑容,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请问这位公子可是有事?”
面前的男人本是一脸疑惑,看见陆非鱼时却不着痕迹地顿了顿,随即双手抱拳向他行了一礼。
“哦……无事,在下认错人了,打扰兄台了。”陆非鱼脸上还是带着笑意,说是认错了人,可是手上却丝毫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这……既是无事……”男人扬了扬手,示意陆非鱼还抓着他的袖子。
“在下虽是认错了人,但是观公子一表人才,不若结识一番如何?”见面前之人不语,陆非鱼终于放开了他的袖子,双手抱拳兀自开了口,“在下肖月华,不知公子姓名?”
“在下许南,肖兄客气。”许南手持折扇向他还了一礼。
“许兄觉得天香楼的菜品如何?”陆非双手负于后背,两个姿容俊美的青年郎站在街道中间,惹得过路的女子皆是脸上一红,更有大胆者来回多次“路过”。
“啊?”许南狐疑地看着陆非鱼,见对方似还在等着他的回答才咬牙开口道,“这……许某囊中羞涩未曾进去过,作为这城中最大的客栈,想来应该是好的吧?”
“不瞒许兄,今日月华见到许兄你,深有一见如故之感,不若让肖某做东,请许兄去这天香楼你我二人畅聊一番如何?”
“如此……”许南又是一礼,已然掩住的眼色意味不明,“许南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许兄爽快,”陆非鱼一声大笑,当下做出请的姿态来,两人相携进了客栈,直到进了包间之时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呢?肖月裳!
陆非鱼一拍自己额角,站起身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许南说道:“许兄不要介意,在下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失陪片刻,待会介绍几个朋友给许兄认识。”
“无事,肖兄自便即可。”
得了应答陆非鱼便转身去了三楼的客房,包间的许南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竟露出了几分笑意,口中喃喃说了几个字,却是听不清正在说些什么。
而此刻的付云天的房间里,玉娇娘已是不见人影,肖月裳正口中溢血地坐在地上,看着正做穿衣动作的付云天眼中冒火,强行想要起来却是体力不支猛然间又倒了下去。
“你个混蛋!你就不能换个房间穿衣服啊!”肖月裳愤愤出声,没想到那个婊子武功那么高,等肖月华来了,她一定叫他为她报仇!
“肖姑娘为什么不闭上眼睛呢?”付云天并未将她的话放在眼中,语气还隐含着几分狠厉,胸大、无脑、这个肖月裳还真是个草包!在这个草包面前,他已经懒得再装下去了。
不过那张脸蛋……付云天想到昨天晚上销魂蚀骨的滋味,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唇,那个玉娇娘虽然活好,到底还是有些老了啊,若是换成肖月裳……付云天喉间一紧,狠狠吞了一口口水。
陆非鱼推门而入的时候,付云天已经穿戴整齐。
“肖月华!你怎么才来!你妹妹我都快被人欺负死了!”肖月裳哭丧着一张脸,一看到陆非鱼进来眼泪也夺眶而出,忍不住对他大喊大叫。
“肖兄,这件事都是付某的责任,令妹的伤势……”陆非鱼还未说话,付云天已经迎了上来,此刻俨然已经变成了正人君子。
“这……”陆非鱼欲言又止,转头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肖月裳的伤势,果然如他预料那般,只是皮肉伤,“你怎么样?还能走吗?”
他已经向付云天说出真名,付云天不会想不到他和肖月裳的身世,那么付云天就肯定不会任凭玉娇娘重伤肖月裳,而玉娇娘嘛,自然会听这个只一次就让她食髓知味的新宠的话。
“肖月华你个混蛋!你死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妹妹我差点死了啊!”肖月裳像是寻着发泄怒气的人了一般,将陆非鱼扶在她肩上的手一把挥开了来。
陆非鱼沉了脸色,站起身来向付云天抱拳行了一礼,“二楼我已经点好了菜,另有一个朋友还在那里,付兄可否先行帮我招待一下?”
“自然,付某就先走了。”
里面肖月裳还在大吵大闹,伴着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付云天皱了皱眉,低头关紧了房门,如此泼辣的女子,怕是他还消受不起啊……
“肖月华,你!你什么意思?”
纵是肖月裳也察觉到了此时陆非鱼的态度有些不对,不,不是此时!是带她出来那会肖月华的态度就已经不对了!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你今天会有这么一场皮肉之苦,”没有顾及到肖月裳握紧了长鞭的手,仿佛还嫌刺激得不够,他继续说道,“我是故意的。”
“肖月华!你个混蛋!我是你妹妹,你忘记了你以前跟我说过什么了吗?你说你会宠我一辈子的!”
肖月裳明显被陆非鱼的话打击到了,她面色狰狞地朝陆非鱼抽出一鞭,却是被陆非鱼闪身避开,长鞭落在了桌上,桌子瞬间碎成了两半,瓷器和着木块一起掉落在地上,啪嗒、哗啦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格外刺耳。
“肖月裳,今天我就跟你说清楚,”陆非鱼踩上了肖月裳的鞭子,蹲下身子和他平视,脸上是难得的冷色,“你十三岁那年抽了我一鞭子,为了让你不受罚,我谁都没有告诉,都忍着没有看大夫,现在疤痕还在;你十五岁那年烧了我的书房,我主动跟爹娘请罪,后来被罚了十五棍的家法;去年你跟别人比武差点将人家打死,是我求了药王谷的人拉回那人一条命,人家这才没有找上四海山庄……肖月裳,你说说这二十几年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可是你是我哥哥!……我……”肖月裳松了握着鞭子的手,咬着唇叫了陆非鱼一声。
“我记得你已经很久没有叫过我了啊?是什么时候呢……是十五岁吧?”陆非鱼站起了身子,似是在回忆,“我记得那时候你说爹娘偏心,只肯教我肖家祖传的千军剑法,而不肯教你,后来爹娘哄了你很久,跟你解释千军剑不适合女子练,千方百计为你寻了来这破影鞭,你才善罢甘休,可是自此也没再叫过我哥哥了吧?”
“哥哥!爹娘他们……”肖月裳欲言又止,表情半是气闷,半是愤愤。
陆非鱼面无表情,伸出手来掐住了肖月裳的下巴,“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在四海山庄所有人都宠着你,但是在外面不会,以后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我不会管,你要是学不会长大的话,就待在四海山庄一辈子也不要出来!不然,”他站直了身子,说出的话格外狠厉,“我会亲自解决你。”
陆非鱼丢下这句话一甩袖袍就走了出去,他捏过的那处已然青紫,肖月裳像是着魔一般久久都未回过神来,之后才抬手触上自己脸,嘶地一声痛呼,放下手来指甲在地面上一抠一抠,狂躁得尖叫了几声……
……
临进包间,陆非鱼正遇上送菜出来的小二,刚想踏进包间又转过身来给他扔了一锭银子。
“马上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过来,要快,剩下的钱都归你了。”
“哎,是!谢谢爷!”小二喜得不行,抱着那锭银子眼睛里都冒着光,急匆匆地就走下了楼去。
“肖兄这是怎么了?看样子面色不太好啊?”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陆非鱼一走进包间大门,许南便站起了身来开口问道。
“一些小事,已经解决了,”陆非鱼甩开肖月裳的事情对着许南轻笑一声,他可不想给许南留下不好的印象,见付云天还端坐在一旁,也走近桌子坐在了许南的旁边,“二位聊得可还好?”
“当然,许先生可是个妙人,哈哈……”付云天大笑一声,见陆非鱼一脸疑惑,这才开口解释道,“许先生虽然不懂武功,但是对武林大势颇有一番见解,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正是此感!是以付某这才以先生相称。”
“哦?是这样吗?”老攻这个世界竟然不懂武功?陆非鱼有点难以置信,不过想到先前自己拉住他的衣袖时他也没有丝毫反应,反正熊孩子都做过了,在武侠世界做过普通人又有何不可?
“是付兄谬赞了,在下当之有愧。”许南满是谦虚之态,一举一动都像一个风度翩翩的读书人。
“许兄可不要谦虚了,既然付兄如此推崇于你,不若让月华也听上一听?”说完陆非鱼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口饮尽,“就当月华先敬许兄一杯了。”
“这……”
“许兄何苦推辞,肖兄既然想听你便接着说便是,”付云天将视线转到了陆非鱼身上,很是热情地开口,“刚才许兄正说这两年武林中的大事呢,上一任的魔教教主燕北失踪,天山派内斗……”
“要说这两年的大事,不是月前青云派一夜灭门的事情引起的轰动更大吗?”
看着付云天瞬间沉下来的面容,陆非鱼给自己到了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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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被灭,近日来江湖盛传可是魔教所为啊。”许南同样注意到了付云天的脸色,说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说出了这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