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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朝秉之边说边脱下自己的大氅,在那件贵重的氅衣即将搭到自己身上时,朝灯忽然一把拉住了男童的手,他们本就坐得近,见明月没有抗拒,朝灯干脆直接搂紧了他:“不用,我抱着小明月就不冷了。”

    朝秉之脸色一变,又惊又怕,递氅衣的动作倒是真的顿了下来:“阿灯!你快放手!”

    朝秉之鲜少有对他怒吼的时候,平日他与自己名义上的父亲见得少,有时碰见,对方也无不对他轻言细语,似是被朝秉之的反应所惊,朝灯刚想收手,就感觉男童温热的掌心贴上了他的手背。

    “无事。”

    朝秉之哑口无言:“这……”

    “我也要哥哥抱嘛。”

    不谙世事的四小姐嘴一瞥就往朝灯身上拱,后者只能腾出手来安抚她,朝秉之拿着氅衣进退两难,最终在朝灯看似担心他着凉的劝诱下,复又着上大氅、放下手炉退离了房间。

    朝钰闹不了一会儿便开始犯困,八岁多的小女孩,自然没那么多精力折腾,等唤了侍女带妹妹离开,朝灯半蹲下身子,同矮了他小半截的男童对视。

    “谢谢你。”

    他说得那么认真,明月自然知晓他指的什么,未等他答应,朝灯像对待朝钰那般拍了拍他的头:“小明月也要叫我哥哥~来来来,叫一声叫一声。”

    少年满面期待地看向他,丝毫不知自己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狂言妄语,若是朝秉之在这儿,铁定得吓出半身冷汗,明明长成这副勾引人心的模样,望向他时却只有干净笑意,明月最终压低了嗓音,小声叫了那人期望的称呼。

    “哎,”朝灯笑出声,抬手指了个方向:“我就住在那边的第三间房,如果有时间,小明月来找哥哥玩呀~”

    听他应声,朝灯才起身跟随侍女离开,他留在原地望着那人离去,长长乌发垂落在瘦削肩膀,明月几乎能回忆起片刻前冰凉发丝不经意擦过自己脸颊的触感。

    [爱意值半颗星。]

    朝灯顿下脚步:[他是什么?]

    [多疑。]

    [一听就很难相处的样子。]朝灯啧啧啧:[为什么我这次要得病?]

    [方便任务。]

    [……]

    总感觉,一个喜欢老子得病的可爱弟弟,有点小变态,啊。

    几日后,朝府的积雪逐渐化去,庭院中香气四溢的梅花朵朵凋谢,冰水顺着屋檐滴落,鬼使神差般,明月想起那个人站在梅树下回望的样子,恰好他已越过了朝家的大院,离上次对方所指的位置并不遥远,他干脆抬起脚,往朝灯的住处走去。

    越是接近,明月便越觉蹊跷,这附近没有一个侍子,只能偶尔听见女人说话的声音,当他快到朝灯的房间外,入耳的是少年持续不断的咳嗽。

    “阿灯听话……”

    透过那半掩的门,明月看见朝家苗姓的大夫人正拿着什么向朝灯逼近,朝灯推了她一把,自己却捂着腹部蜷缩在软塌上,显然痛苦得不行,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往日端庄贤淑的大夫人抬手抽掉了腰封,一件件褪下繁复衣衫,精心保养的娇躯柔韧如二八少女,大夫人的柔荑细细抚摸儿子艳丽无双的小脸,她将少年搂入自己丰满的娇躯中,一下下抚摸他的脊背。

    “娘给你导一下,导出来就不疼了,大夫说你身子不好,小时候娘也是这么替你做的,”见他疼得直抽气,美妇心疼又爱恋地将他按进自己胸口:“你这孩子,怎么长大了还害羞呢。”

    “不要……你放开我!”

    “阿灯乖,”少年疼得无法反抗,又因身子柔弱,只得眼睁睁看着美妇抽走他的腰带:“娘最疼你了,你让娘好好疼疼你……”

    “不要!走开!”

    这个世界的小姐姐……贼tm吓人。

    虽然知道这些人是情绪碎片在完善世界时创造出来的角色,跟自己实际毫无血缘关系……还是贼tm吓人。

    “苗夫人,”突然踏入屋内的男童令大夫人僵在原地,朝灯趁机从女人身下爬了出来,明月快速瞟过他衣襟中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沉声道:“您是女子,即使哥哥为您所出,做这种事也有失体面,若您不介意,我可以帮哥哥。”

    “明月,”大夫人勉强扯出笑容,急忙披过一件外衫柔着嗓子道:“阿灯怎么能担得起你这声哥哥呢?这孩子太害羞了,你看……”

    “无碍,”男童大大的桃花眼凝视过女人妩媚的面容:“苗夫人还是先离开吧。”

    女人不情不愿看了眼痛得意识不清的朝灯,却又迫于男童的身份而不敢反抗,抓起罩衫便慌慌张张走出了房间,明月捡起她落下的细长软管,一步步靠近了榻上的少年,那人白皙的脖颈在灯下泛了层动人色泽,仿若脂粉敷过般细嫩,太过于摄人的美丽便是罪恶,看见眼前这具身体,他才真切明白了这个道理。

    “朝灯……哥哥。”

    他轻声念他,后者神智恍惚地回过头,见到他手上那截细管,少年的脸颊浮起薄红。

    “小明月……”

    他虽未用过这皮管,却也知大户人家的小孩小腹难受时,为减轻孩子的痛苦,大夫们多会让其父母用这类办法医治,见他过来,朝灯眼里划过惧意。

    “忍忍,”男童褪下他的衣衫,音色平静道:“不然会一直痛。”

    “可是……”

    朝灯皱眉。

    现代医学的曙光在哪里,神tm治病方法。

    “你身体不好,不能再留疾患了。”

    明月边说边示意朝灯放松,后者肉嘟嘟的屁股微微颤动,他抬起手里的皮质细管,将其导进了泌尿器官。

    第68章 千娇百媚 2

    治疗过程无疑非常痛苦,待明月将那些积液全弄出来,少年在软榻上喘个不停,眼泪更是一滴一滴顺着白皙脸颊滑落,不知男童有意还是无意,那细长软管在里边左右戳动,疼得朝灯脚趾都忍不住蜷缩,他本来就瘦,手指因痛苦抓挠锦榻时,紧绷的身子犹如一轮清月,最棒的要数少年一身滑腻肌肤与暗红软榻形成的旖旎色调,明月的视线在那娇媚的腰臀间游弋而过,最终只平静地替他取下了软管。

    “哥哥,可有好些?”

    “好、好多了。”

    朝灯的衣服为防止沾上秽物被明月放在一边,男童将接尿的小盤端了出去,在门外唤仆人来接,他轻言细语嘱咐了什么,见对方回来时端了鱼洗和丝昂,朝灯小声道。

    “我自己来吧。”

    话音刚落,他便忍不住轻咳,男童见此自是帮他做了清洗,待朝灯穿上衣服后,明月才淡声道。

    “哥哥这病,大夫是如何说的?”

    “大夫只说我小时受了风寒,加之身体底子不好,忌食辛辣,也忌寒热,”他揉了揉男童的发,笑道:“小明月看起来很健康啊,千万别像我一样得这些怪毛病。”

    听他应声,朝灯忽然去戳他的唇角。

    “你都不喜欢笑。”

    “……?”

    “长这么可爱,结果却好严肃,”朝灯有些懒散地收回手指:“一看就很厉害。”

    “我……”

    “谢谢,第二次帮我啦。”

    男童抬头,那人正冲他眯起眼睛,弯弯的,像是小小的勾。

    过不了几日便是除夕,朝府上下陷入新年的欢庆气氛,庭院中张灯结彩,手剪的大红窗花挨个贴满门窗,除夕当日,朝秉之特意派人找了京城中最好的新布,先是送予明月挑过,才放在侧堂让几个妻妾儿女选置,女儿家喜欢艳些的布料,粉红、翠绿、玫紫、鹅黄自是早早让年长些的女眷们挑了干净,正在翻找颜色的大夫人见朝灯独自迈过侧廊,立即唤了他的名字。

    “阿灯,你看这个,”大夫人手上缀着昂贵宝戒,她示意朝灯看自己执的那块艳布:“这红色好看吗?”

    朝灯垂下眸,嗓音冷淡:“娘亲看上的,自然是好。”

    “那就拿这个给你裁件新衣?”她虽是询问的温和口气,柔荑却已经将衣料拉扯出来:“阿灯穿这颜色肯定好看,一件衣服用不了这么长的布,余下的娘给你缝个肚兜,紧一点儿、小一点儿,把腰裹紧了才漂亮……”

    哇。

    肮脏的大人,不约。

    “娘,女孩才穿那个。”

    “不碍事,你小时候也穿过。”

    大夫人一张俏脸明丽非常,丝毫看不出这张脸的主人已三十有余,她痴迷地注视比自己高了半个身子的少年,直到低沉浑厚的男声插了进来。

    “阿灯是穿红色好看,改日我再命人多置些红布。”

    朝秉之不知何时走入侧堂,大夫人见了自己的夫君,竟只略显冷淡地向他问了好,两人间的气氛说不出地怪异,朝灯蹙起眉,瞥过目光:“我不想穿。”

    “你这孩子,”朝秉之半宠溺半胁迫地笑道:“过新年,自然要穿些沾喜气的颜色,你娘让你穿穿怎么了?”

    “我不想。”

    朝秉之严肃道:“阿灯,这般抗拒父母之命,你——”

    “小明月!”

    朝灯的眼睛忽然一亮,对着门外经过的男童招手,后者听见他的呼声,大而明亮的桃花眼微微一瞥,抬步迈入侧堂。

    “爹娘要我穿红衣,”朝灯快步走向明月,将面色各异的父母甩在身后,他面朝男童:“我觉得不好看,你说哥哥穿什么颜色好?哥哥都听你的。”

    两双乌眸相对,明月眼底划过一抹异色,他的瞳孔要比朝灯浅些,许是因年纪小,尚未张开的白净面庞与浅淡黑眸辉映时秀美异常,他看见朝灯动了动唇,用口型无声道。

    【帮帮我。】

    “哥哥穿素净些的颜色好看,”明月上前一步,略略思索后找了几匹淡色布料:“这几样,你挑挑看?”

    “就要你选的,爹、娘,你们不介意吧?”

    朝灯看也不看,抬头望向无法反驳又心有不甘的父母,还是朝秉之先摆出笑容打圆场。

    “明月挑的,自然最合适。”

    朝灯谢过他们,拉了男童的手向门外走去,朝府偌大的庭院中扫雪家仆来回走动,即使奴隶偷看主子是大不敬,明月注意到还是有不少人大着胆子不时瞟来一两眼,他正想说话,朝灯一弯腰就将他抱了个满怀。

    “谢谢,”少年的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冰凉顺滑的发丝些许扫过明月的衣襟:“好喜欢你呀。”

    “……”

    男童愣在原地,原本张开的口忽然紧紧闭上。

    [爱意值一颗星,]系统嗤笑:[肮脏的成年人。]

    朝灯非常痛快:[对没错,就是我。]

    “三次了,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无事,”明月敛去眼里的变幻,虽尽量放平了音调,他话里微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男童的情绪:“哥哥,为什么不能穿红衣?”

    “因为,”朝灯顿了顿:“会很奇怪……”

    “奇怪?”

    他仰着头,似是疑惑地凝望面前之人的面容。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

    自打进入这朝府,源源不断的心音向他涌来,其间无数阴暗欲念与病弱的二公子有关,已不知是几岁时起,似乎自从明月有了意识,他便能听见每个人心里的想法,刚开始他以为是那些人在说话,在接连询问却收到母亲与奶娘的质疑后,才渐渐知道只有自己能听见他人心底的嘈杂声音。

    他母亲是个单纯的高官之女,在儿子的敷衍下,不过几日便以为他是做了噩梦胡言乱语,偏偏奶娘精明能干、为人好疑,尚处年幼的明月读到她心中对自己的恐惧,在一次故意制造的意外后,命人将奶娘的舌头拔了干净,父亲觉得他早熟聪慧,不仅小小年纪便心思活络、勤奋好学,做事还十分讨自己欢心,殊不知这都是因他能听见五皇子的心音,故意做出了对方喜爱的样子,唯一的意外……便是眼前这个端丽绝伦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