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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356节

      怎么……就死了?

    朱常溆睁着眼睛,觉得天旋地转,他的身子慢慢往后倾倒下去。

    坐在一旁的陈于陛想要将人扶住,终究还是差了半只手的距离,没能摸到朱常溆。

    朱常溆直愣愣地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第157章

    皇太子突然晕厥, 关于楚藩作乱的商议只得就此打住。

    朱常溆醒过来的时候, 还觉得自己犹是在梦中。他眨了几下眼,看清了顶上的帐子。现在自己躺在启祥宫,寻常自己歇午觉的偏殿。

    心中不免一惊。

    莫非, 这并不是梦。

    朱常溆慌忙起身, 想要掀开被子下榻, 却被一双柔软的, 女子的手给拦住了。

    “溆儿,好些了没有?”郑梦境微微皱了眉。她在听见消息传来的第一时间, 就放下手中所有事儿赶过来的。一进殿, 就见几个太医围着床榻,议论纷纷。“好端端的, 怎么就厥过去了?”

    朱常溆摇摇头, 从母亲的手里接过帕子,拭去额上的冷汗。“母后, 我……我很好。”

    郑梦境却不信, “哪里好了?”她上上下下地摸着儿子的身体,“是不是哪里伤着了?哪儿不舒服了?”

    “没,都没有。”朱常溆抬眼环视着屋子。他的太子妃在,他的母后在,连父皇也在。怀着几分歉疚,他向朱翊钧道了声歉,“是儿臣的不是,紧要关头没用。”

    朱翊钧走过来揉了揉他的脑袋, “无事的,这几日却是辛劳了。好好歇着吧。”说罢,就要离开。隔壁主殿那儿,阁臣们还在等着他。

    “父皇。”朱常溆将父亲叫住,“父皇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朱翊钧的脚步停了下来,想了想转过身来问他,“你有什么想说的?”

    朱常溆咬了下唇,“就是八百里加急再快,距事发之日也有段时候了,不知武昌府眼下如何,可能集结起湖广当地的军力镇压。倘或办不到,父皇倒不妨考虑调了石砫的兵,让秦良玉上阵。”

    “秦良玉?”朱翊钧皱眉,“她不是一个女流之辈吗?”转头看着郑梦境,“上回平杨氏之乱时,是不是还跟着马千乘入京了?你还见过?”

    郑梦境点头,“是,奴家的确见过。”她转向儿子,“溆儿的话,奴家应当明白了。当日秦氏曾立大功,却不愿上疏如实相报,怕的便是因女子之身带来的流言蜚语。若是这回陛下钦点,兴许可以将上回的封赏一并给了人家。”

    “贵州离湖广并不远,石砫土吏麾下之兵,虽为私兵,却远比募兵骁勇。父皇,万不可放任楚藩坐大。湖广乃宗亲聚集之地,其危并不比河南小。倘若楚宗揭竿而起,说服了其他宗亲,那可就危险了。”

    朱翊钧凝眉,疾步走回来,将郑梦境挤开,坐在榻边,给儿子拍着背。“我知道了,你就不用担心了。”顿了顿,“此事朕会和大学士们好好商议的。若秦氏果真有此能耐,朝廷自当重用,不拘男女。”

    朱常溆点点头。

    朱翊钧细细嘱咐了儿子,让他好生歇息。刚走到殿门口,就见马堂匆匆而来。“陛下,兰溪传来的信儿。”

    马堂高高捧着奏疏,跪在朱翊钧的跟前。“赵阁老……去了。”

    朱翊钧如遭雷击,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他的眼眶中迅速积起泪水来。当日偷传沈一贯恶行之举,还在眼前。

    本以为,这个老实人还能再撑一段时候的。毕竟菩萨对这样的人格外优容、偏袒。

    朱常溆坐在榻上,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那夜榻前据实相告,犹在耳边,今日再次听闻消息,却是……这样的晴天霹雳。

    他挥开胡冬芸的搀扶,从榻上跌跌撞撞地爬下来,越过父亲,先一步抢了马堂手上的奏疏来看。

    都是真的,自己并没有听错。

    这并不是在梦里。

    眼泪是咸的,青砖是冰的,身上滚烫的热度,还有太子妃搀住自己的那双冰凉的手。

    又是一轮天旋地转。

    郑梦境自座上起身,望着门前发愣的俩父子,知道他们心里都很是不好过。此时的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安慰他们。只得默默站在他们身后。

    朱翊钧并没有指责儿子的逾矩之为,他怔愣很久,才听见自己说:“大学士们……都知道了吗?”

    “都知道了。”马堂垂首,“正等着陛下。”

    朱翊钧的喉头动了动,声音有几分哽咽,“去,去见他们吧。”

    朱常溆出神地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听见风里飘来的一句。“还得着礼部进来一趟,商议谥号。”

    胡冬芸搀着他,小心翼翼地道:“殿下,我们回榻上去吧。地上凉,仔细又病着了。”

    朱常溆恍恍惚惚地由着太子妃将自己扶上榻,犹如一个牵线傀儡般听着他们的吩咐,躺好,闭眼,盖好了被褥。

    郑梦境嘱咐了媳妇儿几句话,就离开了启祥宫。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绝不能给儿子拖了后腿。

    一切的一切,都向着前世在行进着,甚至比那些历史更为可怖。

    郑梦境坐在肩舆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远眺着巍峨的宫殿。金灿灿的琉璃瓦层层叠在一起,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炫目。它们堆聚在一起,叫人看不见后头有些什么,不断地遮挡着人的视线。

    她不会就这样认输的。

    她的儿子,也不会。

    朱常溆又睡了好一会儿,半梦半醒间,被人抬起身子来灌药。嘴里苦得叫他几乎要哭出来。

    “太子,你醒了?”胡冬芸将空碗摆在一旁,用丝帕替他擦着从嘴角漏下来的药汁。“要不要进点什么东西?小米糕?玫瑰露?要不要奴家去给太子做一碗甜汤来?”

    朱常溆摇摇头,发木的眼睛一点点地转动着,朝着胡冬芸的方向看去。他慢慢伸出手,拉住太子妃的衣袖,“不必了,我不饿。”

    “好。”胡冬芸重新坐下,“要是饿了,就同奴家说。不想吃御膳房的,奴家就亲手给殿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