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肉文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60节

      虽然没有坤宁宫的热闹,但冷清的翊坤宫中也别有乐趣。

    时间说快,过得也快,眨眼,正月已过了五日。

    不得不说郑梦境挑了个好时候,不早不晚,偏在朱翊钧过来的时候,开始发作了。

    两人刚用过午膳,正是吃饱喝足有力气的光景。

    大冬天里,稳婆怕郑梦境在院子里走动不好,便扶着她在烧着地龙的屋里来回走圈。走一段,歇一歇,疼得厉害了,再歇一歇。

    朱翊钧在一旁瞧着她们转圈,只觉得自己头快晕了。但郑梦境先前两次的生产经历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现下再次遇上,还不待郑梦境有什么反应,他就开始两腿发软了。

    郑梦境擦了擦额上不知是疼出来的汗,还是地龙烧得太好热出来的汗,朝朱翊钧瞥去一眼,发现他正忐忑不安,一脸“怎么办”的模样,好笑地道:“陛下怕什么?是奴家生产,又不是陛下。”

    朱翊钧结结巴巴地,还不忘说好听话,“小梦疼,朕也觉得疼。”

    郑梦境正要嘲笑他,却见坤宁宫的太监跑了过来。

    “陛下万岁,德妃娘娘万福。”

    郑梦境见朱翊钧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便替他问道:“可是坤宁宫出了事?”

    “皇后娘娘方才发动了。”太监飞快地朝朱翊钧和郑梦境扫过一眼,“两宫太后娘娘已经到了,请陛下过去。”

    朱翊钧当下就不高兴了,嫡子重要,难道旁的皇嗣就不要紧了?怎得都上坤宁宫去了。“你回去禀报,就说朕在这儿守着德妃。”

    太监踌躇着不敢从地上起来,嘴上也支吾着不敢应,朝郑梦境投去求助的眼神。

    郑梦境忍下一波痛,劝道:“陛下快去坤宁宫,奴家还得一会儿才生呢。许娘娘生完,奴家这儿还没动静呢。到时候再过来也不晚。”

    朱翊钧看着她不断低落的汗,替她擦拭干净,不无担忧地道:“那小梦要是先生产了呢?”

    生育之事,谁都说不准。就是神仙怕是难以断定究竟谁先谁后。

    “那岂不正好?陛下能见到两个康健的皇儿。”郑梦境把朱翊钧不断地往外推,“快些去,回头太后娘娘可要怪陛下去晚了。”

    朱翊钧跟她确定地问道:“那朕……真去了?”

    “去吧。”

    郑梦境扶着门槛,将不断回头看自己的朱翊钧送出宫门,便下令将宫门落锁。

    不去通知两宫太后,是郑梦境的主意。她就想等着看看,坤宁宫今日会不会发动。若是没声响,那她也无法,根本瞒不住,只得先将孩子生下来。

    索性碰得巧,两个竟是同日生产。

    虽然王喜姐身为元后,生下的皇子天生便高旁的皇子一等。但郑梦境却觉得,既然下了决心要送佛,索性送到西方极乐世界。将朱常洵的排序往后挪一挪,也能少掉一些麻烦。

    疼得实在受不住了,郑梦境在刘带金和稳婆的搀扶下躺在床上,腹中胎儿开始逐渐往下坠。她趁着自己现在还清醒,有力气的时候,叮嘱道:“在坤宁宫传来产子的消息前,谁都不许开门。”

    刘带金点点头,亲自去门边守着。

    朱翊钧到了坤宁宫,就听见里面王喜姐在呼痛。他上前向两宫太后行礼,“喜姐如何了?”

    李太后道:“胎儿有些大,似是有些难了。”

    朱翊钧心里一个“咯噔”。

    陈太后又问:“陛下怎得来的这般晚?”

    “德妃也发动了,此时想必正在生产之中。”

    陈太后小小惊呼一声,“怎得不曾派了人来与哀家说?她那处现今没人镇着,若是出了好歹,可怎生是好。”说着便想过去。

    王喜姐的呼痛声一声响过一声,将陈太后迈出去的步子生生收回来。

    永年伯夫人自三日前就搬入宫中,她在一旁帮不上忙,便坐在门边守着,盯着进出的宫人们,防止她们徒然生出什么恶心,要动手脚。却听宫外朱翊钧的声音,她心头一跳,赶忙冲回女儿身边去,紧紧握住她的手。

    “娘娘,娘娘,你且醒醒。”永年伯夫人见王喜姐已经陷入了半昏迷,从一盘的几桌上拿来一碗温热的参汤,因有些急,半碗都洒在了身上。她撬开王喜姐的嘴,硬生生给灌进去,不断地掐着她的人中。

    “娘娘,娘娘!”

    王喜姐自半昏中悠悠转醒,下腹又是一阵剧痛撕裂着她的神经。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清面前急切呼唤自己的是生母。

    “母亲……”

    永年伯夫人擦了一把泪,“娘娘,陛下来了,陛下自翊坤宫特特赶过来。娘娘,可得撑下去,生个皇子,将元子生下来!”

    陛下特地从翊坤宫过来的?

    王喜姐觉得自己眼前的光又亮了几分,心中的暖流渐渐汇聚,如火一般地迸发。

    “啊——”

    力气不知从哪里又回来了,王喜姐努力地趁着还清醒的时候,不断听着稳婆的话使劲。

    一定要争气,一定要争气!

    陛下,陛下可就在外头。

    胎儿的头渐渐露了出来,永年伯夫人的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元子,元子,一定得是元子才成!

    王喜姐双手握成拳,手上青筋毕露。痛到极致,她竟拽下一把自己的头发尚不自知。

    永年伯夫人顾不得擦泪,按着她的手,防止她再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