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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35节

      听胤禟说完,宜妃觉得她今晚可能睡不好了。

    小阿哥不肯叫奶娘伺候,总不能真由他饿着,原就是早产生下来的,身子骨比足月生弱很多,哪禁得起折腾?

    那就由着他?

    万一宝珠得个风寒又咋说?

    大热天的时候她那手摸着就很凉快,抱着睡觉连冰盆都不需摆,冬天能暖和?

    宜妃觉得,老九就是来为难人的,她没法子,只得叫心腹嬷嬷去请皇上,叫天下之主来出个主意。康熙人在乾清宫,听说翊坤宫来人求见,还纳闷呢,宜妃瞧着张狂任性,实则最有分寸,不会瞧着天快黑了就来截人。

    这么想,康熙就摆手让梁九功放人进来,听那老婆子说完,他感觉脑门生疼。

    什么叫“九贝勒出了个难题,娘娘急的上火,想请皇上支个招”?

    康熙才过了心里那关,鼓起勇气想去永和宫看看德妃,顺便也问她几句话……这么看还是推到明日好了。他使梁九功派个人去永和宫说一声,叫德妃早点歇着不用等,然后摆驾翊坤宫。

    他进门,就看见宜妃母子苦着脸,听老九说明白之后,一个头两个大。

    你儿子只吃你福晋的奶,换了人喂饿死不吃,现在一天比一天冷,你福晋盖着十斤重的棉被也不暖和,你问我她要是得了风寒咋办?

    你是搞事来的吧?

    ……

    康熙揉了揉太阳穴:“朕收着好些虎皮熊皮狐狸皮,叫梁九功带你去挑,旁的朕管不了,你福晋给你生了儿子,叫朕来费这个心?你这做阿玛的干啥去了?”

    胤禟满心怨念:“儿子人年轻,不经事,遇上困难不得指着皇阿玛您!您就撒手不管了,那儿子咋办?”

    说着他眼珠一转:“不若您给儿子放个假,我守着福晋过完这个冬,等开春再去工部。”

    康熙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那你还费什么劲,倒不如长长久久的歇着,别干活了。”

    胤禟眼前一亮:“那敢情好,等忙完翻修宅邸这茬我就不去了。”

    他说完康熙黑了脸:“想都别想!你回去,别在跟前杵着,朕见你就烦!”

    换个人来都该吓尿了,胤禟想着全心依赖他的福晋,又想着丁点大的儿子,心一横,还呛起声来:“儿子不走!皇阿玛您倒是给想个稳妥的法子,若真由着我的性子来,捅破了天您得帮忙担着!”

    要是别人来撒泼,直接把人拖出去就完事,胤禟是他亲儿子,儿子遇上事来找爹拿主意,天经地义的!康熙还真拿他没法,只得行行行你高兴怎么都行,工部那头每天都得去报道,没啥事早点回来倒是无妨。

    打发胤禟出去之前,他还提醒说,别拿着丁点小事就去烦马斯喀,正一品大员很忙的,叫他学会自己拿主意。

    宜妃全程憋着笑,胤禟倒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点点头:“我记住了,岳父他老人家是挺忙的。”

    ……

    胤禟求的就是康熙一句话,既然允他乱来,那也就放心了。他回去就表示要搬去西暖阁同宝珠一起睡,宝珠以为他在逗乐,当晚胤禟还真不走了,洗漱之后就翻身上床抱着她。

    是很暖和,好似倚着个火炉,靠在他胸膛上听着强健的心跳就犯困,宝珠咕哝说让胤禟别闹了赶紧出去,双手却搂得紧紧的,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分房有好些天了,胤禟总不习惯,这会儿怀里抱着心肝,他才觉得痛快,伸手将被角掖好使它半点不漏风,又调整了姿势让宝珠靠得更舒服,亲了亲她额角,才闭眼睡下。

    当晚,宝珠还醒了两回,披着衣裳去给儿子把尿,四更天胤禟起身的时候她又醒了,迷迷糊糊看过来。

    胤禟有些蠢蠢欲动,强忍着伸手去捏她白嫩脸颊,哑声说:“我去看儿子,你多睡会儿。”

    其实也多睡不了什么,胤禟前脚去早朝,三个小的就饿了,宝珠给他们喂了奶,又抱着逗了一会儿,小家伙听不懂什么,宝珠说话的时候还是会顺着声音仰头去看她。

    过了没两天,宜妃就听说老九强行搬去西暖阁同他福晋一道睡,听说这茬以后,她想起那天皇上在翊坤宫,胤禟胡闹的样子,心里就有数了。

    哪怕来传话的说这不合规矩,宜妃还是没有要管的意思。

    后来,宜妃同惠妃荣妃去永和宫看乌雅氏,这茬又被提起来。德妃脸上裹着棉布,头上带着纱帽,说宜妃也太纵容老九福晋,由着她霸宠,怀孕的时候没安排人伺候,坐月子还要胤禟去陪,这种事听也没听过。

    宜妃一副好脾气的模样,笑眯眯听她说完,附和说正是这个理,可这是皇上允的,有啥办法呢?

    “德妃姐姐要是看不过眼,大可同皇上说去,这事我是不管的。”

    德妃又想起那天皇上说要过来,结果让宜妃半路截去,她纱帽遮掩下的脸都扭曲了,险些扯着伤口。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她又说:“前头老十送的药膏我用着好,可实在是太少些,听说那是富察家出的,还要劳烦宜妃妹妹帮个忙。”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姿态摆得如此之低,又当众托请,原想宜妃不应拒绝,结果又吃了闭门羹。

    宜妃笑得那叫一个和气,一张嘴却没半点客气可言。

    “我又没磕着碰着,做什么让我出头?那药膏谁要谁讨去,召马斯喀福晋进宫多容易的事?再不然求皇上去啊。”

    德妃好悬没气晕,为了这张脸,她到底是豁出去了,转身就让索绰罗氏进宫。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索绰罗氏收拾妥帖之后就进了宫,出门之前给大儿媳妇递了个颜色。

    宝珠她大嫂前脚送婆婆出门,后脚就找上相公,辰泰将阿玛给的两大罐药膏托付给闲得没事做的弟弟,让他往工部去。就在半路上,拿着药膏出门的小子撞上了乌雅家的人。

    因着内务府改革,乌雅家元气大伤,他们正憋着气,看到富察家那小子脸上嘲讽的表情,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挥着拳头就上了,然后就是瓷器落地的响声——

    富察家小子反应贼快,他往后一个踉跄,然后就哭丧着脸盯着地面,连拳头都忘了躲,回过神来才扑上去压着乌雅家的人往死里揍。

    “你这混蛋!这是我家最后两罐药膏!我阿玛让我托妹夫带给德妃娘娘的!”

    “让你搞事!让你动手!现在好了……你怎么赔我?你赔得起吗?”

    “听说德妃娘娘脸上十五六道的伤口,正等着药膏祛疤,再不赶紧的就要破相了!你倒好,你砸得痛快,现在怎么办?你说要怎么办?”

    “走!你跟我走!咱们去工部说道说道!”

    “这药膏没个一年半载做不出一罐,现在咋办?你说啊!今儿个你非得给个交代!敢跑我打断你的腿!”

    “……”

    这事本就出在最热闹的街面上,富察家满门都是糙汉,嗓门原就大,他还就是来搞事的,生怕别人听不见,扯着嗓子在吼。

    现在好了,人人都知道了,直到德妃脸上十五六道伤口鬼似的吓人,这就算了,她娘家人还砸了她的救命药。

    德妃娘娘要毁容了!她要破相了!!!

    眼瞧着这消息飞似的扩散开来,富察家小子才跟拎小鸡崽子似的把人拎着准备往工部去,走之前还看了一眼案发现场。

    砸得很好,很完美,还踩了好几脚,抠起来保准都不能用。

    德妃娘娘诶,您就自求多福吧。

    第44章 方子

    索绰罗氏进了宫, 叫人一路引去德妃那头, 上台阶之前, 她看了一眼前头那方牌匾,蓝色底衬,上书金色大字, 端的是富贵威严, 好一派皇家风范。

    可惜了, 这干干净净的宫殿住的却不是干干净净的人。

    永和宫是二进院,德妃在前院的正间等着, 见着索绰罗氏就眯了眯眼,她如今总是以纱覆面,倒是很难瞧出喜乐。

    索绰罗氏进殿之后, 端端正正向德妃行了礼, 她到底是正一品外命妇,还有个简在帝心的夫君, 德妃没多为难,顺势请起,叫她落座。

    待索绰罗氏坐下, 德妃才起了个话头, 恭喜她得三个好外孙, 又说胤禟待宝珠真真是好,夸她有福……平日里,索绰罗氏鲜少操心什么,可她和宝珠不同, 她在出阁前看得多也学得多,能听不出这是没话找话?

    分明是那幕后之人,还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强忍着恶心说这些奉承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来之前,索绰罗氏就有个念头,这会儿心里的念头坐实的,她径自笑道:“娘娘两子绕膝,四贝勒深得皇上看重,每每委以重任,十四阿哥更是聪慧过人,听老爷说,他是文武全才骑射专精,生来是做大将军的料……我府上那点幸事关上门乐一乐就算了,哪好意思放娘娘跟前说。”

    德妃早听说过马斯喀这位福晋,听说是个能管得住大老爷们的母老虎,皇上还赞过她好几回,竟说是外命妇之表率,让满朝文武之妻都跟她学起来。

    从前听过也见过,这么对话倒是头一回,她今儿个才发现,老九福晋还是不错的,不错在心眼少好揉搓,她额娘简直油盐不进。

    人家不吃这套,再说下去就是自讨没趣了,德妃抿了抿唇,沉声说:“本宫前些日子磕着额头,留了道疤,听说贵府有灵药,日日涂抹能恢复如初,可否借来一用?”

    索绰罗氏皱眉,说:“我府上统存着四罐,九福晋出阁那日,老爷匀出一半给她,难不成就用尽了?”

    德妃苦笑道:“老九福晋的确送了一罐来,底下奴才赶着送回宫,给摔了,她又将另一罐给了老十,老十北巡一趟就给用得见了底,这不就没了法子?”

    索绰罗氏颔首:“早先听说这事我府上就备好了,想直接送来,又怕是谣传,无病无痛哪能送药呢?就在公公登门前,我越想越不对,叫人带上药膏送去工部了,想问问九贝勒可有此事,若真的有,就托他帮忙将药膏送进宫来。”

    德妃有不妙的感觉。

    “送去给老九了?”

    索绰罗氏又一颔首:“怕不够使,两罐全送去了,府上丁点不剩。”

    她这么说,德妃心里又是一个突,索绰罗氏态度已不能更好,她也不便强留,就叫贴身宫女代为相送,等人出了永和宫才叫跟前的大太监附耳过来。

    不多时,太监领命而去,回来已是一个时辰之后,见他哭丧着脸不说,还瑟瑟发抖,德妃心已沉到谷底,她感觉喉咙有些紧,声音都是沙哑的。

    “吩咐你的事可办好了?东西呢?”

    那太监噗通跪下,趴伏在地上满带哭腔说:“娘娘恕罪,不是奴才躲懒没拿回来,是九贝勒那头压根没有。奴才去时工部闹得正凶,富察家送药出来,在半道上遇见阿林少爷,一个不对付就打起来把膏药摔了。”

    “……阿林?”

    德妃听到个耳熟的名字,就跟着重复了一遍,那太监猛点头:“正是达哈苏大人家的阿林少爷。”

    这个不重要,“那药膏呢?”

    太监都要哭了,他豁出去似的回说:“没了,全没了!他二人打得太狠,将药膏踩得遍地都是,刮起来也不能用啊!”

    德妃一口气喘不上来,险些又要晕过去,亏她坚强的挺住了,她想起索绰罗氏的态度,的确好得过分了,她闺女做了宜妃的儿媳,她还能对自己和颜悦色?要说这里头没问题,谁也不会信。

    “你带太医去看看,那和前头老十送来的药膏是不是一样?本宫绝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富察家好得很,别让我拿住把柄。”

    眼瞧着永和宫来了人,太医院全体都假忙起来,唯独胡老,他坐在铺上虎皮的大椅上,两腿一撩,搁在案桌上,抄着手打瞌睡呢。

    那太监一去,立刻就有人告诉他:“公公来得不巧,咱们这会儿都在忙,就胡老得闲。”

    今天又不是去看病,谁都无妨,这么一想,那太监就赔笑说:“那就要麻烦胡老,跟杂家走一趟。”

    胡太医还在做梦,梦里马斯喀带着富察家全族给他送人参鹿茸血灵芝,一盒接一盒不断线的搬来,然后他就被人吵醒了。睁开眼一看,又是永和宫的倒霉太监,上回跟他走一趟,半点好处没捞到不说,还让德妃那张脸把小兄弟吓萎了,连着几天丁点性趣也提不起来,这才转好,又来?

    听说德妃顶着满脸碎瓷渣子的时候,皇上就去看过他,胡太医很想劝说别折腾了,但凡见过那一幕,哪怕回头你把脸养好了有啥用呢?要是上床干到一半猛然间想起,还能好?

    又想起大家伙儿都不爱听实话,他又给憋了回去。

    他慢条斯理让双腿落了地,将案桌擦干净了,然后整好官服,摆正了官帽,这才站起身:“怎么天天都在传太医?我们太医院同僚是很忙的!拿着药膏每天准点抹一遍就行了?多大点事?”

    一旁假忙的听到这话都跟着点头。

    “要说这还算好的,是哪个大人家里来着?隔三岔五拿帖子来太医院,说他家老太太晕了,老太太又晕了……我去看过,全是装的,给她面子不拆穿,结果她半个月里晕了四五回,回回指明要我去,仿佛我和她串通好的一样。”说到这里,那太医满脸都是泪,他恨不得以头抢地,怒道,“要是真给我塞了银票也罢,我啥好处没得,还要受他全家威胁,说什么定要将老太太治好,有个万一保准不放过我,我好几回都差点没忍住想告诉他,要想让你老娘病愈也容易,把你婆娘休了就成。”

    这话瞬间就在太医院里引起了共鸣,同僚心有戚戚焉。

    “谁说不是呢?都说咱不好伺候,说请太医难!他倒是来看看啊!咱们统共才多少人手?每天要给多少人看诊?”

    “哪家有个头疼脑热就请太医,来慢了一步他还蹬鼻子上脸,我这把老骨头为他区区一个风寒还得跑着去,我给皇上请脉那都是一步一步走去的!”

    “都不把太医当人看,我准备过了这个年就去求皇上,叫他允我告老,不如出去结个药庐,闲来出诊,忙来谢客。”

    “……”

    永和宫来的那太监很懵,他没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至于胡老,看同僚都不容易,就背上药箱准备走一趟,看德妃又在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