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符咒一道,得老师真传的还是我……”白衣青年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着昔日的同门,忽而就笑了,一如往日樱花绽放的清贵。
“为什么你要出现呢……为什么你是鬼之子呢……明明是我的师父……凭什么你要夺走啊?!”
“我在魔都,认识最深刻的事情只有一件。”
“没有公平!强者为王是天理!想要的……”他的语气平和下来,眼眸中全是柔和,只是出口的话语异常狠戾。
“……夺过来,全部!”
虽然银色妖怪曾几度嫌弃过这个夏目的弟子,但是此刻他不得不承认,有这样的一个敌人实在是棘手。夏目作为一个老师无疑是成功的,把会的全部都倾囊相授,纵使资质有限,这个昔日的半妖也因为那些教导站在了极高的高度。
魔都近百年的光阴,他更是成长到了相当可怕的地步。
也许可以尝试策反……银色的妖怪想到这里,突然心中一动,对暴躁异常的道满耳语几句。道满先是不甘不愿,最后不得不妥协,拿出了一叠信笺。
“你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是这样吗?”银色妖怪开口道,的场静司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微微低头对怀里的天狐耳语。
“看到了吗?你的老师想试试策反呢。”
银色妖怪把暴起的青筋摁回去,拼命遏制住想打他一顿的冲动。
魔都之主根本不在意策不策反的问题,银色妖怪知道,他一定从未在乎过安倍晴明,这个半妖根本就无关紧要,背叛了就背叛了,要是带来麻烦索性就杀掉好了。
这是魔都的一贯逻辑。
不过银色妖怪现在可以幸灾乐祸一下,安倍晴明再怎么不济,也是夏目放在心上的弟子,如果的场静司对他动手的话,唔,已经可以预料到一个伤感的be结局b( ̄▽ ̄)d
银色妖怪头顶突然亮起了一个小灯泡,环视一圈,幸灾乐祸的咧开了嘴。
他的态度一下子放松起来,把那叠信笺随手丢给安倍晴明。
“看看吧,你究竟是不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这叠信笺全是出自夏目的手,笔墨素淡,字体飘逸。身陷于魔都不能脱困时,夏目几乎每个一段时间就会给他遗落在人类世界的弟子写一封信,字字恳切,有时候写着写着就会觉得难过。
【今天走了很远,抱歉啊,仍然没有找到出去的方法。
平安京的樱花已经开了吧,晴明今年有没有赏花呢?这里没有花,不过听说有一片曼陀罗花海,回去的时候,我会给你带上一束的。
晴明,虽然说这些没用,但是……
对不起,不能陪你赏花了。】
这样的信,一封又一封,每一封末尾都在说对不起。
信笺到了后期,用的纸都不再是洁白如雪的和纸,应该是带去的都用完了,所以自己想办法制作了一些,颜色偏暗,墨水的颜色也偏向红。
如果不是放在心上,为什么又要不辞辛苦的写一封又一封的书信,然后让纸鹤带走,飞一圈又落回自己的怀里,一遍一遍体会那种难过的连呼吸都要停止的疼痛?
他在平安京等的花开又谢,他的师父却在更为艰苦的地方,一边挣扎着生存,一边一封封的写信,从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哪怕过了人类甚至是半妖寿命的极限,还在不死心的写。
写给他心心念念的弟子。
白衣的青年低下头,有泪水落到地上,柔软的继承自母亲的乌发垂落,稍稍遮掩了狼狈的神情。
原来没有被抛弃……原来一直被想念……
的场静司知道,安倍晴明从此开始,已经彻底倒向了浅樱之里一边。
他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毕竟这可是夏目的亲·笔·信·啊!
为什么他没有?!两个人不常见面吧?不常见面应该写信吧?每次都是他去找夏目对吧?这孩子难道对他没什么眷恋没什么想念吗?!
他泄愤的捏了捏夏目的脸,没敢用力,然后冷冷的盯着安倍晴明。
亲笔信什么的好想要……
收信的其他人都要被烧死烧死!!!这是大fff团的究极奥义!!!
似乎牵扯到某些事英明神武的魔都之主就会进入相当奇妙的频道了呢~比如弹幕什么的~= ̄w ̄=
银色妖怪这时已经淡定的蹲坐了下来,除了没有夺回夏目的身体有点心焦,莫名其妙想通了一切让他从容不迫的开始谈条件。
“魔都之主,摆出这幅阵势其实只是为了唬人的吧?作为夏目的友人,如果你对我们出手……”
“别的不能担保,夏目分分钟跟你决裂还是能做到的~”
的场静司心里一紧,他一直在顾忌的就是这个问题,这孩子多么重视友人他早有体会,如果两方真的开战,无论输赢,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的场静司默默的心梗了,银色妖怪扳回一局心情好,本身又赶时间去冬木,眼睛一转,瞬间就get到了一个好想法,把那个绘着六芒星的卷轴给的场静司丢了出去。
“我们来做个约定,魔都之主。”
治愈的金光亮起,一室寂静中,神情傲慢的肯尼斯脸上掠过一丝满意,“好用的能力。”
言语间像在评价一件工具一般,似乎略加称赞夏目就要感恩戴德。
年幼的英灵抿抿唇,淡淡回应,“能帮到r就好。”
“没事吧,迪卢木多?下次不要这么拼命了,你的安危……”索拉关切的反复打量枪兵已经没有伤痕的手臂,还要说些什么,被枪兵打断了。
“我没事,我会为主君献上最终的胜利!”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说着效忠宣言的枪兵眼里,只有一片晦暗的冰冷,他不想再呆在这里,他怕自己会真的控制不住,将肯尼斯当场斩杀!
你到底把英灵当做什么?工具对吧!可以损害可以丢弃对吧!
今晚在港口的战役中,夏目竭力劝阻,最终用上了瞳术,才打消肯尼斯要让迪卢木多和berserker围攻saber的念头,可是这次的事完完全全暴露出了这位r是怎样的一个人。
妄自尊大,不容忤逆,极度自我……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胜利走到最后的人。
夏目抬头看向迪卢木多,正好和对方视线相撞,枪兵琥珀色眼瞳中的冰冷稍稍融化了些许,向夏目颔首道:“今晚,多谢。”
夏目知道他感谢的是他阻止了肯尼斯使用令咒一事,微微笑着摇头。
“这是我应该做的。”
枪兵略一点头,以查探戒备为借口退下了,夏目却走不了,肯尼斯视他为最后的底牌,轻易不让他离开身边,夏目只好端正坐着,然后听他挑剔煮好的咖啡。
这种日子真是够了啊……不怪迪卢木多先生想要弑主,他现在也有种这样的冲动……
夏目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视线投向窗外,酒店的楼层很高,在这里可以看到万家灯火,只是这里的灯光不像东京那样密集,也没有妖怪的建筑错落其间。
冬木是魔术师的城市,妖怪的气息淡到近乎于无。
年幼的英灵身姿端正的看着窗外,然后突然闭了闭眼,寂寥的情绪笼罩在他身上。
枪兵在窗台上稍一停驻,前额的呆毛被夜风吹的晃了晃,年幼英灵的影子映在他眼瞳中,渐渐被灯光晕染的模糊开来。
那孩子……在寂寞吧?
☆、第123章 到来
白天是圣杯战争的休战时间,因为要避过普通人的视线,参与战争的魔术师们可以在这一时段得到些许喘息之机。
夏目穿着便装,陪肯尼斯和索拉站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枪兵则隐藏在暗处警戒。再一次拒绝了索拉为他买衣服的提议,夏目突然心有所感的抬起头,迎面走来的是个墨绿短发的少年,不住的吵吵嚷嚷着,他身后的壮汉却一脸无所谓,正新奇的四下张望。
“这就是几千年之后的世界哟,征服起来该是多么的有成就感!”
敢口出这等狂言,又兼有雄壮魁梧的身躯,一定就是他昨天在水镜里见过的rider及其r了。
夏目看一眼肯尼斯,发现对方并没有留意自己这边,也没有看到rider的r,眸光一闪,瞬息间就与自己的式神完成了交接,头上贴着隐匿的符纸走向rider。
他稍稍放出了一丝英灵的气势,立刻就被壮汉捕捉到,这位大巧若拙的王者略一思忖,就招呼自家的r,“小子,那边是做什么的?”
说着,rider就像那个方向走去,韦伯不得不小跑跟上,不住的抱怨。
“rider你不要到处乱晃!我们是来侦察敌情的!”
壮汉已经走进了空无一人的楼梯间,韦伯气喘吁吁的跟上去,扶着门抬起头。
“都说了让你……”
韦伯慢慢的消音了,黑暗的楼梯间里,年幼的英灵周身在微微发光,形成星河般璀璨的效果,他穿着便装,那双金杏色的眼瞳温润,微笑自然又亲切,似乎在期待他们到来。
韦伯看到了他身上的数值,差点当即一口血呕出。
其他数值倒是平平,敏捷耐久只有b左右,但是你偏科略严重吧喂!那个幸运a是什么鬼?!
因为我大夏目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啊摊手<(* ̄▽ ̄*)/
“你把余引到此处是为了什么?昨天窥探战场的也是你吧。”
看到这么小的一个孩子,rider动手的意愿很淡,虽然英灵的能力不以年龄定论,可这么年幼的身体,无疑会限制近战的发展。
换言之,眼前的英灵应该是法系职业r。
“不是的,我不是r。”夏目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摇头否认,然后苦笑,“我都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职介。”
他是多出来的那个英灵,没有职介与之相配。
“我将二位引到这里,其实只是因为,我觉得韦伯先生应该不想跟肯尼斯先生见面。”
岂止是不想啊啊啊!!!韦伯抱住头满脸崩溃。
“他他他也来这里了?!怎怎么办?!r、r、rider!!!”
“冷静啊小子!这样一副畏惧胆小的样子怎么能够称之为男人呢!”
“谁要当男人就去当吧!反正我不当了呜呜呜……”
rider一脸困扰的挠挠头,转向夏目,“多谢,这小子目前还没有一颗坚强的心啊。”
夏目微微一笑,“我也并不是全无所求,rider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呢?”
三个人在一家茶餐厅里落座,韦伯囊中羞涩,夏目一脸淡定的刷了卡。
他之前路过报刊亭,看到了《平安风物志》的连载海报,从而确定这就是他所处的现世。
那么他人类的身体究竟怎样了,是沉睡还是……夏目无从知晓。
他只能把这些沉重的思绪藏在心里,然后面上还是笑的云淡风轻——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坏习惯。
随便点了些东西,夏目放下茶杯,开始了自己的正题。
“rider先生对于圣杯有什么看法?”
“实用的道具吧?可以让余拥有一句肉身,然后完成征服世界的宏愿!”
这样霸气侧漏的回答,也只有曾践踏世界的征服王说得出口了。
夏目沉默了好一会儿,韦伯无聊的都吃完了一盘牛角面包,夏目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