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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情(高干 婚后) 我的小男友(高甜, 1v1) 我爱的你

第32节

      “她们为何要害你?”

    她一滞,梗着脖子道:“她们羡慕我出身好,父母兄弟都有出息,便给我下绊子!”

    阮宁哂笑,“那留你在我院子里就更不行了,打破阶级平衡,造成人心散乱,以后别想太平了。”

    小玉瞪了瞪眼,没听懂阮宁的话,却见她招过白芍问:“她犯了什么事?”

    白芍垂首,恭敬答话:“我们几个一时不在屋里,回来时看见她进了内室,箱笼被翻开两个。”

    小玉脸色涨红,对阮宁急切道:“她胡说!”

    阮宁看也不看她,扫视一圈院里的丫鬟,“白芍胡说,谁来作证。”

    一众丫鬟面无表情,倾向可见而知。

    小玉平日里不屑跟她们打交道,这时候连个出来替她说谎的都没有。

    阮宁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二十个板子,打完送回二嫂子院里去,她的人我不好处置。”

    小玉听了几乎要背过气去,那你打我板子干啥?

    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犯事,第一次进内室罚了一个月月钱,第二次被阮宁看见免去了责罚,第三次……就是这次。

    阮宁坐到榻上,红玉给她斟了杯茶,阮宁捧茶轻抿一口,觉得喉头清润不少,才开口:“这次做的不错,恰好在她翻开箱笼后才捉赃,拿捏的正是时候,孺子可教。”

    屋外惨叫连连,然后哭爹骂娘,随即哀声求饶,最后只剩喘息。

    白芍被阮宁夸得很不好意思,脸上薄粉飞过,“都是姑娘教的好。”

    阮宁点点头,表示同意。

    屋外婆子打完板子,进屋回禀,“姑娘,板子打完了,小玉晕了,现在送过去?”

    “人晕着送过去怎么回事?倒让二嫂子心里不好受。”阮宁凝眉,脸上一派姑嫂情深,“拿水把她……给她洗洗澡,再找套干净衣服给她换了,别来咱们这儿走一遭,什么都没带回去不好交差。”

    大宅院里的婆子都是人精,她领命下去,随即阮宁听见院里一阵哗啦啦泼水声,伴随着细微尖叫怒骂,阮宁又点了点头,看向身边几个大丫鬟,“这才是孺子可教,你们年纪不大,也要学着点。”

    青红白墨严肃点头。

    起身进了内室,箱笼摆在墙边最显眼的位置,两个已经被掀开,露出杂七杂八的衣服首饰,再寻常不过。

    那小玉想找的东西,却不在这里。

    阮宁垂眸,自扬州回来后,苏蝶她们俩就势同水火,却不仅仅是因为柳儿那件事。

    小玉来到百花苑后,就时常问东问西,贼手贼脚,奈何阮宁治下严谨,宽待丫鬟婆子,一直没让她得手。可在身边放一颗老鼠屎,着实不好受,堵不如疏,她也就随了小玉的愿,让她得手一次。

    她那二嫂子,还真将她当成蠢货了。

    只是这次,却要让她落空了,便是翻出天来,她也找不到想要的东西。

    阮母带阮宁看的是她的嫁妆,自然也要嫁人之时才会交给她,那些地契房契一分不拉地全在安顺堂里放着,苏蝶的手便是再长也伸不到那儿去。

    ……

    苏蝶看着眼前虚弱凄惨的丫鬟,心里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抄下一个青花白瓷茶杯,朝着地上猛然摔下,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摔成破碎白渣,碎瓷尖锐,边缘似冷锋,刺起她心中无名怒火,“反了,反了!这么一个未出阁的毛丫头,竟敢打杀我送去的丫鬟!”

    却全然忘了自己打死柳儿的事。

    小玉歪倒在地上,脸色惨白,虚弱抬头道:“少奶奶,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们这一家子都是跟您过来的……”

    “我欠了你们的?”语气冷诮讥讽,小玉心中一耸,打了个激灵,连连摇头,却因体力不支而喘息不止,“不敢,不敢……”

    苏蝶挥手,“将她带下去,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个蠢货!”

    想起黄秋月刚生完儿子,身子养了些日子,阮母又催着她将管家权交出去,不由又是一阵怒气,“这老太太也是个拎不清的,财产给了个赔钱货也罢,连人都不会看了!大嫂难道就比我能耐了?!果真是老眼昏花了!”

    老眼昏花的阮母在安顺堂里打了个喷嚏,王妈妈忙叫小厨房煮碗热热的粥来。

    阮母叹息:“老了老了,身子也不行了……”

    王妈妈笑着摇头,“您又开始说糊涂话了,宁姐儿和轩哥儿才多大,您到底得看着他们一个个成亲喽!这不还早着吗?”

    阮母听她提起孙子孙女,心中宽慰了不少,但也难免萧条,出神喃喃道:“这一老啊,就容易想起以前的那些事儿,我这心里……”

    她一惊,回过神儿来,旁边王妈妈眸中似有疑惑,斟酌劝慰,“各人有各人的命,老太爷看见咱们阮家这么兴隆,想必也是高兴的。”

    阮母愈发沉默了,半晌,挥了挥手,面露疲态,“先出去吧,我瞌睡,自己歇一会儿。”

    第52章

    酉时末,朝廷当差的官员早已归家, 阮绍却刚从外面回来, 着一身官府风尘仆仆, 一路回了秦氏院子。

    待他进了院子,他身后院墙外, 一个灰衣小厮现出身形, 朝院里探了探头,蹑手蹑脚地偷偷离去了。

    待他的身影也消失, 一抹绿色身影从竹木葱茏中冒出来, 嘴里念念有声:“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是搞什么呢……”

    青杏甩着帕子一径蹦跳回了百花苑, 跨过正屋门槛, 一屁股坐到炕上, 支着脑袋看着阮宁, “姑娘,您猜我瞧见什么了?”

    “耗子打绊猫拉架?”阮宁抬头瞥她一眼,语带戏谑。

    “什么呀, 猫怎么会帮耗子拉架……”她摇了摇头, 忽觉不对,瞪大了眼,“姑娘,我怎么会是这种不靠谱的人?您真是……”

    她身子往前倾了倾, 确保自己的声音只有阮宁能听到,才贼兮兮道:“我看见,二少奶奶身边的小厮跟在二爷后面,从外面回来的,这都好几次了。”

    阮宁一顿,与青杏目光相触,两人脸上都露出莫名笑容,阮宁喃喃:“你说二嫂子眼线遍布全府也就算了,她派人跟着自己公公算怎么回事,难道二叔有什么把柄?嗨呀,这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到底是她们二房的事……”

    青杏正色摇头,“非也,咱们都是一个宅子里住着的,谁知道哪件事会不会闹到别人头上来,还是小心着好。”

    阮宁低头思忖,脸上露出为难神色,“你说的很有道理,为了阮府的平乐安宁,此事就交给你了,务必查清缘由,将敌人的龌龊心思掐死在萌芽里!”

    几天后,府中男主人上朝的上朝,上学的上学,苏蝶命人拉了一辆灰扑扑的马车,没有安国公府的标志,一脸兴奋地上车出门去了。

    她原本以为她那公公是在外面养了个外室,顾忌着婆婆不敢带回家里来,才每日早出晚归,却没想到……

    她眯眼,笑意浓浓,指甲上的丹蔻一如心内火热,这可比一个把柄好多了,指不定还能给她捞点好处呢!

    灰扑扑的马车隐秘而行,绕过小巷,绕过偏道,所有的路程都像精准测量,七拐八拐却不迷乱。却正因为所经之处偏僻狭隘,马车行的有些慢,后面一个小厮擦了把汗,吊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处处行在隐蔽之地,免得暴露身形。

    正当他体力不支之时,马车停了下来,在一处普通民宅,随即苏蝶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轻扣门扉。

    门内有个丫鬟打扮的人出来,苏蝶对她说了什么,她掩上门,似是回去请示主人,片刻再次回来,面色恭敬,躬身请了苏蝶进去。

    小厮抱胸倚在墙边,恰恰隐没自己身形,后背靠在墙上许久,刚才的疲乏之感也渐渐没了。许久之后,忽听吱呀一声,那门再一次开了,苏蝶笑容满面地出了门,上马车走了。

    而原地还有人停留,两个丫鬟,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盯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许久,才回得屋去。

    小厮也一转身回去了。

    ……

    “快要入冬了,今年的冬衣秋月可给你们置备好了?”阮母捧着一盅暖茶,悠悠道。

    “前儿个刚让裁缝来量了尺寸。”阮宁回话,却心不在焉,思绪跑到北燕荒漠,贫瘠草原,要入冬了,那些将士却仍要戍守边关。即便冬日不便行军打仗,两军暂时停鼓歇战,也没有任何一方敢后退半步。

    后退,就是防线的崩溃。

    想到陆泽,她叹息一声,她们在这锦被暖炉的富贵窝里尚觉寒冷,他,要受多少罪呢……

    心似刺痛一般,莫名添堵,她神情恹恹,阮母未有察觉。

    六十小几,在这个医疗普遍落后,百姓普遍短寿的地方,已经算是高龄了。特别最近天气转凉,阮母反应也迟钝了些,愈发窝在安顺堂里不愿动弹,阮宁也就时常来这里陪陪她。

    外面跑来守门小童,同绣茗嘟嘟囔囔说了一通后,绣茗进来禀报:“老夫人,外面有人来求见,说是要见您的。”

    “谁呀这是。”老太太掀了掀眼皮子,懒得动弹,绣茗回话:“是位老夫人,说是故人,穿着打扮也极富贵。”

    “故人?”阮母偏头想了想,“我没多少故人……也罢,你先去将人请过来,让我瞧瞧是谁。”她一生顺遂,身边好友走的走,留的留,在世许久不见的故人,着实不多。

    绣茗领命下去,阮宁回过神儿,恍惚想起几日前小厮回禀的消息,一下子清醒过来,却听祖母仍在喃喃:“故人,能有多故呢……”

    容不得阮宁有多少时间思索对策,斟酌用语,门外故人已被绣茗恭敬迎了进来。

    佝偻着身子,珠环翠绕的老太太,出现在阮母面前时,阮母很是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随即面色一变,怒火烧上心头,一手拍上炕桌,拍得杯子都震了震,“你是如何在此地的?”

    阮宁垂眸,此事早有预兆,自从二叔回京,自从庄子上缴银钱,这香老姨娘就已经被带回了京中。只是时隔久远,无人在意,十几年来,几乎都快把她忘在脑后,谁成想这么个人会从千里之外再次出现。

    香老姨娘一阵冷笑,“自然是我儿子孝顺,不忍看我在那等偏僻庄子受苦,将我接回来孝敬。”

    说罢看阮母一身锦绸气度雍容地坐在炕上,皮肤虽枯皱却也透着保养得宜的红润,旁边还坐着娇俏可人的女童,心里更加不平不忿,“只容你在这天子脚下富贵窝里享清福,凭什么让我在那等地界受苦受罪?!”

    阮母眼神阴霾,阮宁看不得有人对祖母出言不逊,冷声道:“既做了妾,就要有做奴才的觉悟,自甘下贱,凭什么让别人尊重你?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现在来怪别人,不觉得太晚了?何况现在,你也不过是阮家的一个下人而已,如此言语,实在该罚!”

    “牙尖嘴利的小贱人!”香老姨娘咬牙切切,拿起拐杖就想上前挥起来,奈何绣茗已经看出分明,一个眼色飞出去,两个婆子就过来拦住了她。她犹自忿忿,“这就是你最宠爱的孙女?哼,想必阮家的家产早被你们这祖孙俩谋划空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小蹄子……”

    空气开始凝结,阮母的眼眸里也似乎酝酿了冰霜,在这瑟瑟深秋,更让人心里发寒,婆子捂住了香老姨娘的嘴,眼神惊恐,只留她发出呜呜的声音,扑腾着手脚,眼神狠厉,宛若疯魔。

    阮母沉着眸子瞧了她半晌,瞧她面目可憎,满头风霜,瞧她手脚被缚,挣脱不开,忽然笑了,端起一杯暖茶悠悠抿了一口,放下,眼神睥睨望着她,“宁丫头说得好,为妾者,自甘下贱,无子无孙,孤寂终身,我同你做什么计较呢……你还不够格儿。”

    香老姨娘一怔,愈发撕缠起来,两个身强体壮常年做粗活的婆子险些被她挣开,一惊之下,更用了几分力道。

    “哪儿来的,便把她送回哪儿去。”阮母挥挥手,脸色不耐,婆子听命,慌忙将她架了出去,虽说阮母体恤下人,可也不是什么话她们都能听的,可又不得不听,早些把这疯婆子弄出去才是正理。

    绣茗脚步匆匆,带着两个婆子并香老姨娘往外赶,行至中途,苏蝶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叫住她:“站住!”

    绣茗停步,上下打量她一眼,面上疑惑,“二少奶奶有何事?容我回来再说。”

    “什么东西,敢这么对主子说话!”苏蝶一瞪眼,声音尖利,“你先回去吧,我送这位老夫人出去!”

    绣茗抿唇,她虽是个做丫鬟的,却多得老太太器重,便是秦氏也要给她几分面子,这二少奶奶……她面上却不托大,只长身而立,语气不变,“老祖宗吩咐我,我不敢违命,二少奶奶若是不服,尽可去找老祖宗,我只听她的吩咐!”

    “仗势欺人的奴才!”苏蝶恨得牙痒痒,绣茗却不理会她,唤过两个婆子,架着阮老姨娘就出去了。

    “定是我没了管家权,这一个个的都开始瞧不起我了!”苏蝶跺了跺脚,脸色羞恼,却绕了条道,跟出门外。

    待绣茗回得安顺堂内,一一将刚才发生的事禀明了,又将苏蝶的话一字不落地讲给阮母,阮母脸上阴晴不定。

    阮宁叹气,这古代挑媳妇不比她那时候,可以谈个时间长点的恋爱,甚至婚前同居互相了解。看人是个技术活,就算一时看准了,也难保以后不会出什么问题,就像她那二嫂子苏蝶,不知情的接触之下只会觉得她爽利讨喜,一起生活了,摩擦多了,她心里那些小九九歪门邪道才会一一暴露出来,实非人为所能控制。

    这么个一锤子买卖,就算是她那个人精二婶,也不一定能百发百中全身而退。

    第53章

    却说香老姨娘被轰出阮府,还欲拄着拐杖冲将进去之时, 哐当一声, 红漆大门紧密合上, 她迎着金色狰狞兽头痛骂了一通,拐杖几乎要在安国公府门前戳出个洞来, 引得众人争相围观, 很快围得水泄不通。

    苏蝶从小门出来时,一路寻摸着香老姨娘的身影到了大门前, 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