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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节

      李庭希面色一片铁青,就算是寒碜人,也没有这么过分的吧?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安子轩真担心这个妹妹再留下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惊天奇闻呢,想了想,还是先走为妙。

    再说两位皇子殿下离开之后,各自心中都有了主意。

    对于这个安潇潇,他们都是有了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当然,因为安潇潇的身分特殊,直接求娶,自然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安潇潇自己愿意。

    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相信皇上顾念着当年安云鹤的救驾之功,也不会不同意。

    只是,安潇潇那样的人,实在是太过特别。

    言谈举止,倒是格外秀气,也分明就是一副名门淑女的样子。

    可是某些时候,给人的感觉,又似乎是太过随性了些。

    想要讨好这样的女子,似乎是有些不易。

    侯府嫡小姐的身分,配皇子正妃,也是足矣的。

    当然,若是换了别家侯府的小姐,就未必有这个资格,可是靖安侯府的嫡小姐,自然是堪当皇子妃的。

    刚一回府,这兄妹二人就被请去了福安堂。

    老夫人面色阴沉,眸光犀利,特别是在看向了安潇潇的时候,恨不能在她的身上掏出个洞来。

    “潇潇,你今日对苏家的小姐无礼了?”

    安潇潇眨眨眼,眼睛在安美华的身上淡淡地扫了一眼,“祖母指的可是苏晴儿?”

    “不错,你可知她是康王妃的亲外甥女,也是应国公府的外孙女,你怎么能对她说出那样的话来?你就不怕惹得康王妃不悦?”

    安潇潇轻嗤一声,“就凭她?祖母许久不出门了,或许不知道,现在康王妃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这个苏晴儿了。偏她还是个不知趣儿的,非要往康王妃跟前凑。今日的宴会上,难道三妹妹没有注意到,所有夫人看向苏晴儿的眼神,都是极为不屑的吗?”

    安美华没想到突然就将话引到了她的身上,一时无从准备,只好有些仓促道,“当时妹妹离那些夫人远,并没有看清楚。”

    “嗯,你没有看清楚,我自然不会怪你。可是你不该在没有弄清楚是什么状况的情况下,就回来告黑状。”

    安潇潇这话,可是一点儿情面也没给安美华留。

    安美华吓了一跳,然后有些惊惧地看着她,随后又一脸委屈地看向了老夫人。

    “潇潇,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身为长姐,就算是妹妹做地不对了,也该好好教导才是,何必恶言相向?”

    “恶言?祖母何时听到我说一句恶言了?不过就是说了一句实话,偏偏她却听不得。三妹妹,你为何不说,你是如何当着众人的面儿,踩低我,却去捧高那位凤小姐呢?”

    安美华的脸色一白,有些慌乱地看向了安子轩。

    今日的宴会,安子轩也是去了的,对于安潇潇的那首诗,自然也是知道的。

    “我没有。”

    安美华急急地为自己争辩,“当时那种情况,我不过是不想看你出丑罢了,我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咱们侯府的名声着想。”

    到底是在侯府,以主人自居了多年,一时情急,再度将自己当成了侯府的主子。

    “呵呵,还真是让三妹妹费心了。只是,要不要我再提醒三妹妹一次?这靖安侯府的名声,暂时还不需要三妹妹来多事。只要你在外面安守本分,不来故意抹黑我,就已经算是为我们侯府的名声着想了。”

    安潇潇实在是懒得再与这等蠢材虚以委蛇。

    明明就是蠢得要死,却偏偏还喜欢自作聪明。

    今日在水榭中她的表现,看在了各位夫人的眼里,分明就是吃里扒外,不是一个好的。

    偏她自己还察觉不出,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蠢到了何等地步。

    安美华的脸色,青青白白,转换不停,想不到,她在安潇潇的面前,竟然宛若是一个跳梁小丑,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老夫人的脸色晦暗,自然也听得出来,今日之事,只怕是三丫头又做地过了些。

    “好了,这件事情,就此作罢。以后要时刻谨记着,你们都是安家的子嗣,一旦出了府门,时时刻刻所代表着的,都是安家的形象,以后这种事情,莫要再做了。”

    安美华脸色煞白,福身道,“是,祖母。”

    安潇潇则是挑挑眉,不曾说话。

    “潇潇呀,就算是康王妃不喜欢那个苏晴儿,可是她背后还有一个应国公府呢,你也不能如此地羞辱她呀。我可是听说,那位刘老夫人,对这个外孙女,可是疼爱得紧。莫要因为这些小事,而给侯府树敌。”

    这话,听起来倒是很中肯的。

    “是,祖母。”

    对于安潇潇来说,先应下来,至于以后怎么做,看情况再说喽。

    “子轩呀,今日去了康王妃,可有中意的姑娘?”

    安潇潇的唇角一弯,也朝着他看了过去,今天的闺秀不少,而且纵然是不在一处饮宴,可是离得并不是很远,还是可以看得清水榭内姑娘们的相貌的。

    而且,中间还有几次机会,是可以近距离端详的。

    安子轩一脸的无奈,摇摇头,“回祖母,儿子今天的心思未曾放在这上面,倒也不曾注意这些。”

    闻言,老夫人原本一脸期骥的神色,立马转换为了无比的失望。

    在老夫人看来,她的年纪大了,若是能亲眼到到孙子成亲,将来再能看一眼重孙子,那她也就算是死而瞑目了。

    可是偏偏,这个孩子对这种婚姻大事,却是一点儿也不上心。

    老夫人就是再急,也不可能自己替他去这一类的宴会。

    说到底,这个孙子,她还是管不了的。

    待安潇潇回到了碧园,这才忍不住嘟囔道,“果然是差别待遇。她对哥哥就是真心实意的好,可是对我,就永远都是那种欠她银两的样子。”

    安子轩蹙眉,轻斥一声,“休得胡说!”

    同时,眼角的余光在两侧快速地扫视了一下,见并无下人在,这才稍微放心。

    “你是侯府的小姐,这些话怎么能随意地说出口呢?若是被有心人拿到了,又来寻你的错处。”

    安潇潇却是笑得一脸坦然,“无所谓。有些事,若是都摊开来了,反倒是更容易解决,或者说是可以解决得更彻底了。”

    待到安潇潇进了自己的小院儿,七月就端着一只水盆过来,先请她净手了。

    擦了手,进入亭中,与哥哥对面而坐,刚说了不过几句话,便闻到了阵阵的香味儿。

    安潇潇看着阿贵冰着一张脸,端着一个托盘过来,那阵阵的香气,便是自托盘上传来。

    “这便是你做的荷叶糯米鸡?”安潇潇一脸好奇,同时,还有一些小小的期待。

    “正是。小姐先尝尝看。”

    阿贵说着,便开始动手拆了。

    拆开荷叶时清香扑鼻,鲜味四溢,安潇潇使劲儿吸了口气,一脸的陶醉模样,“闻着便是这样香了,吃起来定然更香。刚好我之前在康王府就没吃饱,哥哥一起吧。”

    安子轩也不与她客气,也跟着拿起了勺子,直接在里面舀了一口糯米出来。

    待一口咽下去,安了轩频频点头,“不错!糯米润滑可口,鸡肉味道完全渗透到糯米之中,荷叶的清香回味悠长,开胃爽口,风味独特,若不是你说,我还以为是府里又来了一名大厨呢。”

    安潇潇也没想到,这个阿贵的厨艺潜力,竟然是这么厉害。

    这绝对是开发了他的第二个金手指呀。

    第一个嘛,自然就是他那一身傲人的武功了。

    “这个真不错,好吃。阿贵,将来要是我们主仆两个落魄了,你就去酒楼里当厨子,然后就能供我吃饱了。”

    安子轩听了,连连摇头,这个妹妹,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一个吃货。

    而阿贵则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学这个,只是纯粹地为了哄小姐高兴,就凭着小姐的才华,怎么可能会有落魄的那一日?

    “阿贵你说说,这是怎么做的,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安潇潇一边吃,一边问。

    阿贵倒也老实,不藏私,“首先要选择好大而新鲜的荷叶,糯米要完全蒸熟,将糯米裹入荷时清蒸时用小火,直至荷叶味道慢慢完全渗入糯米中。主要,还是火侯的控制,小姐如果想吃,就一定要提前准备,不然,这个糯米的味道就要差一些了。”

    安潇潇连连点头,“就这么简单?你说地再仔细一些,那个谁,七月,你拿笔记下来。”

    阿贵无奈,知道就凭着小姐的脾气,自己若是不能说得仔细了,有可能就要自己亲自去试了。

    想到了小姐的厨艺虽然不错,可是上次险些切到了自己的手,还是算了吧。

    “首先将糯米浸泡一个时辰左右,再取出滤干,放入蒸锅中蒸熟。将鸡肉切成块状,油烧热后将鸡丁放入爆炒,五分熟后将鸡丁取出,将辣椒、大蒜炒熟后加入鸡丁,再把鸡丁完全炒熟,同时放入盐、香葱。”

    阿贵说的认真,七月也记得认真。

    “白果和板栗先用白水煮熟。取出蒸好的糯米,在其中夹入炒好的鸡丁、白果和板栗,再加入少许胡椒、盐,用荷叶将糯米包好,外用绵线捆扎,使糯米完全包裹在荷叶中。最后将其置于小火上清蒸,到荷叶颜色变暗,荷叶香味已可闻到时,即可取出。”

    安潇潇吃的那叫一个开心,“不错,极好。七月可记清楚了?”

    “回小姐,记清楚了。”

    “那就好,回头你自己试着做几次。以后阿贵不在的时候,你做给我吃。”

    “是,小姐。”

    很正常的对话,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可是就是很意外地,这亭子里的气氛,似乎是有些不太对了。

    最先察觉出来的,是安子轩。

    他的身子微微顿了一下之后,将勺子放下,慢慢地嚼着口里的鸡肉和糯米,直至完全咽下,又连喝了两口的清茶。

    就连七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小心地向后退了两步,总觉得有一种阴风阵阵的感觉。

    安潇潇的反应是最迟钝的。

    连催了哥哥几次之后,才注意到哥哥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

    然后转脸儿,看到了阿贵静静地站在那里,明明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是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欠了他十万两银子似的。

    特别是看到了他的眼睛隐隐有着一丝腥红的颜色,安潇潇这才觉得有些古怪。

    “喂,你没事吧?”

    阿贵紧抿的唇,就像是合成了一条线,额头上的青筋爆起,很明显,他在极力地隐忍着什么。

    两只眼睛,就像是枯井一般,明明腥红,却又毫无波澜,实在是诡异而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