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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节

      也是那一次,他把陆无矶杀了。

    方瑾枝总是说:“三哥哥,如果我有什么能为您做的,您一定要告诉我。”

    就算上辈子,他那般苛待她,她还是称呼陆家别的少爷为“表哥”,只称他一声“三哥哥”。

    陆无砚沉默了太久,方瑾枝忍不住问:“那……后、后来呢?”

    陆无砚皱了一下眉,“你开始躲着我,甚至求着曾祖母给你说亲事。还差点嫁给陆子境。”

    “子境表哥?”方瑾枝更惊讶了。

    她又疑惑地问:“可是我为什么躲着你?”

    “我怎么知道?”陆无砚反问。

    方瑾枝立刻瘪了嘴,她想了想,才说:“你说的这些……和你说的梦完全没有关系……”

    陆无砚脸上的笑意收了收,甚至染上了几许愠色。

    “后来你的妹妹暴露,方宗恪带着你搬回方家,再后来别人告诉我你是卫王的女儿。卫王利用你害死了我母亲,又利用你擒获我,最后你为了救我死了。”

    相比于之前那些事情,陆无砚显然不想将这些事说清楚,好像回忆一遍都是痛楚。他起先是恨方瑾枝,可是有的时候他也分不清他该恨方瑾枝,还是该恨自己。

    方瑾枝疑惑地望着陆无砚,她心里很乱,脑子里也乱成了一团。陆无砚对她说的这些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到她根本就没来得及思考陆无砚所说的这些事情是真是假。

    陆无砚将手垂下来,“这就是你想知道的,为什么我知道你是卫王的女儿,为什么我在你小的时候就对你那么好,为什么在你六岁的时候就承诺等你长大成亲。”

    “痛苦?方瑾枝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痛苦吗?”陆无砚眸色渐深,“你以为我就是那般毫不介怀你是楚行仄女儿的身份?”

    “我的父母死在你父亲的手里,”陆无砚指着门外,“还有陆家的所有老弱妇孺!你的父亲在陆家男儿出征时,血洗了整个陆家!”

    “我怎么能不恨你?如果你坦诚告诉我你是卫王的女儿,而不是选择隐瞒!楚行仄又怎么可能利用了你害死那么多人!”

    “可你偏偏是被人利用,甚至用你自己的性命救了我,让我连恨你都不能……”陆无砚缓缓闭上眼睛,掩去眼中的痛楚。

    “我……我不知道……”方瑾枝哭着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前世今生的,我听不懂……我没有……我没有害任何人……”

    方瑾枝有些慌乱地抓陆无砚的手。

    “你以为我就不怕吗?我也会害怕,怕今生还是按照前世的轨迹前行,避无可避。”

    陆无砚甩开方瑾枝的手,他有些疲惫地说:“走吧,至少是现在,别待在我身边!”

    方瑾枝望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呆愣了许久。

    “无砚……”

    陆无砚侧转过身,没有看她。

    方瑾枝开始害怕,有一种淡淡的仿若失去的滋味在她心里蔓延。震惊和恐惧交织在她心里,塞满了她的整颗心。

    她失措地向后退去,目光始终凝在陆无砚身上。

    他生气了吗?他不再理她了吗?

    方瑾枝退到门口,又轻轻唤了一声:“三哥哥……”

    陆无砚颓然地立在那里,立在倒地的那一面凌乱架子前。

    始终没有回头。

    方瑾枝垂着眼,难过地向后退去,一步步走下楼,整个人好像失了魂儿一样。

    陆无砚在原地立了许久,才慢慢蹲下来,去捡地上的东西。

    上辈子,在方瑾枝小的时候,陆无砚对她颇为严厉,更是不顾她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除了教导她、责罚她,她的其他事情,陆无砚懒得过问。

    上苍可怜,将他送回第一次见到方瑾枝的时候,他想更疼她一些,弥补前生在她幼时的苛责,弥补在长公主死了以后对她的折磨,弥补她为救他而死去的愧疚。

    他想陪着她长大。

    陆无砚将地上散开的小盒子捡起来,那里面是一方锦帕,锦帕里小心放着方瑾枝褪下的第一颗乳牙。

    还有陆无砚教方瑾枝编的草蚂蚱。那一日,她挑了最好的两个草蚂蚱带回去给她的妹妹,陆无砚却将她编出来的第一个草蚂蚱,那个歪歪扭扭的草蚂蚱小心珍藏了起来。

    那是一张已经发黄的纸,上面别别扭扭地写着“陆无砚”三个字。他第一次教她写字,故意用“陆无砚”的笔画比“方瑾枝”的笔画更少这样的理由,让她先学会写他的名字。

    旁边是一个小册子,里面密密麻麻写了一本的“陆无砚”。前几页的字迹还是歪歪扭扭的,可是到了最后几页已经像模像样了。

    那是方瑾枝送给陆无砚的第一份生辰礼物其中的一件,那次她送给他的礼物足足有九样:香囊,玉佩,书法,草蚂蚱,蟾蜍白玉镇纸,袜子,泥人,执扇,暖手炉。

    她说:我希望三哥哥对我的好可以久一点。

    局促又不安的她。

    香囊?旁边的一个小盒子摔坏了,里面粉色的香囊摔了出来。那是在他们快要成亲的时候方瑾枝给他绣的香囊。大婚前一日她要搬回方家,她将香囊小心翼翼地放在架子上,千叮咛万嘱咐陆无砚不要给她弄坏了,她要等以后继续绣的。

    可是她忘记了。

    还有一个小册子也写满了“陆无砚”三个字,那是方瑾枝伤了右手之后,用左手艰难写出来的。

    她笑嘻嘻地说:“唔,我练了好久的!现在用左手写字比以前用右手写字还好看哩!”

    陆无砚将地上的琴弦捡了起来。最开始教方瑾枝弹琴的时候,琴弦划破了她的手,她委屈地掉眼泪,陆无砚就生气地将那根琴弦剪了。

    还有那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已经干了的凤仙花。方瑾枝曾经一时兴起去采了好多的凤仙花的花瓣,想要染指甲。她把剩下的花瓣一本正经交给陆无砚:“三哥哥,你可得给我收好了,来年我还要染的!”

    纵使知道她一定会忘记,他还是给她收好了。

    还有那些砚台。

    每一年陆无砚生辰的时候,方瑾枝都会花费心思地寻一方名砚送给他。因为名砚有十,她说过要将十大名砚凑齐。可是至今也没有凑齐。

    陆无砚的目光落在那个已经摔坏又被踩坏的风筝上,他将破破烂烂的风筝捡起来,坐在地上认真修补,直到它又恢复了原样。

    陆无砚松了口气,他将风筝放在一旁,去捡地上的金珠子。那个小小的算盘陪了方瑾枝很多年,如今就这么摔坏了。

    他舍不得。

    一颗又一颗地捡起来。

    楼梯处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不久,方瑾枝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站在门口。

    陆无砚没有抬头,平静地将捡到一旁的金珠子一颗颗串回算盘的细杆上。

    方瑾枝跑过去,跪坐在陆无砚面前,两条胳膊环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肩窝,她哭着说:“我不知道什么前世今生,真的也好,做梦也好……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你别赶我走……你要是怕我以后做错事,那你把我关起来!用绳子把我绑起来!别赶我走……求你了……”

    陆无砚的手垂下来,他手里的一捧金珠子洒落,滚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陆无砚喉结动了动,他捧起方瑾枝的脸,将她脸上的泪尽数吃下,又狂热地咬上她的唇。

    淡粉色的唇瓣不过片刻之间已成鲜红色,甚至有丝丝血腥味儿在两个人唇舌之间蔓延。

    陆无砚动作粗鲁地撕开方瑾枝的衣服,让她宛如玉脂般的肌肤露出来。

    他吻她,又或者撕咬。

    这一刻,陆无砚只想完完全全地占有她。

    方瑾枝只觉得陆无砚似乎将她推开了一些,整个人被他放在地上,光洁的脊背还没有碰到冰凉的地面,陆无砚宽大的手掌托在她的背部,将脱下的衣服铺在她身下的地面上。

    方瑾枝有些惊慌地看着陆无砚压在她的身上。

    此时的陆无砚并不是那个温柔的他,好似原形毕露般一样粗鲁。他的眸子那么黑,黑到让她有些畏惧。

    不过在她失神之间,双腿已经被陆无砚分开。

    剧痛立刻席卷了她,她想要惊呼出声,陆无砚却堵上了她的唇,将她所有的叫声吃下。

    他的眼睛离她那么近,就这样望着她,望着惊慌的她,望着她的眼泪落出来。

    一次又一次的钝痛,让她整个人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漂泊在海上的夜晚。

    眼泪从她眼角流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惊慌。

    陆无砚不喜欢她哭,他终于放开她的唇,吻上她的眼睛,将她眼角的泪一点一点舔净。

    趁着他的唇离开的时候,方瑾枝终于可以说话了,她带着哭腔地说:“疼,无砚……我疼……”

    陆无砚的动作一顿,还未给方瑾枝片刻的喘息,又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袭来,快要将方瑾枝整个人击败。

    她使劲儿推着陆无砚,一边推着他,一边哭着说:“出去,出去!疼……”

    “求我啊,求我出去。”

    “我求你,求求你了……”方瑾枝哭得梨花带雨,整个人软在陆无砚的身下。

    陆无砚吻了吻她的泪,却并没有放开她,而是更用力地交融。

    方瑾枝喘息着哭:“骗子……大骗子……三哥哥……”

    见她实在是疼得厉害,陆无砚才动作轻柔下来。他坐起来,让方瑾枝跨坐在他的身上。

    由始至终,他们的身体都没有分开。

    被陆无砚抱起来的时候,方瑾枝还是觉得疼,她跨坐在陆无砚的腿上哭,一边哭一边骂他,骂几句又要软绵绵地喊“三哥哥”。

    陆无砚捧起她的脸,让她望着自己。

    “喊我的名字。”

    “无砚……”

    “对。”陆无砚捡起他的外袍披在方瑾枝的身上,毕竟天寒,他怕她冷着。

    “无砚,你个骗子,疼……”

    “不疼了,真的。”陆无砚笑着凑过去,碰了碰她的额头。

    方瑾枝怀疑地望着他。

    “看,我都已经不动了,怎么会疼?”陆无砚温柔地凝望着她。

    方瑾枝垂着眼,低下头悄悄看了一眼,又红着脸,瞬间别开眼,不敢再去看,又小声嘟囔了一声。

    “什么,我没听清。”陆无砚上半身微微前倾,凑过去。

    方瑾枝的嘴里立刻溢出了几声娇呼。

    他一动,她就会觉得疼。

    陆无砚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也太怕疼了一点。

    见陆无砚不动了,方瑾枝悄悄的,又小心翼翼地向后退,想要和他分开。她越是这般动作慢,越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正在从她的身体里一点点退出去。

    这种感觉比之刚刚的巨疼还要清晰、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