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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可以,这很主角光环。

    江循作为一个刚刚穿过来就差点儿中毒身亡的苦逼人士,第一次享受到身为主角的快感,当然忍不住想找个对象分享下:“阿牧?……阿牧?”

    阿牧却静静的,没有任何回应。

    ……还在睡吗?

    江循不甚在意,在治愈术的光芒笼罩下,他腹内的痛感轻了不少,稍微活动活动,他便朝着那片小树林走去。

    当玉邈走出冰洞时,江循已经手脚麻利地伐倒了一棵树,正在去除上面的枝叶,并暗自感叹自己随身带了这么多形态各异的仙器灵器真是管用,切百年千年的树就跟片猪肉似的容易。

    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干得热火朝天的江循抬起头来,眯着眼睛一笑:“玉九,醒啦?”

    玉邈盯着他的唇,道:“在干什么?”

    江循抹一抹脸上的灰土:“谁知道我们还得在这里困多久,索性给你做个澡桶。”

    二人都已辟谷,进食早就成为了偶尔为之的习惯,在这荒郊野岭的,他们也没什么特殊的需求。但是,玉邈爱干净,这一点江循是最清楚不过的,他不仅每日清晨傍晚都必得沐浴一番,来猎兽还带了一套干净戎装备用,现在他的备用衣服又归了自己,要是二人迟迟不能得救,玉邈恐怕要疯。

    虽然山洞边有条河,但在这神怪齐聚的鬼蜮,谁知道那河里有什么玩意儿,做个浴桶,也安全些。

    果然,江循发现在听了自己的计划后,玉邈就高兴起来了,嘴角的那抹笑影儿藏都藏不住:“那就做吧。做得大一些。”

    江循嘴角抽了抽,举起手里的狸头钩,对着玉邈威胁地晃晃:“你别挑肥拣瘦的,能做出来就不错了。嫌小的话,要不要我给你就地刨个浴池出来啊?”

    玉邈大言不惭道:“那也不错,你我便能共浴了。”

    江循听他这样玩笑,突然就恶向胆边生,特别想问下那天玉邈究竟在梦里看到什么了,怎么能娇喘成那样。

    ……他很好地控制了自己嘴贱的冲动。

    随着工程的深入,江循悲哀地意识到,这些年自己所学的那些铸器炼兵的技能,其实最适用的场合就是荒野求生。自己一个现代医科大学高材生,窜来这个世界混了这么多年,结果混成了个鲁滨逊,上哪儿说理去。

    不过想想看,自己刷了玉邈那么多好感值,也不算是全无收获。

    回头看看那位坐在岩石边、一副大爷模样的玉家九少,江循特别没有节操地扭过头来,任劳任怨心情颇佳地辛勤劳作,吭哧吭哧跟个包身长工似的。

    阿牧突然开了口:“阴阳要是知道你拿它劈柴会哭的。Σ( ° △°|||)︴”

    江循正想到朱墟之门大开时,玉邈拼命要留下的情景,心情越发明媚,哼着小曲儿打招呼:“哟,醒啦。”

    不知为何,传入他脑海中的阿牧声音略有些低哑,像是疲倦极了的样子:“唔……小循,我累了,就睡了一会。”

    江循很体贴:“刚才吓着了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朱墟里来了。外面怕是得乱套,也不知道父亲和母亲,小秋和乱雪现在怎样。”

    阿牧打着精神安慰:“你放心啦!反正你现在只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就好。

    ↖(^w^)↗”

    江循摸了摸自己的右臂,笑了笑,没再接话。

    即使是一个废柴且喜爱强行灌给心灵鸡汤的系统,江循也还是很喜欢它。

    阿牧不再吭声,刚才的对话又耗费了它好不容易才蓄积起来的一丝灵气。

    刚才那缕卷入江循体内的神魂,几乎要把阿牧整个撕裂冲垮,要不是这缕神魂并不算强大,它恐怕就要溃散掉了。因为没有实体,它只能一直保持着清醒状态,承受着对它而言难以承受的痛苦。

    江循第一次的呼唤它其实是听到了,但是它直到刚才才有力气做出回应。

    如果再不应一声,阿牧害怕江循会担心。

    趴在江循的手臂里修养生息,听着江循极贴近自己的心跳声,阿牧觉得很安心。

    江循花了几个时辰,拾掇了一个浴桶出来,搬在玉邈面前炫耀了一番后,二人便返回冰洞,在靠近洞口、不太寒冷的地方生起火来,又收拾出了一方可供休息的空地,垫了些干草。

    这当然又是江循的活,但江循倒是干得心甘情愿,抱了一堆干草进来,给两人都垫了个厚软暖和的草垫,随后就趴在玉邈的那片草垫上忙碌起来。

    玉邈奇道:“你在做什么?”

    江循头也不抬:“给你把草刺儿给挑了。”

    江循以前做外科临床,虽然没有正式操过刀,但做这些杂活也称得上细心谨慎,这种稳定性和心细程度应用在兵器制作上倒是游刃有余,江循因此也没少被浮山子称赞。

    现在把手艺用在挑草刺儿上,江循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抱大腿都习惯了,让玉邈能舒服点儿才是王道。

    一侧的玉邈靠墙而立,盯着身着玉氏戎装的江循,怎么看怎么顺眼。

    忙活完事的江循腰都酸了,托着腰直起身来时,目光就和玉邈撞到了一起。

    江循疑惑地指着自己的脸:“有东西?”

    不知为何,江循觉得玉邈的目光看得他有点毛:“这身衣服很合你的身。”

    江循:“……”

    江循:“阿牧,阿牧,是我的错觉吗?他是不是在调戏我?”

    阿牧:“zzzz……”

    关键时候掉线小心我给你差评啊!

    没办法,江循只能自我催眠自己想多了,玉九这种脾性的人格外正直,说不定都不知道自己说的哪句话是调戏,只是有感而发而已,于是他蛮厚颜无耻地回道:“咱们俩体型本来就差不多,改天你要是稀罕了,我把秦家的衣服送一件给你穿。改日你登门拜访秦家的时候说不准还能用得上。”

    江循以为玉邈会说“我才不稀罕”,没想到玉邈很是正气地答道:“好。这是你答应的。”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不用新的,你穿过的就很好。”

    江循:“……”

    你这话我没法接真的。

    江循实在是摸不着玉邈的脉,他怎么也想不通,为毛他被困在这朱墟里却一点儿都不着急,还这么一本正经地闲聊,只能强行接招:“得了吧,我秦家庙小,容不得你这么大的佛。”

    说着,江循就转过身去,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玉邈把视线下移,落在江循那有肉、有型、有凸感的臀部,眉尖轻轻一挑,心情不错道:“早晚有一天会容下的。”

    ……妈的怎么感觉不像是好话?

    江循莫名打了个激灵,视线不经意间转落在了冰洞内的墙壁上,他轻轻皱眉,走上前去,抹开攀附在墙壁上的藤蔓和浅浅的一层冰霜。

    果然,冰洞墙壁上有字,还有壁画,大概是因为氧化太过的原因,模糊一片,看不太出来,现在洞内生了火,有了光,江循才得以看到那些斑驳的彩绘。

    玉邈察觉到他的动作,也不靠近,只缓步走到江循刚为他铺好的草垫边,仿佛黄世仁一样心安理得地坐下:“我进来时看到过,是上古时期的神兽谱。”

    那些字是古字,但是对接受过仙界义务教育的江循来说并不难认,他挨个数着读过去,果然如玉邈所言,这上面记录着上古的神兽之名,神兽之形和神兽之力,看来看去,有些名字挺熟悉的,给江循一种在看封神榜的演职人员名单的错觉,但也有一些眼生的。

    在指到一条模糊不清的记载时,江循读了出来:

    “衔蝉奴,猫形人声,善舞嬉,性随和,乃造物之神。”

    ……造物之神不是女娲吗?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号神兽?

    江循没在这里停留,就抱着参观博物馆的心态继续逛下去了。

    朱墟里本来也就没什么白天黑夜之分,江循休息了一阵,从旁边的小溪里打来清水,确认无毒无害后便倒入浴桶,捻了火诀给加热,等到水热了才叫玉邈出来洗澡,自己则躲回洞里继续研究壁画。

    等洗漱完毕,二人躺上草垫,又都没什么睡意,索性聊一聊天。玉邈谈起了红枫村瘟疫,一场由魔界引发的人间惨剧,那是他第一次跟着兄长执行除妖任务,那时的他年仅七岁。

    谈到此事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悠悠地叹了口气,江循还未见他露出这样苦恼的表情,便问:“何事?”

    玉邈摇摇头,说:“后日是十一月初一。每年这个时候我都要去红枫村办些事,这次怕是赶不上了。”

    江循不禁好奇:“何事?”

    玉邈含糊其辞:“没什么,以前承诺过的事情而已。”

    玉邈不愿多提,江循也不再多问,他转而想起了一个一直想问但一直也没找到机会问的问题,顿时把刚刚产生的一点疑问抛在了脑后:“玉九你可知道,玉氏和秦氏,到底有何仇怨?”

    第30章 冰洞(四)

    不等玉邈回答, 江循已经自行脑补了一整出相爱相杀为你疯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的狗血戏码, 没想到, 玉邈极淡然地戳破了他脑内的肥皂泡:“我不知道。”

    江循还不大相信:“不知道?不知道,你们玉家那几个兄弟撞见我就像撞见头熊似的?”

    玉邈很是笃定道:“他们也不知道。我们从小便被告知同秦家有鸡犬不闻之仇。我便去询问教养过我父亲的祭祀殿长老,他一直含糊其辞, 后来,他便松口道,其实上一任祭祀殿长老, 也没有告知他这冤仇到底是什么。”

    江循:“……”

    其实是因为结仇太久, 双方都忘了仇怨为何物了?

    所以,玉秦两家有仇, 这就是一个简单粗暴的设定是吗?!

    不过,既然没什么杀父夺妻之仇, 江循也就厚着脸皮提出了建议:“哎,玉九, 你想想,这冤家宜解他不宜结,既然都不知道在恨什么, 那到我们这一辈, 这仇索性就解了吧,你说怎么样?”

    玉邈侧过身子,盯着江循看了一会儿,江循的眼神那叫一个真诚,在火光的映衬下都要流光溢彩了。

    见玉邈没有否定, 江循再接再厉地劝说:“你看,玉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将来会是秦家家主,到时候你也是……”

    玉邈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做玉家家主。”

    江循顿时被怼哑火了。

    ……他发现今天玉邈的怼人水准较往日更上了一层楼。

    好半天他才缓过一口气来,问:“你想做游仙?”

    玉邈不说话,过了很久,直到江循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他才问道:“你是一定要做秦家家主的,对吧?”

    按理说这个问题很奇怪,秦家只得一子,且不重视女儿,这家主之位不给自己还能给谁去。但这却直接问进江循心里去了:

    秦牧的身份,自己抢了;秦牧的家人,自己也抢了;现在就连秦牧的未来都变成了自己的,江循这些年规规矩矩的,把秦牧的人生经营得还算有声有色,一部分也是出于补偿心理。只是再怎样弥补,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借着“秦牧”这个壳儿才能获得。

    由于心情复杂,所以他给出的答复很敷衍:“大概吧。”

    玉邈顿了顿:“只要你做,我便做。”

    ……反正若是你不做游仙,我做游仙又有何意义。

    江循自然是听不懂玉邈那远在天边的弦外之音,默默翻了个白眼:大哥,你不想做玉家家主便不做,甩锅给我是闹哪样?

    他撑着脑袋,侧躺在草垫之上,试图畅想一下未来:“你说到那时我们该如何表露善意才不显得突兀?”

    玉邈:“你觉得联姻如何?”

    江循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好容易回过神来后,他翻坐而起,强忍住扑上去揪住玉邈前襟摇晃的冲动:“告诉你,别打我家小秋主意啊。我得给我家小秋找一门最好的亲事,必须她喜欢才行!”

    玉邈:“……”

    江循嘟囔了一声,重新躺下,双手抱头看着嶙峋凹凸的山洞顶。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江循才咳嗽了一声,提起了另一个话题:“我告诉你一件事儿,玉九,我的修为莫名其妙地到金丹后期了。你说奇不奇怪?”

    江循没打算向玉邈隐瞒自己修为突飞猛进的事情,而玉邈也由此想起了巨兽下拜之事,也坦荡地将这件怪事告知了江循。

    江循倒很淡定,他觉得这种俗称主角光环的玩意儿,就是哪里需要往哪里搬,要什么逻辑?要什么合理性?要什么自行车?爽了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