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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反正你不要跟琼斯提,我会想办法。”黎曼心里着急,又不想阮媛为了她再受委屈,索性结束了这场谈话,“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黎曼说完,匆匆跑出了别墅。

    阮媛看着不远处的,咬咬牙,还是下床走了过去,打开通讯录,找到琼斯,将电话打了出去……

    黎曼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钟,连路灯都已经关掉,外面的天际漆黑到她只能靠着月明走路。

    知道这样找下去一点意义没有,但是她现在吃也吃不下饭,睡也睡不着觉,除了这样找下去,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从别墅出来的时候淅沥小雨已经停了下来,身上的大衣已经湿透,阵阵冷风吹来,身体像是处在冰窖一样。

    白秘书说薄璟言今晚不回来,所以她直接回了薄璟言的别墅,打算换套衣服再出门找。

    打开密码锁进了别墅,连开灯的心情都没,她直接延着楼梯上了楼,进卧室也直接去了衣帽间。

    换好了衣服出来,往屋外走了没几步,卧室的壁灯却突然被人打开,她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等到适用了屋里的光线,睁开眼,却一眼看到半靠在卧室大床上,沉着目光看着她,一脸不耐的男人。

    “我不是说了让你今天哪也不许去!”他薄凉的嗓音徐徐淡淡的陈述。

    以为她是去衣帽间换下衣服,凝着她还是一身穿戴整齐的衣服,他的眉梢忍不住挑了下,冷蔑的嘲讽一闪而过,“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想着出去?”

    第二十八章 他是我爸爸,老头,你说我是谁!

    曼凝着床上的男人,神色微微疲倦,“睿睿走丢了,我要出去找他。”

    男人的眉梢溢出冷笑,“所以你今天找了一天?”

    “没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吧!”

    “你也不看看都几点了?”他温凉的嗓音嘲弄的说着,然后拍了拍柔软的大床,语调淡漠的命令,“不准去,过来睡觉!”

    曼凝着他的眼神,似在看一个陌生人,“薄璟言,要是现在丢的是你的儿子,你还有心情睡觉吗?”

    她说完,冷冷的撇过他,转身就要往卧室门口走去。

    “很可惜。”他掀开被子下了床,三作两步的走到她跟前,长臂一捞,稳稳的将她托在自己的怀里,逼迫她跟他向大床的方向走过去,“我暂时没有儿子,还体会不到你那种失去儿子的痛苦。”

    曼下意识的挣扎,“薄璟言,你放开我!”

    他大手掐住她的下巴,俊美的容颜凑到了她的跟前,放声低笑,“你还没履行今晚的义务,我怎么放开你?”

    伦力气,?曼本来就不是他的对手,加上一天没有吃饭,又为了找睿睿淋了一晚上雨,她现在只觉得胸口发闷,肺都快气炸了一样,“我不要履行什么狗屁义务,我告诉你薄璟言,?氏我不管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连儿子都要失去了,还管什么别人!”

    她像是疯了一样对控制着她的男人拳打脚踢。

    薄璟言怒极反笑,一只手固定住女人的双手,长腿勾住她的玉腿,让她动弹不得,“这么说来,你还想违约?”

    她咬着唇,扬起精致的下巴,眼圈泛红,那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些许压抑的哭腔,“对,我想违约,那又怎样!”

    “我还偏不信了!”他一下子把她甩在床褥上,“你要有能耐就从我手上逃出去,不然,你那也不许给我去!”

    “薄璟言!”她突然放弃了挣扎,眼圈红红的。“不要让我恨你,如果失去睿睿,我也不想活了……”

    “恨我?”他双拳扣在女人的双耳间,脸上的表情似在隐忍,“就因为大晚上我不让你出去找,你要恨我?”

    他睨视着她很长时间,“好,那你滚吧!”突然松开了她,温隽矜贵的脸上淡漠的让人发慌,“我倒要看看,没有我,你要怎么找出你那个宝贝儿子!”

    得以自由,?曼想也不想的从床上爬起来,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大步跑出了别墅……

    薄璟言看着女人跑出去,连门都来不及关上的卧室门口,男人狭长幽冷的眸底像是暴风雨最后的平静。

    他闭了闭眼,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直到隐忍的那条线崩裂,他忽然抬手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了地上。

    曼跑出去之后漫无目的的找了一大圈,可能是上午在浴缸里泡了凉水澡,加上晚上又淋了雨,又一点饭没吃,也不知是饿得,还是感冒严重了,她觉得现在自己头昏脑胀的。

    明明早晨才吃了两粒感冒药……

    提及药,她突然记起自己还没来得及吃的避孕药,她随便找到一家24小时药店买了一盒避孕药跟感冒药接着水吃上。

    她不敢大意,无论是感冒药还是避孕药,总之,她需要保存体力,在找到儿子之前,不能倒下。

    之后她又去了旁边的24小时营业超市硬逼着自己吃上一碗泡面,又打的回了机场附近寻找。

    此时,天际已经泛了白,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心里越发的心急害怕,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她找回儿子的机会就越小。

    但是现在,她除了自己找,却无任何办法。

    ****

    薄璟言也没睡,窝在卧室的大床上,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存了数不清的烟蒂。

    天刚亮没多久,他就收到老宅来的电话。

    他瞧了一眼来电显示,响了很久之后他才不急不慢的接了起来,对方,是女佣焦急的声音传递过来,“少爷,老爷回来了,他让您赶紧回来把家里这个小祖宗弄走,老爷子这刚回来,就被小家伙给气得一肚子火,这不一动怒,就把小家伙关仓库里面了……”

    薄璟言闻声。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边穿拖鞋边道:“你好好看着他,我现在马上过去!”

    他是没想到老爷子这么快回国,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薄璟言回去的时候,老爷子正铁青着脸在大厅里走来走去,见到他就吹胡子瞪眼,“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弄这么个倒霉孩子回来!”

    薄璟言抿着唇一句话没说,大步跨上了去顶楼仓库的楼梯。

    父亲薄庆勉紧跟身后,凝着儿子着急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人家葛姝对你一片真心,臭小子你要敢告诉我这是你养在外面的私生子而对不起葛姝,看老子今天不打断你的狗腿!”

    薄璟言闻声,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他顿了顿,戏谑冷漠的声音寂然的响起,“我这还不是随了你。你要是有现在教育我的心态去对我妈,我妈也不至于死的那么早了对吧?”

    薄庆勉老脸一僵,被儿子堵得瞬间哑口无言。

    薄璟言冷笑了一声,大步走到阁楼,还没到仓库,就听到小家伙不断拍打仓库门的声音,以及喊叫声,“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薄璟言看了一眼仓库门,极快的速度输上密码,按下开锁键的时候,语音提示的却是密码错误。

    薄璟言回头看向一直跟着他上来的老爸,眉头蹙的老高,“密码你给换了?”

    薄庆勉瞪着儿子,“你不把话给我交代清楚,休想让我开锁。”

    “老头子,你给我开门!”

    许是听到了薄庆勉的声音,小家伙在里面越发的挣扎了起来!

    薄庆勉闻声,盯着木门,眼珠子都快给瞪出来了一样,“小屁孩,你给我老实在里面呆着,什么时候会说人话了,我再考虑要不要放你出来!”

    “臭老头!糟老头!@#¥%%……”

    听着一老一小的对骂,薄璟言额上的青筋暴跳,“爸,他这么小,你把他关里面是想吓死他还是憋死他?告诉我密码!”

    “你听他这狼叫声像是快被吓死或者憋死的样子吗!”薄庆勉扯着嗓子大声吼道,根本不屑自家儿子,“你小时候不听话被我关里面一天也没见关出你什么毛病来,他这才关一会儿会怎样!你急什么急!”

    薄璟言懒得跟他老爹多废话,转过身去对着密码锁,他思忖了片刻,长指再次按下一窜数字,只听得‘滴’的一声响,下一秒,仓库门自动打开。

    薄庆勉老脸一?,“臭小子,你——”

    话还未说完,他就看见里面的小家伙冲出来,在看到薄璟言之后,小脸难得一喜,冲着薄璟言跑过去,抱着他的腿就开始狼嚎鬼叫,“你怎么才来救我啊!再来晚了一步,你恐怕就见不到我了,呜呜呜……”

    小家伙被一群陌生人包围了两天一夜,虽然没有受委屈,但是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熟悉人,全然忘了前天薄璟言朝着她妈妈发脾气的样子,紧紧抱着他的腿就是不放开。

    薄璟言被睿睿抱住的身躯一僵,他一动不动的凝着抱着他腿的小家伙,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薄庆勉怒,“臭小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卧室打你了吗?”

    睿睿被老爷子的吼叫声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直往薄璟言身上蹭,抬起头来看着薄璟言,大眼睛眨啊眨,“抱抱……”

    薄璟言就这么足足看了他有十几秒钟,眼前的孩子突然跟五年前的?曼重合,时间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那时她上大三,他已临近毕业。

    那天,他在阳台上抽烟,她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站在他的面前,左手紧张的搅着右手,低着头,脸涨的通红。

    他以为又是一个要向他表白的花痴学妹,反感的想赶在她说话之前开口拒绝她,没想到她突然大胆的抬起头,瞪着大大的眼睛,双手合十的求他。“学长,我跟同学打赌打输了,你能不能假装做我三个月的男朋友,只要你能答应,我什么都能答应你,拜托拜托……”

    她就这么突然的闯进了他的世界,就是这双能让他一眼就记住的眼睛,他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她叫?曼,艺术设计系大三生。

    从回忆里回来,那种胸口泛酸的感觉上来,他喉结滚动,终无奈蹲下身子将小家伙单手抱起了小家伙。

    薄庆勉看着一大一小?契的动作,气得险些心脏病发作,“薄璟言,你告诉我,这孩子到底是谁!”

    薄璟言还没说话,小家伙瞪着咆哮的薄庆勉。紧紧的圈住薄璟言的脖子,撅着小嘴抬高小下巴,“他是我爸爸,老头,你说我是谁!”

    薄璟言一愣,测过脸去看向说话的小家伙。

    薄庆勉闻言,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他颤巍巍的伸出老手指着薄璟言,“你长本事了是不是!给我带回个混血儿回来,把他给我放下来!”

    薄璟言抿着唇不说话,听着小家伙在他耳朵旁大声反驳,“我不要!”

    “下来!”

    小家伙冷哼,将头瞥向一边,“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薄庆勉几近咆哮,“他是你老子,我是他老子,你说我是你的谁!”

    小家伙自我消化了好一会儿,看向面无表情的薄璟言,“老薄,老子是什么意思啊?”

    薄璟言,“……”

    什么时候起又改名叫他老薄了……

    薄璟言紧了紧身上的小人儿,越过薄庆勉一句话不说的抱着他下楼,向屋外走去。

    身后,薄庆勉仍穷追不舍,“死小子,你给我滚回来!”

    “他妈也是个国人,你觉得他要是我的孩子,会是个混血儿吗!”

    薄璟言被薄庆勉絮叨烦了,烦躁的朝后面摆了摆手,示意老爷子不要再跟来了。

    直到薄璟言带着小家伙开车离开了薄家老宅,薄庆勉才反应过来,之后冷哼着转回了屋内,自言自语的囔囔,“不是我孙子吗?我怎么瞧着除了眼睛的颜色,哪里都跟我儿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

    车上,小家伙坐在副驾驶座上,很乖巧安静,“老薄,你这是要带我去找妈妈吗?”

    “不是。”薄璟言侧眸看了一眼小家伙,“你妈妈最近很忙,但是她又舍不得你回美国,所以叫我去机场把你接回来,让我帮她带你。”

    “啊……昨天抓我过来的那些叔叔是老薄的人啊。”

    薄璟言点头,“嗯”了一声。

    小家伙瞪着薄璟言,“那今天这个坏老头呢!”

    薄璟言抽了抽嘴,解释道:“他不是坏老头,是老薄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