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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初秋的季节,气候宜人,公路两旁有浓密的树荫,使得长途跋涉更像是一场闲适的远足。

    “教授,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了吧,穿越舱是不是来自未来?”老林问道,他步履矫健,丝毫不慢于别人。

    “当然。”党爱国边走边说,“这个穿越舱来自未来,来自已经毁灭的世界,我们只是利用者,而不是发明者,我和你的目标实际上是一致的,都是为了阻止我们的地球家园被一帮邪恶的野心家所毁灭,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确切的说还有两年零一个月。”

    老林并不吃惊,世界毁灭说在西方很有市场,大量的好莱坞电影都反映了这一情结,人类不珍惜自己的生存环境,大肆污染,研发病毒或者智能机器人,亲手毁灭这个世界,他本人也持这种观点,此刻从党爱国口中说出来,只是让他更加确信而已。

    “我想冒昧的问一句,您是来自未来的人么?”老林道,他研究过党爱国的资料,对他传奇的身世和经历很感兴趣。

    “我不是。”党爱国笑道,“但是我们的团队中有来自未来的人,所以我们才会如此坚定的走上人类自我救赎之路,有了时光隧道,改变历史,改变未来,一切都成为可行,只是需要我们付出努力,甚至生命的代价。”

    老林点点头,党教授的大道理他深以为然,但是对于细节方面更感兴趣,他问道:“我注意到穿越过程毫无痛苦,这是蒙托克计划中突破不了的技术难关,请问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党爱国说:“你知道中国古代有一种穿墙术么?”

    “嗯哼。”老林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时光穿越就等于穿越,人类的血肉之躯怎么可能穿越砖石砌成的墙呢,除非这个人化成鬼魂,也就是虚无不可见的分子结构,但那样人就不存在了。”党爱国说,“时间是不可逆转的,除非有虫洞,翠微山上恰好有这么一个,再加上未来科技用无位错铁制造的穿越舱,可以经受虫洞中的高温高压,我们就可以顺利穿越了。”

    负责殿后的刘彦直听到这些话,不禁有些气恼,他开始穿越的时候可没有什么穿越舱,而是直接躺在土坑里,经受烈焰折磨,党爱国明明有穿越舱,为什么不早拿出来,后来他和关璐一起穿越,乘坐的是双人舱,现在大家组队穿越用的又是六人舱,明明都是新制造出来的,党爱国却说什么来自未来,真是睁眼说瞎话。

    老林奇道:“据我所知,虫洞是无处不在,转瞬即逝的,而且极其细微,比最小的夸克还要小,翠微山上的虫洞怎么可能如此之大而且长期存在,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党爱国说:“未来科技,和你说也说不明白。”他站住,招手,后面一辆运送物资的卡车停了下来,司机师傅热情的探出头来问道:“解放军同志,你们去哪儿?”

    ……

    穿越小组靠军装和无懈可击的介绍信,顺利买到了前往祖国北京的火车票,特快列车上一多半都是军人,剩下的也以公职人员为主,只有一对抱孩子的夫妻看起来是去北京探亲的。

    穿越小组买的是硬座票,正好是相对而坐的两排座位,这样就能避免和其他人有交集,发生不必要的麻烦,这个年代的车速较慢,单调的车轮撞击铁轨间隙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村落、农田、树林、电线杆,还有土墙上的红色标语都带着明显的时代烙印,每到一站都会停留许久,供旅客们休息,在站台上采购食品。

    隔着过道另一侧的座位上,坐着四个蓝裤子的空军干部,他们拿出花生米和二锅头来,边喝边聊,谈的是怎么打苏联的逆火轰炸机,这玩意超音速突防,我军的战斗机和防空导弹根本够不到,军官们愁眉苦脸,闷头抽烟,全然不顾车厢里还有女人和孩子。

    关璐忍不住想出言阻止,被党爱国以眼神制止,气的扭头窗外,远处是一座突兀的平顶山,没有任何树木。

    “好奇怪的山。”关璐说。

    老林给他解释:“那是工程兵堆积的人造山,华北平原无险可守,总参就想办法自己造制高点,这样的人造山有几十座,通常山上会放一个装备130加农炮的炮兵营,用来压制方圆几十里内的敌军,实际上这只是一腔情愿,苏军的直升机可以轻松解决这些炮营。”

    他的话引起了邻座几个空军干部的兴趣,一个人拿着烟过来分发,问他们是哪个单位的。

    “保密部门。”党爱国很客气的打消了对方的攀谈期待。

    旅途继续鼓噪乏味,直到抵达北京。

    1969年的红色首都正处在暴风眼的中央,中苏战争的阴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火车站广场上空荡荡的,只有几辆老式汽车孤零零的停着,旅客们鱼贯出战,穿越小组的成员们没有走远,直接去售票处购买前往乌兰察布的火车票。

    去内蒙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坐火车,早在九年前北京就开通了到乌兰巴托和莫斯科的国际列车,虽然中苏关系紧张,火车还没有停驶,党爱国凭借北京军区司令部开具的介绍信,顺利买到了六张车票,而且还是软卧。

    这次穿越的时间卡的很准,国际列车今晚出发,党爱国严格命令组员们不许节外生枝,所有人留在候车室不许出去乱逛,难熬的八个小时过去了,他们再次登车,目的地内蒙古。

    国际列车的硬件设施明显优于普通列车,软卧车厢更加高档,而且没人打扰,社会主义国家的等级制度更加森严,有资格坐软卧的至少是地市级领导或者同级别军队干部,乘务员巴结还来不及岂会打扰。

    列车广播正在播送越南主席胡伯伯和中国人民的深情厚谊,此时胡志明已经去世,全球共产国家的领导人正奔赴河内祭奠,历史正按照轨道滚滚前进,岔道口就在前方。

    黎明时分,列车抵达乌兰察布站,六名军人下了火车,站在寒冷的晨露中。

    第六十二章 八匹马

    乌兰察布是行政公署所在地,一座铁路沿线的草原小城市,在清晨的曙光中放眼望去,尽是低矮的平房,火车站是栋红砖建筑,外墙上刷着革命标语,候车室里挂着马恩列斯像,清冷,萧条,陈旧。

    时间太早,他们无处可去,只好在候车室里休息,穿蓝色铁路制服的车站值班站长主动上前搭讪,刘彦直说我们是从北京来出差的,在等守备团的车来接,站长就拎了壶热水过来帮他们泡茶,接了刘彦直递过来的大前门香烟,陪远道而来的旅客聊起了天,不知不觉间,天亮了,穿越小组也通过这位热情的站长了解了本地的基本情况。

    “部队的车还能坏在路上了。”站长很有经验的说道,“守备团的车经常坏,上次有几个部队的干部,就没等来汽车,最后骑马回去的。”

    “您这儿有电话么?”刘彦直故意问道,果不其然,值班员说车站只有铁路专线电话,而部队也是专门的军用专线,分属独立的电话系统,根本联系不上。

    “那您能帮我们找几匹马么?”刘彦直回头看了看党爱国,“我们有重要任务,首长需要尽快赶到四子王旗。”

    站长说:“没问题,人武部就有马,借几匹就是。”

    基层政府都设有人民武装部,乌兰察布属于抵御苏修入侵的边陲地带,人武部更加肩负重要使命,管理着大量的民兵部队,有自己的军火库,战马更是不缺,在热心站长的介绍下,他们找到了人武部,出示了介绍信和军官证,打了借条,顺利的借到了八匹马,每人一匹,另有两匹用来驮行李。

    整个借马的过程非常顺利,党爱国气质不俗,举手投足都透着北京来的大首长气派,再加上盖着总参作战部公章的介绍信,地方上的干部岂敢怠慢,不但安排了马匹,还帮他们准备了几个装满马奶酒的皮囊,当然北京来的客人也投桃报李,留下两条大前门香烟。

    “不如中午喝两杯,弄只烤全羊。”人武部领导握着党爱国的手不愿意撒开,豪爽的说道。

    “时间紧,任务急,北边狼子野心,虎视眈眈,我们肩上的担子很重啊。”党爱国语重心长道,“把酒放着,执行完任务我们再来喝。”

    他没说执行的是什么任务,人武部的同志们也很识趣的没提这个话茬,就在上个月下旬,新疆铁列克提地区发生边境冲突,我军一支巡逻队被苏联人包了饺子,全国上下都知道即将和苏修开战,大打,早打,打核战争,总参的同志肯定是在勘探地形,构建新的防御阵地,这可是绝密,不该知道的不去问。

    人武部的领导见他们只佩戴手枪,担心路上遇到野狼,建议派民兵护送,但是这又牵扯到保密的问题,最后部长和政委商量了一下,决定主动借给北京来的首长们几支枪。

    党爱国欣然同意,签字收下两支56式冲锋枪,两支56式半自动,还有肚兜式弹药携行具和数百发子弹。

    “草原上有狼,但是黄羊也多,打两只改善一下伙食也是好的。”部长的黑脸膛上透着红光,他是湖南人,转业分配到了内蒙,一张脸被高原紫外线晒的漆黑,做梦都想调回内地,努力巴结北京来的首长,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回程的时候,我们吃黄羊肉,喝马奶酒,一醉方休。”党爱国和部长握手,互相敬礼,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无比,让内蒙古的同志们都暗暗敬佩,没想到坐办公室的首长还有此等身手,他们不知道党爱国是马术俱乐部的成员,平时骑的都是阿拉伯进口的纯种神骏。

    穿越小组骑上战马,沿着乌兰察布的马路前进,路边没有围墙的校园里,几百名学生列队做操,大喇叭里传出浑厚的男声:“中华人民共和国第四套广播体操 时代在召唤,预备~起。”

    在孩子们充满朝气的早操中,刘彦直一抖缰绳,纵马奔驰,其余人等紧随其后,一只小小的骑兵队在路人惊诧的目光中疾走出城,奔向一望无际的草原。

    党爱国带了导航设备,在没有gps卫星的年代,特制的导航仪通过太阳月亮和星斗的位置进行定位,必要前提只是输入当前准确的日期时间,导航仪从他们穿越到翠微山的那一秒就开始工作,现在拿出来看,确实是定位在乌兰察布城郊。

    穿越小组的目的地是四子王旗附近的柯西金专机坠落地点,也就是陨石落地的位置,坐标距离乌兰察布有一百多公里,需要横穿察哈尔右翼中旗草原,九月的大草原正是繁茂的时候,马儿在畅快的奔跑,穿越小组成员们紧张压抑的心情也得以舒缓。

    “我们唱歌吧。”关璐第一次见识大草原的豪迈,忍不住想一展歌喉。

    “欢迎关博士给我们演唱歌剧。”刘彦直笑道,他知道关璐有多年留学经历,熏陶的都是高大上的爱好,哪知道关璐开口就是通俗歌曲:“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心中年华~~”

    雷猛跟着唱起来:“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众人大跌眼镜,哈哈大笑。

    “怎么了,不许别人看《还珠格格》么。”关璐笑道,“那可是我下时候的最爱。”

    今天是1969年9月8日,是胡志明主席下葬的日子,此刻苏联总理柯西金还在河内尽力联系中国代表团,但是无济于事,周总理已经先期回国,代表团副团长李先念副总理得到阿尔巴尼亚人的提醒,不搭理苏方的搭讪,通过越南方面的沟通也没有成效。

    距离陨石落地还有三天,时间足够,穿越小组在大草原上信马由缰,党爱国和老林并辔而行,像老朋友一样畅谈着人生和历史。

    “看,黄羊!”刘彦直一指远方,草原深处,大片的黄羊正在迁徙,仿佛整个草原都在移动。

    “教授,弄两只来打牙祭吧。”雷猛跃跃欲试。

    “别滥杀。”党爱国吩咐道。

    男人们持枪跃马冲了出去,嘴里还发出野性的嚎叫,负责警戒的公羊觉察到危险临近,发出了警讯,黄羊群开始奔跑,移动速度极快,连战马都追不上,但总有一些弱小的幼羊跟不上大队,渐渐拉了下来。

    一头公黄羊试图引开猎人,先是做出挑衅的姿态向战马本来,随即急转弯向另一侧奔去,雷猛和于汉超顺利被引开,但是刘彦直却没有中计,依然保持着方向,奔到距离黄羊母子还有一百米的距离上,稳稳端起了冲锋枪。

    忽然母黄羊停下脚步,呆呆站着,一动不动,等待着子弹,幼黄羊也停下了,傻乎乎看着母亲,走过来舔它,母黄羊则用头顶自己的孩子,让它赶快逃命。

    刘彦直迟疑了一下,垂下了枪口。

    关璐也纵马本来,在刘彦直身后勒马停下,看到这一幕不禁眼含泪水,低低说道:“放它们走吧。”

    刘彦直胯下战马暴躁起来,刨着蹄子,打着响鼻,似乎对骑手的妇人之仁很是不满,长生天的子孙,成吉思汗的后代们就不会这么娘炮,看到猎物都不敢开枪。

    仿佛意识到已经逃不掉了,母黄羊干脆给幼羊喂起了奶,它表情平静,大大的眼睛对视着枪口,草原上的生命对于死亡有一种天生的淡然。

    “求求你。”关璐都快哭出来了。

    突然刘彦直迅速举枪搂火,哒哒哒,一个清脆的短点射。

    “不要!”关璐的惨叫声响彻旷野。

    黄羊母子并没有躺在血泊中,被枪声惊吓了的幼黄羊撒腿就跑,母黄羊回头看了一眼,也跑开了。

    刘彦直一夹马腹上前,滚鞍下马,从长及膝盖的草丛里提出一只个头不小的草原狼来,子弹从狼的双眼贯穿,把狼头打爆了。

    “好枪法!”关璐赞道。

    刘彦直将死狼横在马背上,调头回去,与大队会合,此时雷猛和于汉超也满载而归,他们打了一只百十斤重的公黄羊,兴高采烈。

    “黄羊的学名是蒙古瞪羚,浅红棕色,臀部带白斑,通常四十斤到八十斤体重,你们打得这只个头很大,搞不好是黄羊家族的族长。”党爱国半开玩笑道。

    “那族长挂了,这群羊岂不是群龙无首?”于汉超用的形容词很不恰当。

    雷猛笑道:“你以为是朝鲜老金家啊,离了他们爷几个,全国人民都得饿死,黄羊中的领头羊是真正为群体服务和牺牲的,它死了,自然会有更健康有力的公羊接替位置,说不定把羊群往康庄大道上带哩。”

    整只黄羊很难带走,再说走了一天也疲惫了,他们就地休息,烤羊肉吃晚餐,草原温差大,白天阳光刺眼,晚上围着篝火烤火,架子上烤着滋滋冒油的羊腿,木碗里的马奶酒醇香无比。

    今夜星光灿烂,关璐仰望星空,忽然一枚流星划破长空,她幽幽道:“那颗陨石,是不是还在赶来地球的路上,你们说,它跨越星河,穿越亿万光年,就是为了寻找这颗蔚蓝色的星球么?”

    第六十三章 全频带阻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党爱国凝神沉思,他在想,改变历史也是在地球的范畴之内,并不能改变陨石运行的轨迹,假如历史正常进行,柯西金专机与陨石擦肩而过,安全飞抵北京,那么这颗巨大的陨石会是什么命运,对人类,对地球的影响有何变化,他想了很多,在篝火旁沉沉睡去。

    清晨,睡梦被收音机吵醒。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是学习马列著作,毛主席著作时间……”醇厚的嗓音中,穿越小组开始了一天的活动,熬奶茶,吃早饭,收拾防潮的羊皮垫子,然后继续启程,又经过一昼夜的跋涉,终于抵达陨石坠落的地点,开始守株待兔。

    党爱国和老林时刻呆在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刘彦直也在观察着老林的动向,准备随时出手,但老林很低调本分,没有任何异常举动,或许时机不到,他在等陨石落地。

    等待的日子很漫长,草原其实没有电视和画册上那么美好,紫外线强烈,缺水不能洗澡,昼夜温差大,饮食粗糙,汉子们还能忍受,关璐可受了大罪,连续几天没洗澡洗脸,简直到了忍耐的极限。

    又熬了一天,按照历史进程,柯西金的专机此刻已经从河内起飞,返程回国,重要的时刻即将来到,穿越小组忙碌起来,架设好无线电发射器,用于联系专机,老林清清嗓子,用俄语说了一段话,党爱国挑起大拇指:“莫斯科人也就这样了。”

    “我差点派驻列宁格勒。”老林说,“俄语说不好是要死人的。”

    “柯西金的专机此刻还在伊尔库茨克,飞过来要一段时间,大家休息一下。”党爱国看了看手表说道,但是谁都没心思休息,翘首以盼专机的踪影,即便他们知道肉眼根本看不到一万米高空中的飞机。

    今天阳光灿烂,秋高马肥,放在古代就是打仗杀人的好时候,八匹蒙古马似乎感觉到人类的紧张气氛,也不安起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党爱国发出命令:“专机入境了,可以开始。”

    老林戴上耳机,拿着话筒开始发出警告:“苏修飞机,这里是中国空军,你已进入空中管制区,请绕道航行……”他用俄语一遍一遍的说着,耳机里终于传出应答:“中国空军,中国空军,我们是苏联政府专机,请告知空中管制区范围。”

    其他人从收音机里听到了回答,大家忍不住欢呼雀跃,第一任务完成了,柯西金不死,中苏战争就可以避免,几百万人的牺牲得以幸免,这都不能用胜造七级浮屠来形容了,简直可以封圣成神,被人膜拜供养了。

    忽然一阵刺耳的电流声传来,老林摘下了耳机,痛苦的捂着耳朵:“不好,有干扰。”

    党爱国意识到不妙,赶忙抓起话筒继续喊话,他的俄语不亚于老林,但是柯西金专机全无应答。

    “不像是干扰,是磁暴!”党爱国说。

    刘彦直调整收音机的频段,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在这个时段应该是正常播音的,但此时中波639,981,1008,1161几个频段全都是电磁噪音。

    “难道陨石带来了磁暴,导致区域性全频带阻塞?”老林惊出一身冷汗,这么推理的话,柯西金专机在劫难逃。